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受到了好天气的影响,莱昂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的样子,先在船前船后船上船下到处走了一遭,把情况大概了解了,而后就抓着龙澜到甲板上陪他练剑。
龙澜——现在的身份是贺宇,作为莱昂的下属,对于长官的要求是理所当然要听的,反正龙澜本身也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唯一的问题是,作为贺宇,他的剑法肯定不能太厉害了,至少不能比长官更厉害。而如果太弱的话,又会被长官严厉批评。
所以每当被莱昂批评之后,龙澜就把攻势加强一点,如果还不够就再加强,直到莱昂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莱昂也会加强攻势,仿佛是想借此来刺激对方也更进一步。
就这样你来我往,在龙澜的巧妙配合之下,莱昂总算是尽了兴,放下握剑的手,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擦拭脸上的汗水。
龙澜同样也出了汗,连气息都有些急促了。这是因为当他潜入别人的身躯之后,包括体力在内的种种能力都会与这具身躯同步,这种制约也可算是对他随意侵占他人身躯的行为的惩罚。
莱昂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停在龙澜面前,用玩味中混杂着嘉许的目光看着他:「小伙子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嘛,以后也要再接再厉。」
伸出手在龙澜头顶上用力揉搓几下,朗笑着说,「好样的,走,带你去洗个澡放松放松。」不待对方响应,说完了话就径自朝船舱走去。
龙澜站在原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目送着他的背影,脸上毫无表情起伏,只有那双黑黑的眼珠稍微转了转,慢慢一眨。
这时,原本在一边观看两人练剑的佐伊走了过来,努力弯下那巨大的身躯,凑到龙澜耳旁低声说:「你去好好看着莱昂吧,他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龙澜斜眼看向他:「不对劲?」
「嗯,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
佐伊挠挠头,「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很高兴,可能实际上也并不是不高兴,但其实又没有那么高兴。」
很显然他的表达能力跟他的个头成反比,几句话越说越复杂,词不达意。不过龙澜还是理解过来,他大概是想说莱昂的样子似乎是在强颜欢笑。
是这样吗?龙澜不清楚,他没有考虑过这种事,也不像佐伊跟莱昂做了多年朋友,对莱昂那么了解。
说起来,的确有很多心事可以对莱昂构成烦恼,而他又不希望自己的烦恼影响到整船人的士气,所以才会故作轻松。
——那么真是这样吗?龙澜思忖着朝船舱走去。
虽然莱昂之前说要洗澡,但现在在海上,淡水是最宝贵的资源,随便出了点汗就要洗澡显然是过于奢侈了,所以他只是叫人送了一盆水到他房里,用湿布巾把汗擦擦干净就好。
水盆放在床头柜上,他就坐在床上擦身,刚刚擦完胸前和手臂,恰巧龙澜推门而入,莱昂便说:「贺宇,你来的正好,帮个忙,来帮我擦后背。」
龙澜脚步稍顿,重新迈脚走过去,从水盆里拎出布巾,在床沿坐了下来。莱昂已经自觉地转过身把背后交给他。
此时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海风阵阵吹过,莱昂背上的汗水早已被吹干。龙澜把布巾按在那蜜色的肌肤上,缓缓擦拭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手指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光滑的触感,以及肌肉,现在摸起来是软软的,而有时也会变得很硬。
龙澜擦拭到莱昂的琵琶骨,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这具身躯在快感中绷紧并颤抖着的样子。他还记得莱昂在高朝瞬间的颈背曲线,紧张而又放肆,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性感。
体内有什么部分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龙澜感觉到,他不动声色地按捺着,直到把莱昂的后背全部擦完。
把布巾丢回水盆里,正要起身从床上离开,忽然听见:「谢了,现在换我,脱衣服吧。」
这么说着,莱昂转过身来,把水盆里的布巾清洗干净拿了出来,见龙澜还一动不动,他挑挑眉:「还在发什么呆呢?快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背。」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龙澜摇摇头,回绝:「不用。」
「别拘礼了。」
莱昂不以为意地说,「现在别把我当做长官,我们就是一起练剑的伙伴,练完了,互相帮帮忙而已。」
「不用。」龙澜继续回绝。
莱昂全当他仍然是在拘泥于上下级的关系,故意把脸一板:「你非要这样是吗?那就听好了,不准你再说一个『不』字,这是命令。」
龙澜沉默了。命令吗?简直是不知所谓,不过倒是很新奇。
他深邃地看了莱昂一眼,终于动手脱掉上衣,转身背对着莱昂,莱昂满意地开始给他擦拭起后背。
贺宇跟了莱昂这么久,莱昂本身性格爽朗,日常中很少有长官架子,有时做做严师,有时也做益友,还有时兼做损友,基本可以说是很平易近人的上司,但像这样互相擦背什么的倒还从来没有过。
反正就像他刚才说的,互相帮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这小子刚才好像真的吓到了?他好笑地想着,故意在对方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打趣说:「看来这半年来我把你教导得真不错,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身板比以前结实了呢?嗯……这么一看你的皮肤还真好。」后面这句其实连打趣都不算,只是刚好发现,于是脱口而出。
既然说都说了,他也就当做是开了个玩笑算了。然而被说的人似乎并不这么想,回过头来斜睨着他,脸色沉沉的没表情,目光却像两根针似的往他眼里一直刺一直刺。
莱昂不禁觉得有点不自然。是不是玩笑开得有哪里不对?好像没有吧?
算了,那就用一个更大的玩笑来带过之前的玩笑吧。
「一脸这么严肃的表情干什么?明明长得挺可爱的,死鱼脸可不适合你。」
戏谑地说着,用手指在龙澜脸颊上捏了捏,「你的大眼睛最适合笑了,你原来不也是很喜欢笑的吗?平常都要记得多笑笑,嗯?」
这么说的本意,就是想让对方笑笑,彼此会心一笑,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可这人却只是盯着他,脸色纹丝不动的,过了好半晌,才终于微微掀了一下唇角,而双眼还依然盯着他,一眨不眨,眼里毫无笑意。
那一刻,莱昂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这是什么笑法?怎么会有人这样子笑?
是,是有人这样笑的,而且那个人好像就只会这样笑而已。一开始莱昂看不懂,后来多看过几次之后,渐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也许那人当时的确是觉得有趣,觉得想笑,所以他笑了,但是他的内心并没有真正被打动,只是单纯的感官上的发笑而已。
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他会在这个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笑?
惊愕过去之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轻轻皱起眉头,说:「贺宇,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这几天总是沉默寡言,笑容也比以前少了很多,难道身体没好吗?」
龙澜说:「还好。」
「那你怎么还……」
莱昂蓦地灵机一触,「你是不是在担心?要去那个神秘的无木秘境,你怕我们也会像你当年看见的那只船一样消失在那里?」
龙澜没有答话,就当是默认了。
莱昂无声地叹了口气,嘴角牵了一抹安慰性的笑容:「放心吧,我们不是毫无准备的去。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顺利进去那里不可的,之后我也一定会把你们都带出来,我保证。」
他拍拍龙澜的肩膀,笑容中透出一丝凝重,目光也越发地专注起来:「只要我在,绝对不会丢下你。不要怕,相信我,嗯?」
龙澜看着他,点了点头。敢随随便便做出这么果断的承诺,真是无知者无畏。这大概也算是他的个人特色之一吧?
「可以放心了吧?」
莱昂咧咧嘴,「那现在再重新笑一个给我看看。」
龙澜现在却是真的没有什么想笑的,他也不会去刻意陪笑,沉默着站起身来,开始整理上衣。
莱昂看到他的举动,再次疑惑起来:「你怎么了?看起来还是这个样子,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要不然……该不会你晕船吧?」
「嗯。」龙澜随口应了一声。
「你还真晕船?」
莱昂有些错愕,不过也觉得这下就能够理解了,想了想说,「那你自己要多注意点,先回房好好休息去吧,有需要就去找船上的医生,别硬扛着。」
「我知道。」龙澜回了一句,即刻离开了房间。
14.
入夜。船上的人很多已经睡下了,还有的在聊天,或者站岗、巡逻,等等等。
至于莱昂则是呆在他的船长卧室里,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手里端着一杯酒,在海风吹拂中品尝小酒,要说是享受也可以,要说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其实也没错。
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点着一只灯烛,罩在灯外的玻璃罩保护了烛火不被风吹灭,但烛火却还是突然熄灭。
莱昂狐疑地把头一偏,瞪大眼睛,室内已经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把酒杯放到床边地上,站起来向桌子走去,在黑暗中只能一步一步谨慎前进,两手在空气中摸索着,终于,指尖碰到了桌沿。
就在这时,他的腰上忽然一紧,与此同时背后被什么东西抵住,硬硬的。他立即抓住扣在自己腰上的那东西,直觉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人的胳膊,而亲手所感觉到的触感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他厉喝一声:「什么人?!」
扭头看去,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事物,但多少还可以抓一个轮廓。他握起拳头,准备朝那人的头顶砸过去。
忽然被人扣住了下巴,把他的脸一抬,紧接着眼前一黑,唇上印下了一份出其不意的柔软触感。也许是太过惊讶,他一下子没来得及抵抗,被那狡猾的舌尖撬开了唇瓣,侵入他口中,如同狂风过境般凌厉地席卷起来。
即使唇舌厮磨发热,依然能清晰鲜明地感觉到对方那比起他略显冰凉的体温,他的瞳孔不禁紧缩起来,再次忘记了要抵抗。
这种不冷不热的体温,这种要把人吻断气般的亲吻方式,还有这股在口鼻之间弥漫开来的特殊香气……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根本不可能啊!
当他还在可能与不可能之前纠结的时候,那人已经把他转了个身,将手下滑到他的臀部,一下子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放了下去。
莱昂仰面躺在那里,眼睛的正上方,那个阴影不断俯低,越来越近。到这时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再加上从窗外照设进来的月光,让他终于能清楚无疑地看见,那张俊美而又冷漠的脸。
「龙——澜——?」每个字的后面都拖着长长的质疑,他实在是无法置信,要知道这可是在大海上!这家伙难道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吗,或是从海底下钻出来的吗?
「是你?真的是你?」
他用力再用力地瞪着人,直到确认这并不是幻象,他的脸颊开始隐隐抽搐起来,「见鬼,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未完的话语被堵回了喉咙里——被一个不讲道理的吻。
莱昂此时的惊讶,龙澜可以理解,但他并不打算跟莱昂多说什么。他不是专程跑来聊天的。
其实龙澜原本也没想过会这么快就对莱昂出手,谁让莱昂白天那么搞不清楚状况地撩拨他,他不可能会傻傻忍耐。
莱昂感觉到他的手到了自己胯下,立即开始拼命挣扎。他的突然出现本身就够莫名其妙了,而且还一来就做这种事,简直是荒唐到了极点!
莱昂恼火地挥着拳头朝他捶打,那几乎是可以把一个普通人打骨折的力道,却没办法把这个人打开一分一毫。
直到最后,还是龙澜自己起身退开,但并没有把莱昂放开,而是把人抓起来翻了个身,跟着又捉住他的裤腰猛地一拽,整个下半身完全曝露出来。
莱昂又惊又恐,两手按在床上想把自己撑起来,被龙澜发觉他的意图,捏住他的肩膀把他往下一压,他的脸颊重重地撞到床上,发出一声混沌的闷响。
他不禁翻着白眼咒骂:「我去你妈的……」
龙澜置若罔闻,手从后方伸到他胯下,把他的身体往上托,迫使他抬高了屁股,然后倾身而下,趋到他那两片臀瓣中间,吐出舌尖,探索向那个紧张得已经开始收缩的小穴。
刹那间,莱昂失去了所有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思维都好像被人一刀剪断了似的,只剩下身体还留有最后一丝感觉。
身体里面,就好像游进了一条蛇,那么柔软灵活,一直往深处钻啊钻啊,但又不像蛇那么冰冷,并且湿湿滑滑的,滋润了干燥的甬道,甚至让人快要分辨不出那究竟是对方的唾液,还是自己的内壁粘膜上敏感地分泌出了什么液体……
莱昂真的呆住了,彻头彻尾的。这是什么?这是为什么?这些问题他已无力思考。
其实也不需要思考,因为龙澜的动机很简单。莱昂曾经告诉过他,没有润滑道具的时候可以用口水代替,前几次他都借用了莱昂的,这次就试试自己直接来。
一年前的那晚莱昂就说过,准备工作如果不做好的话会让两个人都受罪——当时的莱昂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这样一番话为自己免除了多少苦难。他让龙澜在第一次就懂得了前戏的重要,的确利人利己,从此保留了这个好习惯。就算行动再急切再粗野,前戏都是一定要做的。
不知不觉,莱昂的喘息已经开始乱了,蠢蠢欲动的血液无法自控地涌向下体,不仅甬道内部热得发烧,胯下也早已热血澎湃,傲然地耸立起来。
等等!他突然一个激灵。怎么会这样?怎么又成了这样?
「不……」他刚刚发出这一个字,龙澜就从他身后退开,失去了填充物的甬道内立时一阵清凉空虚,但紧接着,就被一个更加灼热硬挺的物事顶了上来。
莱昂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顿时眼睫一颤,目光急剧地闪烁起来。
不!这到底是什么鬼情况?难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又要被这人干了吗?绝对不要!
「你休想!给我滚,滚开!」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手脚并用在床上爬,试图躲避。
龙澜弯下腰,双手往他胸前一搂,把他环抱了起来。这张床是紧挨在窗户边的,窗外就是大海。
龙澜把人抱到窗前,很是顺手地剥掉了他的上衣,然后再次从身后紧挨上去。
面前就是窗户,再要往前躲的话就只能掉到海里面去了,而左右两边又各有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牢牢封锁,莱昂根本无处可逃,简直气得抓狂:「你这该死的混蛋家伙,快放开我!不准你……唔!」
他准或不准,对于龙澜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挺腰就上。
这次的口水润滑效果很不错,龙澜长驱直入,几乎是畅通无阻,虽然那狭窄的甬道还是太紧了点,不过这种被他死死吃紧的感觉倒也不赖。他越紧,摩擦之间的触感就越鲜明,软的更软,硬的更硬,热的也更热。
他的欲望在他体内进进出出,神秘液体的光泽在穴口周围隐隐闪烁,就好像是那只小穴被迫张大了嘴,以至于唾液都从嘴角淌了下来,可怜巴巴地吞吃着那个庞然巨物。
但是反过来,龙澜却觉得这具身体吃起来很有味道。柔软、弹性、紧窒、温暖……等等等等,组合成了无与伦比的美味。
那么身体本人的感受又是如何呢?首先,他觉得痛。不管润滑再足够,甬道被强行撑开时的撕扯之痛总是不可避免的,而腹部深处被男人的长枪顶着,竟然还隐约有股火辣辣的灼痛。
如果动作温柔一点倒还好说,可实际情况却截然相反。从一开始就一味地追求快感,毫不留情地大力撞击起来,宛如真正的野生动物般,向着欲望的巢穴勇猛厮杀。
莱昂觉得快要窒息了,一方面是因为那不断推进的痛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伴随着痛苦席卷而来的快感。
是的,他也有快感。痛苦有多强烈,快感就有多强烈,甚至还在渐渐赶超。他很明白,快感的浪涛,迟早会将所有的痛苦都荡涤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