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高干 种田 二)——春溪笛晓
春溪笛晓  发于:2015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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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给关靖泽掬一把同情泪。

这人啊,果然是被逼出来的!

两个人挑挑拣拣买够了各种食材,拎着它们往关家走。

关靖泽已经搬回关家住,因为房子是需要人气养着的,他不能让它空着,要不然房子老得快。

进了屋两人就开始分工,关靖泽没拒绝郑驰乐的好意,只包揽了煮饭和熬汤的任务,做菜还是由郑驰乐出马。

合作起来干活就快,饭菜没过多久就做好了。

郑驰乐把菜都端出来后关靖泽也盛好了饭,抬起头说:“汤还要一会儿才好。”

郑驰乐说:“没事,吃得差不多就可以喝上了。”

关靖泽微微一笑。

这跟他想象中的生活一模一样,郑驰乐和他都是喜欢踏实过日子的人,这样的平和和默契让他感到满心熨帖。

他盯着郑驰乐说道:“你好像还没送我礼物,是不是准备亲我一下当礼物?”

郑驰乐:“……”

他怎么觉得这人越来越无耻了呢?

没理会关靖泽赤裸裸的目光,郑驰乐说:“礼物正在路上。”

这时候正好有人敲门。

郑驰乐跑出去应门,然后抱回一个箱子,摆到关靖泽面前说道:“礼物来了。”

关靖泽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整箱的原文影印件,里头的内容来自各地、甚至各个国家,都是些成功或失败的经济发展规划案例。他问道:“这怎么来的?”

郑驰乐说:“国外有些原件是公开的,我就叫那边的朋友去帮我影印一份寄回来。国内也一样,不过国内很多都不是原件,都是当地的朋友帮忙整理出来的,不算多大的事儿。”

郑驰乐说得简单,关靖泽却知道这并没有那么容易。

郑驰乐的朋友确实很多,但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是郑驰乐花了许多心思去经营的结果。他央了多少个朋友帮这个忙,就等于欠下了多少份人情!

关靖泽说:“谢谢。”

郑驰乐笑着说:“你和我还谢什么啊。”

关靖泽看着他脸上的笑,下腹突然涌上一阵热意,有股难以按捺的冲动钻进了心里头,咬得他整颗心都变得滚烫滚烫。

他耳根一下子红了,稳住心神站起来说:“我去个厕所。”

郑驰乐没发现他的异样,点点头说:“去吧,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关靖泽瞅着郑驰乐转身跑往厨房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们长大得太、慢、了!

第六十八章:暗涌

关靖泽的生日过完就是党校报道日了。

党校跟一般的高校不同,它通常以县干班、青干班或者专题班、研讨班等形式展开教学,后来更是取消了本科班的设置,青年干部实行统一招考。

关靖泽正好赶上了党校本科班最后几年的光景。

论起这个本科班,对前程最有帮助的自然是中央党校。其次就是定海、云淀、归化三个中心省的省校;再来就是华中、华东、鹤华三个发达省份的省校。关靖泽从中央党校转到淮昌这边等于是连跳了两级,出来后的起点会比中央党校出来的要低一点儿。

关靖泽并不着急,与其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首都处处受制,还不如在淮昌好好学点东西。他虽然比别人要多上十几年的“隐藏年龄”,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骄傲的资本,政道风云诡诈,不努力点儿根本玩不过别人。

关靖泽信步踏入绿树葱郁的党校,鼻端嗅到了空气中熟悉的气味,整个人精神一振。

这是新的开始!

与此同时,郑驰乐也踏入了淮昌一高。

淮昌一中和淮昌一高是一家,基本上一高的学生都是一中往上升的,乍然出现一个新面孔难免会引人侧目。

郑驰乐倒是不介意,他入学走的是推荐路线,直接升上了高三。

郑驰乐这几年学得杂,高中知识反而没有系统地学过,直接去考试可能会死得挺惨,花点时间正常学习是必须的。巧的是潘小海和潘胜男也在淮昌一高念书,潘胜男念书早,循规蹈矩地升上高三,而潘小海是打心里觉得这边人不够淳朴,怕这个堂姐吃亏,直接跳了两级跟了上来——这导致个儿还很小的他成为了班宠,人人见了都捏捏脸揉揉头。

潘小海心有苦逼口上难言,见到郑驰乐后就抓着他大吐苦水。

郑驰乐不仅没安慰他,还加入了“疼爱”班宠的行列之中,伸手将潘小海的脸蛋捏来捏去,玩得不亦乐乎。

潘小海炸毛:“滚滚滚,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混账!”

潘胜男嘻嘻地笑着,伸手从背后搂住潘小海这个弟弟,好言好语地捋毛:“大家是喜欢你才逗你嘛。”

他们三个人聚头后没多久,陆冬青和薛岩也找过来了。

五个人长相都还过得去,站在一块聊起天来格外养眼,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好几个前来搭话的人。

郑驰乐最爱交朋友,可以说是“来者不拒”,很快就跟对方热络地聊了起来。

瞧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郑驰乐心里其实有些怀念。

当初他虽然只在淮昌一中念了一年,但也跟很多人交好,要是顺顺利利地跟这伙人一起念下去的话,说不定会结下一生的友谊。

可惜的是郑驰乐还没怀念完呢,事儿就找上门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有道理的,郑驰乐、薛岩和陆冬青刚站一块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冤家路窄的家伙迎面走了过来。

那是曹辉和赵麒麟。

赵麒麟是薛岩母亲的继子,也是让薛岩一直处于半休学状态的罪魁祸首。

这胖子比第一次见面时瘦了一点儿,可身上的横肉还是很多,看上去依然有些凶横。他身边的曹辉郑驰乐也是认识的,当初陆冬青和曹辉起了矛盾,郑驰乐自然是帮着自己的朋友,跟曹辉闹得挺狠。

没想到这两个人倒是凑到一块了。

郑驰乐不由往陆冬青和薛岩看去。

薛岩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郑驰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陆冬青的神色也很平静,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父亲对曹家的亏欠,陆冬青彻底收起了对曹辉的那点儿念想,而且有意识地疏远了曹辉。

小孩子之间的情谊能有多深?他一段时间没往上凑曹辉也把他忘了。

两人渐渐没了交集。

奇怪的是赵麒麟也很平和,见到他们后这胖子脸上掠过一丝狠意,尤其是在看到郑驰乐时,脸色更是阴沉得要命。

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招呼曹辉无视他们转身走了。

陆冬青算是最常在学校的人,见状给郑驰乐解释:“这个赵麒麟以前可是有名的小霸王,不过听说他几年前给人打了顿狠的,这几年倒是收敛了。”

郑驰乐还是不明白赵麒麟怎么就只瞪着自己,明明他以前比较恨薛岩才对!

难道他当初打了那家伙一拳,那家伙的仇恨值就被他拉过来了?

薛岩显然也注意到了赵麒麟看向郑驰乐的凶狠眼神,跟郑驰乐一样陷入了沉思。

郑驰乐说:“你们先聊,我去办个事儿。”

薛岩和陆冬青点点头。

潘小海却鬼头鬼脑地凑上来问:“什么事?”

郑驰乐想到潘小海那“包打听”的能耐,一手搭着潘小海的肩:“边走边说。”

郑驰乐自然是想知道自己怎么会给人恨上了。

他虽然不怕事,但他来一高是为了备考来着,不想被别的事情干扰。

听郑驰乐脸色认真,潘小海呐呐地说:“这个……”

郑驰乐斜了他一眼,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潘小海支支吾吾地说:“我当初意外撞见他们在商量着怎么教训人,就停下来听个仔细,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是你!听那个胖子的意思好像是你打了他一拳,他想报复!于是我和姐一商量,就悄悄请了两个人把那胖子揍了一顿,当时那胖子的父母找上门,我只能报上家门,警告他们别再有动你半根毫毛的念头……”

郑驰乐:“……”

敢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多了个仇家?

潘小海振振有词:“我们也是想帮你!”

郑驰乐摸着下巴:“你还真是伪善不欲人知啊,你姐怎么说的?也说不告诉我一声?”

潘小海悄悄往后退了退。

郑驰乐伸手勾住潘小海的脖子,稍稍一用力,不松也不紧地勒着这只不要脸的小狐狸:“我猜猜,能劳动你这家伙出手的肯定是你姐吧?应该是你姐转学过来后赵麒麟骚扰过她,你心里头有气,正好碰上了我的事就借题发挥——潘叔看在我师父治好了你姐的腿,肯定会出这个面。这样一来你既出了一口恶气,又把赵麒麟的仇恨值转移到我身上来,真是聪明得紧哪!”

潘小海见鬼似的瞪着他。

郑驰乐对潘小海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一瞧那小表情儿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收紧手臂,把潘小海勒得更紧:“你觉得我这么好骗?被你坑了还对你感恩戴德?”

潘小海脸憋得通红,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连忙讨饶:“乐乐!好乐乐!我知道错了!”

郑驰乐盯着他那皱成了包子的小脸蛋逼问:“错在哪里?”

潘小海立刻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我真的知道错了!以暴制暴不是问题,以暴制暴还暴露自己才是问题!以暴制暴暴露自己只是小问题,拉乐乐你下水才是大问题!”

郑驰乐当然不是真的生气,潘小海这家伙有时候是有点儿坏心眼,关键时刻却比谁都靠得住。

不过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还是得予以教育与教育。

见潘小海蔫不拉几地哭丧着脸,郑驰乐笑眯眯地说:“知错就要改,来,先从称呼改起,叫声乐哥来听听。”

潘小海:“……”

郑驰乐才不管潘小海憋不憋屈,仗着身体上(大两岁)和精神上(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优势,微笑胁迫他跟自己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怎么修理潘小海是一回事,怎么处理赵麒麟那边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薛岩已经被黎柏生收养了,也展现出了足够优秀的能力,郑驰乐觉得埋着这么个炸弹在一边总不是个事儿,指不定哪天薛岩平静的生活又会被扰乱。

当晚郑驰乐跟薛岩聊了很久,薛岩说:“周末我就去赵家一趟。”

郑驰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薛岩淡笑说:“没事,我已经可以面对了。”

郑驰乐并不知道的是,薛岩送走他以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许久。

黎柏生对他很好,把他当亲儿子来看待,这样的生活状态他很满意,所以曾经无法释怀的东西如今几乎已经淡忘。

他跟郑驰乐一样往上跳了两级,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到时候再加上黎柏生在中间牵线,尽力冲一冲首都大学医学院。

黎柏生始终遗憾自己考不上首都大学,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不得不努力一把。

这个时候最好能够排除所有干扰——包括来自亲生母亲那个新家庭的干扰。

有时候薛岩很挺羡慕郑驰乐。

郑驰乐做什么事都都很轻松,而且永远比别人要更胜一筹。

薛岩曾经在郑驰乐收到的信件那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字迹,那来自于黎柏生希望他能考上的首都大学医学院的教授们——薛岩对笔迹非常敏感,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郑驰乐用“岚山野医”这个身份在跟对方交流,信里面他们是以平等的语气在探讨问题,对方也没察觉跟自己对话的居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

在他们才刚刚起步的时候,郑驰乐已经跑出很远了。

薛岩始终觉得有个丑恶的怪东西在啃噬着自己的内心,驱使着他拼命往前跑。

可是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些人,不管你怎么追赶他都远远走在你前面,而且他看起来是那么从容,让你的急切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薛岩闭起眼睛,按下内心涌动的暗潮。

他走回房里拉开抽屉,取出里头的一封未拆封的信静静看着信封上的字一会儿,终于还是拆开了它。

信纸是最普通的白色信纸,上头用红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外文。

薛岩下过苦功夫去学外文,看起来也不吃力,只不过红色的文字看着总有些触目惊心,写信人的笔迹也有些古怪,又用力又扭曲。

薛岩第一次看见时就敏锐地察觉对方的精神不是很正常。

事实上从陆续接到的信来看,对方的心理确实有严重的缺陷,不过条理非常清晰,引导性也非常强,光是几封信就已经让他陷入对方的思维之中。

这是个危险而神秘的人物,始终隐在幕后让他看不清楚。

薛岩想了想,提笔给对方写了封回信:“周六不行,我要去处理点事情,改周日,其他一切都按你的安排。”

不管这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他信里说的是真的,这说不定会是个机会!

——他太需要一个机会了。

薛岩周六跟黎柏生一起去了赵家拜访。

赵家一家人都知道薛岩的事,所以黎柏生也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提出了希望往后见面当做不相识的要求:“薛岩正在准备高考,我不希望这些事会干扰到他的正常学习。薛岩已经避了你们儿子好几年,最后一年我希望不会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薛岩母亲的丈夫倒是个讲理的人,听完后正色说:“我也不希望两个孩子起什么冲突,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吧。”

薛岩看了眼始终冷着脸坐在一边的母亲,点点头说道:“还有乐乐。您的儿子似乎对乐乐有很大的敌意,前些年潘家出面修理您儿子是因为您儿子跑去招惹别人,原因在您儿子身上,乐乐完全不知情,往后请您儿子也不要找乐乐麻烦。”

赵麒麟瞪了他一眼,想要骂咧几句,却被他父亲一个眼神止住了。

赵父对黎柏生说:“我会管好麒麟。”

等客客气气地把黎柏生和薛岩送走,赵父转头看着自己儿子:“我说过了,不要招惹他们,这些家伙我们惹不起。麒麟,我只有你这么个儿子,你明白吗?现在你不能跟他们硬来,我让你忍着是想保护你。等你长大了,可以应对这些事了,你再忍着我还会骂你一顿!”

如果被劈头盖脸地马上一顿,赵麒麟肯定会听不进去。可被自己父亲这么殷殷地望着,赵麒麟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一样,整个人都安分下来了。

他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

赵父负责的是淮昌的公安系统,消息灵通,哪儿有重要人物来了都一清二楚。

他给赵麒麟分析:“除了曾经出面搁下话的、军方的潘明理之外,从中央退下来的陈老爷子、过来淮昌休养的耿老爷子等等大人物,都到过那个叫郑驰乐的小孩现在住的小诊所。而且那个郑驰乐的师父季春来曾经进过岚山监狱,岚山那边却查不到他的案底,现在慕名来找他治病的人数不胜数,甚至有人称他为‘医界圣手’!再看看跟他们搭上关系的黎柏生吧,本来他只是最普通的大学讲师,这几年也变得很风光了——你只是横了点,又不傻,应该能看出里头的门道吧?”

赵麒麟从小没少仗着自己的好背景作威作福,被他父亲这么一提点就“以己度人”起来:这个郑驰乐背景那么深,要是郑驰乐想摁死他怎么办?

见儿子一脸惶恐,赵父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给了一棒子就该给个甜枣,赵父缓下脸色,改为好言安抚:“你打小仗着有我在,整天出去欺负别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是我太忙,都把你交给你妈来管教,你妈疼你,怕我打得太狠,都瞒着不报。等我知道的时候事情都过去了,而且那也都是小孩子之间闹点口角,不算太过分,所以我没管得太严。但是现在爸不能不管,因为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麒麟,你也不小了,要开始学会忍耐。忍一时之气,才能熬到将来的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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