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蛇受(包子)下+番外——夜已成殇
夜已成殇  发于:201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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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玉接过汤水,问他:“你看着面生,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神秘一笑,而后板起脸来,口气倒是有些不悦:“好徒儿,怎么连为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手中的碗还没跌到地上就被那太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住了,他笑眯眯的把碗放到了小几上,摇身变成了个着杏色长衫的俊美男子,正是易川河神,他面容温和淡雅,姿容出尘,说不出的俊俏迷人。

落玉大叫一声师父,一头栽进了男子的怀里,泣不成声。杏衣男子好笑的拍拍他的头,说道:“哭什么哭,为师一见你这眼泪头就疼,都是要成婚的人了。”

落玉先是诧异而后又羞红了脸,急忙道:“师父,您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不知道!为师不过是去下了一盘棋,你就在凡间受了这么多的苦。唉,真是苦了你了。”他叹了一声,“月边如此,没想到你也是如此,都逃不开一个情字。”

“月边不知被小路带去哪了?说是给我去找仙药了。”

“他们呐是去找仙药了,不过那响雾山的何首乌精胆子倒是挺大,竟带着个凡人便闯入了西王母的瑶池仙境。”

“他们去了瑶池?!”落玉一下慌了神,“他们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被仙童发现了,禀告了王母。不过,你不用担心,世间万物皆是缘起,此事与王母胞弟有关,娘娘她不会为难他们的。”

“王母胞弟?此事与他有何关系?”

河神无奈的摇摇头道:“他们同是原始天王九子与太元圣母在玉京山所生,乃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一位曰西王母,一位曰玄冥上仙。”

“玄冥上仙?”落玉遥记起千年前的一面之缘,喃喃道:“徒儿曾见过上仙,他与南极长生大帝也是亲兄弟,那会正是在大帝的府前有过一面之缘。可徒儿与上仙也就一面之缘……”

河神又摇摇头:“一千年前,长生大帝叛逆魔界,与他交好的兄长玄冥上仙曾背着天帝将其秘密藏到暗界中,以躲避天兵的追捕,最后事情败露了长生大帝被囚禁九天银河,而玄冥上仙则被贬下凡间,做十世的皇帝造福人间将功补过,待十世皆满自然得道正果,恢复金身。”

落玉呼吸一紧,“他是……?”

河神点点头,肯定了他心中所想。原来,早在一千年前,他们就已经见过了,不得不说真的是缘。

“可是,他说了要娶我的,要与我永不分离。”落玉心中酸涩,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又是一场空,老天又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别傻了,小笨蛇,他功德圆满之后又是以前的上仙了,到时情丝已断纵容会记得你,但心中也无爱无恨了。他乃执掌雪域仙境的北方之神,地位崇高,天性冷淡疏离,到时最多与你算是点头之交。来,吃下这丹药,你失去的内丹会重新再聚,再过几百年你也能飞天成仙,也算了结这孽缘。”

落玉不去接他手中的仙药,痛苦的道:“怎能说忘就忘,况且我还与他有个亲生的儿子……怎么能……忘呢?”

河神真不高兴了,他知道这徒弟执拗,没想到还到了这地步,情字害人不浅啊!就劝他:“你现在就和凡人一般,一没内丹二没法力。纵容你是天地阴阳所化的奇子,但逆天生子的代价,早让你失去了长生不老之身,几十年后你便会老死。而他呢,重塑金身,他照样做他的上仙与天地同寿,可你就灰飞烟灭了。听师父的话,吃了这药。“把药强塞到落玉手中,又道:“你无须担心,齐儿那孩子耳目聪明,为师已经偷偷的看过了,喜欢极了!自会教他成仙之术,好徒弟就听师父的吧!吃了这药,随师父走吧!你们的事可瞒不过王母,她早有微词,你与上仙相恋已经触怒娘娘了。莫再纠缠,娘娘说了,你只要今生不再同他见面,就放了小路他们,他们现在可还被扣在昆仑山呢。”

落玉忍住泪水,吞下了冰凉的丹药,说道:“就让我与他拜过天地再走吧,不然……我会永远遗憾的。”

******

落霞殿的下人一大清早的好似见了鬼一般,殿中那丑陋的公子不知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位绝色无双倾倒世人的佳人。宫中美色众多,可美到这地步的他们却是从来也没见过。更诡异的是这美人还自称是落公子的妹妹,那落公子又去了何处?这可把下人们吓得不轻,急急忙忙的去禀告皇帝了。

轩辕鉴尤刚下早朝边匆匆的朝这边而来,刚跨进殿门他便愣住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厅堂中坐着的是记忆中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那人儿正超他微笑,如墨的发丝垂散开来,雪肌玉容,美的雌雄莫辨,是超越世间的无上色相。

他急忙挥退了下人,一把抱住了他的纤腰,动情的问他:“脸……脸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落玉笑着道:“我师父来过了,他给我吃了仙丹,脸自然好了。”

“玉儿,你为何要自称是什么妹妹?为什么这么做?”

埋首在他怀中,落玉道:“你娶一个男子做妻子,世人一定会笑话你的,我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虽然我不在意但也不想成为百姓饭后的谈资。没想到我师父会来还治好了我的脸,我若说自己是女子,那么你也就不会为难了,齐儿也有生母,是名正言顺的轩辕家的皇子。”

轩辕鉴尤眼眶微热,他根本就不在意世人怎么说,毕竟他是天子他想娶谁就娶谁,谁敢反对他就杀了谁,看看这世上还有谁不怕死的!落玉能放下男子的尊严,只为保全他帝王的颜面,让他很是动容。抬起他的下巴,留下了一记记炙热的吻。

九月初十,黄道大吉,当今天子迎娶一绝色神秘的女子为后。民间开始流传此女乃皇长子轩辕珉齐的生母,是早年瑞亲王府中的侍妾,长得美极了是倾国倾城的极致美人儿,尽得瑞王恩宠,虽然不是王族出身但母凭子贵还是被立为了皇后。

这天,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皇城中一片热闹喧哗,店铺酒肆全都歇业,在家的老弱妇孺也全都涌上了长街。因为皇后没有母家,遵循祖制皇后便要从瑞王府乘坐凤辇进皇宫。街上都挤满了人,人群中不时传来百姓的欢笑声,落玉坐在辇中有些不安又有些欣喜。他掀开了喜帕从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发放美酒布匹的女官被百姓团团围住,还有发放铜钱的女官跟前更是引发了哄抢,成箱的铜币如雨般洒落,人人脸上都带着笑。落玉也笑出了声,他微施粉黛,凤冠霞帔更是美的不可方物,要是被人瞧见只怕那些抢铜钱的也会为看他无边容颜失了对钱财的兴致。

大婚还要持续三天三夜,尽显一个强盛帝国的骄奢。沿街摆放的瓜果糕点,种类之多令人乍舌,数量之多可谓数之不尽,任何人都可以随便吃随便拿,一被百姓取完便有仆役再重新装满。据后来史书所载,因为这场大婚盛京中的百姓还死了十来个,全都是喝皇帝喜酒喝死的,死时面带笑容,都红光满面满心欢喜。护城河中更是飘满了腐烂变质的食物和瓜果,一到下雨天河水暴涨,京中飘散着酸臭的气味,整整用了五年的时间,那股酸臭味才消散了下去。

第60章:一世倾城

待到洞房之时,落玉已被沉重的凤冠及里外数层的喜服压得喘不过气来。引礼的女官一再告诫他不可掀起喜帕只能端坐在龙床边,周围十来双眼睛盯着,他在龙床上挪了挪酸痛的腰身。红烛摇晃,落玉渐渐有些困了。四周的宫婢瞧他打着盹,心下有好笑的,笑他这等天赐良缘还睡得着,换成是她们只怕已经乐不思蜀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身正红錾金的轩辕鉴尤走了进来,他多饮了几杯面色微醺,整个人笼罩在喜悦和兴奋中。女官正要出声行礼,他摇摇手,众人立刻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用玉如意挑开了喜帕,露出底下那张醉人的面容来。轩辕鉴尤看他似是睡得极深,宠溺的笑了笑,在他饱满微红的唇瓣上轻轻一吻。

落玉急忙睁开了眼,其实他早醒了,只是一身女装在这人面前总有些羞于见人之意。他端详着他邪肆而含笑的凤眼,大胆的在他唇上也留下一记吻。

“今夜是洞房之夜,光这一吻只怕不够。”

落玉娇羞会意,站起身来,伸手摘下了凤冠,放下了一头青丝。接下来他一件件脱下了喜服,露出了白玉的身子,再躺回龙床上媚眼如丝说不出的动人心神,双腿打张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落玉未曾这般主动过,他的举动让轩辕鉴尤有些吃惊,随即又被狂喜淹没,几步上前揽住他的娇躯双双倒在了龙床上。

轩辕鉴尤快被这如火的情潮逼疯,他进出的这具身子依旧紧致如处子,甜美的要将他溺毙。几次欢好他已尽了兴,但落玉却一次又一次缠着他不知疲惫的欢好,今夜的落玉有些不同,许是洞房花烛夜总要有些纵情。

不知几更天了,他退出了落玉的身子,俩人皆是气喘吁吁。将心爱的人抱在怀中,不时说着些情话,尽是以后二人举案齐眉的向往。肩头有些湿意,他板过落玉的脸,见他哭了,急忙问道:“怎么了玉儿?好端端的哭什么?”

落玉拭去了泪水,笑答:我这是高兴啊,鉴尤,能和你成亲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才松了口气,贴紧住他,道:“不许再哭,你已嫁给了我,今后都会让你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此生你都是我的人。”

落玉笑出了声,回他:“无忧无虑那可不一定,你是皇帝后宫不可能没有妃嫔,我又是男子总不至于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吧?”

轩辕鉴尤也笑出了声,“已有的妃嫔就让她们在宫中到老,我不会宠幸她们,至于今后的选秀也不会再有,身边有你便已足矣。”

他说得极是真切,落玉急忙岔开了话,不然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又惹人忧,就道:“天色不早,你明日还要早朝,快些睡吧。”

身边的男子已经入睡,落玉睁着眼痴迷的看着他,好像要将他的面容刻进骨中。直到天色微明,他轻轻起身,披着单衣慢慢走到案几上取出一早叫人备好的纸笔,借着垂泪的红烛写下了一封信。

门外的太监唤了几声,轩辕鉴尤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沉,一向少眠的他一般在太监来之前就会醒的。伸手向旁边摸起,徒手一片冰凉。

“玉儿,玉儿?”

他掀开锦被,四下望去,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又唤来守夜的太监,一问才知皇后并未出过门,落玉是凭空消失了。

他哪里还有心思早朝,急忙叫人四处去找,慌神间瞧见了桌上的信。信中字不多,他却整整瞧了数个时辰,吓坏了底下的太监,最后将手中的信一紧面色如灰的倒了下去。

一寸年华,一寸相思。忆当年!与君相知,携手游人间,青丝相缠,几度春风几度霜,未曾悔过。有幸识君乃天赐之福,怎知否,世事无常,人妖殊途,终是逆天不得。这番决意远离红尘,齐儿乃我所生终是不舍只能带他而去。你莫寻我,天上人间你也寻我不得,此生永不相见。

******

东晟二百三十八年,冬至。

今年的冬很是阴冷,宫中的雪几个时辰就能及膝,穿着冬装的太监捧着炭炉匆匆而过。大总管刘琛指挥着几个太监往殿中添着炉子,他朝屋外看了看,叹道:“好大的雪,好冷的冬……再这么下去陛下的身子……哎!快把温着的汤药端来,陛下服药的时辰可半点不能耽误……”他顿了顿,心中悲痛竟是说不下去了。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一个男子着厚实白狐裘貂躺在沉香榻椅上,他身形消瘦,满头白发,正是轩辕鉴尤,此时的他早没了当年的丰神俊朗,观他面色青灰怎么看都是久病缠身,一个将死之人。

他扔下了手中的奏折,望着窗外的景致出神,那有几棵红梅绽放,可他眼中一片空洞,绕是那寒梅傲雪也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致。

“咳咳咳……咳咳”他捂住嘴激烈的咳了几声,手中的帕子上立即印出了几朵血花,娇艳不失红梅。

“陛下,该进药了。”刘琛把药碗放于一边,接过男子递来的帕子,强忍着心中悲痛从备好的漆盒中拿出一条新帕子递了过去。

圣上应是没有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那男子才收回目光,如过去几年一般每日必会问:“可有消息了?”

“……回陛下,没有。”

轩辕鉴尤根本不死心,这些年来他已命人翻遍了天下,又请高僧做法,或是命水性极好的采珠人潜入易川河,可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在时间的流逝下,他渐渐明白纵容他是天子也只是一介凡人,总有他做不了的事,让心思蒙灰,肝肠寸断。

“哦,想朕是天子,却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当真天上人间此生永不相见么?咳咳咳咳……咳咳……”

“陛下保重龙体啊,陛下”刘琛大哭之下赶紧跪了下来,御医交代的他可半点不敢忘。天子龙体有亏,心气郁结,几年前那场大病一夜白发,此后就落下了病根,如此下去只怕药石无灵。

“想来……玉儿走了也快六年了。待行宫一建好,朕便搬过去,伴着易川河,兴许哪一天能再见他……”

刘琛大惊,“陛下……使不得,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陛下正值盛年,多些时日龙体定能痊愈,陛下莫吓老奴啊。”

轩辕鉴尤指了指面前小几上的一方宝盒,“传位诏书朕已写好,一式两份,一份朕给了左右丞相,一份给你,免得出什么岔子。刘琛你虽净了身,但心智极高,有将相之才,让你做个太监总管实则屈才了。到时你便传我圣旨去皇陵接我九弟,让他登上宝位。”

“九皇子!?这……他可是个乱臣贼子,几次想要篡位!”刘琛看天子平静的神色住了嘴,心下立即有了思量。放眼天下,轩辕一族正统血脉除了当今圣上就只剩在皇陵思过的九皇子,且其人也有些才智。本该被立为太子的轩辕珉齐又不知所踪,除了他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如此又过了一年,在易川河边鹤然建起了一座精巧雅致的别院,亭台水榭皆有,别院中的荷池与河水相通,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此处已被皇家征用,沿岸散居的渔民已迁往了别处,只有飞鸟走兽在每个清晨黄昏之时,得以见一白衣白发的男子立在渡口前驻足凝望,久久不会离去。

又过了数年,一片樱桃林挂满了硕红的果实。春暖花开,五月的天气极好,和煦的暖阳洒了一地,轩辕鉴尤坐在院中,手中捧着壶香茗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浅眠。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了他,一看又是那只白狐,此狐数年来一直到他院中叨扰,也只是偷吃些食物,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不久前这狐又带了只同伴来,也是只白狐,体形要大上一些。那白狐倒甚少吃食,更多时候则是缩在离他不远的树枝上,小心翼翼不远不近的瞧着他,很是对他好奇。手下见有狐惊扰,想将之赶跑,却被他阻拦,只因那狐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清澈见底,让他想起了一人。渐渐的一人一狐竟也能呆上一天。

如往常一样,稍小的那只吃够了果肉便悠哉的跑了,只剩另一只逗留于此处。他打开小盅放在了地上,里头有块香酥蜜汁鸡,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气喘吁吁,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那狐狸三五做跳就到了他身边,盅里的肉它连看都不看而是紧紧瞧着面前时日无多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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