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们第一次是……我的第一次？

最后，他把打火机给放了回去，继续说道：“我现在知道，当初为何我让你做情人时你会那么生气，你现在还生气也是应该的，我会等，等你心态调正过来，真正接受我为止。”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那么的诚恳，那么的煽情，每一个字都轻易地煽动我的心，使我好几次险些就脱口而出，自己的心情了。

“你很好，为了忆果，你做了很多，多到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忆果的心情，知道她的哥哥为了她，也许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委屈。她现在能做的，只想跟你‘同甘共苦’罢了。”

“在你心里，忆果是你唯一的妹妹，唯一要保护的亲人。而在她心里呢？你应该知道，她跟你是同样的心情，你在否定自己，不就是在否定她吗？”

扬锦瑟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进去了，而每听进去的话，都被细细地捉摸着。我知道他不是个爱说废话的人，每一句话都会有他的感悟与意解。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二人的呼吸声，还是他抽烟吞吐声。烟雾被开了的窗吹散飘远而去，带走了一部份烟味。

不知过了多久，扬锦瑟发动车子往回驶，直到下了车，我都未有回神，没有出声。他丈着自己的身高体积，吻了吻我的唇之后，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

看着那车远离，我仍有些木纳，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温热的唇，垂眸往巷里走。感觉，忆果的问题，好像得到了解决的光明，可新的烦恼似乎又让那个男人带来了。

回到屋里，忆果还坐在小客厅里，似乎在等我。见我回来，她便站了起来，看我半响之后，那清丽的脸上，还带着为难。我走了过去，抱她入怀。快一年了，在父母的葬礼上，她哭得整个人都瘫软了，我当时就这么抱着她，告诉她还有我。

而今，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忆果任我抱着，有些小心翼翼地，不敢开口。

在回房前，我转首对她笑了笑，“忆果只要认为是对的，就放手去做吧。”不必管我是不是不高兴，不必管我是不是不同意。

回到房里，把自己丢在有些僵硬的床上，想起了那个男人，还有那……表白？

“那算表白吗？那是土匪打劫吧。”我咬牙不满，可忽然不禁地笑了。不知为什么，这么大个人，第一次被人表白——虽然对方是男的。心却有些甜，有些暖。翻个身，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完了，竟然沦陷了……”

带着有些喜，有些忧的心情，进入了梦乡，今夜的梦乡里，没有彷徨与沮丧……

自忆果那件事之后，那个跟我告白得不清不楚的男人已有两个礼拜没有出现了，而且连个电话都没有！“……有这样告白之后就消失的吗？”瞪着隔壁那栋别墅，我郁闷地喃着，望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进出。他不在，我自然是不会自己跑去他家吃饭的，我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

“也许……他后悔了？觉得……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只是一时心血来朝，发现其实我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所以现在后悔了……”而且，怎么看他都是个直的，而且他有情人，是个女的……

玛的，忽然才想起来，那混蛋是有情人的！那跟我表白算哪个葱哪根蒜啊，耍着我玩儿呢吧？混蛋！

“……其实，那不是告白？”回想当时的情景，他连‘喜欢’这两个字都没说过，“大概……是为了安慰当时沮丧自我否定的我罢了。”

咬咬牙，转头进了陈家宅，把今天的课上了，这一周就完了。

不知是我的心情还是什么，今日小家伙陈豪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出于事不关己的心态，我也不想过问。人家可是小富三代，要什么有什么，不是我这种人能为他解得了忧的。

把课讲完，我还有些犹豫是不是该直接回去，拎着我的书包，毕意，也有自己的心事。“……”衣角被拉住，我默默回首，看到这一晚都心不在焉的小家伙正扯着我的衣不放，一双眼不知瞥向哪里。

“怎么了，小富三代。”我笑笑，问。

陈豪那有着小小心事的脸马上就凶神恶煞瞪我，“我不叫小富三代！”凶完之后又变回了那有些难过的模样。我转过身，居高临下看他，知道这是个倔强的孩子，不是到不得已是不会跟我这种人示弱的。

“你不说，我可要回去了。”我小小地威胁，谁知这次竟不成功。小家伙收回了手，犹豫了一下又变回了那小小高傲的模样。

第14章：原来竟然是总裁啊

“那，你走吧。”然后小身板一转，打算说服自己不要留我。

笑了笑，觉得这小家伙其实真的很可爱。两步走了过去，揉揉那软软的发，“小豪想说时，再告诉老师好了。”为学生解忧，也是做为师长的责任。

刚到房门口，隐隐听到房里传来很低的声音“……明天，我生日……”

把门反手关上，我没有停下脚步，离开了陈宅。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的假，找上了陈家的公司，我没有陈家家主的电话，所以直接到了他们公司楼下，就给他的秘书说：“关于陈豪的事，见不见随他。”

因为，他的秘书说要见他们总经理还得有预约！预约他全家！我人都到他们公司楼下了，见不见拉倒。等了十来分钟，那秘书亲自下来接我，让原先拦了我去路的那些保安给吓得不轻。

这秘书是位三十出头的女士，精明干练的模样，让我知道她不喜欢废话，于是我没有主动说来的原因。秘书让我在会客室稍等，一等就是两个钟。那陈总出现在会客室时，似乎还有些急事，只能临时来一会儿。

笑得很职业，口气倒是很客气的，“不知的白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小豪不乖惹了什么事？”

我点点头，“是关于小豪的。”单刀直入，“我想陈总应该也知道，小豪最近进步非常的大。”

对方一笑，很是高兴，“是啊，请了这么多的老师，他似乎就听白老师你的话了，最近变得很乖，学校那边一次投诉都没有……”

我瞥他，打断他的话，“小豪他得了忧郁症，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我撒着弥天大谎也不脸红。

一听，陈总怔了怔，神色有了些变化，“怎么会？上个月明明有检查……”他有些不敢置信。

我心不在焉地看看时间，似乎我也很着急，比他那些大会议要着急多了，听他这话我也就凉凉地答一句：“那只是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检查他的精神。那是隐藏了许久才显露出来的病症。”说着便站了起来。

“我知道陈总很忙，我特地跑来只是想慎重告诉你此事不容小视。自然，陈总和陈太太还一心以事业为重，小豪过得开不开心都无所谓，那就当我今日特意请假却白跑了一趟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陈总接下来的大忙事了。”说完我便离座，毫不犹豫走向室门，到了门边时我回头，看着那个正在捉摸我话的那为人父。

“对了，今天是小豪的生日，学校没人记得，家里的佣人也不记得，我想陈总与陈太太也不会记得吧？不过没关系，我记得，我让快递给他送了份小礼物，告诉他，即便全世界都不在意他，我这个做老师的还是会在乎他的，让他的病情至少不会太早恶化。”

像自言自语，又像嘲笑，我笑着说完，便出了会客室。

离开陈氏大楼，我有些郁闷了，这大热天的，我不好好在学校，请一天假大老远跑来这里为哪般呢？“唉，以后不能这么多管闲事了。”

自言自语，去找公交车吧，打车回去那太奢侈了，我可不干那种遭天雷滚滚的事。

“忆然？”一辆车停在我身边，这才看到车里竟然是失踪了的扬锦瑟！一愣过后，心中怒气一下子就蹭了上来，鼓着脸转头继续找公交车站，不认识这种人！

那张扬的车子又驶了上来，已经惹了不少人的驻步停下来围看，我加快脚步也没有扬锦瑟的车快，再次停在我身边，他迅速下车，快步来到我面前，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上车。”说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就把我推进车里，他才转回车上，赶在交警来之前开驶了。

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这事到底是谁的错啊。

“我刚从欧洲回来。”安静的车里，缓缓地响起扬锦瑟的话，那声音还带着深深的疲惫。

真的假的？哪有这么巧在表白之后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我是傻子啊？我侧眼看他，一身正经的西服，还是一样俊帅的脸，只是看上去瘦了些，和疲惫着神色。难道……是真的？

“最近，那边出了些问题，我忙到刚才才下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他说着，车子已经驶进了一栋大厦的车场，这个点，车场很安静，机乎看不到人。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上课吗？怎会在这里……到了，下车。”他率先下了车，从后座上提了个不小的公事箱。看起来还有些重。

再生气，可看到他这个模样，我也有些……心疼，努着嘴，“我……有些事。”我跟着下车，还有些搞不明白现在这情况。至少，知道他不是有意躲我，至少他不会是……反悔了才消失不见吧？

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怕他是一时冲动开的玩笑。

“先上去吧。”他指着远处的电梯，声音透着疲惫。

“嗯。”我点点头，难得一次不跟他唱反调，跟着他上了电梯，抬头才发现他正用好奇打量的目光看我。一怔，“看我干嘛？”看得我全身不自在。

扬锦瑟忽然嗤笑出声，“……没，就是觉得你忽然这么配合，有些意外。”那脸虽然瘦了一圈，可笑起来仍是俊帅迷人的，还带得微不可见的得意与……柔情。

我微热着脸横他一眼，“我看你是欠虐！”

配合他他还不习惯了！

“呵呵……”他轻笑，也不争辩什么，背靠着电梯墙，修长的腿都伸到我面前来了。

“……那么累，干嘛不直接回去先休息？”还跑来公司干嘛？“而且，你不是有车司机的吗？怎么自己开车回来了？”有司机开车，从机场回来的这段路，他不就可以先睡一会吗？

“当！”一声响，电梯到楼层，门开了。

扬锦瑟微笑着看我，“难得你这么关心我。”然后推我出电梯，这才发现，这楼层可真……大。出电梯就能看到前方一办公阁间，都是用透明玻璃隔起的，两边各一间。有两位漂亮的女士坐在那里，一看到来人，马上都站了起来，面对着我们出声：“总裁！”

总……栽？谁？

我正疑惑着，身边的扬锦瑟摆了摆手，连声都未出，领着我入了那看起来奢华的门，那威颜可真不能小瞧。

出呼意料的，门的里边，并没有那种奢华的感觉，虽然宽敞，却不华丽。边上只有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银黑色沙发；再前靠窗便是大大的办公桌，桌面摆了三台质量极好的电脑。左半边看起来是办公会议桌，长圆又大的桌子边摆了有八张椅子。格局简单而大气，很符合这个男人的风格，至少我挺喜欢的。

“送两杯咖啡进来。”扬锦瑟放下公事包就对着桌边的对讲机说了一句，才转过来看我，“你先坐一会，我处理些事。”

“哦。”我看了看，挑了那银黑色沙发坐了下来，嗯，果然是高级沙发，坐下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松软舒服，让人有种坐于云层的错觉，坐下就不想再起来了……他的办公室放这么舒服的沙发，真的大丈夫？

我一边在心里诽谤一边不着痕迹地滚了几圈，这才再次打量这办公室之后，后知后觉地自问：我来这里干嘛？

那两位漂亮的女士之一，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进来，在离开时还瞥了瞥我，又偷偷看了看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扬锦瑟，谁知其忽然开口：“李子，你到路口那家买盒蛋挞回来，快点。”

吩咐交待的人，连头都没抬。

那被唤作李子的女士好奇地看看有些茫然的我，无声地退了出去。

喝着热咖啡，当中我多次把视线投向办公桌那边，可是那男人好像一头就扎进那文件堆里起不来似的，完全就沉在自己的狂执氛围内，就是天打雷劈似乎也难撼动得了他。我想，看他这工作的劲头，他能坐上这个什么总的位置，似乎半点不奇怪了。

无聊的时间没过多久，那去而复返的李子小姐拎着个红色金边的盒子进来，她看了看仍埋头扎在工作里的扬锦瑟，最后直接把那盒子放我面前的桌面上，动作优雅地打开了盒子推到我面前。

“您慢用，有事再叫我。”说完再次退了出去。

看着那掩上的门，我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李子小姐……笑起来可真美呀！

看看那飘着香浓诱人气味的蛋挞，又看看忙于工作的男人。心里明白我要这么沉默地离开，这男人定要做什么更奇怪的事来。于是，我默默地拿起桌面上色泽诱人的蛋挞，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完第四个之后，实在是塞不进去了，才有些幽怨地抬首，刚好撞上两道目光。

“忙完了？”我故作淡定，心里差点漏了两拍。

“差不多了。”扬锦瑟冲我笑了笑，“那蛋挞好吃吗？”

“还……行。”我斜眼瞥了下吃空了的四个小盘子，脸有些发热。

扬锦瑟又笑了笑，再次垂下头，留我尴尬地对着空气回味着刚才那种宠溺的笑容，还有深情的眼眸……猛地一甩头！什么宠溺深情，我……这是在干嘛？

蓦然站了起来，我就往外走，门还没打开就听到身后传来略冷的声音：“想去厕所的话，这里有。”

抖了抖，我回头，看到扬锦瑟指着他的左边，那里有道不怎么明显的门。“呃……我不是要去厕所。”我有些畏惧这个男人的火气，因为不知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就是有些闷，到外面看看李子小姐她们在忙什么，随便狂狂熟悉熟悉。”下意识地我没敢说自己想离开。

听了我这么说，扬锦瑟的脸色才没那么难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正要出去，他又补了一句：“我很快就好了。”

“哦……”

闪出了门，“这人是不是太疲累了，所以脾气也变得不好了？”我喃着，便看到那两位漂亮的女士都好奇地看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抓抓头，走到一边，“李子小姐……是吧？我想……请问厕所在哪里？”

李子小姐恬美一笑，指了指左边的路，“这里走过去就是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狡黠，补了句：“这一层只有我们两人和总裁。”

我有些奇怪地应了句，“哦……哦。”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看看她，又看看同样在看我的另一位女士，歪了歪头，走向厕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