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先生+番外——啷里个啷
啷里个啷  发于:2015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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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自己,觉得没有什么破绽,又惦记着临走前乐波规定的死线,卡着点儿就出了院。理式早呆烦了,曾经偶像的光环也破灭了,看到现在李彦一副冷峻的脸上时不时浮出微笑的样子,就暗暗警告自己将来决不能这样。

一到北京,就有人递上了新的身份证件及之前代存的用品等,还有李彦之前委托林钦帮忙的东西。李彦先打开了将近三个月没用的手机,被短信塞爆了,都是乐波发的,还有三百多通未接电话。

李彦耐心的一条一条看,从一开始发些家长里短、有的没的,到后来恨不得歇斯底里的问怎么出个差手机都关了,到后来很恐慌想报警——看到这里李彦也差点儿恐慌了——到后来说自己正式搬进自己家了,最后是问有人收了李彦的房子,到底怎么了?

大概的路线是这样的:

“今天做了红烧肉,果然还是你做的更好吃,你啥时回来啊?”

……

“你怎么手机一直关机?没带充电器吗?临时买一个嘛,真笨。”

……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就算要出差三个月,也不是完全不能联系吧?!李彦,你回电话啊!”

……

“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完全不理我?”

……

“喂,你再不回来……我就……我就再也不让你上我的床了……”

……

“对不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只要告知我你是否安全就行。”

……

“今天搬家了,但是你不在这里。我……你的钥匙还在我这里,你在哪儿,我给你快递过去?别误会,我不是想管你要地址,我不会去找你的。”

……

“李彦,有人说受了你的委托卖掉房子。你不是说叫我在这里等你吗?结果你要卖掉房子。你他妈有必要这么绝吗?想甩我说一声,我又不是女人黏黏糊糊的!是男人就干脆说,躲着我算个屁啊!”

李彦虽然明白乐波煎熬的心情,但是看着看着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他心情愉快的收起手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份证、护照、驾照、社保卡等东西,发现姓名一律改成了“严理”,心里骂了一句刘霜,心想退都退了,最后刘霜还想着给他使绊儿。这下好了,该怎么跟乐波解释呢?

他为自己这份甜蜜的苦恼笑起来,好像真正的笑起来一样,好像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这么笑过了一样。

不过这个笑容就维持到敲开乐波门为止。

对面那个像猫鼬一样的青年当头给了他一拳,虽然在他看来这拳软绵绵的,但是对方愤怒的表情要比拳头更有杀伤力。乐波怒气冲冲的瞪着李彦,瞪了足足有三分钟,眼睛里一点一点的冒出水。李彦只觉得亮晶晶的,玻璃珠子一样,好看极了。乐波赶在那些水划下来被看见之前抱住了李彦,泪水洇湿了李彦衣服肩膀那里一片,他抽动着鼻子,压抑着哭声。

李彦用力的搂住了乐波的腰,“我没走。我去处理了些事,比较棘手,所以没能联系你,对不起。”

乐波的身体随着哭泣而微微颤抖,李彦非常心疼的拍拍他后背,保证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房子是公司的,所以他们收回去了。我以后就没地方住了,你收留我吗?”

乐波一抹眼睛,“不收留!这三个月你在哪儿呆的你就去哪儿!”跟着扭头就要关门。

李彦眼疾手快的一伸脚卡在门框上,然后手上一用力就把门重新拉开,若无其事的微笑着举起手里的画,“看在我这最后一次出差给你带了最后一次礼物的份上,让我进屋吧。”

乐波干脆把门拉开一些,但也不请他进去,瞄着他,嘴上说,“什么意思?以后不出差了,就不送我礼物了是吧?”

“不是这个意思。”李彦一边说,一边非常配合的“强硬”的挤进屋里,正要往里走,被乐波拦下了,“干嘛呢你,换拖鞋啊!我刚墩过地,别给我弄脏了。”

李彦看着他从旁边鞋柜里拿出拖鞋没好气的扔到地上,忍不住笑起来。乐波恼羞成怒的要再饱以老拳,李彦直接拉住了,把人往怀里一带,抬了下巴来了个激烈的深吻,吻得两个人呼吸都变粗了才拉开。两个人对视了五秒,又互相看了看撑起小帐篷的下体,尤其是乐波穿的宽松的家居服,下面更加明显。

“去卧室?”

乐波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处于生气的立场,一下就变成上床也太没骨气了。于是他没骨气的说,“做完我再跟你算账!”

最后李彦把那幅最后一次出差的最后一次礼物拿了出来,是不知道他哪次出差看上的边境小镇画儿童画、晒太阳的老爷爷画的猫鼬和豹子。老爷子大概这辈子没有见过猫鼬,连电视上的估计都没看过,画画全凭想象,结果自然画的奇形怪状的。他笔下的猫鼬长了一张方块脸,耳朵像兔子,大概是被嘱咐过,所以抻着脖子站立和前腿的姿势倒还有些跟真猫鼬形似。

最后这张画着看起来呆蠢的猫鼬和更像是在打盹的猫的豹子勾肩搭背的蜡笔画,一起被挂到了乐波家的墙上。

家里增加的除了这张画,还有李彦为了之后去房地产公司上班选购的衣服、领带等一系列的东西,看得乐波十分眼红,在李彦出门前,给他打领带的时候也故意一直推上去、把圈卡得很紧,勒得李彦哭笑不得。李彦穿着西装三件套,乐波穿着家居服站在玄关,李彦暧昧的拍拍他屁股,“我挣钱还不都是给你挣的,我连男人最精华的东西都给你了,一滴精十滴血啊。”

乐波不客气的踹他出门。

有一次,乐波做完爱,摸着戴在胸前、一次李彦送的诡异的小精灵说还挺灵。李彦问许了什么愿?

乐波瞥了他一眼,说,你不知道说出来就不灵了吗?哦不对,已经过去了。我可以告诉你了。在你走的那三个月里,我伤心欲绝的,乐波还咬着牙强调了一遍,伤、心、欲、绝、的去给它配链子,然后许愿你能够平安,别出什么事儿。

李彦听了吻了吻他,回想起仿佛是很遥远的做梦一样的从前,是挺灵的。

我们的邻居先生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正文完——

番外:火把节致力于拆散所有情侣,所以本文中的狗男男也面临着分手危机

(上)

转业的严理同志还不太习惯。他穿着西装三件套从同一个小区楼门洞出发,坐同一款车,用同一个司机,兢兢业业的在一家不大的房地产公司上班,勤勤恳恳的看文件,人到三十还要学习财务专业知识,虽然他学的还比较上手——这一切都看起来中规中矩,没人看出来他其实心里还不习惯,包括他的新名字。

一度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适应普通的生活,久不见刀枪心里反而跃跃欲试了起来。他惦记着隔壁他原来住的屋子会不会有点儿漏可以给他捡,在那个房子被处理完之前潜了进去,把机关都摸一遍,发现里面被拿得干干净净的,一颗子弹都没给他剩下。

乐波的房子对他来说又太小,没有一间他可以单独办公的书房,也没有可以放置器材的健身房,无论是卧室、客厅还是浴室都显得很局促,让他觉得有点儿伸展不开。

所以在新公司,他毫不客气的要求把办公室两间打通做成套间。此刻他正坐在空旷的外间沙发上有一出没一出的看文件,电话响起来,过去接了,“严总”——从“彦哥”变成“严总”还不算太离谱——“利合的张总来了。”“请他进来。”

然后就响起了敲门声,“请进。”李彦换上一张商人脸。

“您好,您好。”

“您好,有一阵子没见了。”

两个人寒暄完,开始说正事,说了一半李彦又把采购的叫进来,故弄玄虚的问了一些专业知识,然后又挥手叫人走,这事儿定了一大半,然后就轮到了孝敬的环节。

张总一张胖胖的笑脸和蔼的说,“你看看,我都这把年纪了,严格来说也算是咱们小严的长辈了。”

李彦也笑着回,“是啊。张总是过来人,以后还要麻烦张哥多指点。”

“哎呦,这哪里的话。”张总继续和蔼的说,“作为长辈,又小严来公司后第一次合作,怎么也得表示一点心意。”

“这不用,我应该谢谢张哥看的上才对。”李彦百无聊赖的说着场面话,心想要是给钱的话就拨一部分出来当项目奖金算了,后来一想不对,这可是正经公司,个人钱款和公司是分开的,跟黑道里按人头分成,老大取一部分自己的钱打赏小弟的模式还不太一样。

还没等他多想,对方看着他脸色说,“我本来准备和太太去斐济,无奈她最近抱恙,看来我无福消受了,或者严老弟最近有空,可以带着女朋友去海边放松一下。”

于是这事儿李彦就应下来了,惦记着一直都是两点一线颇无聊,带乐波出去玩一下,自己也走动走动。下班回家跟乐波说这件事,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乐波两眼放光,“还有这好事儿呢?!”跟着一皱眉,“但是像这种是不是都有陪同什么的,不太好吧。”

“有什么陪同,有也叫他撤了。”李彦不以为然的说。

乐波憋着笑故作深思了一下,“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舀了口汤喝,才想起正事,“不对啊,我这边装修还没结束呢!”

李彦慢条斯理的说,“正好辞了吧,你不是想跳槽?而且你现在负责的这个,对方不是非常挑剔吗?”

乐波皱了皱眉,“那也不能工作做到一半就撒手不管啊。而且人俩老人,年纪大了,怕被坑,挑挑拣拣也是正常的。”他撒娇似的看向李彦,“你那边最迟什么时候走啊?等等我呗~~~我就收个尾了,大不了验收给同事!”

李彦伸手不客气的捏住他脸,“等,等,必须等。”

于是这事儿被排到了一个月后,李彦建议干脆辞了去,一身轻松。乐波不同意,“你傻啊,我今年年假还没歇,年假是带薪的,而且处理交接手续什么的有要一阵子,不是更要往后拖时间。我先休了,回来再辞,正好寻摸寻摸下家,不然中间空档期没工资。”

“我养你啊。”

“话是这么说了,还是自己能有工作、自己挣钱更好。你干嘛捏我屁股!我也没不让你养啊!你看我自己肯定是没钱出去玩儿的,这不是沾你光也能去海边度假了吗!而且估计吃住都挺棒呢!”

乐波美滋滋的趴在李彦身上,“你说咱俩这算是度蜜月吗?”

李彦说,“当然不算了。”

乐波不高兴了,“为啥不算?”

李彦笑而不语。

我还没求婚呢,当然不算度蜜月了。李彦想,不过说到这件事,他确实考虑要不要干脆求个婚,看了一眼乐波的手指,在心里估了一下乐波的戒指尺寸。

乐波自从想到过一个月能和李彦去度蜜月——他还是坚持认为这一定是度蜜月——上五楼也不喘了,干活儿也有劲儿了,连脾气都变好了:做的美式风格眼瞅着都要全安完了,末了老夫妻还坚持要选一组颇有中式风格的柜子,即使这样,他都笑眯眯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皆大欢喜的说服了对方,出来的效果也备受好评。想着自己在公司做的最后一个case也要圆满完工了,简直心情飞上了天!

老夫妻对他非常满意,就差收他当干儿子了,非要邀请他去家里吃顿饭感谢他。乐波心想你是得感谢我,这次用料我都给你要了最实在的,施工队没捞到多少油水,恨都恨死我了。

老人给了他一张家庭地址的纸条,叫他周六来吃饭。

乐波跟李彦说了一声,李彦说,“这也就是老夫妻,我让你去。你要是给哪个高富帅也装的这么尽心尽力,再把你骗上床……”

乐波哼哼唧唧的笑,“我没给你装,你不是也把我骗上床了……”

李彦说,“你自己见色起意,你那会儿看我裸上身的眼神都变了。”他得意的笑,“怎么样,对这具身体还满意吗?”他从背后环住了乐波,顶了顶他屁股。

乐波特别不耐他这个动作,几乎是一做就要发情,赶紧满脸通红的挣开,“耍流氓啊你。我还要去吃饭呢!”

李彦把他踹出门,“快去快回。”

平时李彦的应酬比乐波多,乐波又比较喜欢呆在家里不爱往外跑,所以李彦几乎到家就能看到乐波。像这样自己呆在家的机会也不多。

在屋子里调了会儿台,觉得很无聊,又起身四处看看。这间摆满了各种小物件的房子:卧室的床头柜上凌乱的堆着几本书和psp,打开抽屉,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安全套、润滑油、护手霜、只找到一只的手套、便利贴……

书房挨着墙边的一流矮柜上是花瓶和鲜花、一个木雕摆件、被乐波随手搁在上面的几张DVD和他搁的几只签字笔,都还没有收起来。书柜一架子书是当初两个人嘿咻嘿咻从箱子里整理了半天摆上去的,李彦当时习惯性的说,“这搬家可不好搬,现在不知道国内有没有电子书,给你买一个,便携多了。”乐波认真的说,“我们不搬。”

客厅只有他隔壁房子的一半不到,却有一整组沙发,茶几、电视和电视柜、摇椅、移动边桌、储物篮,把小客厅堆得满满当当。

他已经在这个房子住了小半年,如今这么看看,忽然觉得陌生起来。最后实在坐不住,叫司机过来去市中心商场——看看戒指。

李彦很少看这种东西,凭着常识去一般品牌店看看,还确实让他看到了一对觉得还不错的。正要刷卡,手机响了,乐波来短信,“晚饭不在家吃,吃完就尽早回去(吐舌头)”。大概是知道会让李彦不满,赶紧在信息后面加了个表情卖个萌,李彦还是绷起了脸。

“先生?”戴着手套的售货员提醒他,手里还捏着那两枚男戒。

“嗯?嗯,对。”他看向戒指,看着它们在射灯下闪闪发光,“就是两枚男戒,一个18号,一个20号。可以刻字吗?”

“可以的。您请在这边登记一下信息和要求。刻完字后电话通知您来取。”

“好。”

李彦就在附近吃了个便饭,周六的国贸桥比平时松快很多,司机小李很快送他到家。李彦回家开了灯,家里当然还跟他走之前一样,他无端的感觉到一阵冷清和陌生。他坐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其实他习惯的并不是这个房子,而是那个人。

(中)

我们倒回去说一下乐波从中午去业主老夫妻家的事儿。

乐波在老夫妻家里沙发还没坐热,就迎来了他们家里的家务事,自己还被无端卷入。

老夫妻的儿子轻装回家,吓了他们仨一跳,那时候老头儿正跟他大谈选茶叶的技巧。通过后来父子间半吵半呛的断续对话,乐波知道了他们家儿子长年在国外,离开之前跟家里关系闹的不太好,所以跟老夫妻俩不常联系,跟自己女儿就是该青年的姐姐联系比较多。

如今突然一声招呼不打就回来了,老夫妻又是惊喜又是不满,结果饭桌上气氛十分尴尬。多少客气的互相介绍了一下之后,老夫妻俩一个劲儿的夸乐波,老头儿还拿出来珍藏的白酒来对着喝,完全不理自己儿子,明显就是为了显得亲外人、远儿子,故意做给儿子看呢。乐波愁眉苦脸的实在推不过,心想怎么到业主家吃饭也跟应酬似的,都怪他家儿子突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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