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之强强联姻+番外——箫云封
箫云封  发于:2015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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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淅淅沥沥的水声中涨红了脸,却也没理会奥兰多在一旁计算这抛物线的下落角度,他很快被拉上裤链,又给扛回了床上。

第25章

“你想吃点什么?”

几天后,奥兰多俯在他的耳边,哄骗似地问道。这种语气估计是从哪条线路的语音系统里学来的,学得那叫一个低声下气温暖无边,简直要把他的耳朵泡在蜜糖里,来回刷个一百遍。

维纳消瘦的更厉害了,连原本并不明显的眼窝仿佛都微微凹陷了下去。家庭机器人把所有会做的饭全部做了一遍,却没有一道菜入得了他的眼。奥兰多也数次下厨,炸了四个备用厨房后才学会了简单的炒菜,端出来的时候却已经黑成了一堆焦炭。维纳尝都没尝,就直接把这盘子垃圾送进了焚化器。

奥兰多只得耷拉着脑袋挪了出去。

“你没有怀孕,对不对?”

终于有一天,奥兰多忍无可忍地抽走了他手里的虚拟演练机,抛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维纳对他翻了个白眼:“我有没有怀孕,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奥兰多竟然马上低下头去听他的心跳,而后居然把耳朵埋在他的腹部上,听不出问题之后动手就要掰他的腿,被维纳毫不留情地挥开了。

“你怎么回事?”维纳挑眉问道,然后他就感到自己被从腋下抬了起来,整个给拥在了对方怀里。

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就被慢慢放开了,奥兰多拔高了的声线炸在耳边:“瘦了足足四点六二七八公斤,你拿自己当机器人看吗?”

维纳简直对他的无理取闹感到格外烦扰,语气也变得高昂且不耐起来:“拿我当机器人看的是我自己吗?是谁把我绑在床上三天三夜的?是谁冷着一张脸喂我那一百年不变的食物的?是谁炸了六个厨房之后才做出一碗能把人咸晕的粥的?”

两个人互不示弱地互相对视着,眼里的电光几乎能越过这空中的湿气,来进行一场旷日许久的争斗。

“那你自己动手去做啊!”奥兰多恼羞成怒地吼道。

维纳瞪了他一眼之后就要翻下床去,只是脚下踩空,直接头朝下就要摔在地上,倒下之前被奥兰多眼疾手快地掠了起来,不知第几次地给扛在了肩上。

他被奥兰多安置在了厨房边的一把椅子上,奥兰多开始在他口头指挥之下开始动手来做当天的第十顿饭。维纳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训练小胖似地带着他左转右扭,奥兰多只觉得自己的一把老腰都要拧成了三截段的麻花,说不定再过两天,他都能把大腿从肩膀上活生生地扳过去。

“放两勺盐就够了,我说盐你听不懂么?没错,就是那个编号一的小罐子!没错,就是那个编号四十八的小勺子!”

“汤都要粘在锅底了,你能不能把火关小一点?对,调到中档!百分之五十没有点!”

“鱼眼睛都被你挤出来了!你有暴力倾向么?那眼睛被压扁了你的刀要向右倾斜三十五度角!”

“对对对,卢木枝切成七段!每段二点五六厘米,满意了么?什么?!你切成了二点五七厘米要重切?开什么玩笑你这样做出来的东西和家庭机器人有什么区别啊混蛋!”

……

“接下来呢?接下来要怎么做?”

奥兰多抹了把热汗,扭过头去问身边的人,却发现维纳已经靠在椅子上,轻微地打起鼾来。

他睡着的时候显得特别安静,平日里光洁灵动的眼球被掩藏在薄薄的眼皮之下,由于不再言语,这狭窄的厨房里只有奥兰多自己一个人的声音。火苗刺啦着舔舐着锅底,炒了一半的卢木根还在噼里啪啦地发出连续的爆响,红油在锅底飘摇着沉淀,热浪扑面而来,却只激起了奥兰多难以抑制的冷意。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他曾经因为愤怒而建造了一整支机械乐队,乐队的成员们如同人类一般展喉歌唱,不知疲惫地在他所在的空间里击打着乐器,熙熙攘攘的吵闹声足以把整条街的人从梦中吵醒;他还专门做出了一个机械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拥有一切女性omega的特质,温柔、善良、贤惠,甚至拥有他最喜欢的容貌除了无法赋予她情感,她几乎拥有一切。她有着芭比娃娃般浓密的金色卷发,冰海蓝般浩瀚无垠的双眼,只是那双眼里的神情是静止的,它会转动却不会变幻,它如同死寂着沉睡的坚冰,只能折射出感情,却无法拥有感情。

他后来把乐队和女孩都丢进了焚化器。

渐渐长大之后他才发现,那些愤恨的行为只是因为自己无法改变现状而做出的幼稚的反击,这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丝毫的改变,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拉下孤独的深渊,在那深渊之上拉起厚黑色的幕帘,将光明与希望完完全全地阻隔在外,在他想要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之时,又被完全地拖进了只有冤魂幽灵存在着的地底。

可是维纳如同光芒般照进了他的生命,他不顾奥兰多的意愿,强硬地将那帷帐撕毁,如同握住火种的神子般从天而降,给他带来了久违的温暖。

只是他要把那火种收走了。

他要强硬地挤进他的世界,又不着一丝痕迹地离开。

留给奥兰多的,只有更加冷峻的、深邃而永恒的峡谷。

第二日清晨维纳醒来的时候,竟然惊异地发现自己趴在了奥兰多的胸膛上。

奥兰多带着一副文艺范儿的黑框眼睛,修长的手指正在慢慢捻动书页,这书页在他的指缝间被弯折出各种形状,甚至默默散发着浅淡的草木清香。维纳仔细闻了闻,竟是不知多久以前就已灭绝的红铜原木木浆制成的纸张。

“你……”他已经不想去问“红铜原木是从哪儿来的”这样愚蠢的问题了。

“从这里再向下再数六层就是红铜木的树根,我也是实验了三年才培植出这样转基因的一棵,在这之前有五十八颗失败品,现在都成了焚化器里的焦土。”奥兰多推了推镜框,对他露出个微不可见的谑笑:“别这么看着我,你刚刚已经问出来了。”

“……”维纳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深深埋下头去。他这么一低头,鼻尖就蹭在了奥兰多的胸前。奥兰多今天穿了件深绿色的灯芯绒衬衫,似乎在卢木汁里浸泡过许久,散发着同样淡雅的草木的芬芳。

在维纳睁开眼睛之前,他在朦胧中就似乎听到奥兰多在读些什么,现在他清醒着仔细辨别,果然听出了他朗诵的内容竟然是幼稚园的小孩子才会看的帝国童话故事。

他原本便声音低沉,此时全身心地沉浸在童话里,竟然被浸润出了一种魔法王子般的气质,那些流畅的转音如同叮咚作响的乐符般从他舌尖上倾泻出来。这些跳跃的音符好像变成了在空中飞舞的碎片,它们旋转着撞在墙上、落在地板上、碎在透明的玻璃帷帐间,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这些崩裂的东西缠绕着晨光,竟也晕染出了清辉般的色泽。

维纳昏昏沉沉地便要继续睡去,恍惚间便察觉到那两只原本捧着书页的手滑进了他的衣服里,沿着脊椎向上攀爬,最后忽然握住了他颈项上最脆弱的那点,这一下让他立刻清醒过来,背脊的寒毛在神经的操控下几乎瞬间便乍起一片,在奥兰多精准磨蹭着的手指下,他整个人如同触电般颤抖蜷缩,冷汗如雨般沾湿了满背,连睫毛都被汗水打湿,牢牢粘在了眼皮上面。

“是节椎出了问题吗?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在发情期以前?你就是因为这个吃不下饭吗?”奥兰多难得问出了一大串问题,虽然极力掩饰,维纳却还是在他的嗓音中,听出了瑟缩试探着的颤抖之意。

这个认知让维纳瞬间就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他在心中思索了一会儿,想着要用什么方式吊着这个混蛋,让他也尝尝抓心挠肝的滋味。只是他的计划还未实施,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向前,被牢牢包裹在了奥兰多怀里。

他的人虽然混蛋的可以,胸膛倒是十分温暖,维纳只觉得搂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那总是吐出令人又爱又恨的话的嘴唇凑近了他的耳朵,然后他确认他听到了三个字,那三个字如同羽毛般轻柔,在他耳骨里留下了轻微的麻痒,沿着神经直接传导到了大脑里。没错,这是他原本以为永远都不会从奥兰多口中吐出来的三个字对不起。

维纳忽然很不争气地察觉到,自己吃过的苦、曾经积攒着的怨气,竟都在这平平常常的三个字里灰飞烟灭了。

奥兰多默默地读完了整本童话故事,放下那个厚重的书本后就起身离开了。

他强行拉直了的脊背肩胛上如同被压上了大山般的沉重,维纳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竟然咀嚼到了他的悲伤,这种忧郁不知从何而来,在最开始的时候它披上温暖的外衣,装作母亲温柔的手般抚摸他的额头,只是很快它便越来越肆无忌惮,那双手披上了重甲般的荆棘利刃,强硬地挤进他的生命里,划出了深深浅浅的、难以愈合的鸿沟。

不幸的是,直到三天之后,维纳才发现了奥兰多的异常。

那天晚上他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陷入深眠之中,恍惚里似乎听到从厨房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甚至还有椅子挪动、锅碗瓢盆相撞的咔擦碎响。

他第一个反应是有人偷盗,但很快,这个可笑的想法就被否决了。奥兰多的这个小岛恨不得连空气都要领着准许证才能进入,还有哪个技高人胆大的家伙能突破这重重阻碍?

话虽如此,他还是悄悄摸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厨房门口。

竟然不是小胖在乱翻乱碰着捣乱,而是奥兰多在自得其乐似地做饭炒菜。他磕碎蛋壳、划开鱼肉,把花翎菜砍成一段段的放入锅中,居然还十分熟练地开火过油,葱姜蒜陈依次排队划入锅中,这些东西碰撞着吵闹喧哗,给这安静的厨房带来了一股喧闹的气氛。

只是他动作虽然轻快,整个身体却显得过于僵硬了。维纳慢慢地走上前去,果然发现他半睁着眼,眼波无神而静默,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意识在指挥着他的行动。

梦游吗?

维纳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叫醒他,那种“不能吵醒梦游中的人”其实是种迷信似的说法,这种时候应该在梦游的人耳边敲锣打鼓地唤醒他的意识,在他醒来之后,会和在睡梦中惊醒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维纳不知道这样的办法在奥兰多身上是否适用,他的大脑构造似乎与众不同,甚至可能遭受过噩灵脑电波的侵扰,如果就这么吵醒他的话,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于是他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奥兰多把炒好的东西倒进盘子里,然后端着盘子,缓慢地走到了桌子边。

奥兰多并没有拉开凳子,而是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他像往常一样把盘子向前推去,那个陶瓷制品却因为没有依托之物而落到了地上,彻彻底底地摔了个粉碎。

他似乎被这个破裂的声音惊讶地静止了一瞬,耳骨轻微地动了动却没有醒来,那面具似的表情如蛋壳般被剥开了窄小的缝隙,内里的蛋清胆怯地接触到了空气,又颤颤巍巍地缩了回去。

“你不喜欢吗?”奥兰多忽然嗫嚅着道,他的嗓音低沉而粘连,吐出的词句似乎被固胶紧紧咬在了一起,在这一片静谧中,也惊不起半丝涟漪。

他似乎被击垮了般地塌下了肩膀,却是缓缓伸出手去,抱住了面前的椅子腿,把头深深埋了进去。光和影似乎在他身上沉寂了下来,那些静默着的悲伤如流水般从他身上淌落出去,很快就填满了这么一个低浅的洼地。

“诺顿,你这个不折不扣的低智商积木,鲁宾,达芙妮,你不是自以为宇宙最强的alpha吗,连一只荷包猪都敢爬到老子的头上撒野,信不信老子让你断子绝孙,从此再也别想出去勾三搭四。还有那个臭小子,吵死了还不给我滚,想和我斗,再滚回娘胎里练上几千年,你这个连圆周率三百位都数不到的积木……”

维纳抠着耳朵打了半天的哈欠,最后决定还是再回去补上一觉。

只是脚步刚刚行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略微提高了声线:“维纳,不要走。”

搞半天你就是在装梦游来骗老子吗?

维纳转身就想飞个什么东西过去削了他半片脑袋,却发现奥兰多把椅子的腿抱得更紧了,他看起来仍旧肢体僵硬着没有意识,两条长腿蜷缩在一起,竟然令人觉得分外可怜。时间好似静止般沉默了许久,然后就有什么液体叮咚着砸到了地上,溅起的碎浪明明只有细微的鸣叫,却像惊雷般炸破了维纳的耳膜。

奥兰多……他在哭么?

奥兰多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完全的漆黑静默,好像一条亘古悠长的河流将两岸隔绝,维纳所站立的地方却有暖黄色的灯光笼罩。

他独自一人立在岸边,看着奥兰多被漆黑色浓重的暗码卷入漩涡之中,那些东西如同毒液般浸润了他的生命,让他活也让他死,让他喜悦也让他痛苦,让他带着这些枷锁,永远地沉眠在地底。

维纳在那漩涡将奥兰多完全覆盖之前忽然跃了过去,这一下太过突然,那些狰狞的暗码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般静默了一瞬,在这瞬息之间维纳牢牢抱住了奥兰多,把他的后背紧紧勒在胸前,陪他一起陷落到了深渊里。

第26章

这世上,真的有时光穿梭这种事情么?

如果是在以前,维纳估计会走上讲台,把那个讲得昏昏欲睡的老头揪下来,换他自己在前面跳支狂野奔放的舞蹈,引来早已神游天外的同窗们阵阵的叫好与尖叫。

但现在,维纳只想回到过去,将那个时候的自己从讲台上拉下来,然后狠狠给他几个耳光,再骂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他觉得自己要被挤扁了——不知这是相对运动还是绝对运动,他只觉得自己被卷在了飓风的中心,或是深海漩涡的尽头,那些前赴后继的浪花将他完全卷裹在其中,带着他往更加深邃的地方涌去。

如果奥兰多在身边就好了——维纳只能分出一点精神叹息似地想到。

但是奥兰多和那间他所容身的厨房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眼前飞过的是一幕幕断裂了的影片,与前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意识迷蒙不同,他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镜像在他指间流过,但他的手指也一样是透明的,组成他身体的并不是本来的肉体,而是无数似乎由精神碎块拼接而成的幻境,他试图在这被挤压的痛苦中触摸到自己的头颅,但他看不到自己的手。

然后就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吸出了漩涡,然后挟着风声狠狠拍在了地上。

维纳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摔成了碎片,能看清万物的眼珠是不是已经滚出了眼眶。他颤抖着手抚摸到了地面,然后惊讶地发现他的触感再次归来了。

似乎和奥兰多有关的一切都卷裹着疼痛与恼怒上次是在他的小岛上重心失调,被整个摔在了地上。而这次却是被莫名其妙地吸入了诡异的空间里,同样激起了尘土般的飞灰。

但是他并不感到恐惧。

大脑中那个传导着害怕和震惊的神经线似乎被剪断了。确切地说,是自从离开战场之后,那根弦就被强行刷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油漆,最后将它变成了一根粗壮的柱子。

而接触到奥兰多之后,那根柱子就被人从泥水里提起来,在外面用金刚钻筑出了一个强大的保护膜,即使他想让那些名曰敏感的情感通过,它们也无法拿着电钻凿开厚壁,寻找到哪怕半点缝隙来挤入了。

维纳所处的空间就如同子宫一般,那些漂浮着的羊水包裹着他的身体,仿佛令他回到了故乡一般温暖,但他不得不调动精神默默回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如果像他这样的成年人再挤回她的子宫里……算了吧,还是不要再想了。

这个球形的空间里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肉色血管,这色调呈现在维纳的眼里是酒红色的,视线的尽头似乎有一个被保护着的地方,它是这里仅有的异色了,就在前方播撒着希望的种子。维纳难以形容这样的感受,在这单调而静谧的空间里有一个散发着金光的水晶,简直如同在茫茫沙漠里出现的清泉般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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