行戈(总攻 3)——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5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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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迟衡抓住燕行的手,欣喜若狂到语无伦次。燕行轻飘飘地说:“师锁崖说你去灵城,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啊。”

迟衡差点吐血:“那你怎么开始没出来?”

要知道,自己的膝盖差点残废、眼睛差点瞎掉、那啥差点儿废了他竟然还能这么淡定自如?果然,燕行加了一句:“是一直在找你,直到你们从房子里出来就跟着了。”

原来燕行一路追过来,发现了留有残火的道观,满山林的找,然后听见了震撼的虎啸声,他好奇循声探了过来。近了,发现虎啸的同时,还有马匹惊慌失措地叫声,不过没等找到马匹在哪里,他就看见迟衡拽着一个人跑出了房子。

燕行在死去的白虎皮上抹了一抹剑,叹道:“真是一匹不错的老虎,我小时就想喂一只当坐骑。”

汗透衣背,迟衡握紧了他的手:“把皮剥下来,做成虎皮椅也一样。”

风一吹,凉了。

迟衡才想起邓元。邓元就在不远处,已经吓得没人色了,两腿战栗,见了迟衡感激涕零,感激的话颠来倒去地说了许多遍,末了说:“那几个混蛋,泯灭人性,我们一伙四人,都被他们杀了喂虎,我要报仇!”

有燕行在,迟衡什么都不怕,折回去,那屋子外边看就是破烂的普通人家。

还没推门迟衡就闻见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比那老虎死了还冲鼻子,他暗叫不好,一脚踹开院子门,只见血流满院,三个书生浑身浴血,那个老仆胸口更是一个血大窟窿,死去多时了。

迟衡看向燕行。

燕行道:“与我无关。”他压根儿没进过这个屋子。

当然更不会是邓元,他是很想秋后算账,现在看来没机会了。迟衡又问邓元一些细节,邓元说自己和同伴在矽州时,遇上了书生四人,后来被陷害,那三个同伴6续喂了虎,他也被这几人挟持到泞州了。说起沿路种种,邓元真是恨不能将那几人撕成一片片。

沿路查下去,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迟衡没那个时间,满腹狐疑离开了屋子,邓元也半条命都吓唬没了,他说要赶紧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回矽州去。

迟衡琢磨过,卢生等人为什么会死。

而且是死在院子里,那惨状不是被剑杀的,不是被拳头杀的,是寻常的刀,一刀一个。邓元是绝对不可能,他撒不了那个谎更杀不了人;燕行也不是;那还能有谁呢?后来几天,迟衡想,大概是那几人除了邓元还囚禁了什么人,囚者正好乘着这个机会出来,把那几人杀了,逃了——如此很顺理。

事情一多迟衡就无暇顾及了,就当做噩梦一场。

等麻行之的矽州军赶来时,迟衡万事具备。

领兵的是麻行之,一年之隔,矽州有了许多变化,城主麻七麟已经死了,麻行之将矽州全部接在手中,而麻行之的哥哥麻慎之继续当逍遥公子哥了。

麻行之絮絮说起上次迟衡去矽州的事。

上次,麻七麟病重,让麻行之去远疆正是让他远离矽州城,替他清楚异己,而扶植麻慎之的人正是郑奕暗中勾结的人。郑奕早已将手伸进矽州,无论是麻七麟还是麻行之都对他深恶痛绝,何况年初他已侵占了矽州不少疆土。所以上次迟衡传信过来,麻行之当即决定和迟衡连横,也一举也是为了救矽州。

麻行之带来了一个极宝贵的东西:泞州地图,细致到每一个山脉山村。

迟衡大喜过望。

麻行之得意地说:“泞州和矽州敌对多年,两州互相都摸得透透的,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好东西,独一份。”

麻行之领兵作战不错,仗义但单纯。

迟衡说了行军战略,麻行之不带思考地就点头了,而且说:“迟衡,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信你。我爹也说过,你这人,比他的那些手下都靠谱。”从当初破了罡明小城,麻行之就对迟衡信服得不行了。

迟衡哑然失笑。

他忽然想,麻行之这么相信自己,也许也有麻七麟的功劳,不知道麻七麟死前都是怎么嘱咐的。有了地图和对泞州地形熟悉的矽州兵士,战事一切顺利,从泞州西南往泞州腹地攻击的策略也很顺利,即使有些阻挡,也都被迟衡以迅捷的征战给冲破了。虽然郑奕也调兵来泞州,但无济于事,乾元军的攻击极其凌厉,令郑奕军防不胜防。

且不提迟衡的所向无敌。

迟衡也有一个极苦恼的事。

闲时,燕行会来营帐,迟衡常常想和他聊聊打战,聊聊元奚大势,但燕行兴趣寥寥,他甚至更愿意看两只螳螂打架,说还能悟出一套剑法,或者拽着迟衡练刀法。迟衡拿他没有办法,有时忙到很晚回到营帐,抱着燕行,想倾吐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虽然形影无踪。

但燕行总会在迟衡闲下来时突然出现,令迟衡很欣慰。从他和燕行有那一层关系开始,迟衡就极力地去喜欢燕行,喜欢他的一言一行:燕行剑法好;燕行与世无争;燕行性格单纯干脆;燕行长得很俊,尤其两人水乳交融他的眼睛呈浅碧色时……事实上,迟衡也确实越来越喜欢燕行,抱着心里很轻松。

迟衡也想过该死的桃花煞。

但随着燕行告诉迟衡,他已刀枪不入时,迟衡想只要燕行不上战场就没人能伤得了他。现实也的确如此,燕行的剑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一点上,他实在无须担心了。

有次,迟衡从噩梦中醒来,燕行在旁边酣睡。迟衡心定了下来,鼻子一酸,侧身,慢慢地抚摩过燕行的鬓发,觉得那黑白相间的颜色极其好看,如若能与他一生相伴,平平淡淡,也很好、很好。恰好,燕行睡眼惺忪地醒来,二人四目相对,慢慢地笑了,眸子是深邃的碧色,眸光闪烁。

迟衡忍不住上前,亲了亲他的眼眸。

心里头暖暖的。

二人虽然别的说不了几句,但要说性事之上,迟衡无师自通弄出很多花样。他的力道足,耐性好,也会疼人,倒是每次都让二人尽兴得很。

比如这一次,一处隐蔽的山石旁边。

迟衡全身穿得齐整,可燕行却不着一缕,浑身被迟衡揉得通红,发酥,光裸的手臂死死地拽着干枯的草地,左腿瘫在草皮上,右腿却被高高抬起,入口赫然露出——燕行的腰力很好,练剑的人腰都好,中看更中用,可以做很多种姿势,尤其是这个白鹤舒翅,两人做过很多次,每次都是玩到白液四溅,脱力而止。

这一次,迟衡光用手就把燕行逗得不行了。

燕行觉得腹内的暖流就要喷出了,入口痒得不行,恨不能迟衡立刻进来狠狠撞击,但他还是硬撑着,期待着。谁知迟衡将手指放在入口,没有探进去,而是手撑着燕行的腿,促狭的说:“燕行,你说,你最喜欢什么?”

炽热的手,火辣的手,燕行喘息不止:“剑!”

迟衡笑了:“我就知道。”

伸手将燕行的剑拿过来,燕行吓了一跳:“迟……混蛋,干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迟衡伸手将燕行的剑拿过来,燕行吓了一跳:“迟……混蛋,干什么?”

迟衡倒拿着剑,将剑柄抵着紧张不安地剧烈收缩的入口,那剑柄如手臂一样粗,迟衡笑了一下,充满期待地说:“一定很舒服的……”

猛然往里一推。

剑柄插过内壁,一股巨大的愉悦像狂海潮样席卷而来,从远处迅速冲向燕行的头顶,又以巨大的冲力从头顶推向到腹部,这股愉悦顺着腹部以排山倒海之势飞流直下。

啊——

燕行两腿之间的白流顿时像他的剑的光芒一样,喷薄而出,如疯如狂,而且不是一下子,而是一阵接着一阵地喷涌,一浪比一浪高,在夕阳下,白流映照成了红色,像冲出了血脉的血一样,怎么停也停不住。

痉挛般的愉悦,毁灭一般的愉悦,燕行高抬着腿,脑子一片空白,他的手死死的扣进了土地。

最后一幕,是夕阳如血。

而后黑暗涌上来。

迟衡完全没料到燕行会被爽成这样,他下意识地捂住燕行的胯|下中间,但那暖流还是无可遏制轰轰烈烈地喷了出来,从指缝间溢出,眼看都喷了十几股了,是男人就会废了。迟衡彻底慌神,急忙扯下腰带想把那里缠住,暖流忽然停了下来。

燕行晕了过去。

迟衡急忙将燕行抱起,慌张张地跑去找郎中,连剑也忘记了拿。郎中涨红了脸,把燕行的后面检查了一下,而后定了定神,说:“没伤口啊,一切都好着呢!”

迟衡也没啥不好意思了,径直说:“有没有射得太多了?”

郎中细细地诊了脉:“脉象四平八稳。”

他也瞧不出是什么毛病,就开了补肾益气的几服药,熬了给喂了下去。迟衡连战都不打了,一切交给师锁崖和麻行之,他衣不解带地服侍在床边,心急如焚,深深地懊悔当初怎么就脑子一抽想到用剑柄插|进去——虽然剑柄和自己的那里也相差无几。

就在他心如死灰时,睡了三日的燕行悠悠醒来了。

燕行眨了眨眼,大致也想起昏厥前的浪行,脸颊一红,窘态毕出,但也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衡抓住燕行的手不放,差点飙泪,已无法用词语形容心中的感慨,只一遍又一遍地亲着燕行。

等心绪都定下来后,燕行问:“我的玄赤呢?”

玄赤?燕行的剑?

迟衡恨不能把燕行狠狠揍一顿,自己忧心忡忡过了三天,他倒好,一开口就问剑,用得着说吗,自然是还扔在那石边的枯草地上。迟衡扶着燕行的脑袋摇了两下,不满地说:“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燕行还真的没什么。

下了床,能走能跳能飞。但是那玄赤剑却不见了,来来回回搜了好几遍也没踪影,迟衡下令问三军谁捡了,都说不知道。燕行的玄赤剑太特别了,就算有人捡了也是藏不住的。

燕行沉郁了几天,后来迟衡跑去给他挑了一把上好的剑,燕行没喜没忧,说道:“伴随了我十几年,总是不太习惯。”

太不习惯也得习惯。

燕行说他得回曙州好好熟悉一下这把新剑,就走了。走时十月中旬,叶子落了没剩了,有些地方还下起雪来,燕行笑着说:“下一次见,你也许已经攻占了整个泞州。”说罢,亲了亲迟衡的嘴唇。

燕行总是说得直白,说想见迟衡,说和迟衡做很舒服,但这种亲昵的动作也不常见。

迟衡的心都化了。

牵起燕行的手亲了一遍又一遍,说:“虽然泞州有诸多城池,但都被攻得破败了,泞州城旁有个定军县,极适合作为乾元军的定都之地。我会住在将军府里,记得来找我……”

其时,半个泞州已入乾元军。

燕行走后,迟衡将一腔热血全数化入激战之中,不多时和征战泞州东半边的岑破荆等汇合。彼时,岑破荆已连连夺了四五个大城池,如今正攻击泞州的都城泞州城,乾元军势如旭日东升。两军一合,不止是人数激增,士气高涨,更兼众位将领一同披挂上阵,一时间杀得郑奕军闻风丧胆,泞州无人不知乾元军志在必得。

泞州城本也是大城,但被岑破荆和石韦的轮番攻击,加之迟衡一来,势如山倒,不出三日泞州城沦陷。

乾元军的旗帜插遍泞州城墙之上。

攻破泞州城,大快人心。这时,发生了两件小事。

一是,段敌将池亦悔和景朔召回。迟衡很是伤脑筋了一番,知道强留无用,池亦悔乃是段敌亲手培养的重将,极忠诚,是坚决要回的;而景朔的态度则暧昧不定,他是个坚持己见的人,数次冲撞段敌,早已灰心,但无论如何无缘无故背弃旧主,总是可耻,何况两军还是连横。次日,池亦悔二人就回元州了。

二是,纪策来了。迟衡当然是高兴得不像话,他知道猛攻的方式终会止于泞州,日后的进攻还得要个军师,合适的战略才是制胜法宝,而纪策无疑是最佳人选。

纪策还是削瘦得厉害,但眉目有精神了。

虽然纪策是炻州军的一军之主,但迟衡无疑已是无冕之王,无人有异议。攻占泞州城后第三天,纪策召三军汇集,个个戎装袍甲,手执军器,军容肃威。高台之上,纪策宣布炻州军与垒州军合并,共同为乾元军,迟衡为乾元军之首。话音刚落,雷鼓大震,军士齐声喝彩。

迟衡站在高地之上,看远处,红日初升,三军如棋子,纵横有素,心中感慨万千。

当日,封赏全军。

诸事初定,迟衡及一干将领领着部分兵士来到定军县。定军县还算完好,迟衡挑了一处敞轩的大府邸做将军府。几员大将都分派到了将军府的偏堂做寝房。当天晚上,迟衡在将军府摆了大宴,众人又海喝了一气。

纪策坐在迟衡的右边,容越坐在迟衡的左边。

容越一项无忌,喝得醺醺的,趴在迟衡的肩头不满地道:“你当乾元军的头没人敢说不,我呢,肯定也是,你指哪我打哪,但是,但是你不许把我的垒州让出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迟衡笑着给他灌了一杯酒。

一杯之后容越醉了,被扶进房子睡觉去。

除了岑破荆等老将领,席上还多了几位陌生将领的面孔,此不一一赘述。酒宴上,酒过三巡,姿态各有。像岑破荆这种就是四处怂恿人喝的,像霍斥这种就是被灌得开心的,而石韦是敬酒就喝但浅尝辄止的,纪策则是早早退场的。

一个时辰后都趴下了。

迟衡站在将军府的中庭之间,送走了每一个醉不成行的将领,少不了都叫一声迟大将军。最后一位是石韦,石韦喝得节制,有些浅浅的醉,步履斜斜的,迟衡本想扶他,石韦又站定了,后背挺得笔直笔直的。

迟衡但笑。

石韦道了一声恭贺之后,而后说:“迟将军记得崔子侯吗?”

他总是很客气,都统的时候称都统,中侯的时候称中侯一点儿不含糊。迟衡也没打算纠正,道:“当然记得,垒州时他守护渔水城,还把岑破荆活捉了。”

“正是。颜王军散后他四处游荡,前几天找上我聊了几句。都是旧日同僚,我与他知根知底,他也是难得的良将一个,勇猛虽逊,但统兵治军毋庸置疑,可以一用。”

迟衡笑着说:“你的人怎么用你说了算。”

“那我就自行安排了。”

因是宴请,都不穿盔甲而是着便装,石韦喜穿青衣,薄薄一袭冬风起,迟衡说:“天冷了,你也多穿一点,虽然乾元军内禁豪奢,该有的还都有,明天我遣人送套衣裳过去。”

石韦谢过,又问:“听说你前些日子膝盖受伤,好点了没,不会留下后患吧?”

“早就好了!”

一如既往的客套僵硬,而后沉默。

风起,青衣如荷叶,在冬日,如清风自带荷香,迟衡没话找话:“石将军,记得以前崔子侯叫你季弦,季弦是你的表字吗?可不知弦和韦之间有什么说法?”石韦和崔子侯熟稔,二人均是大家族出身,讲究多,出身卑微者有个名就不错了。

“我原名为石商,字季弦,儿时多灾多难,改名成石韦,子侯一直改不了口。”

“季弦叫着很亲切——季弦、季弦、季弦——我年纪比你小,叫季弦不会唐突吧?”迟衡觉得叫石韦总是生分,叫季弦能亲切许多。

石韦微笑摇头:“迟将军请随意。”

“……你们垒州出来的将领都是儒将,学识、行军、治军差不了,季弦是个中翘楚!我们夷州出来的,就胡来很没有章法了。”

被这样一夸,石韦只笑。

石韦的笑总是很疏离,两人总是隔着很远的一条河一样。迟衡很无奈,他和容越真要有个什么打一架就完了,但看到石韦那严峻的模样,迟衡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犯下的罪行,看来以后和他就只能聊战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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