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朋友——春溪笛晓
春溪笛晓  发于:2015年02月16日

关灯
护眼

滕厉冷着脸:“别多管闲事!你这两天不都跟席云初玩得很欢吗?少来找我!”

陆三少一愣,这两天他确实跟席云初出去玩过,席云初到底是公众人物,说不定也给媒体拍了去。

滕厉会知道并不奇怪。

要是换了以前,陆三少少不了要委屈地说“是你不对在先”,但这会儿情况特殊,陆三少也不介意了。

他半蹲在滕厉面前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亲出事了……要是我知道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来找你!”说完他又有些生气,“你那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滕厉不说话。

陆三少拉滕厉起来把他拖进浴室,并将刮胡膏塞进他手里。

滕厉定定地看着他。

陆三少没辙了,挤出刮胡膏涂在滕厉下巴上,亲自动手给他刮胡子。

搞定以后他凑近滕厉领子里嗅了嗅,嫌弃地说:“你这两天肯定没好好洗澡,快洗洗!”

滕厉被他喷在自己胸口的灼热气息弄得心烦气躁,绷着脸推开他:“出去!”

陆三少哼道:“出去就出去,我又没打算帮你洗!”他催促,“你赶紧的,免得等你出来面都糊了。”

他走出浴室就给滕厉煮面条,没想到煮到一半门铃响了。他关了火去开门,好巧不巧看到白深站在门外。

陆三少这才想起席云初的劝说。

他赶紧解释:“小白,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听说了滕厉父亲的消息,过来看看他……”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接着里头传来滕厉的声音:“蠢货!你忘了帮我拿内裤!快去拿来!”

白深说:“……嗯,我没误会。”

陆三少:“……”

他熟门熟路地翻出滕厉的内裤将它送到浴室,然后装死地缩进厨房里继续未完的煮面大业。

还是等滕厉自个儿解释吧。

滕厉穿好睡衣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客厅的白深。

滕厉有一瞬间甚至想不起自己跟白深的关系,他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你不要误会。”

这话听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

白深犹豫片刻,还是说:“我觉得我们……”他看了滕厉一眼,改了称呼,“老板,我们还是结束吧。”

这时陆三少正捧着面走出来,差点没把面碗给摔了。

他将面条放到滕厉面前,扑上去对白深说:“小白,我说了,你不要误会!我跟滕厉真的没什么,我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真要有什么,我肯定把他捂得严严实实不给别人碰!”

滕厉拧起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陆三少急于撇清的模样让他很不高兴。

白深看了眼目光只盯着陆三少的滕厉,说道:“不,不是这个问题,问题在于我跟老板之间没有那种感情。”

陆三少斩钉截铁:“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白深说:“不能这么算。”

陆三少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滕厉那么喜欢一个人!小白,滕厉他是真的喜欢你!”

白深望向滕厉:“是吗?”

滕厉将视线转到白深脸上,一时之间竟然没法把话说出口。

他喜欢白深吗?

真的喜欢?

一开始想挖白深过来是因为白深办事能力强,后来听到陆三少说有机会肯定会追白深,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借着帮白深家里一把的机会跟白深表了白。

然后就那么糊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他跟白深循序渐进地谈恋爱,目前的进展是可以一起吃饭,但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包括牵手。而在公司他们一向严守上下属关系,更是一点越界的行为都没有。

在听到白深说要结束时他心里没有半点波澜,没有愤怒、没有不悦,甚至连白深为什么这么说的好奇都没有。

回想起来,他的愤怒由始至终都只针对陆三少的行为。

居然这么久都没发现,真是太糊涂了。

滕厉抬眼说:“好,我们结束吧。”

白深如释重负。

他是真心不想掺和到这两个人里面啊!

他看得出陆三少是真的没那个意识,可滕厉表现得很明显,他明明就已经对陆三少上了心!

白深说:“工作……”

滕厉说:“工作照常。”

白深听到这话后放心了,毕竟滕氏是个很有上升空间的地方,他又很需要这么一份工作,所以能不丢掉工作就最好。

为了回报这些天来的水深火热,他决定卖掉了陆三少:“其实当初我想跳槽时还有点犹豫,不太敢选择滕氏这样的龙头企业,多亏了陆三少特意来劝我——”

滕厉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陆三少有点心虚:“我这不是看你确实很需要白深这样的副手吗……”他机智地转移话题,“快吃面!面快糊了!!”

6.

一直到跟滕厉齐齐躺上床睡觉,陆三少都还觉得有哪里不对。

陆三少冥思苦想老半天,在盖好被子后终于一骨碌地爬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没给大哥打电话!”

说完他就拨号回家告诉陆家大哥自己晚上在滕厉家过夜。

打完电话后陆三少重新钻进被窝,脑袋往滕厉边上拱:“滕厉我们很久没一起睡了,你好像变胖了不少,床都有点挤了!”

滕厉额角青筋暴跳:“也可能是你胖了不少。”

陆三少说:“不可能,我来看看!”他伸手分别从两边掐着滕厉的腰,“你胖了一圈!”

滕厉被陆三少的动作撩拨得心火直蹿。

他也抬手从两边握住陆三少的腰杆,稍显粗糙的大掌在那手感极好的软肉上摩挲。

陆三少觉得滕厉的掌心很烫,烫得他想往后缩。

那种怪异感又从心底升起。

其实这样的亲近以前并不是没有过的,那时候他极其怕冷,冬天一起去集体旅游时他就厚着脸皮往滕厉怀里钻。

后来滕厉常常加班到很晚,直接就睡在办公室,陆三少觉得这样睡眠质量不好,就拉着滕厉在附近买了这间房子。当时陆三少是无产阶级,看着房价心疼得厉害,傻逼兮兮地跟售楼部大侃特侃,想要拿个内部价。

滕厉看不下去了,直接拿出卡买下陆三少看中的房子,直骂:“浪费时间。”

陆三少见目的达成,又被滕厉当成蠢货也不在意了,继续傻逼兮兮地拉滕厉研究怎么装修怎么买家具。

滕厉被陆三少烦得没办法,干脆就把全部事情推给陆三少去搞。

滕厉白天要上班,陆三少就天天跑他家跟他商量,缠滕厉缠得太晚了他就直接往滕厉床上钻。

滕厉赶不跑他,慢慢地也就懒得理了。

房子装修好后陆三少还蹭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滕厉越来越忙,他也要给自己找出路,渐渐地也就来得少了,要缠着滕厉也是往滕氏大楼那边跑——因为在那边一逮一个着,而在这里他等到睡着都不一定能等到滕厉。

陆三少觉得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是因为这两年他跟滕厉在一起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席云初说滕厉跟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他不能缠着滕厉,现在滕厉跟白深结束了……

不对!

陆三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跳了起来:“滕厉,小白明明就误会了!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你要是不喜欢小白怎么可能追他!”他相当恨铁不成钢,“你这人就是喜欢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头,该开口时你就得开口啊!”

滕厉看了他一眼:“蠢货,躺回来。”

陆三少也冷得一哆嗦,钻进被窝往滕厉那边蹭。

他说:“没关系,你不还留了后手吗?他还是在滕氏,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有的是嘿嘿嘿嘿……”

滕厉盯着拿发顶对着自己的陆三少,心火越来越旺。

这种想要掐死这蠢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滕厉一掌打在陆三少屁股上,语气不耐烦:“睡觉。”

陆三少恼了:“不许打我屁股!”

滕厉又重重拍了一掌。

陆三少老实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三少就醒来了,滕厉醒得比他更早,已经穿戴整齐。

陆三少屁颠屁颠地爬起来刷牙洗脸,拉开衣柜找出自己放在滕厉家的衣服穿上,拉着滕厉说:“我们很久没去对面餐馆那老头那吃早餐,今儿就一起去吃吧!”

滕厉点点头,跟着陆三少下楼。

陆三少一路熟稔地跟碰到的人打招呼,那小笑脸儿相当惹人喜欢,谁看见了都停下来说两句,周围的住户连对滕厉这个正经住户都没他这么热络。

滕厉隐隐有点……不爽。

十分不爽。

陆三少草包是众所周知的,可他人缘一直以来都特别好。很长一段时间里滕厉都觉得自己的名字跟这货并列在一起非常丢人,可陆三少牛皮糖一样黏上来,他也没办法甩开他。

这一纠缠就是许多年。

以前他怎么不觉得陆三少太招人!

滕厉在陆三少又一次停下来聊天之后绷着脸催促:“还要不要去吃早餐?”

他一开口,那个准备跟陆三少开聊的家伙浑身一抖,自动表示:“哈哈哈我还有事,再见了!”

陆三少:“……”

他不满地看了滕厉一眼:“跟邻里相处你就别摆臭脸了!远亲不如近邻啊……”他说着说着又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伯父的葬礼定在什么时候?你有没有安排好?”

滕厉说:“定在明天,有人会安排。”

陆三少没好气地说:“公司离了你一天又不会垮,你今天不许去上班了,我陪你一起去跟进一下。”

滕厉抿唇:“没必要。”

陆三少说:“真该把你昨天的样子拍下来!在意就在意,少嘴硬!”说着他直接扒过滕厉的电话,打给了白深,“小白,滕厉这两天的日程你往后推一推,能交给别人办的你就把任务分下去。”

滕厉盯着他。

陆三少被他盯得怂了,眼神都有点飘,死撑着说:“说都说了,你就别拧了。”

滕厉说:“随你。”

陆三少怕滕厉情绪不稳,主动承担开车义务。

陆三少脸上从来都不能藏事,滕厉一眼就瞧了他的想法。他也不知该说陆三少天真好还是说陆三少愚蠢好,只是莫名地想起从来就没有人像陆三少一样觉得他也需要关心、他也需要安慰——包括他刚刚死去的父亲。

从小到大他就是同辈里最出挑的,爷爷始终把他当成滕氏唯一的继承人来培养,再加上他性格偏冷,自然跟谁都不亲近。

只有陆三少这个永远听不懂别人的拒绝的蠢货才会一个劲地凑过来。

既然凑上来了,就别想脱身了。

滕厉目光落在陆三少脸蛋上,眼神里只流露出四个字:志在必得。

滕厉在陆三少陪伴下开始跟进葬礼历程,关于滕家的种种传言总算消停了。

舆论往往喜欢站在弱者那边,照理说滕厉父亲那么胡来,滕厉就算不管也不该有人说什么。可滕厉父亲毕竟已经死了,而滕厉一直以来又有“煞星”的名头,非议的人自然多。

滕厉不在意,陆三少就不乐意了,他找白深要了两张滕厉这两天略显颓丧的照片免费送给媒体,再说服滕厉找个场合露露脸,表两句态,硬生生将滕厉的形象拧转成“丧父后异常伤心的儿子”。

伤心也伤心了,难过也难过了,可不能让外面的人瞎说!

不管别人信不信,姿态总要摆出来。

陆三少忙前忙后地帮滕厉安排,滕厉看到他本子里写得满满的事件进程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蠢货。”

陆三少不觉得自己蠢,他向来是很护短的:“我知道你不怕别人说,但听到那些难听的话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滕厉说:“他们说什么关我什么事。”

陆三少恶狠狠地说:“我就是不许他们那么说你。”

滕厉搂住他。

陆三少一喜,这还是滕厉第一次主动这么干,看来滕厉是终于被他的友谊感动了!

他回抱滕厉,兴高采烈地问:“果然吧!我果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滕厉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嘴里吐出两个字:“不是。”

陆三少怒了:“混蛋!”

滕厉盯着他:“蠢货。”

7.

陆三少最近总觉得怪怪的。

比如说他跟滕厉的关系明明越来越好了,他有时候却总是提不起劲。

特别是在滕厉办公室看到样样都优秀的白深时,更是浑身都不得劲!

陆三少思来想去找不出原因,在滕厉跟白深一起出差后的第二天就把自己的狐朋狗友们约了出来。

他讲心里的疑问一讲,狐朋狗友们就恍然大悟:“这有多难理解的,你以前想追白深,这会儿看着滕厉近水楼台眼看就要得手了,你当然不舒坦。”

陆三少相信了。

狐朋狗友一拍桌子:“我看三少你是单着太久了,心里苦!不如今晚去破掉处吧!”

“对对对,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酒吧,气氛顶好!”

“没错,我也去过,有很多好猎物!”

每个人的笑容都带上了几分龌龊的暧昧。

陆三少说:“擦,我才不像你们这群人渣一样乱搞。”

其他人不服气:“这不是乱搞,因为是大家都快乐的事!”

陆三少说:“不去!”

其他人说:“难道你真的还惦记着白深?小心滕厉扒了你的皮!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句话像是大石一样死死压在陆三少胸口。

他灌光了杯里的酒,站起来说:“好,带路,今晚我请。”

狐朋狗友们吹起了口哨,推搡着陆三少出发。

陆三少不是第一回上这种以猎艳为目的的酒吧,抵达以后也不局促,端起酒游走在靡丽的灯光下。

只要不跟滕厉比,陆三少身材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站在众人中央简直是鹤立鸡群。

很快就有几个长相清秀的男孩上前跟他搭讪。

陆三少对没长开的青涩少年没多大兴趣,调戏了两句就让对方找别的目标去。

他晃着酒杯在吧台附近搜寻,很快就看到一个独自喝酒的青年。

这青年跟白深的气质相仿,都是那种天生就透出精英气息的人物,而且眼神很坚定,仿佛没人能左右他们的判断。

陆三少莫名地就喜欢这一款。

他端着酒杯上前搭讪。

没想到对方在他坐下后就问:“想跟我上床?”

陆三少没想到对方一张口就这么劲爆,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这表情似乎取悦了对方,因为对方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去对面的酒店开间房。”

直到在狐朋狗友的尖叫声里带着青年离开酒吧,陆三少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掏出卡刷卡、开房,然后在服务员的指示之下带着房卡、领着青年进了房间。

青年笑了笑,说:“我先洗个澡。”

陆三少忙不迭地猛点头。

他得花点时间理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好像在……跟个只说了一句话的人开房?

就在这时候,陆三少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三少掏出手机一看,差点没把它扔掉。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