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之后，两人再度回想起这次聊天，卡尔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当了一回神棍——低谷之后，曼联的巅峰期再度到来。05-06赛季曼联虽然欧冠小组赛没有出线，但在下个赛季，他们打进了欧冠四强，08年获得了冠军，09年打进决赛，另外，07、08、09还是英超联赛三连冠。

而弗格森从那时起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当他带领的曼联陷入低谷的时候，他就会给卡尔打电话，让对方再接再厉拍马屁。这或许就是苏格兰老爵爷个人独有的迷信了。

107、两支广告

罗纳尔多将一沓报纸摔在卡尔眼前。

“跟穆里尼奥逛街，和贝克汉姆吃饭，还有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内衣模特，每天跟你上报纸的人都不一样，你难道是交际花么？”

卡尔忙着操作游戏手柄，只来得及瞥了他一眼：“放心，明儿就有咱俩同居又一起晨跑的新闻登出来了。”

罗纳尔多对他怒目而视。

“而且交际花这词太粗俗了，‘社交名媛’还文雅一点。”

罗纳尔多手指一通乱点：“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去各个球场看比赛考察球员的？又是谁这几天都呆在房子里不肯出去，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玩我的游戏——”他终于将手指戳向电视屏幕：“积分居然还玩的比我高！”

“……重点是最后一句？”

想法被戳穿，罗纳尔多虎着脸丢给卡尔一个包裹：“刚送来的你的东西，好像是国际快递。”

卡尔将游戏关掉，兴致勃勃的拆包裹。

“谁会把你的包裹寄到我家里？”

“是我让哈斯勒转寄的，一件我期待了很久的东西。”卡尔终于将包裹拆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个光碟，笑眯眯的说：“要一起看么？”

罗纳尔多狐疑的瞅着那张光碟：“这是什么？”

“我让厂商刻录的一支广告，球队球员们集体代言的一个中国产品。”

罗纳尔多原本想说自己不感兴趣，但看卡尔那模样笑的又十分可疑，他觉得里面肯定有古怪，想了想，又一同坐了下来。

卡尔从沙发上抄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光盘塞了进去。

金嗓子广告在中国播出的时候，通常只有五秒长，但厂商这次给卡尔寄来的是剪辑后的加长版：屏幕上先出现了一片虚拟的草原背景，然后镜头从每一个身穿印有“金嗓子喉宝”五个大字球衣的慕尼黑1860主力球员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集体照上。

在每一帧的画面里，狮队年轻的球员们都大张着嘴巴，他们牙齿洁白，眼神明亮，每个人的右手里都举着一盒金嗓子，竭尽全力的对着镜头展露微笑

一个浑厚响亮的男声，铿锵有力的念着背景音：“保护嗓子，我用金嗓子！广西金嗓子！”

加长版的广告也只有一二十秒钟，但带给人的震撼十几分钟都缓不过来。

罗纳尔多咽了一口又一口唾沫，话都说不出来了。

卡尔将脑袋埋在沙发里，形象尽失的颤抖了半天，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挪动鼠标开始发邮件。

他将广告拷贝到电脑上，然后加载到这封群发的邮件里。

罗纳尔多惊恐的看着他：“你要把它发给你的每一个球员？！”

“我曾答应过等广告成品出来后发给他们，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卡尔等着视频上载：“以一条广告应取得的效果来看，它最后肯定能成功。你不觉得它特别令人印象深刻么？我打赌你要是懂中文，这个商品和广告过几个月后你肯定也忘不掉。”

“你的球员他们，怎么会接下这个代言的？”

“欧元人人都爱。”卡尔用真挚的目光看着罗纳尔多：“而且相信我，如果有人出一千万欧元让你拍广告，哪怕效果比这要烂十倍，你也肯定会答应的。”

“……”罗纳尔多沉默的看着对方用鼠标点击“发送”，在他的眼中，卡尔·奥斯顿的形象朝邪恶方迈出了一大步。

邮件发送完毕，卡尔将手机关机，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第二天，卡尔的收件箱如预料中的那样爆满了。

他收到了无数个“！！！！！！！！”以及“YOOOOOOOOOO！”

……

西班牙、意大利、法国、荷兰、丹麦，原本都在卡尔的冬歇期行程表中，但当他在伦敦超计划的多呆了一日又一日之后，他默默退掉了一月下半旬的所有机票预定。

新年过后转会窗口开启，慕尼黑1860俱乐部根据卡尔提供的名单，开始了与各家俱乐部的接触和报价。

球队如今锋线犀利，但后防与前场的实力分配却有些不均，正因如此，卡尔这次看上的球员多为中、后卫。

第一个是阿根廷球员哈维尔·阿莱杭德罗·马斯切拉诺，2004年，刚刚20岁的马斯切拉诺就已经入选阿根廷国家队，并且捧得雅典奥运会冠军和美洲杯冠军，如今他还在巴西圣保罗球队科林蒂安效力，但是已经被不少欧洲球队关注。

第二名球员是丹尼尔·阿格，中后卫，去年以及前年的丹麦最佳新秀，目前效力于丹麦布隆德比俱乐部，身高191的他不仅防空能力出色，并且还具有不错的头球功底。

第三名球员，卡尔看上了同城死敌拜仁家马茨·胡梅尔斯，这是一名备受德国足坛关注的后防新星，成长并受训于拜仁青年队，现在在拜仁二队担当主力。

三名球员，两名远离主流联赛但注定有一天他们会来欧洲淘金，另一名虽是拜仁青训培养但目前在二队效力，卡尔相信如果俱乐部有心并且肯出力，完全能够挖来一两个。

但最后主席奥尔打给他的电话中说的却是：“抱歉，卡尔，他们三个我们一个都带不来。”

丹尼尔·阿格在慕尼黑1860对布隆德比俱乐部进行接触之前，已经跟利物浦私下里签订了转会协议，这份协议将在不久后公布：阿格将以500万英镑的转会费加盟利物浦，这个价格创造了丹麦球队卖出球员的最高身价，也是利物浦引进后卫的最高身价。

在名气、对球员吸引力以及财力上，现在的慕尼黑1860当然比不过英超豪门利物浦。

而马斯切拉诺，他的经纪人表示，虽然阿根廷后卫注定要来欧洲，但他想去联赛影响力更大的英超或西甲，而不是德甲。

至于马茨·胡梅尔斯，他的情况则比较复杂，不是单纯的钱的问题。胡梅尔斯当初是随着父亲，也是他如今的经纪人赫尔曼·胡梅尔斯一起来到拜仁慕尼黑的，胡梅尔斯加入了青年队，赫尔曼·胡梅尔斯则担任俱乐部的青训协调员以及U23青年队首席球探超过10年时间了，父子二人对拜仁慕尼黑肯定都感情深厚，想要轻易说动他们加盟同城死敌非常不易。

不少球队在操作转会的时候，都会先偷偷接触一下球员，确定了他们的意愿之后再去和俱乐部谈价钱，但对胡梅尔斯，慕尼黑1860知道很难先说服他，所以是直接选择向拜仁慕尼黑报价。

出人意料的是，拜仁倒没有一口回绝慕尼黑1860，他们先是表达了一番俱乐部对胡梅尔斯的重视之意，然后拿出了胡梅尔斯加1000万欧元交换波尔蒂略的提议。

回复传到慕尼黑1860董事会后，整个高层都被震动了：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要挖拜仁的未来之星，拜仁肯定是会想也不想就拒绝掉，但他们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用商量的口吻试图将这笔交易变成现实！

虽然胡梅尔斯现在还不是一线队主力，但几乎所有人都公认他未来肯定是，想象成曼联和曼城互开大门做起生意来吧，或是球员在皇家马德里和马德里竞技、罗马和拉齐奥之间被买来卖去……能从拜仁带走胡梅尔斯，如果这件事办成了，对于董事会和球迷们来说该是一件多么振奋人心的事！

而且千万欧元……股东们的内心在颤抖。

以波尔蒂略如今在德甲的表现，是妥妥儿的拿射手金靴的节奏，联赛最佳射手难道只值1000万欧元？如果拜仁有心，他们肯定会出更高的价格的。

如果慕尼黑1860得到了这笔钱，财政状况会立刻从健康转为盈利，各个股东也会在赛季末的时候得到一大笔分红。不少股东都心动了。

经过激烈的讨论，董事会暂定的方案是：一边派总经理内斯尔去和拜仁经理赫内斯扯皮，看能不能将1000万欧元变成2000万甚至更多，一边试探球队主教练卡尔·奥斯顿的想法。

主席奥尔充当了这个联络人，但当他试探性的将这笔买卖转达给卡尔知道的时候，狮队主教练却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别说一千万加胡梅尔斯，就是两千万加胡梅尔斯，我也不卖波尔蒂略！”

“但股东们都非常看好这笔交易……”

“如果他们想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卖掉我的球员。”卡尔语调变冷：“好，先把我解雇了再说！”

按理说德甲主教练是无法插手俱乐部的球员买卖的，但幸而奥尔非常尊重卡尔的意见，并和他有过多项私下协议，所以当卡尔表明自己的坚决态度后，奥尔踟蹰起来。

卡尔和董事会分居奥尔心中天平的两端，让他左右摇摆。身为一名商人，他开始分析卖和不卖的种种利弊。

从奥尔的呼吸中卡尔都能听出犹豫来，于是他说：“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这一笔交易，主席先生。波尔蒂略是球队的核心，是我战术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如果没有他，我什么保证都给您做不了，包括赛季前俱乐部要求的联赛前十，我都要根据球队实力的削减，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够完成了。而球队中有波尔蒂略，球队的进球就有保证，我们甚至可能会在赛季末收获一个冠军。”

奥斯顿这是在威胁自己？奥尔刚刚听出这一点，不爽的感觉还没涌上心头，就被卡尔接下来的话给震惊到了。

“冠军？一个冠军？！”奥尔不确定的问：“你刚刚是说我们有可能在赛季末收获一个冠军么？”

“是的。我们已经打进了德国杯的半决赛，联赛中也排在第四名，跟第三名汉堡不过是净胜球的差别，我们当然有可能赢得一座冠军奖杯，而且哪怕没有，下赛季打进欧洲联盟杯和欧洲冠军杯的几率也非常大。”卡尔加重语气：“欧冠和欧盟的奖金有多少您比我清楚，而且欧洲赛事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金钱，还有荣誉，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您真的要卖掉球队的核心么？”

奥尔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确是被“千万转会金”，和“从拜仁挖来未来之星”这两项给弄昏头了——先不说球队赛季末到底能不能拿冠军，只下个赛季能去打欧洲赛事这项诱惑就足够大了。一个能给俱乐部带来盈利的主席固然掏股东们换新，但想要位子做的长久得到球迷拥戴，荣誉才是第一位的！他之前肯定是吃错药了才会听从那群股东的唠叨，想卖球队主力！

理智一旦回炉，奥尔立刻想的深远起来——能把生意做大，并且竞选上俱乐部主席的人脑子都不笨，奥尔想着，股东里有哪个人昨天喊要卖波尔蒂略喊的最大声呢？好像是那个叫做马登的家伙，他跟维尔德莫泽的关系可好极了。

‘卖掉波尔蒂略一起拿好处的是那些股东，但被球迷骂的人可是我。’这么一想，奥尔心中的那点犹豫立刻被抛弃了：“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意见，卡尔，球队的未来是光明的，我不会因为一点利润就自毁前程的。”

“我就知道您会做出英明的决定。”卡尔恭维了一句。

第二天，慕尼黑1860对拜仁经理赫内斯回复道：“波尔蒂略是非卖品。”

……

冬季转会期内，慕尼黑1860又有其他几名主力球员也接到了报价，但卡尔如今往更衣室里买入都还买不及，哪有卖人的道理？于是他将这些交易统统回绝，并告诉董事会说：“为了球队阵容的稳定，冬歇期内我不准备卖出任何一名主力球员。”

股东们对他的做法有些非议，冬歇期结束后的第一次例会上，他们对卡尔的不识趣和没经济头脑提出了或明或暗的批评。

卡尔只回了他们一句话：“如果董事会同意我将所有卖掉球员的钱用来买人，那这些交易就可以重新商量。”

股东们哑然无声。

如果他们一分钱好处都得不到的话，那积极的运作这些交易又有什么意思呢？股东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最重利益，至于球队的实力补充或前途之类，还是交给主席和经理操心去吧。

转会于是按下不再重提。

1月底，德甲联赛重开。

相较于或多或少都增加了新鲜血液的对手，慕尼黑1860的阵容无疑稳定的多——卡尔到转会窗口关闭不过交易了两三名非主力球员，球队主力阵容与上个赛季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稳定意味着队员们不用经过太多磨合就能找回最佳状态，这带给球队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赛季重开之后，慕尼黑1860借着优势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成绩。

1月28日，联赛第18轮，慕尼黑1860主场对阵柏林赫塔，3：1获胜。

2月4日，联赛第19轮，客场挑战勒沃库森。0：0平。

2月9日，联赛第20轮，又是客场迎战纽伦堡，0：1获胜。

三战两胜一平，目前位于联赛积分榜第一、第二位的拜仁慕尼黑和云达不莱梅也在赛季重开后取得了同样的成绩，而狮队的直接对手汉堡却是三战两负一胜，这就使慕尼黑1860直接甩开对手4分，牢牢霸占了积分榜上第三名的位置。

也是到这时，不少球迷和球员才突然恍悟，他们距离下赛季的欧洲冠军杯联赛已经是那么的，近了。

……

2006年情人节前夕，英国Thornton公司出重金购买了BBC电视台的黄金广告时段，以及《太阳报》、《每日邮报》、《卫报》等多家媒体的整版广告版面，用来宣传他们的情人节限定新品，以及新的代言人。

如此大手笔的广告投入震惊了整个英国甜品界，Thornton最大竞争的对手Cadbury公司发言人就在推广会上公开嘲笑道：“我们是在卖糖果又不是在卖奢侈品，搞那么多噱头有意思么？广告宣传做的太大，小心最后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但情人节还没到来，Cadbury公司就被“啪啪啪”打脸了。

2月13日，情人节前一天，Thornton公司在英国的数百家店面同时推出“情人节限量巧克力”，每家店前三名购买的顾客都可以得到卡尔·奥斯顿的签名海报一张，前一百名顾客可以得到宣传海报一张。

一夜之间，限量发售的巧克力礼盒全部卖光。

海报一开始作为赠品随礼盒送出，后来改为贩卖，但同样在短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不仅如此，就连每家店贴在店门外的宣传大幅海报也被人趁夜偷偷撕掉了。

Thornton官网上的剩余存货同样没有逃过抢购大潮。

eBay上的国际订单一下子多了起来，来自德国、瑞士、俄罗斯的买家从英国卖家手里高价购买巧克力、海报，以及传说中“从奥斯顿伦敦住宅花园里偷来的白玫瑰、兰花、薄荷和迷迭香”之类的东西。

Cadbury高层默默咽着口水，着令宣传部门加大广告投入。

情人节过后的慕尼黑1860第一场比赛，安联球场内多了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多为女性，英国籍，年轻，且有一腔热血，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英文横幅，其中一条是：“卡尔·奥斯顿，跟我结婚吧！”

《图片报》记者哈罗德·毕尔曼将这一行人称作“卡尔·奥斯顿观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