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正要跟你说呢！”程一山眼睛一亮：“我去女仆咖啡厅了！”

程依依拿起地上的小黄鸭砸程一山：“把女儿扔给我！你自己跑去玩女仆！？”

为了安抚姐姐，程一山赶紧把下午的见闻说了一下，删除了梁松阳的存在之后，特别强调了一下600元／小时的收费原则。

果然程依依的目光一亮，然后说：“你说的那家店在那儿？我去实地考察一下，然后我也要开一家！”

程一山想起来下午郑世珍的反应，默默的对比了一下程依依的，果然这个出身决定眼界啊，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赚钱的心有多大，发现商机的眼睛就有多大。

于是姐弟俩个人安排好了明天的行程，打算趁着女仆咖啡厅上午人少的时候去，下午去游泳馆。

程一山不想去游泳馆，但是被程依依说动了，打算从娃娃抓起让元宝学游泳，这样以后就不会被人英雄救美，也不会为了这个以身相许了。

第61章

袁东回到局里，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直接去找小赵。不能怪他没有见过世面，实在是这件事太过于出乎意料了。

见到准确的检测报告之后，袁东这才百分之百的相信了，然后给乐晨阳打了个电话。乐晨阳听了也非常的奇怪，别的不说，就看周雨桐的家庭，也不像是能供得起吸毒的。电话里两个人都沉默了，虽然都没说话，但是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以贩养吸。如果是这样，那其实就好解释多了。

袁东皱了皱眉，语气有些苦恼的说：“我觉得周雨桐没这么大胆量，如果是他主动吸的，那不可能故意留给周奶奶。”

乐晨阳轻轻的点头，然后嗯了一声，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是也不要太果断了，毕竟我们都不了解他。”

袁东攥起拳头在桌子上捶了一拳，咬牙切齿的：“我肯定能查个明白！”

袁东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他还是坚持他的观点，周雨桐毕竟私生活比较混乱，也许接触过三教九流的人。而袁东就从这方面入手，打算查一查周雨桐个人的人际交往状况。

还留在周雨桐老家的乐晨阳又去了周家一趟，把之前周奶奶用的手机要了过来，乐晨阳的想法和袁东差不多，他记得周奶奶提到过这手机是周雨桐以前用过的，所以这上面肯定有周雨桐的一些网络身份信息。

看到来电人竟然是袁东的时候，梁松阳愣了一下，他知道袁东这种二愣子很讨厌权贵，放到古代那就是个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想到袁东能联系自己，那肯定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了，梁松阳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你好，袁警官。”

袁东没有绕弯子，他也不擅长绕弯子，也就很直接的说：“梁先生之前问过的那件事，有线索了，不过还需要梁先生帮帮忙。”

梁松阳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精神抖擞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袁东那边顿了一下，想来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斟酌用词都用了挺长时间，最后破罐子破摔的说：“您认识翟成觉吗？”

梁松阳僵了一下，然后点头：“认识，但是不熟悉，怎么了？”

袁东的语气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死者周雨桐和翟成觉走的很近，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对于这个人，梁松阳又怎么可能忘，虽然对于他一直耿耿于怀，但是面对现在这种状况，梁松阳又不可能落井下石，他甚至觉得这样很胜之不武，于是他迟疑的问了一句：“能透露下吗？”

“可以。”袁东答应的特别爽快，像是回报梁松阳给自己情报似的：“他们两个都是同志，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周雨桐去世之前两个人还没有断联系。”

梁松阳没有说话，他心里瞬间有很多的想法，始终都围绕着一个中心：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一山呢？

见梁松阳迟迟没有反应，袁东又说：“我近几天就会联系他见面，你可以先给他打个招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了。

梁松阳断然道：“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清者自清，袁警官肯定不会误会任何一个好人。”

挂断电话之后，梁松阳紧跟着又拨了一个出去，让秘书给他调资料看，当初翟成觉一个劲阻挠自己和一山的关系，梁松阳不是不动怒，但是碍于一山的想法，也一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必备功课却也没有少做，梁松阳查过翟成觉，但是资料来的时候，程一山已经走不见了……

所以当初梁松阳得到资料之后也没怎么仔细看，看见翟成觉有好几任情人的时候就嗤之以鼻，心说就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还想跟我争？然后就放着不管了。

这次梁松阳再看的时候，那已经不能用细致来形容了。

看完之后，梁松阳珍而重之的把它收了起来，然后给程一山打电话。

程一山没接……

想到程一山有可能是把自己的手机号拉黑了，梁松阳就觉得特别的难受，虽然知道他那种性格做出这种事情几乎是必然的，但还是免不了失落一下。

失落过后，梁松阳赶紧又换了一个手机打。听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什么失落啊被刺伤的自尊全都被他抛到脑后了。梁松阳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努力镇定的说：“是我。”

程一山：“你谁？”

“……”梁松阳从没这样难堪过，他费了非常大的精力才把心中的委屈压了下去，语气一如往常的说：“我是梁松阳。”

程一山换了个耳朵听电话，觉得另外一只耳朵有点儿烧的慌，他不是听不出来梁松阳的声音，说句狠话，梁松阳化成灰他都能认得出来，主要是程一山不知道怎么面对梁松阳了，所以就想着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依照梁松阳那种臭屁自大的性格肯定就撂电话了。

但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梁松阳竟然转性了。

电话那头的梁松阳不知道程一山做什么纠结的心理运动，只知道程一山在听见自己的名号之后竟然直接沉默了！梁松阳以为他把他的电话挂了！但是特地看看明明通话时间还在记录。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已经碎成渣了，低声下气的说：“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程一山也回过神来，他有些抵触的嗯了一声，然后说：“什么事情你说吧，我听着呢。”

“……”梁松阳觉得自己骨子里贱贱的，被程一山这么虐啊虐的竟然也习惯了：“那我就在电话里说了。袁东袁警官查的那件案子你知道的，他刚才跟我说……”

梁松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一山抢着打断了：“见面谈见面谈见面谈！”

梁松阳的嘴角越翘越高，最后荡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好，你定地点。”

程一山是个彻头彻尾的宅男，他知道梁松阳这样的人，搞不好电话都是被商业对手监听着，所以不想在电话里说，但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地方私密性比较强的。

见程一山迟迟没有反应，梁松阳不用猜都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于是好心的提议：“就上次去的那个女仆咖啡厅怎么样？房间虽然小了点儿，但是保密性还是可以的。”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是不行的！”程一山连珠炮的拒绝，然后斩钉截铁的定下坐标：“就去昌平路515号，那里有间好玩的店，我们就去那儿！我认识他们老板，保密性更强！”

梁松阳很久没有和程一山好好的说过话了，忍不住逗他：“行，你把店名跟我说一下，我对那片不太熟。”

梁松阳说话的时候声音压的低低的，仿佛贴在耳朵上的不是手机是梁松阳的嘴巴似的，程一山的耳朵烧的发烫，他拿着手机换了个耳朵赶紧说：“好玩的店。”

梁松阳语气还是一本正经：“店名是什么？”

程一山急的满头冒汗：“好玩的店！”

梁松阳还想再逗，那边的程一山已经气急败坏的吼起来：“店名就叫好玩的店！梁松阳，你是不是智商退化了！”

挂了电话之后，心情奇好的梁松阳给守在店里的郑世珍打了个电话，特别的叮嘱她：“下午我要和程一山一起去店里，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但是也不要把我是老板的身份暴露了。就给他一种我是这里常客的感觉就可以了。”

“对不起这任务太高端了我难以完成！”郑世珍简直想敲一敲程一山的头！感情她说了那么多说的嘴都要吐沫子了都白说了！还是这么快的就和梁渣渣一起出来约会了吗？！岂可修！！！不听姐姐言，吃亏在眼前你懂不懂？

梁松阳虽然不明白郑世珍为什么这么抵触自己，但是这从来难不倒他，在他的眼里郑世珍的世界和赵丹丹的其实是一样的。想到赵丹丹的话，梁松阳就跟着放轻了语气对郑世珍说：“我知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一山，但是我做那么多，你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只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而已。”

“不，不，别这么说……”郑世珍没料到梁松阳给自己来这一招，她简直结结巴巴起来：“本来就是你们的事情，我，你不必这样说。”

梁松阳知道自家店门口经常挺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程一山有次还凑上去仔细看过，所以他这次特地开了一辆一样的停在树荫下，眼睁睁的等着程一山先进了店，见时间过去了有十分钟，然后才堂而皇之的下了车。

刚一进店门，郑世珍就“热情”的走上来：“是梁先生啊！您最近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呢！你看店里的都想你了！”

程一山忍不住说：“珍珍，你演技太过于浮夸了。”

郑世珍和梁松阳两个都是一愣。程一山一边给怀里的布偶猫顺毛，一边看着两个呆若木鸡的人：“你们真的以为我傻啊？上次我见梁松阳，就看见他肩膀上有猫毛，而且还不止一只。”

郑世珍还在发呆，梁松阳却一本正经的打开了后面办公室的门，一边对程一山说：“其实我也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

程一山：“哼。”

房间关了以后，气氛就有些不一样，程一山为了避免尴尬，就率先开口说：“你说袁警官跟你说什么了？”

梁松阳眯了眯眼睛，然后说：“我说了你不要误会我借题发挥。”

程一山瞪大了眼：“怎么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梁松阳给程一山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袁警官他问我认不认识翟成觉，我说认识，然后袁警官告诉我，他和周雨桐是情侣关系。”

程一山抓着杯子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梁松阳：“怎么跟他也有关系？他不是那种人……”

梁松阳简直想呵呵一声！不过他忍住了，善意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你要相信人民警察，他们肯定不会污蔑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程一山茶也不喝了，唰的一下站起来：“不行，我要去跟翟哥说一下！”说着就要走。

梁松阳当然不肯就这样把难得的见面机会给毁了，他上线一步抓住了程一山的手腕，看似松垮的抓着，却绝对不容甩开：“你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呢？”

“我……”程一山欲言又止，忽然觉得梁松阳说的很对，当时自己已经明确的跟他说的很清楚，而现在又去见他，不管是什么心态，那都是招惹别人，这种行为和欲拒还迎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要说，但是不能自己去带话。

程一山自认为不是一个擅长拒绝人的人，这么多年来感情关系整理的井井有条，那就是合心意的抓紧手，不顺眼的不交流。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能给别人希望。

看程一山冷静下来了，梁松阳这才松开了紧紧抓着的手腕，慢慢的滑落到他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感受到这只手干燥又温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熨贴。梁松阳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真的是彻底栽到他的手上了。

程一山没有挣开，他喝了口茶，心里就已经有了办法，让赵丹丹跟翟盈盈说不就好了？程一山默默地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了个赞。

“其实这件事你也完全没有必要着急。”梁松阳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据我所知，翟成觉和周雨桐交往的时间并不长，我相信你的朋友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警察找他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你也不要太紧张了。”

“哦。”程一山下意识的点头，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有些脸红了，恼羞成怒的甩开梁松阳的手：“你松开！”

梁松阳条件反射的攥的更紧。

程一山：“？？？”想造反？

“你喜欢这家店吗？”梁松阳情深满满的开了口，语气温柔如蜜糖：“我专门为你开的，这是你理想中的小店吗？”

太阳从百叶窗里探进来，不知道是被晒迷糊了，还是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程一山晕晕乎乎的低下头，在梁松阳的手背上蹭了蹭。

梁松阳：“！！！”赶紧趁机摸摸头。

程一山抬手把脑袋上为非作歹的爪子拍了下去，脸红的要滴血了：“士可杀不可辱！”

梁松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梁松阳到底没有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他巧妙的绕开这个话题：“我看见你的漫画得奖了。”

程一山觉得自己脸上所有的毛细血管都爆了！这简直是太羞耻了！没有比面对面谈起自己网络创作的东西更尴尬的事情！说是公开处刑都不为过！

但是本着不能被瞧不起的想法，程一山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嘴硬说：“呵呵，你，你还看漫画啊？”

梁松阳眼角飘着春风，眉梢挂着喜色，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你画的我当然要看。”

程一山对于这种调戏无动于衷，反而继续嘲讽：“你看得懂吗？”

梁松阳一下子僵住了：“……”

正如梁松阳所说的那样，翟成觉和周雨桐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之所以后来有联系，那也是周雨桐联系的翟成觉。

得知警察要见自己的时候，翟成觉其实挺奇怪的，在袁东道明了来意之后，翟成觉才知道周雨桐去世的事情。

袁东一看就明白了，翟成觉脸上那种震惊是装不出来的。

此时袁东的心情就有些复杂，有种高兴并失落齐飞的感觉，高兴的是这人不是凶手，失落的也是这人不是凶手。

不过不是归不是，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袁东问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是怎么和周雨桐认识的？”

翟成觉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闻言下意识的皱眉，然后说：“是在同志酒吧里，他打工，我在那里被偷了钱包，他帮我追回来。”

这下换袁东皱眉上下打量周雨桐，那眼里面赤裸裸的写着，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要周雨桐那种小身板帮你追钱包？

翟成觉也看出来他的意思，不过他不打算多解释，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确实追过他一段时间，但是被周雨桐拒绝了，他说他有喜欢的人，打工也是为了给恋人凑医疗费。我觉得他的性格很好，所以就做了普通朋友，因为知道他缺钱，也给他介绍过一些工作。”

袁东来来回回的琢磨这段话，然后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问：“周雨桐有通过你和别人认识的吗？”

本来袁东就是随口一问，翟成觉的身份放在这里，周雨桐一个兼职的大学生，想要接触到毒品这种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挤进所谓的上流人群里。而且翟成觉也提到过周雨桐很缺钱，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