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网游之如果我不存在 上——风过千痕
风过千痕  发于:201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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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毒发作起来毫无预兆,特别是本人,如果没有外人的提醒是不会对自己昏迷的事有任何感觉的,虽说如此,但这人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上所中之毒吧?

床榻上之人仍无醒来的迹象,苏旭朝窗外看了看,天还蒙蒙亮,于是便出门了。此刻天色还早,由于村子座落于郊区,寒气较重,一袭薄薄的白衫挡不住冷意。

他走到村外的那条小河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装了一筒河水。早晨从雪山之巅流下来的水最为洁净无污染,此时的雪水还冒着一股寒气,人一凑近便感觉寒气袭人。

他回到竹屋的时候那人还没醒,于是他走上前扶起那人的后背,让人靠在自己的胸前,将竹筒里的雪水给他喂了进去。大抵是雪水太冰的缘故,被喂之人微皱着眉头,一口水含在口中半天也没咽下去。苏旭将他的脑袋微仰,然后手指在他的喉咙处一顺,咕噜一声水便顺着流下去了。

把能做的都做了,苏旭便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等太阳光一点点照射过来,想起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脸上不知觉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七煞教教主四十岁生辰,邀请了江湖上与之交好的门派,玄冰门作为江湖上与七煞教齐名的黑道势力,自然也在邀请之列。按理说,七煞教教主大寿,玄冰门再怎么着也该由门主前去亲自拜访,偏偏门主闭关修炼,大师兄以多见世面把他赶了出来,还给他扣了一顶“你这次去代表的是我们整个玄冰门”的大帽子。

明知道他不喜那种场合却偏偏推他去,若不是知道大师兄平日里对他极好,他都要怀疑大师兄是故意整他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下从这里到七煞教的路程,以他赶路的速度恐怕要半个月,而离七煞教教主生辰只有一个月之余,若是中间再出事端要准时赶去就难了。

苏旭是个爱管闲事之人,虽然大师兄说他无药可救,他自己对此也很无奈,但他确实是无法对有些事袖手旁观,比如说这次路过村子遇到的这个人。他如果不救这人,这人必死无疑。再怎么说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虽然他心中隐隐明白这人中逍遥散之久又很难寻到解药怕是命不久矣,但他依然无法选择视而不见。

等这人醒来后就立刻动身去七煞教吧,耽搁久了怕到时候真的无法赶到就不好了,毕竟他这次去确实是代表了玄冰门。

心里想着,忽然屋里传来细微的声响,他转过头望去,便见那人已经醒了,他不知道这人在他出现之前昏了多久,只见那人下床的时候揉了揉肩膀和腰,看样子是觉得身体有些僵,活动不开。

“你醒了。”苏旭走进屋子,笑着道,“总算松了口气,既然醒了,在下也该走了。”

男子一脸震惊地盯着他,他没注意苏旭说的话,见他要走,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胳膊:“等等!”

被人从背后一拉,苏旭措手不及没有避开,感受到从胳膊上传来的力度,不由得回过头,原本脸上有些不悦,但见男子眼里的震惊以及掩饰不住的欣喜,神情一愣。

“你认识我?”苏旭疑惑地问道。

“是……是你吗?”安君天脸上没有表情,但语气却有些不淡定。

没错,附在这个倒霉蛋身上的人正是安君天,原本MJ系统因为他持的是钻石VIP级别的便给了他优先选择门派和种族的权限,可惜安君天没有兴趣不仅态度敷衍而且还狠狠鄙视了身为此游戏掌控者的MJ系统大人。于是MJ系统大人一怒之下将他给打进因中逍遥散之毒本该一命呜呼的倒霉催身体里,本着人道主义好心地稍微篡改了下数据,把这人的生命时限延长至一个月。若是安君天运气太好找到了逍遥散的解药也就罢了,如果找不到……对不起,它也无能为力!

“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在下并不认识你。”

安君天眼里有说不出的失望,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机器人003也就算了,因为他把它制造出来就是按照那人的模样做的,可是这人……

当思慕已久害得某人还得了相思病的人站在你面前,恐怕没有人能够冷静下来。

安君天自诩淡定的性子,遇任何事都不会将情绪表现出来,此刻如此失态着实让人眼界大开。

莫名其妙。

苏旭看到安君天眼中明显的失望,想着或许是他中毒太深脑子不太清晰,于是也就大度地原谅了他失礼的行为,道:“公子身中逍遥散之毒昏倒在路边,遂在下私做主张将公子带来这里,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苏旭的话文绉绉的,听得安君天表情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很怪异。陌生而古怪是安君天脑子里的第一念头,等将记忆一点点拉出来,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正身处游戏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是在游戏中,也就是说站在他面前的这人不是真人吗?安君天失望至极,收起眼中外放的情绪,冷淡地道:“抱歉,是我认错人了。”说罢,转身就走。

这下换苏旭拉住了他的胳膊,因为苏旭发现对方貌似并没有听进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的内容。

安君天侧过身,视线微低盯着他抓他的手指。

苏旭也察觉了自己有些失礼,连忙收回手尴尬地道:“是这样的,公子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吗?你身上中的逍遥散时间已久,若是不及时寻得解药恐有性命之忧。公子昏迷之时在下给公子喂了一颗定心丸,再加上雪山之巅雪水的功效,应该还能将毒压制一段时间,但时间不会太长,所以公子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什么逍遥散?”安君天眉头微皱。

因为对方长着一张梦中情人的脸,却是个虚幻的人,他想眼不见心不烦,自然是有多远离多远,偏偏对方不自觉,刚刚还不高兴,现在却如此殷勤,表情变换的像翻书一样。

闻言,苏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接下话,对方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他自然是看在眼里,本是好心却遭人置疑,想撒手不管却私心作祟不想放任不管。

安君天看上去也不是一根筋粗的神经,他不经怀疑: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中奇毒吗?

“逍遥散是什么?”安君天皱着眉头,声音有渐冷的趋势。

苏旭微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看来公子是真不知道了,也罢,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逍遥散是一种奇毒,中毒之人一般无察觉,平时跟正常人无异,但毒发后会陷入假死状态的昏迷中,且时间会随着每次毒发而逐渐延长,直到最后再也醒不过来,通常中毒到身死的时间在半年之后两年之内,具体情况视中毒轻重有关。在下已经查看过,公子所中之毒应该时日已久,公子以前应该中过其他毒,毒原本已清除,但逍遥散却在机缘巧合下又将其诱发了出来,所以具体趋势会怎样发展在下不知,不过敢肯定的一点是,情况并不容乐观。”

“你怎会知道这么多?”安君天反问道。

一般人不是都该为“自己命不久矣”这件事而焦虑么?

苏旭心里惊讶于安君天的反应,对于对方的问题,只是有些敷衍地回答道:“在下懂一些皮毛,以前也见过这种情况,所以才会知晓。”

安君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走了。

苏旭看着安君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收回目光,眼皮微敛,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天淅沥沥下起雨,安君天站在一棵郁青的大树下,微眯着眼,放眼望去满眼皆是绿。

在充满高科技的时代,生活的节奏快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然而有人忙绿是为全人类,有人忙绿是为个人,还有人忙绿只为忙绿没有任何价值与意义,以致于所有人的步调就像是在快进,匆忙而又枯乏,忙绿而又空虚。

人类科技文明在近百年里呈迅猛的趋势发展,几乎达到了巅峰状态,生活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科技色彩,尽管科技也让许多人穷困潦倒。

在如此快节奏的新世纪,地球资源枯竭严重,却难不倒头脑发达拥有先进技术的人类,所以当气候的一年四季都被人类控制在手中时,人们也开始变得习以为常。

科技时代来的悄无声息,却又那么自然地融入人们的生活,虽有抱怨科技带来弊端的人,却也还是坦然接受并享受其带来的便利之处,以致于千年以后,几乎很少有人再记得曾经人们的生活是怎样的,更无法想象当这些科技消失后该怎么适应生活。

所以对于精神已经麻木的人们来说,这款巨制全息网游里逼真的自然奇观也是一大亮点。

蒙蒙细雨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没人喜欢地球表层的人工降雨系统,人类的生活节奏太快,以致于身边的事物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郊外原本明亮的天空蒙上了一层淡灰色,吸入肺腑的空气清新的令人陶醉。布鞋和衣摆已被地面浅嫩小草上面的水珠打湿,察觉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他索性就站在树下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脑海中却思绪万转。

方才情绪有些激动,以致失了冷静,单从对方说话的口吻并不能判断什么,现下回想起来,就算那人极有可能是还没被玩家附身的NρC,但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还不能下决定。

梦中那个让他一直牵挂的人,他除了对方的名字外根本一无所知,他甚至不能分清对方是真实存在于世间的某个角落,还是真的如母亲所说那般只是他幻想出来的理想情人。

那个有着一模一样的男人究竟是谁,真的仅仅是游戏中的角色吗?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圈便被他果断地排除了,他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就算是游戏中的角色被设计时也是有个参照模型的,所以他坚信从那人身上可以找到些线索,或者直接从游戏公司内部查起?

心里有了计较,安君天望了望雨蒙蒙的天幕,便起身准备回去找那个人。

在村子里没看到那人的身影,安君天询问住在附近的村民,说那人已经离开村子不知去向。

站在村口,他看着面前的三条小路,不知道那人会走哪条路。

林间很静,除了雨点打在树叶花草上的沙沙声,便只有细细的脚步声。只是这一静谧的情景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吵杂的哭啼咒骂声打破了。

在去往成都的路上,安君天遇到了一群被麻匪打劫的难民,其中女眷被强行抢夺强占,场面那叫一个混乱。老人大呼世道不公,年轻女子皆哭哭啼啼地被麻匪绑着,时不时被调戏一把,队伍中的年壮男子则愤慨地与麻匪对峙,可惜麻匪人多势众,而且武力值还不低,他们反抗起来是有心而无力,要么就打的半死,要么就干脆一刀捅死,场面又黄又暴力。

虽然现实世界明面上禁制任何黄暴力,但政府管不到的地方还是存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从古至今一直适用,权力永远在强者手中,弱者要么成为牺牲品要么就依附于强者。

安君天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所以准备绕道而行。可有人却偏要跳出来伸张正义,所以当他要找的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那群难民面前一脸冷然地执剑对峙时,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狂肆,你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苏旭平剑指着麻匪头头模样的大汉,冷声质问道。

彪悍大叔被人阻了好事,自然是怒目而瞪,一脸横肉将人衬得凶狠无比,令人心生畏惧。

他怪笑了一声,道:“又是一个充满侠义心肠的正派人士,啧啧,最近送死的人接二连三好不热闹,真是令人兴奋地忍不住长啸三声才好。”

“二当家的,他在问您眼里有没有王法呢。”旁边一个面目猥琐,笑容女干邪的瘦小个子凑到彪悍大叔耳边煽风点火道。

“王法?那是什么东西?你听说过吗?你听说过吗?”彪悍大叔一脸惊讶地问着周边的人,看到他们个个笑着摇头,而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苏旭的鼻子嘲讽地道,“不好意思,咱们是乡野村夫,孤陋寡闻,王法什么的通通都没听说过。”说罢,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苏旭冷着脸,握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忽然衣袖被人抓住,他回过头一看,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满脸是纵横交错的皱纹,深褐色的肤色像枯死的树皮,她睁着一双快眯成缝的浑浊眼睛,苦苦哀求道:“大侠,救救我孙女,救救我们村子的人,他们全落入了这群匪徒的手里,受尽了折磨。大侠,求求你,你行行好,救救他们呐!”

“不用你说我也会救他们的,你放心。”苏旭急忙扶住老妇人,安慰地道。

“小子,你是哪来的,先报上名来,想从我胡飞的手中抢人,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彪悍大叔嗤笑道。

“我并不想杀生,若你们还不想死就快滚!”苏旭寒着脸道,安君天注意到他手中的剑还套着剑鞘,只不过剑鞘除了边缘比较钝圆外跟剑柄很相似,所以一时间没注意到。

彪悍大叔眼力也极好,显然也看到苏旭手中之剑还套着剑鞘,哈哈大笑,语气猖狂地道:“就凭你?一把未出鞘的剑能耐我何?”

彪悍大叔一扬手,身后的麻匪迅速向两边围拢,将苏旭连同那群难民给围在其中,看那样子不仅要对付苏旭还要继续抓或杀难民,“给我上!”

话音一落,众多麻匪一拥而上,凡是老年人和年轻壮士皆成了刀下亡魂,至于难民中的女子则被抓到一边各种猥琐和调戏,打杀声和嬉笑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苏旭原本还想着对这群麻匪手下留情,但看到这种场景后,顿时怒上心头,在一个旋身震飞从旁边袭击而来的麻匪后,执剑之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然后呛的一声响,剑忽然出鞘,一道银色光芒在眼里闪过,剑气洋溢周身,所到之处皆是血肉横飞,场面又美又血腥。

如此利落干脆的杀人手段让安君天紧皱眉头,他看着场中杀人如削泥的苏旭,只觉这人陌生的很,原本他心中还存着某种希冀,但他印象中的人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真的……很幻灭。

难道真的只是长得相同而已?安君天迷茫了。

苏旭杀了那个二当家以及十多个麻匪,剩下的七八个麻匪留下一句狠话就逃了。他知道让那些人跑了相当于为以后留下了祸患,但他并不想杀人,见血其实不符合他的价值观,只是他的玄冰剑一出鞘就必须见血才能回鞘。

被救的难民感恩戴德,纷纷跪在地上给苏旭磕头,苏旭无法阻止,只得任他们去,然后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再过一个驿站便是成都的边界,只要进了城,他们便安全了,而且还会得到成都太守郑北海的接纳与救济。

这群难民来自宋家村,原本生活安稳日子过得不错,然而前不久来了群山匪,不仅占领了他们宋家村赶走他们,让他们流离失所,而且还霸占村里姑娘,那群山匪实在太可恶,连已成家的妇女都不放过,只要有点姿色就据为己有。

临走前老妇人恳求他去宋家村帮帮忙救出那些被困的村民,苏旭想着如此一来恐怕又得耽误几天,会赶不上七煞教教主的生辰,无奈那老妇人实在太可怜,她老泪纵横地哭诉着自己的孙女还没逃出来,尽管有村长照顾,无奈村长也是没有任何武力的普通人,无法与那群山匪相比,可能凶多吉少。

实在无法,苏旭只得答应老妇人的请求,目送他们往成都的方向去,心中实在无奈,于是微微叹了口气。

“既然为难就别答应,何必事后苦恼?”安君天看不惯苏旭假仁假义的行为。

“扶弱济贫乃行走江湖之常事,虽然在下力量微弱只能帮助一小部分的人,但在下相信,如果人人都伸出援手的话,天下必定太平。”苏旭用袖子擦了擦剑身上的血痕,然后将其插入了剑鞘。

“扶弱济贫?”安君天冷哼一声,“什么是弱?什么是贫?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准和认知,就好像善与恶,都只是相对的,就看你从什么角度看问题。世间从不存在公平与公正,贫与弱只是为了衬托富与强,善与美只是为了衬托恶与丑,黑夜只是为了衬托白昼,黑暗只是为了衬托光明。所谓有光明就有黑暗,理想美好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你凭什么认为贫穷弱小的人需要被救济和帮助,善与美值得被崇尚,白昼永远象征光明,而黑夜掩藏着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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