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换换爱——游乐
游乐  发于:2015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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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纪为载那小子该不会又要对他长篇大论了吧!若是这样他还不如先把自己灌醉免得气血攻心。

在前往赴约的途中,他经过学校附近的社区公园,忆起今早在办公室的传言,顺势朝着公园瞟了一眼,但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缓慢地停下车。

公园内一群学生分为两方,上演着斗欧场面,事实上是六人围攻着一个人。

刚开始人多的一方占上风,可是独斗的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敏捷地解决身旁两位三脚猫功夫的学生,一个侧踢击中其中一人鼻梁,疾如风的正面攻击让另外两人不支倒地,最后只剩带头的人与他对峙。

「昕夜!我看你不要在硬撑,跪下来向我求饶我就放了你。」李平建的态度虽然嚣张,但一双脚却不自觉的后退三步。

「哼!不自量力。」昕夜勾起冷笑,朝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李建平气得七窍生烟,「马的!你、你要笑也只能趁现在了,看我的厉害。」他向小弟释出暗号,突然自地上抓了一把泥沙朝昕夜脸上洒去。

方才被昕夜一拳击倒在地的学生,猛然从书包内拿出一把小刀,往他的方向冲去,「呀——!去死吧!」

昕夜反射性的回身,但小刀还是划过手臂,斗大血珠蓦地渗出皮肤,大片鲜血在白色衣袖上晕染开来。

持小刀的小弟一脸呆滞的望着那片血红的手臂,双脚不停的颤抖。

昕夜神色不变夺下他的刀子,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拳挥去,让他躺回原来的位置。

「你们这些白痴,还不快上。」李平建教唆底下的人,三位小弟又团团包围住昕夜。

对面这情景耿千易丝毫没有下车制止的打算,只要不是在校内发生的事,他都列为三不管地带,况且美好的周末夜晚,他可不想在警局或是学生家中奔波渡过。

不过基于好奇那位身手非凡的人能撑多久,他待在车内冷眼旁观着,眼尖注意到斗殴的学生穿着不是自己学校的制服,他喟了一口气,「看来星期一耳根子又不能清静了。」学校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一定会大肆渲染这件事。

此时,一道咆哮声自远方传来,「你们在做什么?」人未到、声先到的石田,骑着脚踏车以百米速度冲来。

听见紧迫的哨音声,穿着学生制服的六人如惊弓之鸟般一哄而散,留下单打独斗的昕夜。

「别跑,站住!」石田与他高亢的嗓音通过耿千易的车子。

耿千易眸中泛上一抹戏谑,暗自想:这种不顾形象之事,自己给肯定做不来。

他重新发动车子,准备离去,在扬眸的瞬间被眼前景象震住。

是他……那晚的男子。

男子一对如猎豹般的锐利目光不偏不倚射向车内的他,自挂彩嘴角露出一道高深莫测的笑,随及离开现场。

******

「杯子」,坐落于这城市角落的小酒吧。

不同于时下年轻人喜爱聚集的Pub,或是主打慵懒氛围、轻音乐的Lounge Bar。这里没有喧天价响的电音音乐,也没有性感辣妹在台上扭腰摆臀的热舞,十坪不到的空间摆了几张木椅,提供顾客单纯的品酒、谈天,没有特色就是它的标语。

而这种差强人意的地方也只有纪为载这号人物会光临,耿千易望着头顶那块摇摇晃晃,要坏不坏招牌,很想一走了之。

他忍住冲动,心想:顶多就给他三杯酒的时间吧。

他推开木门,一眼就望见纪为载坐在吧台的位置对着他傻笑。

「没想到我们耿老师也会迟到。」纪为载调侃着眼前姗姗来迟的人。

「一杯Whisky不加冰。」

向吧台里的老板点了一杯酒,耿千易坐上他身边的高脚椅,信手拈来他嘴里叼的烟,「少挖苦我了,这回找我有什么事?」

白天在学校有两堂实验课,身上难免沾染上一些异味,不想将学校的气味带到私人生活里,他折返回家换了一套衣服,一来一返间没算好时间才会迟到。

此刻,他的肚子正发出抗议声响,无奈这间酒吧没有卖饮料以外的东西,他一脸铁青地暗示纪为载长话短说。

「若是我说想你呢!」偏偏纪为载不会看脸色,还支手撑脸,深情款款地瞅着他。

耿千易挑眉睇着他,薄唇扯出一道笑痕,「那我大概会赏你一拳,然后将你踢出我的人生。」语气看似在开玩笑,他的态度却十分认真。

没料到他会这么回应,纪为载不禁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认识这么久都不留点情面。」

不过只能怪他自己「犯贱」,都认识耿千易逾十年了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但会这么闹他,或许是想打破他这一张扑克脸吧!

不把耿千易的话放在心上,他搅动玻璃杯内的吸管,将话题切换到自己身上,「我要到美国工作了。」

从医学院毕业后他便踏入Y综合医院工作,担任三年的住院医师与两年的主治医生才熬出头获得肯定,今年他决定到美国进修最新的医疗技术。

「那恭喜你了,不必见到我这死人脸。」耿千易举起酒杯向他恭贺,一口气将酒杯里的液体饮尽,心里也祝贺自己的耳根子终于能清静。

「你有何打算?决定还是不变?」交待完自己的事情,纪为载反问他。

耿千易继承父母对科学研究的天分,年仅十四岁便考进国内公立大学,并以满学分的成绩完成了生物学预科的课程。

十七岁时发表第一篇论文,研究土壤中的蓝德杆菌对人体细胞修复功用,曾登上国际著名期刊「自然(Nature)」。

在他十八岁时就获得生物学学士学位,一毕业便获得国内外研究中心的聘请,但他却婉拒,甚至停止任何有关生物研究的活动,最后选择待在一所普通高中任职。

纪为载明白他裹足不前的原因,他不愿踏上父母的期许,这又可以解释成是他的一种报复行为。

耿千易招手向酒保要来一杯同样的酒,随便敷衍纪为载:「也许吧!」

「你的父母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失望。」看不惯他这般自暴自弃的模样,纪为载语重心长的道。

闻言,耿千易面色一凛,自薄唇吐出一道白烟,不屑的回应:「别拿死去的人来压我,你知道我最痛恨那两个人。」他将烟头对准烟灰缸用力一压,把香烟拧熄。

在他们两人将他丢给姑姑照顾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做父母的权力了,更别说是黄土内的一堆白骨,岂能评判他的人生。

见身旁的人顺利掉入自己的圈套,纪为载微微勾起嘴角,因为他这回约耿千易目的,就是要让他面对内心最畏惧的那段回忆。

「Eason,别让过去左右你的人生,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的你。」就怕这只缩头乌龟又躲回盔甲里,他谨慎发言。

双方沉寂了片刻,他揽着耿千易的肩膀柔性劝说:「试着对别人敞开心胸,若是将太多情绪压抑在心底,有一天你会闷出病的。」

感受到自掌心传来一阵颤动,他内心相当兴奋,期待这次能平抚耿千易内心里的伤痛。

但只见一对黯淡眼眸对上他,耿千易淡然地飘出一句:「你是职业病犯了吗?」

身为外科医生的纪为载时常自以为是兼当起心理医生,不过很抱歉他不买他的帐。

纪为载顿时哑口无言瞅着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片诚心竟然被扭曲了,真是枉费他在离开前仍放心不下他这个挚友。

「我看我是自讨苦吃。」他深深喟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在空杯里的樱桃上。

「别白费心机了,打从那一刻起就没任何事能让我放在心上了。」耿千易淡淡笑了,但神情却不似往常。

见这一幕,纪为载的胸口瞬间绷紧发疼,因为在那对笑眸里承载着过多的憎恨与矛盾,他想或许就连耿千易自己也解不开这个心结。

第三章:昕夜

「欢迎光临。」听见自动门开启的声响,蹲在柜台底下整理货单的店员小姐反射性的回应。

迅速地将货单确认完毕,她起身接应上门顾客,眼见一位手臂布满鲜血的青年站于柜台前,吓得她花容失色放声尖叫。

「闭嘴!」耳膜被她高分贝的尖锐嗓音震得快要破裂了,昕夜眉宇深蹙,严厉的低吼。

被那对凶恶目光一睇,店员小姐瞬间拴紧嘴巴,尽管两人间隔了一张桌子,那一大片血红仍是她的目光焦点,她惨白着一张脸,鼓起勇气询问:「你……你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请给我消毒水跟纱布。」他略显不耐烦的回应。

「好……请……请你等一下。」她结结巴巴的回应。

约莫过了半晌,她颤颤巍巍地将包好物品的塑胶袋递给青年,望着青年手臂上不停滑落鲜血,她心也七上八下的。

直到青年走出店门,她才敢松懈下来,这才忆起他还没付钱呢!

正当犹豫是否该追出去时,一道人影又飘到她面前,她倒抽一口气,用手捂住即将喊出惊叹词的嘴巴。

她瞪大双眼瞅着青年,该向他讨钱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所幸青年丢下一张大钞便又离去。

她用夹子镊起纸钞在眼前晃阿晃,嘀咕着:「一千元?让我收惊的钱都不够。」

离开药局后,昕夜快步弯进一条小巷内,久违两个月的自由让他整个人都亢奋不已,自那黑暗又窄小的空间里获得解脱的当下,他就决定要利用这个契机放肆的过活。

不料,今天才刚接触到外头的新鲜空气,他便凑巧遇上在学校里曾有过节的一帮人,无奈这副躯体不堪方才的激烈运动,四肢肌肉内的乳酸正暴走着。

他知道凡事都需要适应期,他心想:应该不用多久时间,就能颠覆魏羽澄这既单纯又无趣的人生了。

脱下沾满鲜血的上衣,他取出塑胶袋内的消毒药水,洋洋洒洒地倒在被小刀划破的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感犹如万只蚂蚁啃食着他,全身涌上一股颤栗,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从小打架到大,满身是战利伤痕的昕夜来说,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因为它是证明自己鼻间流通的空气、脚底践踏的土地,一切都是真实的礼物。

他技术熟练地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换上书包内的制服,用手指将前额刘海抚平,双眸对上路边车子反照镜里的自己,换了一张面貌走出巷弄。

******

转动插入洞孔的钥匙,昕夜推开自家门后大声喊道:「妈,我回来了。」

从灯光昏暗的玄关处走来一道人影,无视于他嘴角上的笑容和挂彩,与他擦身而过,弯腰自鞋柜取出一双皮鞋套上,看似有出门的打算。

映在昕夜眸中的母亲有如行尸走肉,暗淡无光的眼眸及消瘦身躯,与印象中的相差甚远。

他早习惯母亲这般漠然态度,纵使母亲现在漠然的对象转换了,但依他目前所处的状态,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李素敏在开启家门的瞬间似乎想起某件事,背对着儿子交代一句:「晚饭准备好了,饿了就自己先吃吧,妈妈要去医院一趟会很晚回家。」

「我知道了。」昕夜笑着目送母亲离去。

母亲出门后,他走进长廊右侧的卧房,随性地往床铺上一躺,「魏羽澄该怎办才好呢?让我发现这么有趣的一件事。」他双手枕着后脑勺,对着天花板嘲弄一番。

要怪就怪你自己先背叛我,现在让你尝尝被自己摆一道的滋味是如何?

他起身离开床铺打开角落衣橱,清一色熨烫整齐的衬衫让他蹙起眉头。

眼珠子一转,他吹着口哨来到对面的房间,自床上拿起一套衣服更换,双眸对上落地镜里的人,他勾起一抹邪笑。

夜还很漫长,精彩的节目现在才要上演。

******

「所以我说人要向前看,别一直拘泥在过去。」

见纪为载说得口沫横飞、不知节制的模样,池俊兰递了一杯水给他,顺便对他使了个眼色。

ㄧ口气灌下白开水,纪为载这才察觉到身旁的人,已在弹指间被酒精攻陷,不醒人事的趴在桌面上。

「奇怪,他刚刚不是才回我话吗?」他一脸不可思议的问。

「有吗?」池俊兰眨动双眼反问他。

「一、二、三……」纪为载数着桌面上的空杯。一共有五杯,也不过短短的两个小时,这小子竟然喝了五杯Whisky,要是不醉倒才奇怪。

「看来耿先生很有先见之明。」池俊兰揶揄着他。

纪为载抚摸下巴,思考着他的话,蓦然脑中有了想法:「换句话说他宁可把自己灌醉也不愿听我说话喽。」

莫怪耿千易一来就猛灌烈酒,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自己获得他的信任,不然他不会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倒头大睡。

「这可要问他本人才清楚。」池俊兰眸中含着笑意。

「Eason!醒醒……」纪为载猛力摇晃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但耿千易如毫无生命的人偶般任由他左右摆动,一张帅气面容不停磨蹭着桌面,都磨出一片红了。

见他依旧睡得香甜,纪为载放弃叫醒他的念头,「阿兰,不好意思,他的车子先寄放在你这吧!等他醒了,我再叫他自己过来领回。」他一脸歉意的道。

「这可要额外的收费喔。」池俊兰露出狡猾的笑容。

「知道了小气鬼,这些都算我的。」纪为载用鼻子吐了一大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应许。

******

「真是个麻烦的人物。」一向爱美的纪为载,眼下没空理会脸上黏附着被汗水侵湿的头发,将耿千易的手臂搭在肩上,蹒跚地步出电梯。

他后悔了,这一切都是耿千易的诡计,经常流连于夜店的玩咖竟然会不胜酒力,他一度认为这小子该不会是装醉吧!

在医院处理醉鬼的方法就是将他安置在一旁,等他酒醒了自然会离开。

无奈身上背负的是自己的学弟兼挚友,他没办法弃之不理。

他气喘吁吁的步行,蓦然在眸中出现一双名牌球鞋,视线顺着这双脚往上一瞅,是一位身穿银灰条纹衬衫的青年。

青年倚靠在大门旁,在瞅见他与耿千易时露出讶异表情。

「老师?」

听见对方开口道出这两字后,纪为载自动将他评断为是耿千易的学生。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耿老师今天没空,有事等到学校再说。」将醉倒的耿千易如布娃娃丢放于地上,他伸手到他口袋内找寻钥匙。

开启大门后,他拉住耿千易的双脚,使劲地把他拖进门内,将一脸仍有话要说的学生关在门外。

「现在该怎么办呢?」瞟了一眼躺于玄关上呼呼大睡的人,纪为载搔头思考着该把他安置在哪里?

算了!好人做到底。他决定将他带去卧房好好睡一觉。

双手继续拖着笨重躯体步行,此时,一个不留神让那张俊脸直接撞上转角处的杂志架,瞬间,耿千易睁眼瞅着他。

原来还有痛觉,看来没醉得那么严重。

「喂!睡醒了就自己站起来。」纪为载甩动着发出阵阵酸痛的两条手臂,用脚踢了他一下,催促着。

耿千易立刻听话的撑起身躯,但尚未挺直腰杆,面色刷一声转为惨白,「我……想吐。」他猛然鼓起双颊,好似口中的秽物随时都会喷发出来。

纪为载像是见到鬼魅般眸色大变,迅速将他搀扶到浴室,让他靠在马桶旁尽情吐出秽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味,他赶紧屏息,这时口袋内的手机响了,他藉机离开浴室到卧房接听。

「什么事?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医院来电告知,他负责的病患突然病情恶化,身为主治医生的他必须赶回去接手处理。

踅回到浴室,见到马桶内的液体,与耿千易干呕模样后,他不禁又开始唠叨起来:「饭没吃就灌一堆酒,现在难受了吧!」

尽管这一切是耿千易自作自受,可是他又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家里,一阵烦恼之际,脑中顿时闪过一道人影。

方才的学生不知道离开了没?

他打开大门察看,瞅见对方仍乖乖待在门口处,便不假思索的将耿千易托付给他,「同学帮忙照顾一下耿老师,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医院,我离开后有任何问题请打这支电话给我。」

他留下联络方式后,飞也似的离开耿千易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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