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换换爱——游乐
游乐  发于:2015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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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没有。」

他的辩解引爆耿千易心中的愤恨,失控地大喊:「你非得要我这么做,才会露出真面目吗?」双手蛮横扯开上衣,用领带将他的双手捆绑住,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他做出侵犯的行为。

不过睇着那片平坦胸膛他却无所适从。他低吼一声,气愤地勒住魏羽澄的脖子。

「老师,你怎么了?」魏羽澄轻拉他的衣服,一脸担心地询问。

看着应该勒住魏羽澄脖子的手仍贴放在裤管上,而魏羽澄则安然无恙,一身整齐制服张望着他耿千易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只是他的想像。

魏羽澄的关心神情映在他的眼眸里,他敏感的退后一步,冷漠的回应:「老师在想些事情,你赶快回去教室吧!下午第一堂课快要开始了。」

这道闪避动作有如一把利刀划伤了魏羽澄的心,一股酸涩感慢慢从胸口泛开来。

他很清楚耿千易一向都是这样对待学生的,这只能怪他太贪心了,竟然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关爱。

没有勇气再正视他,魏羽澄抱着着胸前的纸袋,靠着纸袋上淡淡的温暖支撑他走出实验室。

瞅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耿千易叹了一口气。他自问为何要放过魏羽澄?倘若照着他所想的那样做,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见到魏羽澄对他投以百分百信任的神情时,内心就会升起一股怒气,想将他所期望的全都破坏掉。可是,见到他被他所伤的神情时,却又会心软。

或许是不想让魏羽澄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他才下不了手。因为……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耿千易知道自己多年来筑起的心墙,在昕夜的介入后,逐渐出现裂痕了。

当下他决定不再让他们俩人左右自己的心思,因为不论是魏羽澄还是昕夜,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值得他信任。

******

日落风生,人行道上皆是学生们纷纷离去的身影,夕阳馀晖照射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令耿千易眯起双眸,一想到自己的这般举动,与眼前场景在过不久就不复见了,他内心没有感慨反而有股即将解脱的兴奋感。

耳边传来简短的铃响,他接收到纪为载传来的一封讯息:Eason别忘了今晚七点的约会,仁爱路的日本料理店见了。

这可是在我出国前的最后聚餐,所以你一定要出席。

「知道了!」他在车子里头,不耐烦地回应。

近些日子,光是为了学校的事情,以及替十一月底的离开作准备,已忙到不可开交了,若不是收到他的简讯,自己必定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也会错失告知他,自己即将出国的事情。

耿千易猜想在约定时间七点前,纪为载这小子肯定会再传简讯提醒他。瞟向车上的时间显示器,离七点还有两个半小时,他决定先开车回到住处。

梳洗完身体,他来到客厅,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转开电视消磨一些时间,于六点五十分时才起身离开住处。

入秋的夜风中带着一丝寒意,他一身极为随兴打扮,敞开着胸前衣襟走到停车场。甫开启车门,一道轻蔑嘲讽自身后传来。

「耿千易你这个孬种。」

低沉嗓音与挑衅话语让他联想到某人,回眸一瞅果然是他,那个人如同他的名字般,一身全黑装扮与夜色融为一体。

「为何这么说?」他对昕夜替自己下的评语感到有趣,露出笑容反问。

他知道昕夜只不过是想要激怒他,不过他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你对付我时的那股气势到哪了?怎么在面对魏羽澄后你却心软了。」双手环胸靠在隔壁的车子,昕夜神情十分不悦。

魏羽澄就是利用那虚伪、单纯一面来蒙骗大家,就连耿千易也被骗了吗?他不禁对他有些失望。

这番话让耿千易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昕夜对魏羽澄所发生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在我的立场看来,你跟魏羽澄虽然共用同个身体,但却是以不同的人格存在,你是你,他是他,我要怎样对待他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建言。」耿千易对他挑衅不以为然。

依他的个性,要他做出违背道德的下流行为,是痴人作梦,况且经过这几天他对魏羽澄的仔细观察,他决定跟随自己感觉,来面对眼前拥有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人。

昕夜蹙起眉宇,「这么说来,那不管我对你做出什么事,都不会改变你对魏羽澄原有的看法与态度?」

倘若耿千易真的这么做,那还有他戏唱吗?

他没料到耿千易会对魏羽澄如此宽容,他自以为能看穿他的思想轨道,为魏羽澄所布下的局,现在因他的一句话,全都毁了。

「当然,因为我眼中看到的是你,叫做昕夜的这个人,你对我做的事当然该由你来承担。」耿千易直勾勾的睇着他。

这句话在昕夜心中产生一股莫名震荡,在他的深邃眼眸注视下,他脑中跳出一道声音:倘若没有发生墬楼那件事而是以真正的自己面对耿千易,自己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

答案是肯定。

昕夜不得不承认耿千易对他的吸引力已经大过报复魏羽澄这件事了。

虽然他一再利用报复魏羽澄的名义,将他对耿千易所做的行为合理化,然而对未曾专注一人的他来说,耿千易是特别的,否则他根本不可能会荒唐到与男人发生关系。

心中蓦然有一个疑惑:究竟他对耿千易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

起初是有如见到猎物般的欣喜,而现在却是想霸占他、拥有他的一切。

莫非他喜欢上耿千易了!昕夜被内心里的独白点醒。

是他将耿千易拉进这场复仇游戏里,现在他却与魏羽澄一样对他抱持着同样情感。

当下他决定换另一种复仇方式,一来得到耿千易又可以惩罚魏羽澄。

在厘清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昕夜的情绪出奇兴奋。「那我也向你提醒一件事,先前所发生的事有一部分是为了魏羽澄而做的,但从现在开始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因为接下来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都不许将我与魏羽澄连结为一人。」

他猛然揽住耿千易的腰际,将他紧紧揉进自己怀中。

尚未理解完他的话,耿千易便感受到一抹温热停留在唇上,下一秒,比贴在唇上更火热的物体滑入口中缠绕住他的舌头,没有蛮横的侵犯,仅只勾动舌尖敏感触觉,轻柔地吸吮。

腰际像是被电了一下,出奇的疼。双眸对上他的笑眼,倏地一股燥热窜上脸颊。

「你在发什么神经阿!」他迅速地推开昕夜,随之跳进了车内。

他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昕夜不如以往般粗暴,而是温柔的吻着他,这并不是印象中的他会做的事情。

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等他上钩?

他目光凶狠瞪着车窗外露出得意笑容的人,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自他身边飞啸而过。

这一连串惊慌反应全在昕夜意料之中,他知道这一吻已经成功抓住耿千易的心思,接下来他的目标是要让他爱上自己。

睇着耿千易快速逃离的车影,他淡淡扯动嘴唇:「耿千易……其实你眼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第十三章:念头

耿千易不知该如何解读目前的心情,结束那一吻后,他的心中一直有股莫名感受黏着他不放,那份感受甚至附盖他原先对昕夜的愤恨。

打从交往过的女人到一夜情的对象,他从未体验过这般触动心弦的亲吻,现在竟在一个男人身上得到,他觉得实在是太离谱了。

「那狂人到底在发什么疯?」他粗鲁擦拭唇瓣,自言自语。

将车子急停于路旁,耿千易重新回顾他与昕夜的谈话内容,思绪最后停留在他那句若有似无的耳语:「好好记住我的一切。」

他说的不是废话吗?他对他所做的事没那么简单就能化作云烟。

「铃!铃!……」自裤子口袋传来一道铃声切断他的混乱思绪,来电显示是纪为载的名字。

他望了一眼时间。「shit!」迟到了二十分钟了,难不成他花了二十分钟在消化那一吻。

他猛力摇头要自己马上将昕夜的事抛到脑后。接通电话后,自电话另一端传来纪为载充满哀怨的声音。

「我的老大阿!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就快到了,再给我十分钟。」耿千易简短回应。

约过了七分钟,他终于抵达约定的餐厅,一踏入门口就瞅见纪为载一脸神采飞扬地向他招手,他心想:明明有包厢的坐位,为何这小子偏偏选择坐在来人人往的吧台区?

他自行选了角落的位子坐下,纪为载状见后马上自动改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你可总算到了。」纪为载露出放心的表情。

「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会来。」耿千易无奈的回应。

「不知道你肚子饿了没?我可是饿过头了,我们先点些食物来吃!」纪为载一边摸着凹陷下去的腹部,一边看着有精美图片的菜单流口水。

本打算利用今晚好好与耿千易饯别,照目前情形看来还是先喂饱肚子再与他促膝长谈吧。

耿千易冷淡地道:「你就点你自己要吃的,我没什么胃口。」稍早在车上强灌了一大瓶水,一肚子的怒气与水都撑饱他了。

隐约感受到他略带不爽的情绪,但这对纪为载来说不构成威胁,「不会吧,明明说好是离别前的聚餐,只有我一人吃多扫兴,至少给我个美好回忆我才能安心上路。」他装可怜的劝说。

「你若是改要上西天,我肯定会如你所愿。」耿千易扯开嘴角,吐出毒死人不偿命的话。

才一见面,他的口气就相当犀利,纪为载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扫到台风尾了。

他招手向吧台里的师傅点了些食物,不到一会儿寿司师傅递上一盘精致的寿司,五颜六色的综合寿司令人食指大动。

「来吧!海胆寿司你的最爱。」他笑眯眯夹了一块金黄饱满的海胆军舰给身边的人。

耿千易睥睨着他,「你真得是很鸡婆。」手上筷子却没打算将它夹回原位。

纪为载无畏他的冷言嘲讽,一脸自信满满的回嘴:「老实说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敢在你太岁爷上动土。」

可惜,他的自信维持不到两秒就被耿千易一句话摧毁了。

「你可说错了,还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白目、欠扁……」耿千易猛然噤口,很震惊自己竟想起了昕夜。

「你可勾起我好奇心了,那人是谁?」纪为载没发现他眸里稍纵即逝的慌乱,只对他的谈话内容感兴趣。

最近常听他提及他人之事,除了上回那一位有心理疾病的学生,现在又多一位与自己角色雷同的人物出现,看来他的人际关系进步不少。

「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死小子。」耿千易将话点到为止。

既然这个角色和别人重复了,纪为载替自己的存在找了一个更好的舞台。「你不觉得我对你而言,就像沙漠里的绿洲一样重要吗?」

耿千易摆出一副臭脸,神情彷佛在说:「你一定要这样搞吗?」

依纪为载对他十多年的了解,明白自己的胡闹该适可而止了,马上闭上嘴巴,乖乖坐着安静吃东西。

见他那张嘴终于安静下来,耿千易才说出今晚赴约的重点,「其实我今天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十一月份我打算出国。」

「出国去玩玩也不错,你就是太过压抑自己才会让自己越来越偏激,你应该要大肆的解放自我。」看来纪为载尚未学到教训,依然大篇言论。

耿千易神色转为认真,「我并不是要去玩,而是离开这里。」离职的手续都通过了,最慢将在十一月初公布给学生知道。

纪为载露出失望的神情,「不会吧!我还在为我被夺走的唯一而默哀,你这时又补了我一枪。」连这么重大的决定也不事先告知他,非得要选在他离开前才说。他这个人还真不够朋友。

「地点选好了吗?不然就和我一起到美国好了。」下一秒他一扫阴霾,兴奋的提议。

虽然耿千易藉由虚度人生来慰藉空虚心灵,这回难得他愿意自己走出这局限,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我可不想一辈子耳根子不得清静,再说你知道美国这片土地有着令我无法接触的理由。」耿千易勉强露出笑容。

纪为载知道自己不经大脑说出的提议,碰触到他内心深处的创伤,「那你决定到哪去?」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发问。

「大陆或是日本这两个地方吧!」耿千易漫不经心回应。至于离开台湾后要做什么打算,他目前还是处于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

纪为载夹起一块寿司塞进嘴里,再用夹寿司的这副筷子,对着他比划着。「我先警告你,等你安顿好后一定要跟我联络,不准像断了线的风筝!」

耿千易露出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回应他。

「对了!既然我要去美国,这些就由你自己保管吧!」纪为载突然想起某件重要之事,自随身提包内取出一叠的信。

耿千易凝视着那叠完整未拆的信件,迟迟不肯出手接受。

他知道耿莉莉仍然试着与他连络,她每年都会捎来几封信给纪为载,请纪为载转交这些信给他。但他始终不愿意收下,因为他深怕看到信纸上写着她对他感到失望的话语。

纪为载等得不耐烦,伸手拉住他的手,将信件全数交放在他手中。「逃避这么多年了,现在是你该面对的时候了!」

不到十封的信件竟如此沉重,耿千易盯着上头用他熟悉的笔迹所写下的一段日本地址,单单望一眼他就全部记住了。

将信件收自裤子后方的口袋,他极为安静的享用着纪为载夹给他的寿司。

******

魏羽澄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坐在精神科的候诊区。

起初当他看到耿千易所给的那份资料内容时是大吃一惊,没想过自己竟然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

直到深入了解这种疾病后,他又不得不接受这项事实。

若是肉体上的疼痛他能忍受,可是他罹患的却是会影响个人与他人生活的精神疾病。

近日来父母为昕夜的事情够劳心伤神了,他无法将自己所遭受的疾病说出口,更添加他们的麻烦,所以决定独自去医院接受专业医生的帮助。

「魏羽澄。」自看诊间门口走出来的护士,看了手上的病患名单后叫出他的名字。

魏羽澄迅速地站起身,带着不安情绪跟着护士走进门内。

他战战兢兢坐上问诊椅,不自主地搓动十根手指,心里不停复习着等会要跟医生说的话。

「放轻松点魏先生,来精神科不代表你就有精神病,我们主要是要帮助你解决问题,让你好过点。」

惨白脸色是第一次来看诊的病患常有的特征,人们对精神科这未知的领域多半带着忧疑恐惧,也不少病人宁愿折磨自己也不愿来寻求帮助,王在锡请护士倒了杯热茶给他。

双眸瞅着眼前一身西装笔挺的医生,与魏羽澄印象中的医生形象有些落差,不过他的这番话让他紧绷情绪松懈不少。

「现在可以谈谈你遇到什么问题吗?」王在锡微笑着,试着缓颊气氛。

握着手中不断传递温暖的杯子,魏羽澄鼓起勇气开口:「我认为我得了人格分裂症。」害怕被投射异样眼光,他又换了另一个说法:「在我体内好像有另一个我存在着。」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王在锡不急于切入主题,而是以循序渐进方式引导病人说出他的需求。

「最近一个月才发生的,有时候我会突如其来的失去意识,也不记得失去意识时所发生的事,清醒时身上也会多了莫名的伤口。」魏羽澄音调小到像蚊子一样。

「你失去意识的时间是在正常活动状态下,还是在某些特定时间?」王在锡提出疑问。

「都是在清醒时,而且是突然间的失去意识。」魏羽澄皱着眉宇回应。

「当你恢复意识时大多是在什么状况下?」王在锡进一步询问。

「我都是在自己家中的床上醒来,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他十分庆幸自己是在熟悉的地方清醒,而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外。

王在锡低头沉思一会先将梦游症排除在外,接着发问:「那么你说有另一个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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