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之孕事(包子)上——大江流
大江流  发于:2015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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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的声音严肃而带着点训斥的意思,“安茜不是有儿子吗?”

张蕊连忙回答道,“是,那孩子叫夏凡,在子弟学校读初三呢。”

王瑞就道,“小张啊,你都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事儿的章程还没弄懂?咱们单位的房子,规矩是搬走上缴,自然死亡留给下代人。夏凡住这里,这房子就是他的,他要是搬走了,这房子就收回来,跟他舅舅什么关系,瞎胡闹!”

三个字将安强的打算完全打破。他就站在办公室外,将里面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好面子脾气又不好,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了,王瑞这是耍他呢,这是让他来机关上丢脸呢!想到这里,他就怒气冲冲,他觉得咱俩是同学,你不帮忙就散了,怎么能算计我呢,我平时虽然没有巴结你,可也没得罪你啊。

想着,他就撸了袖子向外冲。房产科的科员可不止是张蕊一个女同志,还坐着三个大男人呢,只是刚才那事儿,他们不便出手,就坐在办公桌前当哑巴和聋子,这会子这三人可眼尖,当即就围了上去,将安强拦了住。安强喊,“王瑞,你给我出来,你昨天怎么说的,你明明答应了的。”

那边这科员也被一身狐臭味熏得难受,可又不敢放,只能拦着他,将他往外推,一边还有人打警卫科的电话,让人上来。他声音不小,显然王瑞听见了,只听几声脚步声,王瑞拉开了半敞开的门,他穿着一件白衬衫,留着短短的寸头,一副诚恳精炼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半天没说话。

安强正激动,瞧见他骂得更厉害,“王瑞,我哪里得罪你了,去年你爸去世,我还专门去上香,你怎么能这么坑人。你明明答应的。”说完这句话,几个科员就有眼色的拽了他的脖子,让他声音小了下去。

王瑞露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叹着气大义凌然道,“我给你留面子,你咋就不识抬举呢。夏凡才多大,当年安茜的婚事你不愧疚吗?他就这套房子,你个当舅舅的,忍心吗?是,你是昨晚提了东西到我那里去了,可这没良心的事儿我不能干,只是因为咱俩是同学,我不好不给你面子,才婉拒你。东西我没收,还随了二十块钱份子,我说的是实话吧,你怎么能信口胡诌呢。”

安强顿时卡了壳,他这才反应过来,王瑞昨天的表现有多不正常。人家不是因为他是同学而高看他,压根没准备帮忙。他还沾沾自喜呢。他愣了,王瑞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冲着他道,“你这人就是想偏了,就这一个外甥,你好好对他,他日后会念你好的。”这时候警卫也上来了,接手过安强,王瑞就摆摆手,冲着张蕊道,“行了,干活吧。”就回了屋。

两个警卫大叔带着安强就往下走,张蕊却追了出来,“等等,”伸手就将一个红布包扔了出来,“东西你拿回去,我可不收。”安强接住了那个包,在夏凡的视线看,脸上的表情十分愤怒,可又不敢发出来。他毕竟不是张晓华,还是个男人,又被人捉了个现行不占理,做不出哭闹的事情。可这不代表他甘心了,他停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直到旁边警卫科的俩大叔推了推他,才快速的下了楼。

夏凡和大姨他们从卫生间出来,从楼道里的窗户往下看,瞧见到了机关楼下,警卫就松了手,安强骂骂咧咧离开了。夏凡心道,这世上没一个人是笨蛋,他不过扇了点风,王瑞就敢弄出一出戏来,整人还不忘踩着往上爬,也是个人才。

别看这一出刚刚没人围观,其实机关里的人都耳聪目明着呢,这一出一会儿就得传得满大院知道,安强一家的名声彻底臭到了家,王瑞这个铁面无私一心为公的形象也传出去了,往上爬爬不是事儿。不过对于夏凡也是好事,摆平了舆论,后面他想单独过的事儿成了一半。

大姨跟看电视剧似得,这会儿才回过神,结结巴巴问夏凡,“房子的事儿没事了。”夏凡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没事了,抢不走了,咱回吧。”大姨点点头,拍着他的手担忧道,“可这样你以后咋跟着他过啊!”

夏凡笑笑没说话,这样怎么可能一起过?下步就是打消他们这个念头。谷峰听了回头瞧了瞧夏凡,又瞧瞧他妈,没说话。

第10章

三个人都有事,所以出了机关楼就分开了。因着明日老爷子就要发丧,中午在招待所请所有随份子的人吃白宴,到了下午,还要在家中办一桌,再请一次帮忙的人表示感谢。大姨一天要准备好两天的菜,谷峰害怕他妈拿不动,就跟过去帮忙了。

夏凡一个人先去了趟医院,还是张医生接待的他,带着他跑上跑下填单子,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将东西开下来。张医生显然对他颇为怜惜,领着他先回了科室,然后才将死亡证明递给他,嘱咐道,“这东西你放好,等你外公发丧完,有空了,拿着这个去居委会开死亡户口注销单,然后再带上户口薄道当地派出所注销户口,可别丢了。”

那不过是张薄薄的纸,夏凡捏在手中,却觉得沉甸甸的。这代表着外公真的要远离他了,从户口本上彻底消失。当然,没有成年的夏凡是不可能成为户主的,也代表着,他的户口必定要迁到某个亲戚的户口上,和他们成为法律上的一家人。

这个人,显然是大舅,以夏凡的经历,明天下午的那顿饭并非简单的感谢饭,同时来的还有几个算得上德高望重的人,上辈子,在他们的见证下,夏凡归了大舅安强抚养。这让夏凡想起来就憋闷,岁数不够,实在是太麻烦了。

张医生显然觉得夏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她刚刚也看到夏凡眼下泛着青,怕是多日都没休息好,想着昨天安家那场抓贼的闹剧,作为一个十二岁孩子的母亲,她不由摇摇头,站起来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了包,从里面拿出了二十块钱,转头塞给了夏凡。

夏凡连忙推脱,张医生却握住他的手说,“你不用跟我客气,你身上带点钱省得着急时用。”这显然是认为安强真将钱拿走了,她接着嘱咐道,“你是孤儿,你妈原先也是单位职工,说不定能申请下来补助,实在不行,你去财务科问问,好歹能够你用。”

提起这事儿,夏凡才想起来,当年他也是有补助的,一个月30块钱,在1990年,起码吃饭是够了。可惜,这笔钱都是直接由大舅去单位财务科领的,他从没瞧见过。就算为了这笔钱,大舅也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监护权的。

夏凡想了想,捏着那20块钱,没有再次推出去,而是对着明显散发善意的张医生问道,“张医生,这张纸要是不小心丢了,还能再开吗?”

张医生听了嘱咐道,“你还是小心点,这东西只能开一次,千万放好。”

夏凡听了像是吓了一跳,连忙点点头,将那张纸叠好仔细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才后退一步,对张医生鞠了个躬,认真的说,“谢谢您。”这才才出了医院大门。

这倒是让张医生唏嘘不已,冲着进来的护士小王说,“这孩子可懂事。”小王答得倒是干脆,“可惜命不好,您不知道吧,他舅舅今天早上……”

夏凡回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安小夏在楼下的灵棚守着,她低着头,坐在那里,不像是接待人,倒像是在生闷气。夏凡没招惹他,直接上了楼。屋里大姨在厨房做饭,里屋的门关着,里面传出来吵架的声音,谷峰则坐在沙发最靠里屋处,耳朵正竖着呢。

夏凡哑着声音问,“还是早上的事儿?”

谷峰脸上露出一股子幸灾乐祸的表情,偷偷笑道,“大舅妈回家拿东西,恰好碰见楼上的老对头,拿着早上的事儿将她狠狠嘲笑了一顿,回来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嘘,听。”

木板门显然并不能隔音,张晓华在里面嚎哭,“你说,你说,你到底怎么得罪王瑞了,好好的同学,你没得罪人家,人家干吗整你啊!同学那么多,我瞧着人家处的都好的很,上个月王瑞还帮刘晓敏换了套二室一厅的房子呢,为什么刘晓敏那么大的事儿都成,你动动手的事儿就不成呢!”

安强显然被逼急了,着急道,“你就知道比比比,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我又没得罪他。谁知道他是不是犯病了呢?”

“呸!人家犯病,人家一个科长,没事干用得着针对你吗?肯定是你在外面得罪人了,还不肯承认。你说,你那些同学,我早就说让你平时好好联系着,你就是不听,这下子好了,连个替你圆圆场的都找不出来。”

“圆个屁场,”安强梗着脖子骂道,“老子跟王瑞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那房子,”说到这个词,张晓华怕是想起来外面还有人呢,声音立刻压低了,“你不要了,你让我们娘俩再去住那筒子楼,你姑娘都十七了,还没自己的房呢,你忍心啊。我的天啊,你是不让我活了啊!”

话一落,她就哭上了。她的声音尖细嘹亮,平日里夏凡会觉得乱得厉害,今日他却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从壶里倒了杯热水,慢悠悠地吸溜着喝,还挑着眉问谷峰,“小夏姐怎么了?”

谷峰想了想安小夏刚才挑剔他妈做饭,心中也不高兴,哼了哼说,“觉得她爹给她丢人了,跟着她妈一块发飙,结果大舅被惹急了,给了她一巴掌。”

夏凡想着想着当年,安小夏将他的书包被褥衣服从卧室里扔出来,冲着他昂着尖下巴说,“这屋子以后就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进。”心里骂了声该,顿时觉得白开水也好喝起来。

倒是大姨瞧着他俩不像样,扔了两头蒜过来,让他们扒蒜去了。

安强夫妻俩在里面哭闹了足有半个小时,这才出来,红着眼圈的张晓华狠狠地瞪了夏凡一眼,就下去看安小夏去了。倒是安强,黑着脸吃了饭,就不见了踪影。过了会儿谷峰过来,偷偷冲着他说,“你知道我听见啥了,大舅妈哄小夏,说是让她去收拾东西,说是过两天就搬进来,小夏高高兴兴回家了。”

夏凡听了明白,这夫妻俩打定了主意要搬进来,若是软的不行怕就要强攻了。

第11章

安强并不是如谷峰想的没事干跑了。他昨天从王瑞家里出来,就高兴的直打颤,回家后还跟张晓华炫耀了半天,说是自己朝中有人好办事,他同学可比张晓华那些强多了。张晓华瞧着他那高兴样,以为王瑞真答应了呢,也就放了心。

两口子寻思着,今天上午房子的事情一办妥,房子彻底归了他们,夏凡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就算心里头对他不满意,能翻出多大浪花来?所以,虽然收养要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做个见证,两人也没打算多费劲,想了想,就找了安强他兄弟的爹,跟安老爷子当过同事,就是走个过场。

可谁知道今天早上他被涮了,张晓华在里屋差点哭断了气,还说这事儿难办了,安强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只是觉得费劲儿点,就算名字写的不是自己,他照样能搬进来。所以让张晓华利索回去收拾东西,他去请人。

第一个去的是他铁哥们武进家。两人臭味相同,从小玩到大,不同的是,武进命比他好,人家姐姐们嫁出去了,各个帮着家里,武进都四十的人了,他妈帮他做饭,他爹帮他看孩子,享福多了。

这时候正是中午,他一敲门,就听见武进应了一声,然后就听着有拖鞋拖着地走过来,随后铁门砰噔一响,一个壮的跟头牛一般的汉子就开了门,瞧见是他,武进显然还挺意外,嘴巴里含着馒头问,“强哥,你咋来了?”

安强瞧着他堵着门,就推了他一把道,“找你家老爷子办点事,堵在这儿干啥?”

听了这话,武进眼珠子转了转,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人却没离开门,反而向前一步,出了门,拉着他往楼下走,边走还边压低声音说,“强哥,你找我爸干啥?”

他力气大,身子壮,安强对上他就跟个没劲儿的一样,被拉着走了好几步,瞧着这样就生气,一把甩开他,哼道,“干啥,好事!我老爷子明天发丧,请你爸过来吃饭,顺便当个见证人。好烟好酒少不了的。”

“强哥大方我知道。”武进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只是我家老爷子这两天吹着了,正生着病呢。你也知道,都七十多的人了,有点病就是大事,明天不一定能起得来。”

安强听了不由皱眉,“怎么这么不巧?”

武进立刻搭话,“谁知道呢,平时身体倒是不错。不过强哥你放心,兄弟我绝对到,明天一早四点对吧,我说什么也得给我安大爷抬棺。”

安强听了这才脸色好看点,点点头道,“那成,你代我给老爷子问声好,你别忘了。”说着就下了楼。武进等他走了,才回了家,他爹好好坐在饭桌上,训斥道,“明天就帮忙,他要欺负凡凡,你不准帮腔。”

安强下了楼想想,就往他另一个好友长子家里去了。长子是个长相细瘦的男人,开门见了他,就将他请进了门。安强的心就放下去了,他家住的比安强家强点,算是两室半,长子让他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就进屋请老爷子。

谁知道等了半天竟是没人出来,安强觉得不对劲儿,就往屋那边站了站,就听见长子小声劝,“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他有事我也不能不帮,爸,只是让你当个见证,你反正有空,去一趟呗。”

那边老爷子火气挺大,听了后直接呸了一口,不知道吐在哪儿了。只听老爷子骂道,“见证,见证个头。你不知道他干的那点缺德事啊,前天安成文才死的,他老婆在医院里不准拉回来,昨天就敢关了门翻东西,今天一早,跑到房产科去改安茜的房子名。黑了心肝的混蛋玩意,也不怕他爹妈妹妹从地底下来找他,我不去,你也不准去,我怕日后下去了,没脸见你安大爷。”

安强那性子,要面子暴脾气窝里横,不敢冲着别人发火,只是自己心里发狠。他这才回过神来,刚刚武进那边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只是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一个人在长子家的客厅里转着圈,一边恨死了整他的王瑞,一边则是恨死了他亲爹安老爷子,谁让他偏心呢。

长子最后出来,也没劝好他爹。只是他毕竟跟安强算是兄弟,瞧着他铁青的脸色,冲他赔了半天不是。安强又不能把长子爹怎么样,只能狠狠瞪了长子一眼,自己下了楼。

这会儿恰好碰上上班时间,路上都是人。安强这才知掉,上午的事儿闹得有多大,没一个人给他打招呼不说,不少人看见他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两嘴,更有胆大正义感强的,冲着他不屑的翻白眼。

这一路上,可把他这一辈的白眼受尽了。

安强请不到人,张晓华又跑了两家,都是一个大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消息传得比风还快,谁不知道安强干了什么,又谁愿意为了几瓶酒几条烟躺着个浑水。请不到人,安强与张晓华对视了半天,最后张晓华一发狠,拍腿道,“我去找我爹,不就个过场吗?我就不信,咱真搬进去了,那小子能把咱撵出来。”

夏凡的确是准备把他们撵出去。只是他力量不够,所以这时候就需要帮手。他求的是表哥谷峰,对于大姨一家,夏凡的看法是一分为二的。他完全相信大姨是一心一意对他好,表哥在不损伤利益的情况下是为他好,他珍惜这份好处,但并不准备滥用。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对大姨,他要乖乖的,好好维护这份感情,对表哥,他则需要经营。所以,吃完晚饭后,夏凡借着拿东西的话头,将谷峰带到了楼后的小房子那里。谷峰递给他一支烟,夏凡拿过来试了试,觉得能接受,就吸了几口。

等到一根烟快结束了,夏凡才开口,“哥,我不想跟着大舅住。”

“我知道。”谷峰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夏凡肯定要说什么,所以没开口,示意他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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