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之强强联姻+番外——箫云封
箫云封  发于:2015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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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着尖牙的小恶魔趁着众人不备将红角又藏回了身体里,只给这些人留下了惊鸿一瞥似的冷讽。

似乎又阵阵风声从背后掠过,寒毛如同尖利的植物般竖成了一排尖刺。

诺顿只是又疑惑地转回头去对着自己脚边的植物发呆,那种一瞬间的拥有记忆的神情如同面具般浮现了而又消失,却足以令人胆寒。

现在的诺顿正处于记忆紊乱的状态,精神则是更加不稳,若是出现什么异常行为,也是无人能够看顾他。

把他交给帝国控制与监管,其实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做的到吗?

将可能回想起一切的诺顿送回那个囚禁他、然后又抹杀他的地方?

众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汇聚到了古斯塔身上,而古斯塔只是背对着他们,趴在地上对着脚边的植物窃窃私语,那些强势的威压早就不露半点痕迹地被收进了体内,他也未对这边的事情投以半点兴趣,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地将他们全当成了空气。

这是要悄悄地庇佑诺顿么?

别开玩笑了只有总统话事人能有这个权利。

莫兰悄悄地凑近了达芙妮:“他不过是说了人形主脑会说的话,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恐惧?”

达芙妮的脸已经整个埋在了阴影里:“不要问一个母亲……这样的事情。”

“对、对不起”,莫兰头上几乎能散发出成片的热气,狭长的睫毛如同扇子般合拢在了一起,半伸出的手臂也被烫到了般缩了回去:“我只是,只是觉得很奇怪……”

“只是想起了一部分而已,就能毫不犹豫地对儿媳妇动手”,达芙妮恶狠狠地磨牙:“等这不成器的小子把一切都想起来了,还不得把天翻过去?”

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进了屋里。

莫兰只觉得她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了下去,就像个失去了主心骨的木偶,或者花白了头发的老妪,那些烟灰般的晦暗色泽浸润了她的背影,将她的身体拖进了墨黑的漩涡。

阳光变得更加刺眼而令人不想直视,即使用力眨动着眼睛,也无法阻止那些白光穿云破雾而来,如有实体般将身形伤得千疮百孔。

******

“睡不着啊……”

夜色已近昏黑,月色在外投射于窗棂之间,墨黑的影子在双人床之间流动,那些浅淡的光晕投在二人脸上,是说不出的晦暗与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呢?

维纳愣愣地望向窗外,那轮明月亘古不变,永远垂挂于天际之上。

有许多星子依然遥远地闪烁,它们并不会喜悦或哀伤,只会依照着原本的轨迹走完一生。

维纳转而向身边望去,奥兰多柔软的黑发随着呼吸的起伏而一张一落。

睡梦中的奥兰多把自己卷成了个团子的形状,被子完全被裹在了怀里。

维纳心里起了点坏心思,于是悄悄半抬起身,把奥兰多怀里的被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奥兰多不情不愿地咂咂嘴,把被子裹得更紧了,脑后的黑发因为不满而竖立了起来,甚至有几根呆毛趁此时机悄悄探了出来。

维纳轻吐一口气,但他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他借着月色磨了磨牙,手上更是一个用力,便将那被子连着奥兰多整个扯了过来。

奥兰多头顶上的呆毛紧跟着动了动,浓密的睫毛也颤抖着想要睁开,维纳马上吓得不敢再动,湛蓝瞳仁儿仿佛结成了冰,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好在奥兰多的呼吸很快恢复了平稳,起伏的胸腔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维纳保持了一个动作不知多久,直到对方茂密的黑色头颅在自己的怀抱里归为沉寂。

他慢慢推开了奥兰多的头,小心翼翼地把被褥重新给对方掖好,然后便蹑手蹑脚地下床推开了房门。

他以前也曾听人说过什么中庭月色,但枯燥的军校生活也让人分不出什么闲情雅致去赏月观花。此时皓月当空,湿润的泥土翻开清新的香气,微醺的酒意弥散在小小的庭院里,几声蛙鸣震荡着耳膜,而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他立在前方,那个身形在月色下显出透明的轮廓来,一小截细白的脖颈隐约着掩在参差的发尾下,殊无血色。

“修?”

不知为何,维纳本来不想惊扰这仿佛浑然一体的世界,但他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口。

修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淡漠了,好像可以随时就潇洒自在地飞升而去。

他小腿前方有几颗形状迥异的幼苗,它们在无人看顾的情况下开始肆意生长,断裂的枝桠和着翻开的泥土把修的鞋子弄得泥泞不堪,但他并没有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

与此相反的是,他干脆一把将维纳也拉了过来,让维纳和他一起看那些幼苗。

“虽然没人看顾而变成了这样,你要强行让它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么?”

修仰着头问维纳。

那双绿宝石般的瞳仁儿仿佛冬日里的湖水,摇曳着宁静着,很快就结成了凝冰。

维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还是忍不住反驳:“让它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才是正确的吧。”

“凭什么呢?”

修异常冷漠地笑了笑,放开了维纳的衣领,甚至还帮他把揪出的褶皱都抚平了。

维纳悄悄后退了两步,今天的修太诡异了,他根本不知道修想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修倒是轻轻笑了几声,他脸侧的阴影在夜色下显得浓重了许多:“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根本没有善恶之分,直到现在也同样觉得这种定义十分可笑。希尔并没有教给我这些,他只说让我自己想办法给这些下个定义,然后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走下去……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甚至还天真的以为这是他给予我的自由”

修忽然抬起了头,绿宝石的光芒在那刹那间几乎磨出了棱角:“直到我接到抹杀诺顿的指令。”

“他知道你对诺顿的感情么?”

维纳努力把打结了的舌头复原回去,把想说的话也憋了出来。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修自嘲地笑了笑:“诺顿依赖我什么的真是太可笑了,我才是个寂寞的恨不得把身边的东西都抱在怀里不让别人窥伺的家伙,沾到一点点温暖就恨不得扑上去,表面上一副清高到谁也不在乎的模样,事实上却根本无法忍受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旁离去。”

修甚至还转过头对维纳轻笑起来:“没想到我会这么了解自己吗?”

维纳再次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回答了,他只能扯开嘴角挤出点不知所谓的笑意:“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自我剖析的大师,真是越来越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了。”

“你才是最让人羡慕的人”,修眨了眨眼:“虽然看上去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但勇往直前的毅力还是很让人敬佩的。”

“你真的是在夸奖我吗?”

维纳无奈地扶额。

第50章

那么告诉我,你会阻止我么?“

修突然对着维纳转过了头,绿宝石里仿佛沉甸甸地坠上了刀尖:“如果我想离开这里,你会阻止我么?”

维纳一瞬间就明白了“离开”的含义,他急忙伸手握住修的臂膀:“别开玩笑了,你逃不掉的!”

“我不是想逃”,修正色道:“如果我想离开,希尔不会阻止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你们、你们……”

“这是我接受科尔维亚分部任务的要求。”

修把自己的手臂从维纳的掌心里拿开:“事情总该有个了结的。”

“所以,你要带着心智如此不稳的诺顿离开?如果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怎么办?如果他做出自己无法控制的行动怎么办?这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这关系着——”

“——所以,你要阻止我吗?”

修突然打断了维纳的话,绿宝石瞳仁儿里光华流转,线条几乎眯成了猫科动物般的一线:“你要怎么阻止我呢?”

维纳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他在奥兰多面前可以口无禁忌无理取闹,但在修面前,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的决定,这个认知让维纳非常沮丧,但也只能嗫嚅着表达意见:“如果诺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会出现什么状况的”,修正色道:“在他恢复正常之前,我们不会再次出现在你们面前。”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对你做出什么?”,维纳的火气马上冲上了胸肺,注意力也因此立即转移了:“这并不完全是你的错误,也不需要你付出一切去挽回你的愧疚感!”

“那就保佑我吧。”

修话锋一转,对话开始沿着不可控的方向而去了:“保佑我会顺利地控制住诺顿,保佑诺顿能对我有一点感情,保佑我们不会被希尔列入危险人物的黑名单里。”

“被列入黑名单会怎么样?”维纳喃喃道。

“我不说,相信你也会知道。”

修扬扬手,看了看腕上的电子钟:“时间差不多了,谢谢你特意来与我告别。”

维纳简直被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折腾晕了,他不知第几次焦头烂额地扣住修的肩膀:“你就准备这么走了是不是?还有奥兰多达芙妮,还有中将和莫兰,你都不准备告别么?怎么说也要摆一桌酒宴,大家把酒言欢几轮之后再走也不迟啊!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样的毛病,我”

“——你比以前更加喋喋不休了呢。”

后颈骤然传来一点刺痛,维纳的话刚说一半就接不下去了,他的眼前昏黑一片,迷茫的如同大片大片的墨色云朵绽开后团在了一起。

居然用这种手段。

这是维纳晕倒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修将晕过去的维纳慢慢放倒在了地上,他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在临走前和维纳说了这么多也已经是他的极限。此时月黑露重,他却也并不担心维纳的身体状况,因为有个人一直站在某层楼的窗棂边,默默地凝视这里。

“谢谢。”

修抬起了头,目光在夜色里绽放着华辉,融化了的碧色如同光晕般掩成了薄膜。

他用口型表达了他的意思,他相信那个人一定能够看到。

因为那个人抬了抬手,做了个非常公式化的送别动作。

那个动作似乎经过了精准的计算,和教育片或者宣传片里做出的幅度别无二致。

修再次点点头,转身进入了他的蜂窝飞艇里。

飞艇的身影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小点,在墨沉的夜色里几乎看不清前行的轨迹。

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日光洒在空荡荡的床边,黛青的斑驳影子画出了深深浅浅的圆点。

维纳旁边的枕头和被褥叠得十分整齐,为了保持完美的长方块形状,叠好的被褥上甚至还淋上了几滴水。

捧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思索了良久,维纳才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不及穿好鞋子就冲出了房门。

只是刚一出门口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那个人帮他把棉鞋套在了脚上,才将他放回了地面。

刚一对上奥兰多的眼睛,维纳的脸就立刻红了起来,他眼球乱转,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张口,不过奥兰多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抬眼示意他往楼下看。

古斯塔和莫兰正和达芙妮说话,古斯塔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莫兰则依旧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眼睛甚至不敢直接投射到古斯塔身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用目光扫射他们,古斯塔抬起头就对着维纳行了个礼,蒲扇似的大手险些刮起小旋风:“弟妹!我们走了啊!这段时间多谢款待啊!祝你们早生贵子!”

“等等!”

维纳当即就想飞奔下楼,却又被奥兰多拉住了后襟,而后者也对着他们脚边努了努嘴:“把你的视线向右下方挪动八十五度角,视距172厘米。”

维纳于是低头看去,他们的脚边也一样停放着几包行李。

而奥兰多也同样是一副装备齐全准备出发的模样,好在他终于放弃了在这里时颇为喜欢的一件卡通睡衣,而是换上了笔挺的深蓝色防护服,袖章被细细密密地缝在肩膀上,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成熟内敛。

不过维纳还是偷偷地想了想那件橙黄色的小白熊睡衣,虽然幼稚的可以,不过奥兰多还是对它投注了百分之百的热情,并且根本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喜好果真是……与常人不同。

“我们也要走吗?”维纳感到那种名为不舍的感情在心底发酵增长,而且很快就密密麻麻地缠满了心脏。

而奥兰多则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那两个人离开之后,就不能在某个和他们有所联系的空间有具象化的可以被察觉的联系了。”

维纳无奈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是很快又察觉到了什么:“等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要走的?”

奥兰多怂了怂肩膀,用动作表达了他不屑于回答的决心。

在他们两人说话之间,达芙妮已经快步迎了上来,楼梯被踩踏得蹬蹬作响,而维纳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位有着馨香气息的母亲便搂住了维纳:“真舍不得你,好不容易才见你们一次,我这个不通人情的儿子也就罢了,小维纳这么好骗又这么容易冲动,真是好想让你们多呆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之后一定要回来玩儿啊,要带着孙子一块儿回来……”

维纳僵硬着任她搂抱,心里却在挣扎着咆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有孙子之类的为什么听着这么奇怪!”

好在达芙妮并没有听到维纳的心声,她转过身去看着奥兰多,而后者终于在她殷切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奥兰多僵硬地扯着嘴角后退两步,努力地露出一个非公式化的笑容,甚至对达芙妮张开了双臂:“过来吧。”

于是达芙妮欢呼着如蝴蝶般扑进了他的怀里,零星的几条银丝似乎被这种喜悦给涂抹上了墨黑的色泽,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不知几岁。

维纳在一旁摸摸鼻子,视线已经飘到了楼下,古斯塔和莫兰已经走近了蜂窝飞艇,古斯塔不费吹灰之力地坐进了主驾舱,而莫兰则是摇摇晃晃地攀着飞艇的边缘试图用自己的力量爬上去,不过古斯塔确实是没什么耐心,伸手就将他直接扯到了副驾室里。

远远看着,维纳的肩膀都替莫兰感到了一阵阵的疼痛。

好在莫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他抱着肩膀锁进了座椅,从维纳这里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瑟缩的发丝在椅背上蹭来蹭去,试图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一股大力忽然袭来,莫兰感觉头皮一痛,他已经被人按着脑袋压在了某个坚硬的肌肉群上。

古斯塔狠狠吐出一口烟,烟圈在眼前飘荡了一会儿就散去了。

维纳忍不住笑出声来,古斯塔远远地对他们挥了挥烟卷,烟雾在空中划出了个“BYE”,莫兰也挣扎着想向维纳他们告别,却被古斯塔的巨掌给牢牢压在了原处。

蜂窝飞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很快就在天空中消失不见了。

而直到他们两人也同样坐进了飞艇,维纳仍感到这发生着的一幕幕如同梦幻般在他眼前飘过,让他眼花缭乱,对这来去的速度和画面表达出了难以言喻的无奈之意。

“在你的脑海里,我们应该摆上两米长的酒席,挂上三米长的横幅,然后捧上大约六十壶的青甘酒抱歉,这个六十是估算后的数值,因为古斯塔的酒量和心情有关。除此之外,还应该用飞禽走兽的肉体之躯所烹制出的化合物和酒精发酵后的产物共同作用于你的脑干神经,让你拥有昏昏欲睡的感觉,这样就可以冲淡离别时的化学反应,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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