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嘻，这次崇水大人一定会好好打赏我们的。”
“嘻嘻嘻嘻嘻，就是，这可是传说中的当康呐，吃了就一定会法力大增的。不如我们自己吃了他？”
阮梓壹一阵恶寒，越发抱紧当康。
只见门外有着两只两脚直立的“老鼠怪”在说话，一蓝一红的衣服倒很相衬。红衣服那只拍了一下蓝衣服的，骂道
“你蠢啊你，先不说我们已经通知了崇水大人，到时主人恢复法力，赏赐给我们的还会少吗？”
“嘿嘿，也对哦。”
“哼，要不是一千年前那场大战，主人也不会元神大伤，我们千辛万苦地从地狱门跑出来，在人界也不会沦落至此，都怪那个只神。”
“嘿嘿，那个只神不是被主人打死了吗，虽说现在那个地方有人守着，但一当主人恢复，那还用怕什么？”
阮梓壹听得一头雾水的，什么只神？什么大战？
当康眉头锁紧，心道不好。那场大战他只是略有所闻，当务之急是立刻回去告诉皓月他们！
正当他要想办法先让阮梓壹走，房里突然凭空多了一个人。
那人以一团黑烟出现，等黑烟散去，就露出了他完完全全的模样。他不似那两只老鼠怪那样丑恶，反倒像是个阴郁的美男子。
那两只妖怪一哆嗦，就跪下
“见过崇水大人。”
那人极其冰冷，他漠然开口问道
“听说你们抓到了当康？”
“是的，大人！这次绝对没错的了！”
纵然他们犯错的前科种种，让崇水不耐烦地想杀了他们。
叫崇水的人忽然扫了一眼过来，阮梓壹呼吸一紧。下意识地想躲开，只见那人手一手。门就被砸烂，抱着当康的阮梓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直接滚到那人的脚边。
那人只是扫了他一眼，最近把目光锁在他怀里的当康，眼里的冷漠有了松动，说道
“真是当康？做得好。”
他们两只只是趁着过年，就往人流多的地方去，想抓几个人来吸一吸精气而已，没想到那么幸运地就让他们碰见了当康，要知道其实还有其他妖怪盯着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得到赞扬的两只老鼠怪顿时眉开眼笑，在阮梓壹的眼里就越发丑恶。
那人的手再一收，无论阮梓壹抱得有多紧，当康还是从他怀里飞到了那人的手上，尽管知道实力悬殊，但当下，他还是脱口而出
“把他还给我！！”
那人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不自量力的人类，他就赏赐给你们了，到时主人得到当康的进补，我会和主人说明这次是你们的功劳的。”
那两只妖怪搓手，阴森森地笑道
“谢谢大人，我们平常一会多加留意，有更好的东西我们会不惜一切弄到手来奉上的。”
那人点点头，就要抓着当康走，当康着急着，叫道
“等等！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自灭元神！”
那人果然停下，挑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阮梓壹，冷笑道
“这是什么人值得当康你如此看重。”
当康心里又是一紧，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阮梓壹的身份。
那两只老鼠怪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等着崇水下命令。
他盯着愤怒的阮梓壹，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两只老鼠怪布下的单薄的结界被冲破，窗户也随之被打破，夜殊矫健的身体在玻璃落地前就穿了进来。
他手上的刀划出一团黑气，那两只低级的老鼠怪就被消灭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崇水，崇水早有防备，一手抓着当康，一手放出屏障，阻挡夜殊的攻击。只看他眼里起了嗜血之意，他的语调变得尖锐，冷笑说道
“原来是你！夜殊！”
夜殊露出尖牙和红眸，诡异非常
“原来你还没死啊，崇水。”
“我不会比你先死的。”
夜殊的进攻越来越迅猛，崇水占不到便宜反而更落下风，于是他把当康扔到一边，当康滚出一边，从而专心地和夜殊打斗起来。
阮梓壹没了那两只老鼠怪的钳制，急忙跑过去抱起当康，急切地问道
“康康，没事吧？”
当康身上沾满了灰尘，与他尊贵的气场极其不合，阮梓壹心疼了。当康说道
“没事呢，你呢？”
阮梓壹摇摇头，问道
“要怎样才能解开你身上的绳子？”
当康回答道
“你是解不开的，夜殊和皓月都有办法。”
但夜殊正忙着呢，想着，夜殊叫道
“你们先走！”
阮梓壹衡量了一下，他留下来只会是夜殊的累赘，于是就要往刚刚夜殊进来地方出去。只听崇水说了一句
“没那么容易！”
说罢从他手里飞出一条黑蛇，一看就知道剧毒无比。夜殊没想到他对着自己还得空来这么一招，只得大急
“小白！”
阮梓壹眼见就要被那条毒蛇直击门面，突然，他身上发出一道白光，那毒蛇一遇上白光瞬间化成齑粉。
所有人都愣了。
阮梓壹不明白这怎么一回事，忽然从他口袋里飘出来一个道符模样的东西。
这不就是皓月上次给他的那个么！本来是要对付那次的蜘蛛师姐的，但它还没发挥作用，夜殊就出现了。这次他险些遇险，它又突然出现了。
阮梓壹一直没有留意这东西，还以为他丢了呢。
那两个正在打斗的人只来得及在心里愣了一下，手还是不停地攻击着对方，保护着自己。
打着打着，崇水又不停地把一部分思绪留在那个叫“阮梓壹”的少年身上。
等等……刚刚夜殊叫他“白”。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条讯息，随进眼里的嗜血之意，更甚。
白？
居然是白？
哈哈哈哈，这次的收获不单单是一个当康那么简单了。
必须把夜殊解决，一并把他们拿下！
19.击退！惊心动魄之行！
崇水越是明确了目标，下手就越发狠辣与迅猛。他喃喃念出一句咒语，从地板的间隙，门缝，只要是有空隙的地方都冒出一团一团的黑烟，颇为诡怪。
那些黑烟化作不规则且不明真身的怪物，正向着手无寸铁的阮梓壹爬去，阮梓壹随手从身边捞起一根铁棍，随时准备和这些妖物拼上。崇水一边极快的攻击，让夜殊一时竟无法为阮梓壹解决他身边的妖物。
不过……
夜殊忽然退出几米远，冷笑着举起刀道
“崇水，你可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他一举刀，那些黑色妖物竟然不由自主地被吸进那把透着血色的刀中，而夜殊的那双血眸红得发黑，异常渗人，阮梓壹不由叫道
“小黑！”
夜殊闻言看了一眼阮梓壹，让他安心，崇水轻蔑地笑了起来，说道
“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惨重么？传说中的‘妖王’，你当初就是因为吸入太多这些黑暗邪物所以才迷失本性而暴走，看来你很快就忘记了嘛。”
夜殊双手执刀，直指着崇水，他狂傲笑道
“若还是那样，那么夜殊我得到什么样的下场都是活该。”
说着他的刀划出一股强劲的风之利刃，那刀锋划出刚刚所吸收的全部妖物集合成的一团死气，直击崇水。
崇水下意识一挡，那死气碰到他的屏障时瞬间又化为数十道黑烟，笼罩着崇水整个人！夜殊不知何时已跳到他面前，刀刃从上而下地插下！眼见就要将崇水一分为二，崇水及时提起他的盔甲之臂一挡，但盔甲受不住夜殊的刀刃之坚硬锋利，竟然开始碎裂。
崇水暗道不好，此时窗外又跳进来一人，正是白清明。他把上弦分出来去解开当康的捆仙绳，拿着下弦化身的刀刃上前帮夜殊一把。
眼见形势大变，崇水只好打退堂鼓。他整个人像是萎缩般，在眨眼间缩成一个小球，再“嘭”一声消失，快到让人预料不及，临走前说了句
“我主混沌必然归来！”
夜殊和白清明听到此话的神情是阮梓壹从未见过的难看，他愣在一旁，一时竟不知要做些什么好。
——
由两人护送着阮梓壹和当康回到只公馆，途中倒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阮梓壹仍然心有余悸，一打开只公馆的大门，就看到一脸着急的皓月冲过来，阮梓壹亦抱着睡着了的当康冲过去，皓月一把把他搂住，说道
“你们没事吧？”
阮梓壹两手没空，无法像皓月那样抱着自己那样抱着他，只是轻轻靠着他，轻声说道
“没事。”
这种恍若隔世般熟悉的温暖，让他心里无以复加的宁静，他安心地呼吸着公馆里的花香，没有仔细去追究这样的熟悉感到底从哪里来。
皓月轻拍着他的背脊，眼睛却和一旁的白清明和夜殊对上。
白清明对他做了个眼色，用嘴唇无声地描绘那消失已久的名字
“崇水、混沌。”
皓月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倘若阮梓壹看到，一定会把他现在的脸色和刚刚夜殊和白清明的做出比较，显然皓月的更胜一筹。
皓月不想什么记忆都没有的阮梓壹被吓唬到，对他们做了个“嘘”的动作。
那两人明了地点点头，白清明走过去，说道
“小壹，把当康少爷交给我吧。你也去好好休息。”
阮梓壹转身把怀里的当康交给他，弱弱地回了一声
“嗯。”
皓月摸摸他的头，温柔说道
“去洗个澡再休息吧，我让阿和放好洗澡水了。”
阮梓壹点头，转身走开。夜殊看了一眼皓月，见皓月摆摆手，便化作猫形跟着阮梓壹走。
当全部人都离开了皓月的视线之后，他沉静了好一会。才缓缓转头看着没有被关上的公馆的大门，大门外又开始飘雪，冷风呼呼作响，而门里却一片温暖的宁静，多么奇异的差别。
皓月伸出手指头一勾，门被关上，他嘴角勾勾，说道
“一切，不过是小丑跳梁。我一定会守好这里的，只时。”
——
当夜殊推开阮梓壹的房门时，正发现阮梓壹趴在床上酣眠着。
夜殊走近，坐在他旁边为他拉好被子，却发现他眉头紧锁，时不时有些呓语，他的梦里应不是看起来这么安静。
他的手指头按在阮梓壹的眉间，似乎这样就能抚平他内心的不安。
他的眼神是阮梓壹从未见过的怜惜与温柔，虽然平常的夜殊对阮梓壹也很好，不过大多都是夜殊单方面比较幼稚的讨好，谁叫他扮演了宠物这一角色。
他一边又一边地轻抚阮梓壹的头，喃喃说道
“小白，你在做什么梦？梦到我们以前的事吗？”
他们约好在百货公司的一楼等，可夜殊等了一段时间，他给当康的铃铛既没有发出危险的信号，也不是感应不到。
再拨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凭空失踪了。
而后他急急忙忙利用铃铛感应他们的位置的时候，才发现大概是当康被掳走的时候，铃铛掉了出来，落在电梯里了。
在他找到他们，却看到崇水的时候，虽感到非常吃惊，但心里也是有底的。
混沌未死，要卷土重来，是迟早的事。
盼是盼，只时能够醒来。
而此时阮梓壹，的确正在做梦，但是却是在做一个混乱的噩梦。
老鼠怪话中的“只神、大战”崇水话中“混沌”，这些话语虽然是他第一次听到，但是他竟没有很陌生的感觉。
那模糊的感觉告诉他，他应该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但是他想不起来。
非常的令人着急。
梦里有皓月有夜殊有白清明，还有欧阳警官。许许多多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交叠在一起，并且非常吵杂，他明明感觉这些人说的话里头一定有他想要知道的，很重要的信息，但是每个人都在张嘴说话，他都不知该听哪个好了。
他的身体像是在时光隧道里不停地穿梭，这像是他的记忆，又不像是他的记忆全部都变成画面从他身边一一掠过，他抓不住，他看不到。
终于……
他感觉到，不知是自己停了下来，还是画面听了下来。
模模糊糊，像是拂晓的曙光。
视线依然是不尽然的清晰，他眨了眨眼睛，这……算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么？
“只时！只时！快来看，你看！”
【啊，这不是皓月的声音么？】虽然阮梓壹有了意识，但似乎有种晕眩的感觉，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话说回来，只时又是谁？
他又有了上次那种缩小了的感觉，他似乎是被人捧着，那人在跑着，视线摇摇晃晃，最后停下的时候，似乎又因为主人在喘气，所以一上一下的。
“你又捡了什么回来？”
【多么温柔的声音……是谁？谁在说话？】
眼前多了一角衣袂，似乎是古代服饰，那红色的绳子束在素白的衣服上，说不出的古典精致。
他听到的说话声音是个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带着包容，带着宠溺，暖得像初冬暖阳，那声音就像是一只荧光笔，不停地在试着描绘那个男人的轮廓。抑或是阮梓壹的潜意识在拼命地想记起来，这个人是谁。
“什么叫又捡嘛。除小黑外，这才是第二只好不好。你看它浑身雪白的，又圆滚滚的，是不是很可爱！”
皓月的声音显得他似乎非常兴奋，不过很熟悉啊，他就是那样子的人啊，一直都那么的孩子气。
“呵呵，但它的呼吸很微弱呢，你打算捡它回来做什么？”
“它肯定是肚子饿了才那么虚弱的！我打算让它给小黑作伴，小黑老是嫌弃我不和我玩，小白那么可爱，它肯定会喜欢的！！！”
“你连名字都给它起好了。”
咕噜——
【咦？这是我发出来的吗？】还是……小白发出来的。
世界又开始变化，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知道床榻的轮廓渐渐定型，还有眼前那人熟悉的面孔。
“小黑。”
夜殊愣住，在他变作人形的时候，阮梓壹一般会叫他夜殊，只有他在小猫形态的时候才会叫他小黑。
夜殊看着他那迷糊的眼神，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说道
“嗯，我在。”
“小黑，只……”
夜殊敏感地反应过来，只？
他紧紧盯着阮梓壹，似乎多么希望他嘴里会吐出让他惊喜的词语来。
“只……其实我肚子饿了。”
“……”
“我去给你端点吃的。”
阮梓壹伸手拉住他的手，夜殊看他，特别的温柔。阮梓壹开口问道
“我是不是，一直叫你小黑的？”
夜殊一愣，随即激动地抓着阮梓壹的手臂，颤着声音问道
“你想起来了么？！”
阮梓壹摇摇头，说道
“没有，只是最近经常做很多梦，可是又连接不起来。只是有时候会梦到你和皓月，都是一些我完全想不起来的画面，感觉一片混乱呢。”
夜殊稍稍放松对他手臂的钳制，压住自己心头的焦急，尽量放松自己，轻声说道
“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慢慢来。我去告诉皓月，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你在这里再睡一会，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阮梓壹笑了笑，点头，说道
“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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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混沌（浑沌）
神异经云：“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性，有腹无五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名浑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