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鬼 中——五月咸鱼
五月咸鱼  发于:201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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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喝酒醉的我看星星吹海风,是惩罚我吐了林清麟一身吧。

一段无声后,阮涟漪突然开口:“我有话问你。”

那种“事态严重”的语气,让我强打起精神。

“我要给你什么,你才肯离开清麟?”

我以为是我竖着的耳朵听错了。

想开口让她再说一遍,然而当我看向她,她一片冰冷的眼神,告诉我我并没有听错。

我哑口无言。

不想承认,甚至有一丝苦涩涌向喉间。

——我还以为,阮涟漪多少已经有点愿意承认我了——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

我出声笑了下,不知更像苦笑还是冷笑:“你凭什么认定,我一定会离开林清麟?”心情郁卒下,连敬语都自暴自弃地丢掉了。

阮涟漪牢牢盯着我的眼睛:“你不喜欢他。”

我讨厌她那么笃定的语气,暴躁地反驳:“我喜欢他!”

谁说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他,喜欢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喜欢他对我笑的样子,喜欢他什么都不说,更喜欢他对我坦白自己的想法……喜欢他,喜欢他总是护着我,却更想拼了命地护住他……谁说我不喜欢他?!

阮涟漪依旧咄咄逼人:“你喜欢他?光喜欢有什么用?你有比我还喜欢他吗?我可以放他去做他喜欢的事,我可以在背后默默等他、支持他……你呢?你能做到什么?你有自信能做得比我还好?”她的音量不自禁地拔高。

我沉默了。

沉默,却并非是承认自己的心意输给了她。

我只是很认真地在想,在思考,我能够“怎样喜欢林清麟”——脑袋一片空白,渐渐浮现的,却是这段日子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

“我的确不能做到什么……

“但是,我想陪他——

“陪他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就在他身边呆着……”我的语调不自禁地缓下来,试图抓住脑中飞快闪过的那些画面,“给他帮忙——偶尔添点乱——”嘴角轻浅弯起,“不管他心情好还是不好,都不想让他一个人……”不让他一个人……

——脑中存有那个人的身影,一个人,明明把背挺得那么直,却让我每每想起,每每感觉心被针扎一般。

缱绻的暖意随着某种情绪从心底潺潺涌出,流经四肢百骸,浑身都舒适又倦怠起来。酒意再度上脑,我不由打了个呵欠,就着手臂搁在膝盖上的姿势,把头枕上去,几乎是双眼一闭上,意识就离体了。

林清麟找上屋顶平台时,眼前就是这样的场景:阮涟漪坐着,漂亮的脸上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而我,就着临时的姿势已经睡着了。

把外套轻轻罩在我身上,林清麟在阮涟漪身前蹲下身,与此时莫名显得脆弱的她平视。

“怎么了?”像邻家大哥哥哄人的声音,极尽温柔。

阮涟漪迎上他的目光,气势难得虚弱:“他说会陪着你——”沉默,沉默,沉默了好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认输般道:“我做了那么多,却好像一下子都被比下去了——”噤声,停顿两秒,换了种语气对林清麟说:“清麟,有人陪着你了——”你高兴吗?

未问出口的话,在看明白林清麟眼中柔软的笑意时,已得到了答案——

“是吗……你能幸福,那真是太好了……”虽然我自私地希望你永远不属于任何人——可比起任何其他人的幸福,对我来说你的幸福又是最重要的——所以,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好。

第42章

我的一天,是从林清麟怀里醒来开始的——竟然有点养成习惯了……

额角太阳穴突突跳着,提醒我宿醉的事实。

揪起衣领瞥了一眼,是干净的睡衣,而且身上也很干爽,没有酒味,也没有粘腻的感觉。

宿醉的人对醉酒后发生的事,记忆是零散、残缺的。至少我并不记得自己有洗澡换衣服——

“……”别多想,还是别多想了……

林清麟搂着我的手臂微微一动。

我抬起眼睫看他。

“早。”刚睡醒,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音,撩人至极。

乍然撞进他黑曜石般的瞳孔,还清晰可见瞳孔里自己的模样——我的心跳猛然加快。

“早……”有种触电后的虚脱感……

“头痛吗?”我的有气无力让林清麟误会了。

“有一点……”

“先把烟抽了,我找解酒药。”林清麟自床头拿过烟盒与火机,塞进我手中后,掀开被子下床。

我这才发现,他只套了条沙滩裤,上半身裸着,没穿睡衣。

他修长的背部一下子侵占我的视线——充满男人味的淡古铜系肤色分布均匀漂亮,被皮肤包裹的骨骼形状似乎都那么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更是勾勒出一副绝佳的身板,宽肩、细腰——隐约可见的窄臀线条——

目光停在他弯腰时略低的沙滩裤裤腰上,我彻底呆掉了。

好像上帝特意为了试炼我而造了个比大卫还完美,还性感的男人,然后一下子丢在我面前——

让人有喷鼻血的冲动啊!

好在鼻血没有真的流出来,但直到林清麟找到解酒药转身面对我时,我还是一副魂被勾走了的模样。

他见我握着烟盒却一动不动,朝我俯下身来:“在等我帮你么?”

像从胸腔里发出振动,然后直接传到我胸口,引起共鸣似的磁性声音加剧了我头脑中的混乱——我必须勉强集中全部的精力来抵抗那突然朝我逼近的胸膛带来的压迫感——唔,太耀眼,太刺激了——完全不敢逼视!

god,千万不能吞口水,那样就太丢脸啦!

我忍不住向后挪了下屁股。

“那,那个——林先生,你怎么不把衣服穿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答非所问。

脸热心跳,再刺激下去我没准会爆血管——

林清麟似乎这才想起自己裸着上半身,他稍稍往后退了些,“啊,睡衣昨晚弄湿了。”

“……”

为什么,我突然没有勇气问他睡衣为什么会湿呢?

总觉得,总觉得答案没准只会让我的心脏更无力……

由于我明显不在状态,林清麟便理所当然似的帮我“抽烟”、喂我吃药,说得形象、仔细点,便是“好好地”帮了我一把……

嘴唇和他的一分开,我几乎是用逃的躲进了厕所里!

半瘫软地倚靠在墙上,不经意看见镜中的自己,波光潋滟的眼眸,异常红艳的双唇……良久,发出一声头痛般的呻吟。

刷牙时我依然在努力回想昨夜究竟发生了哪些事,可是清晰的记忆到我随孟仲去他住的别墅拿酒就终止了。之后我做了什么,不经人提醒,我很难想起来。

叼着牙刷,我注视着唇边的白色泡沫。突然,动作极迅速地掀开自己的睡衣看了一眼——呼,还好,很正常嘛,什么“痕迹”都没有。

一早便遭遇混乱的思绪,这才安定了些。

我和林清麟起得不算早,不过因为昨晚闹得太晚,下楼看见孟仲时,他也才刚起床不久。

林清麟去为大家准备早餐,我被他勒令坐着休息就好,于是便和孟仲搭话。

“怎么没看见阮小姐?她还在睡吗?”有种直觉,关于阮涟漪的事情,问孟仲就对了。

孟仲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玄关处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只见阮涟漪抱着一个快递包裹走进门。她一身清爽,貌似比我们都早就起床了。

我的视线和她的对上,她看着我,头一次用很平和的眼神。

“你在正好,这些是要给你的。”她这么对我说道。

我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包裹,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

是一个公文包,价格不菲的模样。

在阮涟漪的示意下,我打开公文包,里头有条理地放着各式各样的文件、证件什么的。

阮涟漪取过公文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掏。被放在桌上的文件,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提及“林清麟”三个字。

她要做什么,我心中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阮涟漪先拿起一个pda,递给我,并说:“这里面记录了清麟这几年接过的case,委托人的资料,事情的大致进展,收费明细……都在里头了,以后万一要查,就在这里面找吧。”

我接过,不知该说什么,只点点头。

她接着拿起一个档案袋:“这里面是清麟名下的资产,银行存折什么的也都在里面,密码清麟知道,你去问他。”

我又点点头。

阮涟漪拿起桌上另外一份单独放置的证书时,手在半空中有一次不明显的停顿。

我看着她。

“这是产权证明——我已经按清麟的意思,把这栋别墅单独买下来了。”阮涟漪只是有一瞬的恍神,很快便恢复过来。

她一直在注视我的动作,见我把它慎重地归入档案袋内,眼神颇具深意地看了档案袋一眼,又看向我:“你——”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微愣:“怎么?”我有哪里没做好吗?

可阮涟漪只是多看了我两眼,然后缓缓摇头。

习惯了他们这样玩神秘,我也没多想。

陆陆续续的,阮涟漪把公文包里剩下的杂七杂八文件都一一交代给我,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也都跟我说了一遍。

最后,她掏出一支手机,“这是我专门用来和清麟的委托人联系的号码,有工作找上门都会通过这支手机,你好好收着。”

明白它的重要性,我小心翼翼地接过。

“我会放出消息,以后清麟的工作洽谈都由你来负责——和他们周旋的注意事项,我都列在pda里了,你好好看看。”阮涟漪停顿了下,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另外,有件事情你要特别注意——清麟接工作从来都不挑剔,也都不管危不危险、复不复杂——别的暂且不提,但如果明摆着可能是陷阱,你千万不能接下来。”

“陷阱?”

“对。”阮涟漪严肃地道:“你应该也知道,清麟在这一行有不少‘敌人’——他们见不惯清麟这样不受业界传统拘束的,一直想找清麟的麻烦……现在虽然不多了,但如果是和他们有关的生意,你要多小心一点,查清楚有没猫腻再决定接不接——记住了吗?”

感觉到有担子压在了自己的肩上,我明白“责任”意味着什么,因此也用同样的严肃郑重点了下头。

阮涟漪坐在一旁看着我低着头,按自己的思路整理公文包,她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在与曾属于自己的东西告别。渐渐飘出早餐食物香味的空气里,静谧的,没有人出言打扰她。

直到我收拾好公文包,起身想把它拿上楼放好。

“等一下!”却被阮涟漪叫住。

不等我回头,原本坐在我身后沙发上的她站起身,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把我t恤的后衣领往下扯了扯——

过了两秒,她放开我,很小声咕哝一句“还是下手了嘛……”什么的。

我没听清,觉得莫名其妙的。

回头看她,她冲我摆摆手,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无语。

林清麟仿佛提前料到阮涟漪会在用过早餐后提出离开,准备的早餐异常丰盛。

对于阮涟漪突然的辞行,林清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

“我把手头上属于你的东西都交给尉迟了,以后让他来帮你打理那些琐事吧。”

林清麟点点头,没表示异议。

阮涟漪把脸转向我,特意装出吓唬人的表情:“尉迟,我可是把最、最重要的清麟‘暂时’交给你照顾了——你要是哪里做得没我好——哼哼……”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我也知道,阮涟漪说的都是真心的。我若是有一点做得不好,伤了林清麟,她肯定是要将我大卸八块的。

当然,前提是我要舍得伤他——

我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被我极力真诚的表情一堵,阮涟漪哼哼着把脸转了回去。

我见孟仲坐在一边没说话,好奇问道:“孟仲你呢?接下来要去哪?”

孟仲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向阮涟漪,很淡定地问一句:“我失业了?”

阮涟漪柳眉一挑,憋住笑:“是啊,我很遗憾通知你,你失业了。”

孟仲点点头,半点没有“失业”的激烈情绪。他回答我道:“我和她一起走——失业了要把工钱结清。”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笑了。

收拾完简单的行李,告别后,阮涟漪搭孟仲的车离开。目送他们离开直至车身消失在视线中,林清麟和我才走回别墅。

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别墅,一下子好像过分安静下来。

我侧头看了看沉静的林清麟,想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林先生,你觉得寂寞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看的出来,你很疼阮小姐。”言下之意,她离开了,并且是把有关林清麟的事情都转交给我后离开——林清麟寂寞了吗?

林清麟静静看着我,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

我耐心等着。

半晌,“你知道……涟漪为什么肯离开吗?”林清麟反问我。

我摇摇头。

的确,以我对阮涟漪的了解,她那么保护林清麟,甚至带着一点占有欲——怎么这一次突然舍得放手了?

“因为,她知道我以后都不会寂寞了。”

丢下这么一句,林清麟自顾上楼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傻傻站在玄关,一遍遍体会林清麟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两颊,激起不明显的红晕。

但眼睛,却忍不住弯成了月牙形状。

不知道自己此刻窃喜的模样像极了偷腥成功的猫,我醒过神,赶紧追上楼——林清麟他跑那么快,不会是在害羞吧?

难得有调侃林清麟的可能,我怎么会轻易放弃?

可惜我的脚刚踩上二楼的地板,一阵陌生的铃声响了起来。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阮涟漪今早才交给我的手机。

明白它有多重要,我顿时收敛心神,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我怕对方挂线,因此动作很快,没来得及看看来电显示。

“喂,你好?”

我礼貌的声音被对方粗鲁打断:“阮涟漪吗?”只一顿,对方也发现讲电话的不是阮涟漪,而是个男人,因此耐下性子问:“你是谁?”

我有一丝丝紧张:“抱歉,阮小姐已经把工作转交给我了,我叫尉迟卫,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要委托林清麟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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