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日,也就是第七装甲师攻下瑟堡的第二天,法国代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德军签署投降协议时所在的那节列车车厢里再次签订投降协议,不过这次法国从受降方变成了投降方,一度骄傲的法兰西帝国从历史上结束了。
瓦尔特在收拾行李,三天后就要回德国了,他们终于可以安静的休养一段时间。隆美尔还在继续给塞西写信,提醒他要到车站去接自己。
第103章:要听老婆的话
柏林火车站里挤满了人,今天会有一批德国官兵从法国回来。
塞西站在人群后,身边是神色期待而又焦急的孩子们,这倒显得他镇定许多。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人群开始骚动,都想挤到前面去迎接自己的亲人,娜娜也有点按耐不住了,蠢蠢欲动地想要走上前,但被塞西的胳膊拦下。
“在这里看着就好,人太多,我们是挤不进去的。”
“可是我想……”
“娜娜,你要听话。”塞西给汉斯使了个眼色,汉斯连哄带劝地把妻子拉回身边,轻声安抚。
卡尔伸长了脖子朝前面张望,嘴里不停念叨着父亲所在部队的番号,曼弗雷德听得心烦,转头想让他别嘟囔了,却出乎预料的在卡尔脖子上看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
“咦?这是什么?”曼弗雷德凑过去,仔细瞧了起来。
卡尔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疑惑的捂住脖子,皱眉,“看什么呢?”
“我刚才在你这里看到了一些红色的印记,”曼弗雷德指着自己脖子下方靠近锁骨的位置,“看起来很奇怪啊。”
卡尔脸色一变,连忙系好领口处的纽扣,眼神游移不定,说话也结巴起来,但口气很凶,“这,这有什么!夏天蚊子多,叮一两个包不是很正常吗?大惊小怪!”
曼弗雷德狐疑,“可我感觉那不是蚊子叮的,颜色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是是是,你很聪明,眼神非常好,都可以参加空军考试了!”卡尔心虚地大声嚷嚷,引来了塞西的注意,“妈妈,被蚊子咬了也要研究研究吗?我是试验品还是标本啊!”
曼弗雷德挠挠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两个给我保持安静!这是公共场合。作为将军的儿子应该注意自己的礼仪。”还是当妈的说话管用,两只小松树先生立刻噤声,保持着笔直的站姿等待火车进站。
其实卡尔在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幸好塞西没有仔细追问,不然他就可就完了……
载着第七装甲师全体官兵的火车终于缓缓进站,首先下来的就是隆美尔和他的军官们,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家属一拥而上,把手里的鲜花献给凯旋而归的英雄们,而隆美尔更是被狂热的粉丝团和各家报社的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
“和我说的一样,咱们根本挤不进去。”塞西转身走向汽车,“走吧,你们爸爸估计会先去总参谋部,然后才能回家呢。”
娜娜不情不愿的被拉着走,频频回头望向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的隆美尔,嘴巴嘟的老高。
“别不开心了,”汉斯搂住爱妻,“不久之后我们就能见到爸爸了,不是吗?”
娜娜任性道,“可我现在就想见他!”
塞西牵住女儿柔软的手,笑道,“宝贝儿,你能这么爱你爸爸,我很高兴。”
娜娜骄傲地一昂首,“那可是我亲爸!”
隆美尔在法国的胜利好比是给了戈培尔手下那帮纳粹宣传家们一件极好的礼物,他们恨不能把所有赞美之词都用在他身上。对这群纳粹宣传机器来说,隆美尔就像是《启示录》中的一名骑士,他的装甲师就像一支“魔鬼的军队”。
应付完热情的群众和记者们之后,隆美尔赶紧乘车回了家,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塞西了,心里怪想念的。
最先迎接的他依然是最心爱的宝贝女儿,娜娜小姐把眼泪都摸在了老爸的军装上,别人拦都拦不住。双胞胎则显得很兴奋,缠着隆美尔讲在战场上的奇闻异事。
塞西冷静地坐在一旁,手边是刚削了一半的苹果。现在是下午四点钟,火车是早上十一点在柏林进站,这中间的五个小时足以让塞西原本激动的心情变得平静。
隆美尔把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分发给孩子们,然后两手空空的来到塞西面前。塞西挑眉看他,“没有我的?”
“我能平安回来,不就是给你最好的礼物吗?”隆美尔把获得的铁十字勋章交到塞西手上,“帮我好好保管,这可是我的荣誉。”
在战场上的这两个月里,隆美尔先生都没能好好地洗上一个热水澡,毕竟时间紧迫,条件也有限,能冲一冲凉就很不错了。塞西蹲在浴缸边,一边拿着毛巾大力的给隆美尔搓背,一边嫌弃的撇嘴,“真是太脏了……简直就是从泥里爬出来的一样,等下要换水重新洗一遍!”
隆美尔舒服地哼唧,“听你的。”
他家亲爱的的手法就是最符合他的心意,不轻不重,还特别有耐心,果然这娶老婆真的是要娶对人,不然得少享多少福啊……塞西拿着花洒给他冲洗脑袋上的泡沫,细长的手指轻轻揉弄着发丝,周到的服务让隆美尔先生差点舒服得睡过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总算是把两人都给洗干净了,换上睡衣,塞西给隆美尔擦着头发,说,“这段时间是不是将会特别忙?记者们就像蜜蜂看见了鲜花,没命似的朝你身上扑,前些天的报纸上就已经开始为你歌功颂德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太招摇了?”
隆美尔不以为然,“让他们多宣传我是对第七装甲师有好处的,才上了几天报纸,半年的经费就已经筹到手了,有这样的方便,我们何乐而不为?”
“可你在这个时候也不应该太出风头,毕竟你只是一个师长。枪打出头鸟,太过引人注目反而会给你带来麻烦,而这份荣耀应该给上峰的那些指挥官们。”
隆美尔挥开塞西的手,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不应该为我在法国争取的成功感到自豪和骄傲吗?反而一个劲儿的在劝我放弃那些本应该属于我的赞美,亲爱的,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当然是为你着想!”塞西有点急,但一想到这时候不能逼他太紧,就放轻口气,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人都有嫉妒心,男人嫉妒起来可比女人要厉害得多,在陆军里有不少和你年龄相仿,军阶相等的将军们,倘若因为这个看你不顺眼,在背后说点坏话是小事,那在元首面前搬弄是非才是最可怕的,所以越是在成功的时候越要保持低调,戒骄戒躁,不给任何人留下话柄,也算是为你以后留下后路啊。”
“但他们今天都是笑着对我道贺的。”隆美尔说。
“你会在战术上玩弄心计,难道他们就不会给你来个笑里藏刀?你怎么能知道他们笑容背后是毒药还是利剑呢?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连长了,而是陆军将军,在有些事情上,我们不能不防。”塞西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跟他解释,之所以说得这么细,主要是方便他快速理解,进而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隆美尔是个顽固的人,塞西一直都知道,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虽然隆美尔个性古板又倔强,但他不是个不知进退的蠢材,塞西的话说得很明白,他听得也很明白,可要让他放弃到手的荣誉,这实在有点困难……
“你不会损失什么,只是一些掌声和鲜花而已,我可以保证,在后面还有更大的荣誉在等着你,到那时你会出尽风头,回过头来再想想现在的这一些,你会觉得根本不值一提。”让一个人放弃手边的美丽花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给他描绘出一朵更美丽的鲜花,不管这朵鲜花此时有没有绽放。“要懂得适时的放手,才能获得更多。”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隆美尔本人决定不再接受任何采访,一切事宜都交给瓦尔特去办。不久之后,戈培尔打算邀请他协助拍摄关于法兰西战役的大型影片《西线的胜利》。虽然隆美尔很想重现第七装甲师抢渡索姆河的场景,但塞西却说这样可能会让一些士兵丢掉性命,又经过他自己到片场反复勘查,过于宏大的场面的确存在很多危险性,最后也被瓦尔特代劳了。
“这样不会得罪戈培尔吗?”隆美尔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你们两个本来也就只是相互利用,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瓦尔特是你的第一副官,还记录着你的作战日记,他知道的那些东西足够帮助戈培尔了,哪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手,养兵是干什么用的?”塞西微微勾起唇角,“就是现在用的!”
回到德国后,瓦尔特少尉忙了,隆美尔闲了,塞西暂时安心了,孩子们也开始闹腾起来了。失去了炮火声让隆美尔感到茫然无措,他还想再上战场,再去争取更多的荣誉。在这方面,他好像永远不知足似的。塞西倒不担心他的野心,因为这只雄鹰此时整备捆住了双翅,乖乖地待在他身边。要想再次展翅高飞,就要等明年了。
为了不让隆美尔将军的日子过得太过平淡,三个孩子轮番给他惹了一堆麻烦,把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忙得焦头烂额,也彻底把他空荡寂寞的状态扭转成忙碌充实。
吉罗终将还是要去上战场了,曼施坦因将带着他征战苏联。塞西听到这个消息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尽力了。
第104章:照片上的男孩
趁着隆美尔带着孩子们去打猎,塞西钻进了空间,但他能待的时间很短,因为隆美尔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能说的都说,能做的也都做了,可人家不听我的怎么办?”塞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为了能让吉罗逃过一劫也算是想尽了办法,只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
凯蒂摊爪,“早就跟你说没用了,你偏不听,这下总算是死了吧?接下来我们该干点正事了,是关于解毒胶囊的。”
塞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你想出办法了吗?”
“没有,”凯蒂毫不留情地打击了他一下,不过很快话锋一转,“解毒的难度很大,那我们这样或许可以这样做,如果提前交给隆美尔一颗能使他陷入假死状态的胶囊,让他在被逼着吃毒药的时候掉个包……”
塞西皱眉,“不靠谱,先不说这种药能不能做出来,就算是做出来交给隆美尔,我担心他也不会吃的。他对希特勒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哪怕是到最后被逼自杀时他都不曾有过怨恨希特勒的念头,只是为了保护我和孩子不得不做出的选择。他经过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要对元首绝对地效忠。希特勒让他死,他不敢不死。”
“可如果没有了你和孩子当威胁,隆美尔还会乖乖地去死吗?”凯蒂忽然笑了,看来它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塞西看它笑得那么瘆人,忍不住掐了一把它毛茸茸的尾巴,惹来尖叫若干声。塞西掏掏耳朵,“快说!”
凯蒂心疼地捧住尾巴吹了吹,犯了个无敌大白眼给他,“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隆美尔会不会去死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在隆美尔身上,而是在你那里!”
“我?”塞西惊讶地指着自己,“这关我什么事?”
“刚刚你自己不也说了隆美尔选择自杀的最大原因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们能顺利活下来吗?可如果你要殉情怎么办?孩子没有了父母该怎么办?那隆美尔的自杀就没有一点意义了,不是吗?”凯蒂很不屑的说出了塞西一直没考虑到的问题,或许是当局者迷,塞西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对付那颗毒胶囊,可没想过或许还有办法不让隆美尔吃那颗毒胶囊啊。
塞西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他坐在板凳上,仔细琢磨着凯蒂说的话。他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想得太多太细,把所有的可能都算计到了却单单忘记了自己,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复杂,换个思路想想,说不定就会豁然开朗。
“或许这真是个好办法……”塞西喃喃道,可该如何劝隆美尔放弃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忠诚而和希特勒对着干?这个问题也很棘手。
凯蒂的本事绝不只是吃喝玩乐,它对隆美尔的一些事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塞西,虽然塞西才是这位帝国元帅的枕边人,但有些黑暗面是不能被暴露在阳光下的。“至于怎么做,那就要看你的了。隆美尔对你一往情深,虽然过去了三十年,但他依然对你不改初衷,你紧紧抓住了他的感情,所以这就是你的机会。”
“在小事上,他可以对我言听计从,可一旦涉及到大事,我的话他从来不听的,”塞西摇头道,“不过我会想办法,无论怎样,这次一定要让他听我的!”
没有了战场上的炮火声,隆美尔感到了百般不适,他是渴望战争的冷血动物,没有仗打,他的双手简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不过在面对孩子们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用不完的耐心和宠爱,对塞西更是温柔体贴,完全一副小男人模样。
“我要吃葡萄。”塞西盯着报纸,对身边随时待命的狐狸先生说道,“不,还是来点葡萄酒吧,好久没喝过了,有点口渴。”
狐狸先生立刻甩着大尾巴冲向酒柜,为爱妻拿来一瓶未开封的葡萄酒和两只酒杯,“亲爱的,来吧,我给你倒一杯。”
淡黄色的酒业碰撞着晶莹剔透的玻璃,塞西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挑眉,“不错,比果汁好喝多了。”
“那是当然!”说话间,隆美尔的酒杯已经空了。
看他还要再倒,塞西连忙抢过酒瓶,“你忘记你不能喝多了吗?如果大白天的喝醉的了话,会被孩子们笑话的。”
隆美尔摆摆手,“没关系,最近我的酒量有点长进,不会那么轻易醉倒了。我们很少在一起喝酒,今天就不要在乎那么多,喝个尽兴吧。”
赛性假装惊奇地凑到谭面前,“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平时难得见你这么主动地请我喝酒啊……”
“没有,”隆美尔一脸正色,“我哪敢对夫人动歪心思?”
塞西盯着他的眼睛笑而不语,忽然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但没有咽下去,而是吻住了他,慢慢地把冰凉的酒液渡到了她的嘴里。
隆美尔顺势抱住他,两人相拥倒在床上。塞西依然年轻的容貌让他心悸不已,虽然这张脸看了几十年,没有看腻,反而越看越喜欢。虽然大白天的干点少儿不宜的事的确是有伤风化,可隆美尔先生已经等不到晚上,因为此时的塞西实在太诱人了。
急色的手在身上游移,塞西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还搂住他的脖子做迎合状,这让隆美尔心花怒放,只要没人来打扰……
“爸爸!爸爸!你看我的兔子怎么了?我的兔……啊!”曼弗雷德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怀里抱着他心爱的小白兔,脸色十分焦急,不过在看到自己老爸老妈在干什么的时候,惊讶的长大嘴,愣在了门口。
塞西推开快被气疯的狐狸先生,十分淡定地朝曼弗雷德招招手,“你的兔子怎么了,宝贝儿?”
曼弗雷德小脸通红,抱紧白茸茸肥嘟嘟的小兔子,站在门边不肯进来,“它,它不吃东西了,无论我怎么喂它它就是不吃,”说到这儿,曼弗雷德急忙举起小白兔,“爸爸,你看,它都没精神了!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