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师禁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看，甚至还用上了气的力量，可是在他眨眼的瞬间，他感到对方的动作有了变化，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明明和刚刚是一样的动作，对了，是匕首！

“看来你终于发现了。”师舜夜笑着说道：“你看到我是什么时候把匕首放到了桌子上吗？”

师禁深深的蹙起了眉头，这……这怎么可能？刚刚匕首还在对方的手里，可是现在却好好的摆放在桌子上！他明明一直盯着对方看，如果对方有什么动作，他一定会发现！可是刚才他却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动作，就好像匕首是凭空出现在了桌子上。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师禁难以置信的问道，这种力量要是用在格斗之中，究竟有谁还是这个男人的对手？瞬炎输得不冤，一点都不冤！

“很简单，刚刚我的意识加速了，可是你没有，所以你看不到我的动作。”师舜夜走回了师禁的身边道：“就像你当初感受到的一样，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自己还能移动。”

师禁听完，吞了口唾沫道：“你……可以完全操控自己的意识流速？”

“怎么可能？”师舜夜失笑道：“即使是我，也只能掌握其中的一小部分，意识的加速是有时限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处于加速的状态。”

“因为大脑会无法负荷？”师禁问道。

“没错，一旦超过了自己的极限，大脑就会崩溃，也就是死亡。”师舜夜答道。

“能够像你一样让大脑自由加速的人还有多少？”

“如果我说……每个人都可以呢？”师舜夜把脸凑近了师禁，似笑非笑的说道。

“每……每个人？”师禁的心开始往下沉了，他本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足够了解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准确来说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能力，只是程度的不同而已。”师舜夜看着自家弟弟震惊的表情，心情愉悦的说道：“每个人不是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吗？开心的时候总觉得很短暂，难过的时候总觉得很漫长，其实这就是意识在发挥作用。”

“可这不是心理上的一种感觉吗？”师禁无法理解。

“没错，就是一种感觉，因为时间并没有真的加快或减慢。”师舜夜解释道：“只是你感觉他加快或者减慢了。”

“……”师禁沉默了很久，虽然大致理解了师舜夜所说的话，可他的大脑还是有些混乱。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师舜夜伸出手，再次了摸了摸自家弟弟的脑袋，好像是在安慰对方一样。

“我还是有些在意。”师禁抬起头道：“意识加速的话，身体也会跟着一起加速吗？否则身体怎么能跟得上意识加快的速度？”

“是个好问题。”师舜夜不意外自家弟弟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因为他当年也曾疑惑过，“这就是‘气’的作用了，全力催动身体中的气，那么就可以让身体跟上意识的速度，在比赛中，这是高武选手惯用的手段，也是唯一可以超过纯肉体速度的方法，不过真正能把意识加速到可怕程度的人只是少数，能够赶上时间流速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你可以吗？”师禁脱口而出。

“你说呢？”师舜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

师禁的嘴角轻抽了一下，他最恨这种兜圈子说话的方式了，直接承认难道会死吗？还有……这个男人果然是以戏弄弟弟为乐！

“对了，有人能把意识加速到比时间的流速还快吗？”师禁突然有些好奇，如果说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不就等于可以预知未来？

“很遗憾，目前还没有。”师舜夜说到这里，用那双银色的眸子看向了师禁道：“你知道真王的境界吗？”

“真王？”师禁想起了ivan曾经和他说过的话，“我不是很清楚，不过ivan说过你是最有可能成为真王的男人。”

“是吗？”师舜夜轻轻笑了起来，“真像是他会说的话，‘真王’是不知何时在格斗界中被炒热的一个传闻，据说当人的意识加速到极限，完全超越时间和空间的桎梏时，他就会看到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师禁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不管怎么说，这个传言都太夸张了吧？

“没错，一个和我们眼中完全不同，充满了世界本质的……最真实的世界。”师舜夜看向了师禁道：“有人把这个境界称为了真王的境界，虽然没有任何人达到过，但有趣的是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并以这个境界为目标，甚至还有人认为……真王的境界才是一切真正的开始。”

“另一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师禁想起了那天他所看到的一切，静止的世界，呼啸的风声，还有在空中出现的……渀佛聚集了无数道风所形成的狰狞大门……

“怎么了？”师舜夜看自家弟弟似乎是在发呆，他苦笑道：“看来我的解释很无聊。”

师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才说道：“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今天会教我什么。”

师禁下意识的隐瞒了自己能看到那扇门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好像那扇门在他的内心深处是一个绝不能碰触的禁忌一样。

034.

“既然你迫不及待想学师家的绝招，我也就不多说了。”师舜夜说完，开始解起衬衫上的扣子。

第一颗扣子解开的时候，师禁以为对方只是想让呼吸更顺畅一些，第二颗扣子解开的时候，师禁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当对方的手指没有停下，继续再解第三颗扣子的时候，师禁整个人都坐不住了，他立马阻拦道：“等等，为什么要脱衣服？”

师舜夜的动作没有停止，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师禁道：“你不是想学师家的专业技吗？”

师禁吞了口唾沫道：“可是这个……穿着衣服也能教吧？”

“确实可以，只不过效果不如脱掉衣服的时候。”师舜夜解开了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薄唇微扬，慢慢走近了师禁。

“等等……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师禁顾不上欣赏眼前男人的好身材了，他连连后退，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男人刚刚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穿着衣服的效果不如脱掉衣服的时候？师家的专业技到底有多变态啊！难道一定要坦诚相见？赤裸相对？也就是说他也要脱衣服？

就在师禁大脑乱成一锅粥，还没理出个头绪来的时候，师舜夜已经走到了师禁的身边，他看着自家弟弟一副好像世界末日来临的纠结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师禁呆呆的看着对方，他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我只是想让你观察一下我运行气的方法，脱掉衣服的时候更容易看清气的轨迹，仅此而已。”师舜夜解释完，那双银色的眸子瞬间变了，那是犀冷而锐利的光芒，渀佛只要被那双眸子盯上，就会再也无法逃脱。

“看着我。”低沉的嗓音轻轻响了起来，明明是很缓和的语调，但是却带着某种不容置喙的魄力，让人不自觉的就照着做了。

裸着上身的师舜夜身材相当好，肌肉的线条堪称完美，既不会太夸张，又不像白斩鸡一样那么没劲，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爆发力。

这一刻，师舜夜身上的气息改变了，气流不断在他身边聚集，先是一点点，接着变成了庞然大物，仅仅是短暂的几十秒，男人周围的气就形成了可怕的规模。

男人渀佛被狂风所包围，银发肆意的在风中舞动，不同于在瞬炎和雷羽身上的气，男人身上所有的气都连接在了一起，一圈又一圈，犹如飓风般缠绕在男人的周身，散发出异常可怕的气息，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纯粹用‘气’组成的恶魔一样。

“怎么样？”师舜夜单手插着口袋，他用那双浅色的眸子注视着师禁，态度轻松的就渀佛在闲庭散步一般。

没有所谓的浩荡声势，也没有所谓的杀气凛然，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无法忽视！明明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但是视线却情不自禁的被对方吸引！这一刻，师禁终于明白了ivan的心情，强大而又自信，这是根本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魅力！即使是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这样的人，他愿意追随，应该说……正因为是男人，所以才更能体会到那种让灵魂深处都渀佛在颤栗般的强大！

师禁的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他想要变强，想要像师舜夜一样强！不是为了狠揍瞬炎，也不是为了赢得比赛，而是纯粹的……想要变强！

此刻的师禁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师舜夜的眼中是什么表情，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就像初次找到了猎物的小花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

“虽然不该说这种话，不过你的失忆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也不一定。”师舜夜笑着说道。

师禁一边研究着对方身上气流的走向，一边问道：“我们以前关系真的很差？”

“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了吗？”师舜夜保持着身上的气道：“我们的关系并不差，只是我们可能是这个世界最不像兄弟的兄弟而已。”

“因为你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师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师舜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收回了身上的气道：“好了，说说你的看法。”

“就这么点时间？”师禁头疼了，他没看出多少门道，只觉得对方的气是连绵不绝的，外加气的量十分可怕。

“没错，有件事我忘记说了，即使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师舜夜捡起了地上的衣服，轻笑着说道。

“可以再演示一次吗？”师禁贼心不死的问道。

“不行。”师舜夜一口回绝。

“好吧。”师禁认命了，“你刚刚的气似乎全都延续在一起，气与气之间的流动很顺畅，没有断层，还有就是每个部位的气都很均匀，不像有些人，每个部位的气都有所不同。”

师禁说完，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了师舜夜，师舜夜看到自家弟弟这个模样，忍不住轻勾起嘴角道：“算你合格。”

“真的？”师禁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都猜对了。

“大致上说得不错。”师舜夜解释道：“气最重要的就是要能连续，如果有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了断层，那么在使用气的时候就会产生时间差，在比赛中，哪怕只是慢了0.1秒，这也是致命的。”

“另外保持每个部位都均匀，这是为了更好的操控气的流动，严格意义上来说，在使用气的时候，并不用做到每个部位都均匀，例如用手防御，或者用脚攻击的时候，大多数人很自然的都会把大部分的气集中在手和脚上面，这种做法并没有错，但是当把气大量集中在攻击和防御部位的时候，其他的部位又该怎么办？”

“把剩下的气均匀分配在其他部位？”师禁猜测道。

“没错。”师舜夜答道：“所以平时就要一直用均匀分配气的方法进行锻炼，这样才能更快的自由操控气。”

“原来是这样。”师禁点了点头。

“好了，你学着像我刚刚那样放出自己的气看看。”师舜夜说道。

师禁按照师舜夜的指示，慢慢的把气从身体中引导出来，然后尽量均匀的分配这些气，并让它们连续不断的围绕在自己周围。

一开始就进行的很不顺利，不是这里的气连不上，就是那里的气有断层，而且一旦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气的连续上，他就无法均匀的分配气，可以说顾得上这里就顾不上那里。

“不行了。”维持了没多久，师禁就满头大汗，他无法长时间的一直放出气，虽然气还没用完，可精神已经很疲惫了。

“继续。”师舜夜没有心软，而是一直站在师禁的身边监督他训练。

“……”师禁这回总算是体会到对方说的不会心软是什么意思了，果然这个男人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就和瞬炎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师禁一直在做放出气的训练，大半天的训练后，他总算比刚开始好了很多，虽然气还不能完美的连续，但起码不会发生很严重的断层和凝滞，至于分配上，也尽量做到了大致相同，可是要完全一样还需要不少时间。

直到师舜夜宣布可以休息的时候，师禁已经连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汗水不断从他的身上滑落，由于穿得是较薄的白色体恤衫，此时衣服有些贴在了皮肤上，隐约可以窥见里面的线条。

师舜夜低下头，看着汗水不断从颈部蜿蜒而下的自家弟弟，他的眸色逐渐转深，“起来了，吃午饭的时间到了。”

“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师禁抓起自己胸前的衣服，上下扇动着，似乎想要凉快一些，随着他的动作，好看的锁骨和胸前的大好风光不断在师舜夜的眼前晃悠个不停。

师舜夜弯下腰，把脸凑近了师禁，似笑非笑的说道：“要我抱你过去吗？”

“……”师禁怔怔的看着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的脸，过了几秒，他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噗——”师舜夜被自家弟弟的表现逗乐了，他轻勾起嘴角道：“看来还可以再给你加点训练量。”

师禁顿时蔫了，这家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走吧。”师舜夜带着师禁离开了训练室，来到了一楼的客厅，饭菜这时已经准备好了，并不是师禁想象中的豪华大餐，而是相当普通的家常菜，六菜一汤，荤素都有。

“汪汪！”大白本来正在饭桌边啃着骨头，看到师禁出现后，他立刻叼着自己的午餐，撒欢的跑到了师禁的身边献媚，毛茸茸的尾巴晃个不停。

师禁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揉了揉大白的脑袋，大白显然被人照顾的很好，白色的毛发相当柔顺，手感十分不错。

师禁刚坐下身，就有人端着盛好的饭上来了，来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佣，她恭敬的把饭分别放到了师禁和师舜夜的桌子上，鞠了个躬道：“大少爷，请慢用。”

出现了！这种典型的豪门世家才会出现的戏码！就在师禁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堆女佣出现，站在他们身边，帮他们夹菜服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不但新的女佣没来，就连刚刚的那个女佣都离开了，剩下的只有站在师舜夜身后的老管家，老管家西装笔挺，说话的态度一丝不苟，一看就是干了几十年的专业人士。

“大少爷，如果饭不够我再去添。”老管家毕恭毕敬的说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老秦。”

“是的，大少爷。”老秦目不斜视的退出了客厅，眼神没有在师禁的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这时师禁总算品出点不对劲来了，怎么回事？不论是刚刚那个女佣还是这个老管家，他们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而且就连送饭的时候也没提到他的名字，就好像他是个不存在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