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禁看了眼一副想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瞬炎,又瞥了眼如同小动物般瑟瑟发抖的塞,有些头疼的扶额道:“别吵了,别忘了场地租借费最新章节。”
“咦?关键是在那里吗?”塞傻眼了。
“关键就是在那里。”师禁冷静的说道:“我可不想付多出来的钱。”
“阿禁哥哥原来你这么见钱眼开,有种幻灭的感觉。”塞耸拉下了脑袋。
“我回家了,你们继续。”师禁说完,真的直接就朝门口走去,这让原本还在闹腾个不停的两人全都僵硬了片刻。
“喂,臭小子!”瞬炎松开了塞的衣领,大声吼道:“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怀疑这个臭小鬼吗?”
“你这个混蛋红毛!又挑拨我和阿禁哥哥的关系!”塞朝瞬炎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跑到了师禁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道:“阿禁哥哥,我们不理那个无聊的家伙,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特训吧?”
“不用了。”师禁婉拒了塞。
两人走出门口的时候,瞬炎也没有追上来,看来是不想再插手这件事。
“那家伙竟然没有追上来!”塞感到不可思议。
“塞,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师禁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嘛……”塞故意拖长了尾音,“我不记得了。”
“下次撒谎记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欸?阿禁哥哥为什么不相信我?”塞垂下了眼睛,显得可怜兮兮的。
“因为如果是你的话,不是应该说,如果是阿禁哥哥的话,见到了一定会记得这种话吗?”师禁不答反问。
塞的瞳孔在这一刻猛然骤缩,师禁又走了几步,才发现塞没有跟上来,而是怔怔的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生气了?”师禁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塞。
塞低着头,银色的短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瘦弱的少年,沉默的气息,恍然间,师禁又想起了那个梦,银发的少年伫立在地毯的中央,冷漠的注视着血腥的房间,心中毫无波澜。
“我……永远也不会生阿禁哥哥的气。”塞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
“秘密。”塞在这一刻突然抬起头,脸上还是灿烂到几乎纯真的笑容,“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哪里不公平?”
“我还记得你,可是你却不记得我。”塞说到这里,如同孩子般做了个草率的决定,任性的宣布道:“所以我决定,我也要不记得你,然后我就真的不记得你了,这样就公平了!”
“我不理解你话语里的逻辑意义。”什么叫‘我也要不记得你,然后我就真的不记得你了’?想要不记得,就真的能不记得吗?
“本来就没有什么逻辑。”塞重新跟上了师禁的脚步,“阿禁哥哥你忘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的世界里不需要逻辑,我只要随心所欲的活着就行了。”
“……确实是这样。”师禁苦笑,看来故意把瞬炎支开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果然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生物。
两人又走了一段,塞出奇的沉默,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师禁撒娇。
公车站前,师禁问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义的英雄!”塞突然恢复了精神,说起这个,他的双眼闪闪发亮,充满了炙热的憧憬。
“噗——”师禁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种狗血到几乎不忍直视的答案是怎么回事?
“别告诉我,我以前救过你。”师禁自暴自弃的推测道。
“阿禁哥哥你怎么知道的?!”塞想起过去,稚气的脸上难得浮现起了温柔的笑容,“你教会了我所有的一切,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世界,更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活着。”
这种英雄救美,美人对英雄念念不忘,还以身相许的故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他只能尴尬地笑道:“是吗?”
“我的车来了,我先走了。”师禁上了车,对塞点了点头。
“恩,阿禁哥哥改天再见!”塞就像个好孩子一样,乖乖的站在车站旁,面带微笑的目送师禁离开。直到公交车驶远,他才敛去了唇边的笑容。
“阿禁哥哥,你是不会明白的。”低喃般的话语从少年口中幽幽响起,“你给了我这世界上的一切,却又一声不吭的从我眼前消失,甚至还忘记了我的存在……”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英雄,是我最爱,也是最恨的人。”塞说到这里,又重新在脸上扬起了如同孩子般纯真的笑容,“所以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因为……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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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禁回到家,屁股还没沾上沙发,眼前就出现一张放大版的凶恶脸孔。其实老实说,瞬炎的长相一点不差,只是面相偏凶,让人很难产生好感。
“臭小子,这么晚回来,应该是问出点情报了吧?”瞬炎在师禁身边坐下,点了根烟,慢慢抽了起来。
“你看出我是故意扔下你了?”
“哼。”香烟尾端的火光明灭不定,衬得男人五官的轮廓愈加深邃,“你抖下眉毛老子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师禁挑了下眉。
“废话少说,有什么收获?”瞬炎开门见山。
“塞只说了我曾经救过他,其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师禁长叹了口气。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瞬炎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凭臭小子的本事恐怕也只能问出这点事了。
“那小鬼回答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倒是没有,不过他说我过去是‘正义的英雄’,把我吓得不轻。”师禁想想就觉得有些好笑。
“正义的英雄?!”瞬炎也忍不住咧开了嘴角,“这是什么傻逼的称号?看不出你以前还有乐于助人的嗜好!”
“哎……”师禁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要比赛能赢就行了。”
“……”瞬炎盯着师禁看了一会儿,然后掐灭了手中的烟,站起身道:“正好,和老子想的一样,明天老样子,和我一起去训练场!”
“知道了。”师禁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之后的训练很顺利,对于师禁来说,把气放出体外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很快就能操纵复数的气弹和气刃,而且是远距离操纵。对于气线的掌握,也变得越来越熟练,用气线捕捉敌人又或者是操控敌人,他都可以轻易做到。不过比起气线这种攻击方式,他还是更喜欢气刃,简单直接。除此之外,他还把离体专业技融合进体术,实力大幅度提高了。
可以说,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稳步前进着,但只有一件事,始终让他心里不安。
“喂,臭小子,该走了!”瞬炎催促了好几声,见师禁还是没反应,只能去拽他的后衣领。
“怎么了?”师禁抬头问道。
“老子都喊了好几声了,该走了!你聋了吗?”瞬炎拖着师禁就往外面走。
“……”师禁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一声不吭的跟着瞬炎离开了训练场。
耳鸣……不知何时,越来越严重了。不,或许不应该说是耳鸣,而是一种……细碎的风声。
他又想起那个梦,银发的少年回过头,神情淡漠,声音清冷的对他说……
【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没有,唯有风声淹没了一切的世界。】
081.
开赛在即,师禁玩命的训练,自从能把气放出体外之后,他就仿佛一夜之间开了窍,以前不懂的,不会的,突然全都明白了,可以说他的实力简直是坐着火箭在往上升。
可能是受了师禁的刺激,瞬炎也没松懈,几乎是用远超师禁的强度在训练,两人彼此竞争,共同变强,倒是形成了不错的良性循环,只有塞在一旁看得吃味。他的实力已经不是靠单纯的训练就能变强了,他面临着一个分水岭,往前一步,可能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可就是那么一步,却怎么也无法轻易跨出。
塞虽然不待见瞬炎,可对于他的阿禁哥哥,还是不遗余力的用心指导。师禁也没辜负他的期望,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强。塞总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复杂,阿禁哥哥能变强他当然开心,可要时时压抑住他越来越沸腾的血液可就难了。这就好像在种一颗苹果树,苹果已经长出来了,而且还颇为硕大,可差那么一点点才会完全成熟,散发出芬芳的香气。为了品尝那份甘甜,塞只能选择忍耐。
这边师禁和瞬炎训练得如火如荼,那边雷羽和温言也没松懈。雷羽离瞬炎他们还有些差距,不适合一起训练,所以他找了以前的老朋友帮自己制定特训计划,顺带还捎上了温言。他们把每天的训练成果都告诉了瞬炎,这也方便瞬炎制定日后的作战计划。
开赛前三天,温言找到了师禁,并拜托了他一件事。
“宴会?”师禁看着那张设计精美的邀请卡,半天也没明白这关他什么事,卡上邀请的人是人气王子温言,又不是他。
“不错,这次宴会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温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封黑色的信,信封上还布满了红色的血手印,从气味上来辨别,应该不是血,可这图案还是让人心生不快,浑身发毛。
师禁从信封里拿出了信纸,这是一封恐吓信,开头的血红色大字‘杀死你’已经表明了一切。寄信的人很谨慎,为了不让人认出字迹,信里的文字都是用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而成。
信里的内容大致为寄信人很喜欢温言,日思夜想都是温言的一颦一笑,经过仔细的思考,他终于决定把温言变成只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怎么才能把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呢?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以自己‘理想中’的方式死去,而那个实施的地点,就是这次温言即将参加的盛大宴会。
看完整封信,师禁就悟了,这寄信的家伙是个重度中二病外加神经病患者,简直可以说是变态中的变态,变态中的战斗机。
“有调查过这封信吗?”师禁问道。
“当然。”温言轻蹙起了眉,显然对于遇上这种事颇为不悦,“以前也不是没收到过这种信,不过大多是恶作剧,可是从这封信的语气和内容来看,并不是像在开玩笑,所以仔细调查了一下。”
“有什么发现?”
“很遗憾,什么也没有。”温言眉头的褶皱愈发加深了,“信上除了邮递员的指纹外,找不到第二个人的指纹。”
“有没有尝试追踪信的来源?”
“什么都试过了,信是通过信筒寄出的,大街上那么多信筒,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投递出信件,根本不可能查出是谁在什么时候投递了这份信。”
“所以你想找我当保镖?”师禁把信重新还给了温言,“可我没有邀请函,根本不可能进入会场。”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温言愁眉了半天的脸舒展开来,轻笑道:“我走后门替你要了一个侍者的名额。”
“哈?”师禁发现自己无法跟上温言的思维了。
“就是在宴会上送酒的那种,很简单的工作,谁都可以胜任。”温言说到这里,唇角勾起了揶揄的弧度,“何况你穿侍者服一定好看。”
“先等等……”师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先不谈你是怎么要到侍者名额的,不过你确定要找我这个三脚猫功夫的家伙?论起实力,找瞬炎不是更好吗?”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多找几个人当保镖,可惜宴会对侍者有很高的要求。”温言轻叹了口气。
师禁心中涌起了不详的预感,“你别和我说要容貌端正,长相精致,最好还很符合达官贵人的胃口。”
温言吹了声口哨,展颜一笑道:“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草泥马!”师禁忍不住爆了粗口,“合着你觉得我很适合羊入虎口?”
“哪有羊入虎口那么夸张,放心好了,这是正规的晚宴,即使有人看中你了,也最多就是摸两下屁股,不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老子的屁股可是很金贵的!不对,我怎么被你带过去了,话说回来我身边怎么尽是同X恋,这不科学!”师禁抱头哀嚎。
“尽是?”温言双眼一亮道:“瞬炎对你表白了?”
“表白你妹啊!”师禁白了温言一眼,“我们是好哥们,绝对的纯洁,才没你想象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恩?”温言暧昧的拖长了尾音,摆明了是表示很怀疑。
“算了,不和你说了。”师禁自知说不过温言,转回了正题道:“总之只要扮演侍者,陪你去那个什么劳什子晚宴,保护你的安全就行了对吧?”
“没错。”温言点了点头道:“放心好了,不会让你白做的,有丰厚的酬劳。”
“知道了。”师禁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还真是个麻烦的差事。
“对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瞬炎一声?万一你真的遇到危险了,很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师禁担忧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何况这次除了你之外,恐怕他们两个也要帮忙。虽然他和雷羽不能进入宴会厅,可好歹能在外面帮我观察一下有没有可疑人物。”温言答道。
“既然你考虑得那么仔细,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师禁松了口气,确实,以温言的性格,坏人要从他身上占到便宜也挺难的,但愿那天能没什么事发生。
温言下午就去拜托了瞬炎和雷羽两人,雷羽本就喜欢温言,自然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而且还显得比温言更紧张。瞬炎虽然不爽,可看在比赛的份上,还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臭小子,听说你要当侍者?”瞬炎心情颇为烦躁,他的眉毛凶悍的抖动了两下道:“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对你动手动脚,就把他拖到厕所,往死里揍知道吗?”
“这个……”师禁确实也动过这些‘邪恶’的念头,可他还没脸皮厚到像瞬炎这样直接说出来。万一把人揍残了,岂不是给温言添麻烦?
“小瞬炎。”温言笑嘻嘻的轻拍了一下瞬炎的肩膀,语气‘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如果真的有人被揍残了,我一定不会忘记问你收医药费的,放心好了。”
“切!”瞬炎哪里还不明白温言的意思,娱乐圈里的小白脸就是麻烦。
宴会前一天,温言领着师禁去面试,师禁差点没吐出血来,“你不是说你走后门要了个侍者的名额吗?怎么还要面试?”
“只是走个形式,顺便还要量你的尺寸,替你改一身适合你的衣服。”到了面试的地点,温言就把师禁介绍给了宴会的负责人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