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下——洛夜
洛夜  发于:201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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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日叛军在占领德尔加达堡的时候——顺带一提的是,彼时议会正在举行例行内阁会议——在警卫队和一部分宪兵队的顽强抵抗下,以艾登为首的部分议员竟然得以成功逃脱而出……

接着,新的议会在仙后座星系上成功组建,议长艾登由于抱恙需要养病,因此由代议长掌理政务,该职务由此前的副议长埃蒙德担任。

当这些变故以一种狂风暴雨之势发展至此时时,锡德里克及其麾下的辉星军团刚刚行至中央星域边界。

向前一步是“旧”首都星伊索匹亚星所在的仙王座星系,向后一步是“新”首都星卡西奥帕娅星所在的仙后座星系……

摆在辉星军团长面前的,是他从军以来的最大抉择。

“由不得他不来。”雅各布说。

现在的局势虽然和他所谋划的尚有一些差距,但是基本目标却已经被达到了。

只是随荆棘军团一同反叛出去的亚当号……还不能就此姑息任之。

……还好,逼反的这件事情可以推到艾登头上。

——或可有转乘之机。

雅各布如此大的信心来源,是因为锡德里克的亲眷,尤其是他正有身孕的爱人,还留在中央星域里呢。

和鲁道夫还有温世顿不一样,锡德里克的出身和家世都比不得前两者,虽然最后他被人将家族谱系追溯到了几千年一位骁勇善战的名将身上,但对于是否属实,却没有人敢为之提出什么质疑来。

在连军部都已渐渐沦落为比拼家世的前提下,锡德里克尽管出身并非一般平民,但能一步步走到肩佩四颗金星的上将之路上,除了他本身所具备的军事才华外,必不可少的就是某些权贵人士的赏识和提拔。

所以,对他这个人的评价可谓是毁誉参半。

这也是雅各布之所以有如此大的信心的另一个来源。

然而,葛兰却突然不见了。

当这一消息传至雅各布耳中时,他先是震怒,随后而来的却是再次袭来的不确定感。

——又一次地……偏离计划轨道了吗?

“要追查是何人帮助葛兰走脱的吗?”温世顿问道,“还有此前帮助埃蒙德他们离开的……这会不会是一伙人?”

至于艾登这个名字,已经没有谁去多提及了。

“这不是当务之急,”雅各布说,“结果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谁的责任就能够挽回局面了吗?……现下要做的,除了要确保辉星军团还能投向我们这一方,还有就是民众的反应怎么样?”

借着改革之机,雅各布颁布了一系列政令。

这些政令都是他针对联邦政体内的缺漏,深思多年的成果。并且还以前所未有的铁腕手段,批捕了许多臭名昭着的政员蛀虫……一时之间,简直就是民心所向。

而为了提高效率,自然不能再次使用联邦此前层层环节的议事制度。

在不知不觉间,政权、军权、司法权等等……一应实权,大有尽归于一人之手之势。

“一如预期。”温世顿简单地回答道。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再次听人说起一遍还是让雅各布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就在温世顿转身离去的时候,雅各布喊住了他:

“……安排人去查一下,葛兰是逃向了哪里?是三角自由同盟的残余势力,还是可能已经……死了?”

不过,尽管有着诸多的不可控因素,但是盟国们的反应却是在雅各布的预料之中。

如果说在进入大宇宙时代的前中期,人类尚能团结一致、共同一心的话。在进入到种族势力渐稳的如今,不少盟国已经起了新的心思。

其中,以军事实力最强的魏玛帝国为首。

“胃口未免太大。”西奥多指的是魏玛帝国,“连雅各布都不能保证可以拉拢我们。”

他并没有提以埃德蒙为首的新议会。

但是鲍曼却提了:“……埃德蒙那边呢?”

“雅各布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埃德蒙,只有仙后座政权臣服或者被打散,才能维持住他的正统身份。”西奥多摇了摇头,“埃德蒙的见识不错,若是早能取代艾登执政或可……”

这句话他没有说完,但是在场人都明白了过来。

仅仅有着施政能力和爱民之心的埃德蒙,如何能抗拒野心勃勃兼准备日久的雅各布?

“若我们……”道森忽然道。

“不可能。”西奥多打断了他的话,“从逃出中央星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没了重新回归议会的可能——想想你选择的道路是什么吧!”

鲍曼赞同地点了下头:“是这样的……而且,议会仅仅是换了议长,埃德蒙对它的掌控力能有多少还有待考验。”

就在这时,鲁道夫走了进来。

正在会谈的各位急忙起身向他行礼。

“在讨论什么?”鲁道夫问。

他的衣着整齐,脸上神情也未见倦怠,眼神里的清明和坚毅让所有看向他的人都在第一时间感到了安心。

道森简单地将魏玛帝国和狮子座自由城邦传达过来的消息说了一声。

鲁道夫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魏玛帝国的邀请就不必考虑了……与其回去继续做他人手中掌控的武器,倒不如自己来做这只手。”

他又看了一眼狮子座自由城邦发来的结盟请求——不出所料,落款是范伦丁·路德维希。

“倒是狮子座自由城邦,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注意。”鲍曼说,“难道是因为看中了亚当号?”

鲁道夫缓缓地摇了摇头:“可能不止于此……”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范伦丁、或者说狮子座自由城邦所看重的,甚至超出了荆棘军团。

不然的话,以一个强大的属国身份,和一个只有七颗可居星球、人口数目仅百万之数的……叛军组织,谈“结盟”?

有所予、则有所欲、必有所求。

“那就让他们自己来表达诚意吧。”西奥多哈哈一乐,“我可是很希望那个小子孤身前来——大名鼎鼎的星盗第一人,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未尝不可。”鲁道夫淡淡地说。

——倒要看看,你想要什么。

一周后,在破晓号和曙光号的“夹道欢迎”下,乘坐单舰黯夜歌姬号的范伦丁抵达北冕座星系。

——按照正常时间,从狮子座自由城邦前往北冕座星系所需时间可不止于此。

“我还需要一起接他吗?”夏佐向站在身旁的鲁道夫问道。

虽然不太认同他某些行事原则,但对这个花哨无比的星盗说不上讨厌或者喜欢。

他有些不开心的原因是因为这样影响到了自己的“蹭课”。

和他的态度相比,曙光就显得要激动万分多了。

“啊啊啊啊啊我终于又要见到歌姬妹子了……”它甚至没等自己的主人回答另一个主人的问题,就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的激动心情,“小少年你说!夏娃姐姐和歌姬妹子我到底要选哪个?两个我都很喜欢!好难选择啊!”

“这是个好问题……”夏佐干巴巴地回答他。

“你觉得她们哪个更喜欢我?歌姬妹妹好热情!夏娃姐姐好体贴!”光球还在纠结着自己的小情思。

“……我觉得夏娃会喜欢歌姬的。”夏佐面无表情地回答它。

Chapter 097:

弥赛亚并没有完全接替卡特的工作,他精于基因和生物能量等方面的研究,尤其是对Alpha、Beta和Omega三者的研究之深,随口指点几句简直就能让卡特听得如痴如醉,心甘情愿地要把职位让于他,自己去做他的副手。

但弥赛亚并没有担任医护队的负责人,他清楚地知道军医和维促会首席医师并不是一个概念,前者更需要的是紧急处理伤病的能力——特别是在战场之上。

饶是如此,弥赛亚加入医护队之后,还是受到了几乎全军团人的欢迎。

或者说,全军团大多数未婚大龄的Alpha、男Beta们的欢迎。

这段时间以来,借口头晕发烧肚子疼特来慕名找弥赛亚的官兵们简直多的不得了。

弥赛亚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给他们诊治,在发现他们一个个地都没什么病痛,甚至被直白地指出来实情之后,还腆着脸继续磨蹭着留在他实验室之后……

第二天医生再出现的时候,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他是个Omega了。

尽管这样,还是有一些不死心的Alpha们继续围着弥赛亚的实验室转悠……一连被康纳德扔出去好几个之后,情况都没得到什么太大的改善。

当然,大校也是围着医生的实验室打转的人之一。

“你不用去和他们一起迎接贵客吗?”弥赛亚问道。

康纳德靠在门口,他身后向实验室走来的几个Alpha士兵在看到他之后,犹豫着交头接耳了几句后,便各自散去了。

“不用。”康纳德的脸色不太好……虽然他早就盘算着让弥赛亚早点儿过来,但是没想到军团里那帮常年见不到Omega的混蛋也会打心上人的主意。

“……你用抑制剂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康纳德没话找话地问道。

“嗯。”弥赛亚微微地点了下头。

“……那玩意儿用多了对身体不好。”康纳德又说。

“我就是医生。”弥赛亚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又是一阵沉默。

“……那个,”大校再接再厉地开了口,“我上次去打蝎蛛星云之前,你有说过……等我活着回来就嫁给我。”

弥赛亚挑了下眉:“我怎么不记得?”

康纳德固执地说:“有的!”

“我好像说的是,’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弥赛亚不客气地指正道。

“我活着回来了。”康纳德从门口走了过来,走到弥赛亚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所以,嫁给我好吗?”

弥赛亚绕过他去取一支试剂,转回来之后才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好。”

“为什么?”大校愈挫愈勇,“……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没有什么为什么。”弥赛亚说,“我不想结婚,而且觉得单身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发情期怎么办?”康纳德直接地问道。

“哎呀你问住我了……”弥赛亚假笑道,“这么多年来,发情期还真是一个困扰我的大·问·题啊。”

就是再迟钝,康纳德也听出来这句话里的揶揄和嘲弄之意了。

他本来就不擅长于说什么甜言蜜语,被三言两语地这么堵回来之后,只觉得一腔热情无处可付,着急得一头是汗。

弥赛亚说完这句话后,正要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却看到男人一脸努力掩饰受伤的表情和眼中沉淀已深的深情……不知为何,心中就有些不忍起来。

他略一沉吟,便伸手拉住了仍然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微微使力居然还拽不起来他:“……你先起来再说!”

“我不起……”男人沮丧极了,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没事儿的样子,“……虽然我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了。”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从上衣制服口袋里掏出来一枚戒指——这枚戒指的款式非常简单,看上去既不贵重,也不是什么特别定制产物,就是一款不太起眼的戒指而已。

“我……”康纳德看了一眼被自己保存了很多年的戒指,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你父亲当时说要把你嫁给我……我觉得娶媳妇儿要全靠自己……这是我当兵第一年用自己的军饷买的……想着哪一天一定要和我的晶卡一起交给你……你……你不会想要的吧……”

弥赛亚下意识地想要讽刺他几句,但是往日里的用词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他张了张口,最后只问了一句话:“你是什么时候从军的?”

“20岁……”康纳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我没上大学,没你这样有学问……”

但他随后又急忙补充道:“不过我后来有去读过军校。”

弥赛亚比康纳德小了4岁……大校20岁的时候,他是16岁。

——那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艰难到感觉像是被整个世界放弃了一样。

——然而还有这样一个人……

——……没有放弃他……一直没有放弃他。

因为长久得不到回应,康纳德有些讪讪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戒指,同时暗自骂自己这么多年过去,怎么没有想到去再买一枚有宝石或者水晶或者带钻的、更大更贵也更漂亮的、足以配得上心上人的新戒指。

想想看将军送给夏佐那枚能闪瞎人的戒指:那上面那颗红宝石大到快要盖住一个指节了好不好!

再看了一眼被自己捏住的圆环,大校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没用过……

但还没等他把戒指收起来,就被弥赛亚拿在了指尖。

“够寒酸的,”弥赛亚用他一贯的尖酸刻薄评价道,“当兵第一年发的薪水还不够买我一个仪器零件的。”

大校更脸红了:“我……我那时候还只是个列兵。”

医生把那枚被自己评价为“寒酸”的指环放进白色大褂的口袋里,很是含糊地说了一句:“……下次发情期的时候我会考虑找你解决的……”

“我会给你买一个更好的……”康纳德说了一半才听到弥赛亚说了什么,当即就惊喜交加地不会说话了,“你你你……”

“你可以起来了吧!”弥赛亚转过身去,不再看男人一样,也不让男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大校忙不迭地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想要给他个拥抱,却又担心惹对方不高兴。

“出去,”弥赛亚说,“……我要做实验了。”

“我……”康纳德吭吭哧哧道。

——我想多陪你待会儿。

但他吭哧了半天后,只想起来一句话:

那就是双手捧着晶卡说:“还有我的卡。”

“滚。”弥赛亚说。

灰溜溜地被赶出来的康纳德偷偷摸摸地赶到主港口的时候,黯夜歌姬号已经到了半天了。

但是针对她的检查非常细致,大校到来的时候,她刚刚通过了破晓号的最后一道检查程序。

“你再不来我就得向将军告发你的缺席了,”鲍曼瞄了一眼损友,“……傻笑成这样,难道是你求婚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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