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为止，慕尼黑1860的总进球数是4个，两个主场两个客场，而皇家马德里的总进球数是一个，只有一个客场进球。”

“也就是说，皇马要再进三个球比分才能和慕尼黑1860相同，要再进四个球，才有淘汰掉对手的可能——因为皇马只进三个球的话，慕尼黑1860仍然可以依靠比皇马多一个客场进球而晋级八强。”

“比赛只剩下二十多分钟了，皇家马德里有可能上演绝地大逆转的奇迹么？”

一句话说出时的语气不同，所暗示的意思也就不同。如果上面那句话是用充满期待的语气说出，那么就令人感到皇家马德里虽然目前局面不好，但却充满希望，偏偏解说员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态苦闷、唉声叹气，他的话飘到球迷的耳朵里，不自觉的就令人产生“皇马的命运注定就是这样了，再挣扎也改变不了结局了”这样的想法。

伯纳乌球场的十万座位坐的满满当当的，皇马球迷屏住呼吸等待着劳尔罚球。

他们还没死心，他们还觉得皇马仍有希望——这个球罚进的话，皇马和狮队的差距就只剩下2个，而只要能在接下来的20多分钟里进3个球，他们仍然是获胜者，仍然可以去打欧冠四分之一决赛。

皇马教练席上，主帅舒斯特尔和球迷想的是同一件事：

20分钟里再进3个球，这个想法听起来是有点异想天开，不过也不是没人办到过，欧洲足坛历史上还有过五分钟内连进三球上演帽子戏法的球员呢！只是皇马要想达到如此恐怖的进球效率，必须得有点实力之外的因素加成啊！

要么皇马的前锋被上帝开个金手指，要么狮队的门将后卫防守能力突然从世界顶级退化到业余水平……

算了，这两种情况都是不可能变成现实的。舒斯特尔幽幽的叹了口气。

“劳尔站到了罚球点前准备罚球。”

“上一场比赛皇马的任意球也是劳尔主罚，那次他将球罚进了，也将欧冠历史进球数增加到了60个，成为欧冠历史射手榜上进球最多的球员，这次他会继续刷新纪录么？”

“劳尔将球放到地上，然后转身——没有转身！劳尔做了个假动作然后直接抬脚射门了！他想复制上一场和1860比赛的快罚任意球！”

“扑出去了！科赫将劳尔的任意球扑出去了！”

“虽然劳尔这次仍然打了慕尼黑1860的人墙一个措手不及，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兰伯特·科赫反应神速！他像是能够预料到劳尔会快速罚球一样，在劳尔放球的时候就死死的盯住对方，这才没有错过劳尔罚球的瞬间，也没有酿成扑救不及的惨剧！”

“劳尔神情沮丧，看台上也有皇马球迷接受不了的用双手捂住了脸……皇家马德里获胜的希望正在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减少，都快要变成不可能的任务了……”

……

“斯文，三分钟热身。”

听到老板这句话，斯文·本德从替补席上一跃而起：“是，老板！”然后快速跑向热身区。

劳尔罚球失败之后，卡尔却立刻做出了换人调整。

他的举动被理解为要将皇马逼上绝路。

“虽然在进球数上遥遥领先，但很显然奥斯顿并不打算让出中场，这从他的换人动作中就能看出来。”

“斯文·本德虽然和他的哥哥拉斯一样，无论在中场进攻还是拦截都是一把好手，但能力更侧重于防守方面，慕尼黑1860和皇家马德里前几十分钟已经在中场厮杀的很激烈了，奥斯顿却仍然在往那里派人，这不正是要彻底封死皇马所有获胜的可能么！”

斯文上场后，果然令皇马和狮队在中场拼杀的更加凶猛，皇马的多次传球甚至还未出中场，就被胡梅尔斯、贝克汉姆、斯文甚至是从后场赶来的蒂亚戈联手阻断了。

皇马被迫做出调整，舒斯特尔用罗比尼奥换下了已经很累的范尼，用德伦特换下了迪亚拉。

两支球队一旦开始换人，就再也停不住，很快就双双将换人名额全部用光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中场拼抢本来就是最消耗球员脑力体力的，偏偏从比赛一开始，皇马和狮队就争中场一直争到了现在——几近80分钟的剧烈活动，就连体力超人的贝克汉姆都开始不断喘粗气了，更何况别人？

球衣湿透额头流汗还是情况好的，有那头发稍长一些的球员，连头发丝都被汗水浸的湿亮湿亮的。

最后5分钟，皇家马德里开始了最后的搏斗。

他们突然放弃中场，开始从两条边路从找机会，并且增加头球和远射的次数，想要试试看能不能送出几个隔空球直接去狮队禁区。

罗比尼奥、德伦特、劳尔频频前插，罗本和古蒂分别从两条边路突破，终于在几脚传递后被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在皇马这一次的进攻中，古蒂面对蒂亚戈的防守选择了直接远射破门，蒂亚戈伸出右腿阻挡了一下，足球撞在他的腿上出了底线。

这是一个角球，大约也是本场比赛的最后一个角球，皇家马德里的最后机会了。因为比赛已经只剩下了三分半钟了。

古蒂负责为皇马开角球。

劳尔和罗比尼奥都在狮队禁区内寻找着位置，他们一个负责前点，一个负责后点，还有加戈和罗本，也不愿放弃这最后的进球机会。

科赫对着禁区内的队友们点了点劳尔、罗比尼奥几人，要队友们注意对他们的盯防。

古蒂举起右手做了个手势，然后深吸口气将球罚出。

足球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后点飞去！

罗比尼奥迅速前插，不过蒂亚戈眼明脚更快，在罗比尼奥开始动作的时候就不停的骚扰他，让罗比尼奥没法调整姿势直面球门，只能凭着感觉用右脚一抽，直接将球抽向球门。

前点附近的默特萨克高高跳起，想要将这个球挡下。

虽然足球没有真的撞到默特萨克身上停下来，不过还是擦到了一点默特萨克的胳膊，原本距离球门十分近被发出，快速又犀利的射门被这么阻挡了小小一下，速度慢了一些角度也变得偏了点，终于在球门前被科赫及时的抢救下。

0：2，这是本场比赛最终比分，战术上一开始就被克制的皇家马德里终究是没有上演主场大逆转的好戏。

1：4，这是皇家马德里和慕尼黑1860的最终进球比，被卡尔德隆寄予厚望的舒斯特尔虽然在西甲联赛中仍然使球队保持了领头羊的位置，但在欧冠比赛里却没能改变皇马的命运，和之前几个赛季一样，皇家马德里最终止步八分之一决赛，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欧冠十六郎。

自博斯克以后，就没人能在皇家马德里主教练的位置上呆满两个赛季，多少个世界名帅或经济适用型主帅来来去去，谁也没能成为伯纳乌的真命天子，有时候媒体和球迷会忍不住想：难道这个位置对于主教练们来说是个诅咒？

……

第二天欧洲的体育报纸头条几乎都是慕尼黑1860淘汰掉皇家马德里的新闻，关注度之高远远超过了同为欧冠焦点战役的巴塞罗那对罗马、利物浦对阿森纳等几场比赛。

虽然慕尼黑1860已经不是屌丝，但“高富帅被逆袭”这样的戏码人人都爱看，特别是算上这个赛季皇马已经连续四年止步十六强，“梦八队”的称号这次彻底被落实了。

赛后大讨论是媒体和球迷最喜欢做的事，对于皇马和1860来说，这场比赛已经成为了过去，他们都要收拾好心情继续向前看。

大战之后卡尔给球员们放了一天假，算是球队获得欧冠八强席位后的奖励，而他自己则在机场和其他人分道扬镳，购买飞去伦敦的机票——贝克汉姆在知道卡尔回英国是为了参加赛马节的时候，本来是想和他一起的，但无奈维多利亚临时来电话说要带孩子们去慕尼黑找爸爸，所以万人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卡尔一人上了飞机。

英国两大赛马节皇家阿斯科和切尔滕汉姆，前者是上流社会的年度盛事，比较奢华正经，备受女王青睐，而后者礼仪束缚感没那么强，氛围更加轻松自在，所以比较被威廉王子等年轻男性喜欢。因为有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威廉王子在，切尔滕汉姆今年也吸引到了大批盛装的名媛们光顾。

卡尔一路走来，只觉得目不暇接。

女士们为了更多的吸引眼球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鸟类羽毛、鲜艳大朵的绢花、孔雀尾毛和巨大的帽檐搁在今日是在平常也不过的东西，某位女士头顶的缩小版埃菲尔铁塔和另一位女士头顶足有半米高的气球才是让人忍不住望过去的装扮，更有那三四聚在一起的女伴们，一人头上卧了只白天鹅，另一人卧了只黑天鹅，剩下两人的帽子分别是展翅欲飞的金刚鹦鹉和闭眼耸拉尾巴的棕毛浣熊，也不知是工匠手艺太巧还是那就是真的标本。

赛马节的仕女日是来一次就会被刷新一次审美观的日子，卡尔面不改色，目光扫过多位女士头顶没有做任何停留，很快就来到了威廉王子的包厢。

露天包厢里已经站着了十几个人，多为威廉王子的朋友或朋友的朋友，跟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女士们穿着都还算得体，一样小巧精致的帽子和款式各异的大衣，没有特别稀奇古怪的装扮。

卡尔一出现在包厢内，就收到了不少人打量的目光。

没有人窃窃私语，但大家眼中好奇和疑惑的目光是很明显的。

威廉王子身边的一个朋友拿胳膊撞了撞他，王子在最前排回过身，看见卡尔后微笑着摇了摇手中蓝色的小册子：“快到这里来，奥斯顿先生。”

众人在拥挤的包厢内让出一条小小的通道，卡尔朝四周微笑着点点头后，朝前排走了过去。

威廉王子将卡尔介绍给他身边的朋友，男爵之子、军官、律师和风险资本家等等。

几人相谈甚欢。

英国男人很少有不看足球比赛的，威廉王子的朋友们不论目前职业是什么，对卡尔的兴趣都很大——谁让英国本土出产的好教练好球员实在是太少了呢？和德国媒体一样，英国记者们也早就将卡尔视为了本土新生代教练中的最耀眼人物。

甚至哪怕卡尔身在德国，当英媒开始挑选接替麦克拉伦的人选的时候，他的呼声和人气都很高，常常在投票中位列第一。

旁边未婚女士们的眼睛闪闪发光——包厢前排站着一群英格兰最有名气的钻石王老五，威廉王子和他的朋友们自不必说，就连这个刚刚加入进来的卡尔·奥斯顿，也是英国目前最火热的万人迷之一。

并且比起那些空有名头产业不多的贵族之子们，目前收入已经达到了千万英镑每年，未来还不可限量的卡尔似乎是个更加经济实惠的选择——什么？奥斯顿出身中产阶级身份不够高？没关系，他已经跟王子交上了朋友，哪怕和他交往订婚，也不会被排挤出上流社会的圈子的。

威廉王子和卡尔分享了他手上拿着的赛马书，蓝色封面薄薄的一册，里面有这届赛马会所有参赛马匹的过往荣誉，以及血统年龄介绍。

卡尔和他讨论哪匹纯血马看起来更有冠军相，王子说：“我买了一张彩票，压的是你的安多里尼亚。”

卡尔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马票：“我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

两人相视一笑。

远处的赛道上，障碍赛已经开始了。

安多里尼亚在骑手的操纵下一路狂奔，很快就跨过了前两个障碍物。

赛马节上最隆重的比赛是金杯赛，最好的纯血马都会参加这项赛事，不过安多里尼亚年纪太小了，金杯赛等它六七岁以后再去挑战也不迟，所以今年马场为它报名的是奖金不那么高的600米障碍赛马。障碍赛马的最长赛程可以达到7英里以上，所以600米障碍的项目奖金虽然低难度也不高，

600米的规定路线上一共设置了15个障碍物，到安多里尼亚以第一的身位过完一半的时候，威廉王子激动的高喊了起来：“干得好！安多里尼亚，继续跑下去，一直跑到终点！”

卡尔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大约是感应到了卡尔奇怪的目光，威廉王子匆匆转头跟他说了一句：“我买彩票很少中奖，压的选手几乎都是一开始就被抛在后面，安多里尼亚到现在还是第一，我太兴奋了。”

跨过最后一个障碍椅，安多里尼亚果然成为了第一个抵达终点的赛马——没有碰落障碍物，没有拒跳也没有骑手落马等犯规罚分的情况，它获得了最高的1100分。

威廉王子振臂欢呼。

从他身后却突然冒出一只手，趁人不备的捏了捏王子的耳朵，然后迅速离去。

威廉王子吓了一跳，扭头用惊诧的目光看了卡尔一眼。

卡尔：“……”不是吧，怀疑我？

他正气凛然的对视过去。

威廉王子于是意识到自己大概冤枉了好人，他扭头在几个形迹可疑的朋友脸上巡视了一圈，看到的每个人却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于是王子只好悻悻的转过头，吃了这个闷亏。

王子刚转过头，卡尔身后的弗莱彻就嘿嘿嘿嘿的笑起来，刚刚正是他偷袭的王子。

弗莱彻正偷笑着，卡尔突然也伸出手，揪了一下王子的耳朵。

看见这一幕，弗莱彻下半边脸嘴还咧着，上半边脸却露出了惊异的样子。

威廉王子这次反应极快，马上就转过了脑袋。

卡尔刚刚摆好目不斜视专注于比赛的模样。

弗莱彻的诡异表情却没来得及收好，顿时落到了威廉王子的眼睛里。

“弗莱彻！”英国王位第二继承人对老友怒目而视。

209、英格兰足球的未来

安多里尼亚的比赛结束后，威廉王子问卡尔要不要四处走走。

卡尔欣然应允，和对方一起出了包厢。

安多里尼亚已经被驯马师领回了马厩，当卡尔和威廉王子走过去的时候，它正在埋头大嚼食槽里由鸡蛋苜蓿燕麦调配的精饲料。

威廉王子非常开心的伸手抚摸了安多里尼亚一番，并赞赏它拥有冠军相，还能给人带来好运气。

从威廉王子话中透露的信息来看，卡尔确信对方以前买彩票的运气的确是差极了，不然也不会中一次奖就兴奋成这样。

卡尔向他坦白了自己在包厢时的恶作剧。

“原来是你。”威廉王子呆了一下：“我就说呢，弗莱彻那家伙特别古灵精怪，以前在伊顿公学时就捉弄过我好多次，常常都是虽然我能猜到是他捣鬼，但从没捉过现行，刚刚我还在奇怪他现在是不是因为吃的太胖了，所以动作也变得迟钝才被我抓到。”顿了一下后，王子有些得意的说：“弗莱彻那家伙可一点都不无辜，我不怪你，说实话我还希望你陷害他越多次越好，正好也让弗莱彻这个恶作剧大王尝尝被惩罚的滋味。”

卡尔为弗莱彻默哀三秒钟。

抚摸完安多里尼亚后，威廉王子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状似无意的问：“卡尔，我能叫你卡尔吧？你可以叫我Wills，朋友们都这么称呼我。不知道卡尔你对英格兰足球怎么看？”

Wills是威廉王子的小伙伴们给他起的绰号，是“威尔士”的意思，其实王子还有其他很多外号，比如说“树袋熊”，是他小时候查尔斯王子夫妇访问澳大利亚时为他取的，成年之前威廉王子还常常被“树袋熊”前“树袋熊”后的称呼，现在就只有英女王和王储查尔斯这么叫他了。

卡尔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怔，然后就有了几分明白，数个想法在脑袋里转了一圈，他问：“你指的是英格兰足球还是国家队？”

威廉王子觉得立刻谈到国家队会过快暴露他的目的，而他的目的不是现在谈就立刻就能解决的，于是王子委委婉地说：“你知道我现在是英足总的名誉主席，对吧？我很喜欢足球，也很高兴英超现在是世界第一联赛，但是和联赛地位相比，我们国家的足球就……最近几届大赛的成绩都不佳，今年的欧洲杯更是差点没有出线，实在是让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