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穿书之仙路 上——流年忆月
流年忆月  发于:2015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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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真人听得是津津有味,不住地拈须颔首,双眼泛光,听到溪璞一事时,更是绽得眸瞳晶亮,惶急地出口道:“鱼龙王?!你竟能得其含有灵物相助,快快快,让为师见上一见,长长见识!为师云游多年,还未曾见过呢!”

得到手心溪璞的允许,柳慕庭便摊开了手掌心,由得那水珠子自行飘起,亮出蓝光,生出鱼龙王高大的躯体。

“喝!”善法真人叱出一记,高仰着头看着抱胸浮空的溪璞,脸上的喜色那是怎生都挡不住,“好啊好啊,真真是好!来来来,慕庭你过来,为师给你们俩探探,瞧瞧你们俩之间的血脉联系如何,也好教你御附身灵之法。”

心生大喜,柳慕庭笑看着溪璞,正见他森冷的眸中也带有喜色,轻轻一推他冰冷的龙鳞:“走罢。”

“嗯。”轻轻点头,溪璞便换为人形,随同柳慕庭并肩上前。

善法真人目光一直落在溪璞身上,猛拍大腿艳羡不已,笑着替柳慕庭高兴。跨前一步,又将两人赞了几句后,便唤两人站好,他则双手扣指,笼出几个繁复的手势,俄而墨光从他手前聚出,散作两道光线,分别往柳慕庭同溪璞身上蔓延而去。

光线逐渐近体,原先还好好站立的溪璞,莫名打了个颤,眉头不禁蹙了起来,在光线离身子仅有半寸时,他竟忽而浑身痉挛,双瞳惊惧地猛退数步,下意识地一扬水波,生生将光线打断。

“溪璞!师父!”

善法真人微有一愕,忙右手两指扣于胸前,一息墨色屏障凌空而生,嘭地一记,将水波挡了下来。

“溪璞。”看到善法真人安然无恙,柳慕庭忙凑过去查看溪璞的状况,只见他脸色苍白,两眉深蹙,问他究竟怎地回事,他也摇头不说,弄得柳慕庭尴尬不已。

眸中带起深意的光,善法真人凝视着溪璞的反应,摇头轻叹:“嗨,罢了罢了,兴许你这灵物认主,不让他人欺身。慕庭,为师便不探了,由你来!为师教你口诀,你照念试试。”

“师父你……”

“诶,为师没事,不必担心,你照做罢,莫浪费了时刻。”善法真人性子好,也不追究,朗声一开,便叮嘱着柳慕庭学着来做,而溪璞差些伤了人也毫无愧色,定力站在那侧,神色依旧惨白。

柳慕庭依言凝聚光线,却屡屡失败,半点灵力都无法生出,叹恨不已。善法真人看了许久,心有所悟,当即上了前,在他身上虚点数指。

刹那间,柳慕庭便觉周身阻塞大穴如被开了闸,血液奔腾而流,融汇四肢百骸,说不出的清爽。

“你瞧瞧你的丹田处,可有一丝灼热。”

柳慕庭颔首,阖上双目,用心感应自己丹田处的情况,却奇怪发觉,不但未有生热,还很平静,哪怕穴脉皆开,都毫无用处。困顿之下,问了出口,善法真人的眉头便给拧紧了。

“不该啊,论理有些灵力之人,在老道灌注灵力打通穴脉后,都应会丹田发热。你试试,于指尖凝聚灵力瞧瞧。”

柳慕庭颔了个首,依言在体内强逼灵力,可是依旧无效,半点都无法生出,且越是心急,这体内的气越是混乱,散做一团。

“凝心,凝神。”正懊丧之时,忽听脑海中窜入溪璞的冷声,侧目一望,发觉溪璞神色如常,双唇闭合,显然这是传音入密。

“你体内有股气极其混乱,但似非灵气,而是你浑浊的意念。你我血脉相连后,我观察过数次,你能得成御法,皆非你催使灵力而成,而是你意念所生。现下你不妨一试,用意念引导,瞧瞧可会奏效。”

“意念?”柳慕庭顿时灵境大开,脑中清明,回想数次走险生御风力,手中确实未有催生出半点灵力。无论是初次御风,或是后来救下溪璞御起千魅朱绫,每每皆是在心底落有一份坚持,因而生出了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唤之——意念!

第二十九章:以念生力

察觉力量来由,柳慕庭当即沉息入定,催生念力,竟真真略有所得,从指尖聚出了一小道青光,喜色顿生,结果意念一失,光又消失不见,看得善法真人连连摇头责怪他不够稳重。

心中有愧,他又一次心聚意念,再凝绿光,在其意念操控之下,绿光一如先前善法真人所做那般,分做了两条绿线,分别往他同溪璞身上而去。这一次溪璞未有任何剧烈反应,定定地看着那绿线从自己胳膊上的风形印记窜入,随之浅淡的光芒略有变亮,线也微微变粗。

“好了!”善法真人看出了个大概,拈须思量须臾,眉峰蹙了起来:“你们俩共心灵识仅开了些许,说白了,便是只得了层御灵之皮,实则未达御灵之效,默契不足。若真御灵起来,有可能出现灵不听主,主难控灵之况。本来以血御灵便是有此劣势,也非你们之过,但目下慕庭你要参加宗灵之争,必要转换劣势为优势,大败对方!”

吓!宗灵之争?柳慕庭愕住了,他未曾想,自己这毫无灵力之人竟真能参加宗灵之争,但善法真人既然提出了,定是对他有把握的。心中不觉生出了一丝期盼,带得血液都沸腾起来。

善法真人凑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慕庭,你资质不差,只是未寻到合适的法子修炼罢了。当今御灵界,附身灵极其罕有,若有幸见之,也都是些修出灵体的成形生灵,以致多年来这附身灵的御灵法诀渐渐没落。万幸的是,为师这儿有一本珍藏多年的附身灵御灵法诀,虽于己无用,但一直不舍得丢去。呶,你拿去瞧瞧,兴许能有所悟,也望你能不负为师所望,习成御法!”

“多谢师父。”接过善法真人递来的一本泛黄书册,柳慕庭笑着拱手答谢。

“哈哈哈,甚好甚好。宗灵之争参赛之人,都得依着规矩而来,先从测灵力开始,你灵力多少,为师啊也不多问!”摆了摆手,善法真人笑着指道,“但为师要给你布置一个任务,要你在勘灵仪式之前,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生出哪怕半点儿的灵力,过了测灵这关!为师便在此静待你的好消息,若是有何不懂的,便来询问为师。你可莫怪为师不教你,盖因你自身的能力如何,灵力如何催生,你比为师还了解,为师能帮的仅是让你通脉,提你的地位,接下来,要如何让自己的实力同地位挂钩,要那些昔日嘲讽你之人对你低头,这,便得看你了!”

一段话说得柳慕庭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遂喝出一声:“弟子谨记教诲!”

再商量了一些御灵事宜后,善法真人便要柳慕庭归去修炼了。

匆匆下了飞剑,同送他的善法真人道别后,柳慕庭的胃便如倒了一个大跟斗,翻江倒海,肆意冲撞,他手心里的溪璞也是滚来滚去,难受得慌。溪璞会飞于半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柳慕庭这个不会飞的凡人了。善法真人原还打算送柳慕庭下山,但奈何他的胃实是受不住,便婉拒了,宁愿花费时间徒步下山,也不愿再受多次罪。

因着这次惊悚的飞行之故,他对飞于空中,生出了些许畏惧,遥望着那悬浮的山体,心中又是一记恶寒,强压下腹腔不适,一摇三晃地迈步离开了。

下山半途,他想起了一事,又将脚步挪向了昔时救下唐弘的那个空旷地。未能靠近那处,他便听到了杂乱的声音,似有风声,又似有雷击,混杂在一起,好不奇怪。

撩开重重遮眼树木,正见唐弘立在旷地之中,双唇紧咬,胀红着的脸现出急色,手里正拿着汲风珠催力御起,也不知是他有所悟,抑或是昊元丹起了作用,汲风珠生出的旋风比之从前大上许多,并随着他的催力,愈发涨大,到得最后,堪比人高,呼啸间,竟能将周围的矮树卷入飓风之中,哗哗几下,把矮树绞了个枝断叶落。

柳慕庭暗暗替唐弘高兴,可略作思量,自己也不免担忧,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唐弘有今日,同自己的昊元丹不无关系,若是日后无良药辅助,今日的一切都会消失殆尽,得到后再失去,比之从未得过更残忍。且,若是凝眸而看,唐弘所生的风中还带着一些奇怪的声音,滋滋作响,只是隐在了呼呼风声中,难以听清,这究竟是怎地回事?

“唐弘……”柳慕庭担忧地轻唤一声,熟料唐弘竟是不由分说地抄起地上自己的包袱,就朝另一方冲了出去,摆明便是不想见他。

“唐弘!”柳慕庭着实想不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登时便阖目迈开迅风疾步,恰恰拦在了唐弘面前,睁眼时,正见对方看自己足下的风现出嫉色。

“唐弘……”心中一沉,他终归是怨自己了。柳慕庭抿紧了双唇,靠近唐弘欲安慰几句,熟料他比自己退得还快,满脸戒备。

“你来作甚!嘲笑我不成!”

“你怎会有此意,”柳慕庭耐心地道,”我有何好嘲笑你的。”

“哼,不过一夜之间,你便成了人上之人,你自然会来嘲讽我这个苦苦在底层爬的人了,不是么!”愤怒地一攥双拳,唐弘厉声一喝。

柳慕庭却是双眸低黯,摇了摇头:“诚然,我有奇遇在身,比之你幸运很多,但我从未有过嘲讽你之心,我同你一样,也是慢慢爬上来的,我未有那资格去嘲笑你。你若是一直用这等有色目光来瞧我,我也不多说了,便由得你自个儿活在嫉恨之中,想着他人如何嘲笑讥讽你罢,也省却我一番功夫安慰你。”

唐弘静默了,胀红的脸渐渐收敛了愠色,愣愣地望着柳慕庭,忽而心头一痛,竟靠在柳慕庭的肩上,失声痛哭。

“慕庭,我该怎办,我该怎办!我看着你走上巅峰,而我还在苦苦挣扎,我真的好生嫉妒,好生羡慕!为何你有如此奇遇,为何我未有,为何为何!慕庭,”唐弘蓦地抬头,用那双泛红的双眼盯着柳慕庭担忧的脸庞,“我是真心将你视为朋友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嫉妒你,忍不住想你可会嘲讽我,我我我……”

柳慕庭怅惘一叹,单手抱住了他的背,轻轻一拍:“嫉恨乃人之常情,我不怪你,若换做你是我,我是你,我也会嫉恨。”

“当真!”好似要为自己嫉妒的不耻所为找借口,唐弘喜极而泣,浑然不知柳慕庭此刻心情的复杂。

“是,”叹了一气,柳慕庭浅浅一笑,“嫉妒也是好事,至少能激起你想超越那人之心,但你切莫因嫉妒而害了自己,生出心魔,那样的后果想必我不说,你也知晓。我瞧你今日都能御起了风,已是大有长进,想来再过些时候,定会有所小成。”

“那便好,那便好,”一直絮叨着那便好,唐弘兴奋地接连拊掌,眼中生光,扯着柳慕庭的胳膊便道,“慕庭,你陪我一块儿练!我要将你打败!”

“啊?”

老天,他此刻只想回家——

深一脚浅一脚,走一步,晃三步,柳慕庭此刻容颜憔悴,走得几步又软倒下来,全靠溪璞在支撑着他。

而溪璞的脸色也不大对劲,面色发黑,虽表面看是扶着柳慕庭,但实则他的脚步也在发软,更像是两人相互扶持。

从山上下来,已近午时,本便不适的身体,陪同唐弘练了一个时辰后,柳慕庭差些便要摔倒在地,呕吐不已,强打着精神同唐弘告辞后,柳慕庭再不敢多事到处乱逛,唤溪璞搀扶后便往家中归去。

这一归去,着实把九曜吓得不清,也未恼他为何如此晚归,赶忙凑上前问他究竟怎地了,而柳慕庭回应他的是——

“呕——”

“嗷,老子的衣服啊啊啊啊啊——”

第三十章:共心灵识

伺候好柳慕庭后,九曜抱怨着去换洗衣物,屋里独留柳慕庭同溪璞一人一鱼龙。

抬手撑额,柳慕庭吐出一口浊气,侧头看向溪璞,方觉他变回了一颗水珠子,静躺在桌上。

“溪璞,你可还好。”虚软着声音问了出口,柳慕庭却见对方半句话不言,思及溪璞的性子,便也未再多问。

忽而,柳慕庭一阵心悸,一团浊气莫名地充斥在胸腔内。难受,说不清的压抑,便如同被一个魔鬼的利爪,牢牢地攫住了自己的心脏,呼吸困难,挣扎着想出口吐气,却觉空气倒抽回胸,憋得全身胀痛。

“溪……璞。”他勉力出声,却愕然惊见在桌子上的水珠子,全身绕起了黑雾,左右翻滚都无法挪动,似在挣扎地脱离黑雾。

“九曜……啊!”他翻身下床,却忽然失力摔落床下。

“慕庭!”九曜被动静引了进来,急忙抱起柳慕庭,方想问话,便见他紧攥着自己的胳膊,指向桌子上的溪璞。

“混小子!”九曜奔去抄起水珠子,惊觉这水珠子时而烫如火烧时而冰冷彻骨,“怎地回事!”

“我不知……”柳慕庭咬紧牙关攀着九曜的胳膊,面现痛楚,与溪璞共血脉的他都如此难受,更遑论溪璞了。

“该怎办,该怎办!”突然遇到这种事,九曜立时便没了主意,愕然地看着柳慕庭,除却能搂着他给他点温度,都不知能做什么。

“水,放水里试试。”

九曜赶忙将溪璞放回水盆,入水一刻,溪璞身上的黑雾便如同墨迹一般,在水中化了开去。但溪璞的情况仍不对劲,在水盆里到处翻滚,好似极其难受。

“溪璞!”柳慕庭心急一唤,忙将溪璞捞了出来,须臾,溪璞安静了下来。

剧烈跳动的心跳终于缓下,柳慕庭长吁一口粗气,便唤九曜换了一盆新水,又将溪璞放了进水。

但一入水,又如同方才那般,水珠子晃动,黑雾散开,看得柳慕庭是焦躁不安,屡屡询问溪璞究竟如何,都未得到半点答复。

眸光一沉,九曜蹲下身,将溪璞捞起,聚起妖力在自己的灵识上,企图同溪璞由心对话,可惜,不知是他未通心之故或是有外物相阻,始终未能唤至溪璞心底。

“如何?”手放于微屈的双膝,柳慕庭下弯着身子疑惑问道。

九曜缓缓睁眼,甩头道:“未有回应。你来!”

“我?”柳慕庭愕道,“我不会,嘶——”

敲了他脑门一记,九曜吼道:“呆子!你的灵物,你不会谁会,不会便拼命地在心底唤他,唤到他醒!”

在心底唤他?略滞一瞬,柳慕庭将这话沉沉地放到嘴边反复嗫嚅,倏尔生出顿悟,似有万千规则汇于心中,形成意念。

遂双目一阖,沉然入定,依靠今日所悟的意念,在心里低唤溪璞之名,感念他的内心。

怦、怦怦、怦怦怦,规律的心跳似从远处而来,又似近在面前,与自己的心跳声声相连,频度趋近一致。

“溪璞?”柳慕庭试探地一唤,在一片黑幕中,逐渐感应到那与自己相连的血脉心跳,连胳膊上那鱼龙王印记也开始灼烫发热。

心跳声被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插入,他凝聚心神,便真切地听到了对方的呼唤。

“救我……帮我……”

溪璞在求救!

他赫然一惊,忙汇聚意念,大开灵识,霎那间,清晰感觉到了溪璞内心的波动与挣扎:茫茫黑渊,不见天日,无数的凄厉怨念紧紧缠绕着身心,化身万千冤魂恶鬼怪笑着攀上身体,步步拖入地狱。

“你不过是个无用的废物!”

“他又突破大境了,可我却还在原地挣扎!好恨,我好恨,为何他能做到,为何!”

“我心爱的她,竟爱上了他人,离我而去!我不服,为何是他,为何是他!”

“爹娘走了,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人了,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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