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贼船(二)——烙胤
烙胤  发于:2015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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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都有房间睡,我没有。”

“那我把我的船舱让出来给你!”

“别那么麻烦,咱俩睡一起挺好。”

“一点都不麻烦,我觉着睡甲板也不错,多凉快!”本来想说去和黎远挤挤,但想到某人的小心眼,罗惟临时换了理由。

“如果你更喜欢甲板的话……那好,我陪你。”

罗惟一僵,“那,还是不用了……”

那整船的人都会知道这家伙有多非人类……趁着罗惟愣神,抱着他的腰,藏青直接把他夹起来了,在俩人的身影消失前,众人还能听到罗惟的哀嚎以及藏青那慢条斯理的话……“都是糙爷们儿,磨叽个什么劲儿呢……”

藏青的人有种出口恶气的感觉,头儿算是给他们报仇了。

就这样,藏青上了罗惟的船,一干人等杀向尤客。

——第一卷·狭路相逢·完——

第二卷:勇者为上

第一二五章:充满变数

罗惟终于知道,为啥樊沐姚最后会说那句话。

进了船舱,藏青就把现在的形势如是转达,罗惟听了之后好半天都是沉着张脸。

胸口里像是有团东西挤着,闷得要死,特别一看到藏青的笑脸,罗惟有种随时都憋死的感觉。

“不用担心,大体上,还在我的计划范围内。”

藏青的话一点作用没起,罗惟还是副郁郁寡欢的样儿。罗惟那张床还没睡过人,虽然被褥是新的,但还是一股潮味儿,藏青往上一座,长腿越过床沿,这一伸直,像是直接到了屋子中央。

让罗惟这地儿显得愈发的小。

“陆则安那人,特别贪心,我和廖科打,他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已经是按耐不住了。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三居合身上,赢了之后肯定第一件事是去接管廖科的一切,青行虽然留有人手,但肯定不会像往常那么完善,再加上刚打过仗,趁虚而入太容易了。”

这点罗惟倒是没想到,但是他记得,藏青好像说过他盯着其他几大海盗了。

他竟然还有后招。

“我本来打算,让陆则安占了我的地儿,在他以为捡了个大便宜的时候,和坤统联手,让陆则安来个有来无回。”

包括总会在内,没人知道藏青和樊项荣走的很近,这计划藏青对他也没有隐瞒,但只是让樊项荣知道他该知道的部分。

樊项荣表示他会鼎力相助。

樊项荣之所以这么爽快,是因为他早有招藏青为婿的打算。

他欣赏藏青,也看得出来这人肯定会有作为,让女儿嫁给他,不但可以保证坤统的繁盛,更重要的是,少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这和商业联姻差不多,只是樊项荣的嫁妆差不多是半个坤统。

藏青对这事儿一直没回应,不过在坤统的人眼中,这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用三居合的地儿当中转,在陆则安忙着瓜分我地盘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但是那廖不凡是个变数。三居合没抢到,中转补给的地儿没了,现在坤统暂时处在观望状态,计划得稍有调整。”

坤统之所以改变主意……

罗惟默然,他和廖不凡一样,都是藏青的变数。

“所以,我打算去尤客,见见田信溢。”

局势混乱,对藏青毫无利处,但藏青并没慌张,在短时间内想到对策,人生充满变数,他要做的,是让一切回到他之前的轨道上去,他接受任何挑战。

“廖不凡和陆则安,刚好给了我一个去找他的理由。”

“你要让田信溢帮你打他们?”

“聪明,”脚尖一勾,就把靠在凳子上的人拽了过来,让他和自己一块躺在这潮气十足的床上,这个姿势让藏青露出满意的笑,“和田信溢联手,在取得他的信任后,先吃了他。”

罗惟吃了一惊,他真想撬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

这种计中计什么的,只有这混蛋才想的出来吧……

太他妈的缺德了。

“这计划得慢慢来,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得让他信了。”

听到了藏青周密的计划,在佩服他的同时,罗惟胸口那团恶气还是没散开,藏青这想法太冒险,危险系数也高,更重要的是,青行都在人手里了,他就不担心么?

自己的肉被别人含在嘴里,罗惟要是不给掏出来,他连觉都睡不好。

“那俩家伙霸着青行,你也放心。”

“肯定会损失一些的。”这个一些,罗惟听了又是天文数字,但藏青得到的远比识趣的多,“世界银行的帐户和重要资产我都已经做好处理了,大骨头,够他们啃上一段时间的。不过那俩家伙也不是傻子,青行到手后,必然先把油水捞干净,再去对付硬骨头。”

不过,藏青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藏青是天生的谋划家,每一步都精致巧妙,有无数应对选择,这次也是,如果没有他,他这计划应该会更完美,他连损失都未必有这么多。

关于樊沐姚的事儿,她来过之后,罗惟想找机会问问藏青,现在没必要了。

樊沐姚会来,是因为藏青明确的态度。

坤统不再帮忙,他们在等藏青主动低头。

他们并没放弃。

想彻底摆脱那女人,他们要做的,就是必须赢了这一场。

取得田信溢的信任,并凭借自己的能力,夺回青行。

即将面对的未来,充满艰辛,这路,难走的很。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你后悔不?”

“后悔嘛……”藏青想了想,认真道,“倒是有那么一点。”

罗惟上去就是一拳,藏青笑着接下,然后把人搂怀里,“接下来,就不轻松了,一步都不能走错,虽然不太容易,不过,你不是要帮我么,有你陪着,啥困难都是小事儿。再说我藏青是要靠女人才能成事儿的人么?”

这话听着还顺耳,罗惟哼了声,“算你识相。”

对这声赞扬,藏青理所当然的讨了个吻,以示奖励。

俩人嘴唇一碰,啵的一声脆响,尽管在船上昏天暗地的过了半个月,但突然这样罗惟还是不习惯。

后来几天,在藏青的胁迫TJ下,他多难堪的话都说了,每次想起这些罗惟都心悸不已,他需要个缓冲时间,可是藏青这么快就来了,如今这一有亲密动作,就让罗惟回想起这些。

俩人时还好,现在在他的船上,他真无地自容。

“对了,你刚才干啥去了,既然要一起走,咋没早告诉我?”

亲完了,罗惟连正眼都没敢瞧他,藏青知道他是想起自己做的事儿了,他也不集着挑明,慢条斯理的说,“其实是这样的,前两天咱俩用的船是从樊沐姚那里借的,我是去和她道谢,并辞行的……”

藏青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这么让人惊悚的话,罗惟抽了口凉气,好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语言能力。

道谢……

是挑衅才对吧?!

看他这样,藏青也仍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他说,“现在还上不安全,所以咱俩是在坤统的海域,他们给了我这么多帮助,我咋地也得表示一下。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女人,我也不好拒绝的太明显,不过我说我之后他就走了,看样子是想通了。”

想通个屁啊!

罗惟眼珠子都红了。

“妈的她是来找我兴师问罪了,你丫的,老子差点让人打成筛子!你他妈的是看我命长了吧?!帮我打折促销了吧?!”

看着罗惟那剑拔弩张随时都能上来咬人的样儿,藏青只是笑,“她去了也没用,肯定说不过你,动手的话,黎远或者海军上校随便一个就能搞定了。”

虽然没看到,不过结果可以预见。

总之罗惟是吃不了亏的。

“少他妈的放屁,那娘们要是上来一梭子,还说个屁啊!”你丫的这盲目的自信从哪来的?!

“她不会动手的。”

这六个字,让罗惟一下子安静了,虽然气焰未消,但表情已经突然冷却了,“你挺了解她的,同样也知道,她压根就没死心吧。”

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让她来见自己。

藏青这次,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本来就不爽的罗惟直接揍人,地方不大,他直接跨上他身上去了,可是拳头没落下,人倒是被抱住了。

藏青托着他屁股,笑道,“你屁股好点没,来,上药。”

没受伤,但挥霍无度,很肿。

罗惟一僵,面色通红,“姓藏的你少给我转移话题,你……唔……”

罗惟的话没说完,他也没机会说了,只能用那两只大眼睛表示强烈的抗议和谴责。

其实藏青今儿回去没见樊沐姚,但是他猜到樊沐姚肯对回去找罗惟。

有句话是真的,那就是船和海域都是坤统的,藏青完全可以不让任何人察觉他和罗惟,那种事情等几天算不了什么。但是现在整个坤统都知道,藏青带着个男人子啊海上混了大半个月,有些消息,不攻自破了。

他为让罗惟安心,也为了省去日后那些麻烦。

毕竟他没办法逐一解释。

这也算是藏青给樊沐姚的一个交待,一个绝非敷衍的交待。

所以他没有阻止俩人见面,但是,仅此一次。

对除了罗惟意外的人,唯一一次的解释。

第一二六章:收拾房间

他们挂着坤统的旗,避开主要航道,抄着鲜有人知道的路线直通尤客。

除非整片海上都是搜找他们的船,否则很难被人发现,所以这航行相当轻松。

什么样的船长带着什么样的人,现在罗惟的人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啥活不干,全理所当然的当起大爷来,有啥事就吩咐藏青的人做,遭到反抗,直接准备往海里踹,谁叫藏青答应自家老大,除了船费之外,还要付出相应的劳动力。

此等不平等条约自然迎来众人不满,小型战役接连不断,不过最后都被无情镇压,原因很简单,藏青没说什么,他们只能忍着。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甲板上,一溜烟的躺椅,摆出一个壮观的长蛇,以罗惟为首,他的兄弟一个不少,就连很少出来晒太阳的黎远也跟着凑热闹。

虽然不时能听到磨牙声,但越是这样愉悦程度越高。

藏青的人带来大批物资,军火弹药除外,食材也是相当的丰富,就连过去对他们来说是奢侈品的新鲜水果都一箱箱的摆满仓库。

他可能真被藏青惯坏了,养成挥霍的臭毛病,他又不是土豪,一旦藏青走了可怎么办……

这个想法让他略显忧愁,然后罗惟手臂一伸,盖在脸上的报纸抖了下,发出个不甚清晰的声音,“橙汁。”

身边候着那人,好像是藏青那里的什么干部,罗惟瞅他长得顺眼,就让他来伺候,这人手边的破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饮品,就睡不算,还有各种新鲜果汁。

手里一沉,罗惟将那酸甜适度的橙汁吞下。

管他养成什么毛病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那些东西他们不挥霍也得便宜了藏青,想及此,罗惟又要了一杯,“百香果。”

给他倒饮料的人一脸阴沉,一排大爷都有个遮光的东西,就他傻子一样站甲板上晒太阳,他心里雷雨交加,那眼睛不时往船舱方向瞟,头儿咋还不来,快来救救深陷水火的兄弟们啊……

这时候,排在尾端的人喊了一声,额头冒出个青筋,但他还是好脾气的推着那吱吱嘎嘎直响的破桌子,往那边走去……

那破桌子下面钉了四个轱辘,虽然不稳当,勉强能用,不过这位仁兄这造型,就像某个国家火车上,推着小推车卖食物的列车员一样……

而那个被他在心中呼唤了无数次的人,和他的众兄弟一样,在干活……

罗惟那船舱,算是整艘船最好的几间之一,不过长期无人使用,效果可想而知。

今儿早起来,俩人一身青苔味儿,枕头上掉的不是头皮屑,而是各种大小的铁锈块儿,环境恶劣程度可想而知。

罗惟一出去得瑟,藏青就自发的开始收拾房间。

被褥放到最高处晒着,他用砂纸将所有被锈的地儿蹭了一遍,房间要用,就不可能漆油漆,所以藏青蹭的格外认真,等他弄完了,随便一摸哪儿都是光滑的,肯定不会再有铁锈砸人事件了。

柜子里铺层吸潮纸,俩人的衣服就放在下面的箱子里,等纸把潮气吸干了,再将衣服换进去。

不过这船有年头了,藏青一下午就换了一堆纸,里面还是没一点干爽的迹象。

床边那下面已经烂了的桌子让藏青直接劈了,换了个铁桌,蹭掉锈,看起来也挺新的。

等藏青干完这些,天都黑了,他们吃完饭的时候,藏青去洗了个澡,等他回来,罗惟正背着手在屋子四处查看,那暮雨看起来相当满意。

藏青没穿外套,就一条裤子,脑袋上面搭条毛巾,他一进来,船舱里就飘进沐浴液的香气,罗惟立即笑嘻嘻的转了过来,“干得不错,青行当家的也有做苦工的前途啊。”

一屁股坐到床上,往后一靠,这四肢就都伸展了,可能是舒服了,他叹了一声,“你满意就好。”

这屋都改头换面了,可见藏青今儿有多辛苦,吃晚饭的时候罗惟没看到他,本来以为这家伙去开小灶了,看这样他啥都没吃。

奴役他罗惟很爽,但他不想虐待他,跪床上,直接帮他擦起头发,反正这活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辛苦了。”

罗惟瞅着粗鲁,但手劲儿掌握的很好,脑袋跟着他晃,但一点也不难受,藏青从白色的毛巾与晃动的发间瞅了他眼,“难得,还能听你这么说。”

罗惟咳了声,把潮乎乎的毛巾往桌上一放,伸着腿坐藏青边上了,“晚上没吃,饿不?厨房好像还有不少的东西,我让他们给你送点……”

罗惟正说着,就看到藏青在拇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刮着食指,目光被牵引,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自动消音,因为他看到藏青手上磨出了一排茧子。

他们这工具不全,除了砂纸没有任何打磨工具,他们兄弟干活的时候还在抱怨,砂纸这东西没弄好就是一手茧子,要么干脆那手就千疮百孔了,虽然看不出来,一泡水里整个手都在疼。

他这船舱不大,但一点点用砂纸蹭出来,这工程多大不言而喻,藏青这家伙一天都没吃饭,就在干这点活。

把手拽了过来,往上一摸,糙得很,都有点划手,“犯得着拼命干么,慢慢来呗,反正你得用劳动力换船票,就算这个干完了,还有其他的呢。”

罗惟嘴硬,但心疼着,一个劲儿的揉着藏青的手,但他俩都知道,罗惟的手蹭出茧子,藏青那边也不会掉下去。

“你以前那地儿破归破,还能睡人,现在这,我都不好意思说。”过去还能找点词儿羞辱一番,现在这船舱藏青鄙视的心情都没了,“睡这地儿几天就得风湿,我要不来你就这么糊弄自己?”

罗惟缩了下脖子,讪笑,就算他否认,这话也一样的苍白无力,因为他肯定不会收拾,得糊弄且糊弄。

“下不为例,”警告的瞥了他眼,“再让我知道你自虐,咱俩走着瞧。”

藏青以前给他的感觉,就是高深莫测,难以捉摸的,好像除了他自己,藏青对啥事都是漠不关心。

对他的态度也若即若离的,就算亲近好像也隔着点距离,可是现在罗惟发现,过去的认知是错的,自从那层纸挑破之后,藏青完全变了个人……

藏青这家伙特大男子主义,他很喜欢管人,特别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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