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男人其实还是个孩子,会吃些莫名其妙的醋,也会因为他的一个表情变化而坐立不安。
生活中心永远都在他身上,一直没变过,就如同男人看过来的眼神,一如从前的火热真挚。
拍拍男人的脸颊,沉默说,“不早了。”
“今天周末。”楚霄蹭着他的脖颈,专心的吻着,手伸进睡衣里面,抚摸着光滑的身子,“老婆,你怎么还是这么瘦?是不是趁我不在家,把我准备的那些药膳给倒了?嗯?”
沉默脸上难得有一丝尴尬,他捧着楚霄的脸,凑过去亲吻,话题很轻易的转开,这个方法百试百灵。
“衣……衣服……慢点……”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工作上的事轻重拿捏的到位,但是关上门,还是那么猴急,至于技巧,基本没有。
但是该夸奖的时候还是要夸奖的。
比如这时候,当楚霄问,“老婆,舒服吗?”
沉默的回答是,“嗯,很舒服。”
男人需要鼓励,尤其是在某些时候,尤其是某个视老婆如命的人。
裤子湿的一塌糊涂,欲望一度上升至最高点,又轰然倒塌,楚霄叼住沉默胸前的一颗豆子,细心的吸吮,舌面来回滑动,引的口水声啧啧的响。
“痒……”沉默挣扎了一番,没成功。
转移阵地,咬住他的另一颗豆子,楚霄嘴边勾出笑容,“乖,一会就不痒了。”
沉默抽了一下眼角,腿架在楚霄宽厚的肩膀上,微阖着眼,细软的呻吟。
当楚霄将自己刺进去的时候,他依旧绷紧神经,不停亲着沉默的嘴唇,安慰着,温柔的哄着,收紧双臂,身下慢慢的律动。
都是老夫老妻,结婚后的十六年,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热情如初。
楚霄伏在沉默身上,手绕到后面按着他的头,凑过去吻着他的发丝,额角,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
“我腿……腿酸……”沉默大口喘息,脸上爬满一层绯红,他都快忘了自己多大年纪了,刚才已经抽筋了。
楚霄连忙把他整个抱起来放在腿上,手按摩着他的小腿,吻着他汗湿的脸颊,“不做了。”话是这么说,兄弟一点也没退出去的迹象。
“真不做了?”沉默喘了口气,收紧了一下身体,明显感觉在他体内的器具整个大了一圈。
楚霄双眸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沉默,始终保持锻炼的身体依旧硬朗迷人,此刻布满了汗水,浓烈的雄性气息扩散,撩拨着本就灼热的温度。
下面深深的动了一下,楚霄粗声呼吸,紧紧的拥着怀里的爱人,用他的独有温柔包容着,带着爱人一起慢慢沉沦。
端午前一天,楚霄在外地出差,沉默送走小东,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当他看到正在播报的一段新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打电话给楚父报平安,用冷静的语气柔声宽慰,但是谁也不知他自己内心有多紧张。
楚霄住的那家酒店还是他在网上给定的,沉默在客厅转了两圈,耐心被消磨干净,他穿起外套走到玄关处,正准备换鞋,大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伴着略显喘息的声音,“老婆,我回来了。”
沉默站直身子,摸摸楚霄的胳膊腿,这才安心的舒口气,“没事就好。”
“我没事。”风尘仆仆,连口水都没喝,一心只想着赶回来的楚霄不停的安慰在他怀里的老伴。
“嘶……”脖子上有刺痛,楚霄捧着沉默的脸,“张嘴。”
沉默抿抿唇,配合的张嘴,在他嘴里的手指碰到左边一颗有点松动的牙齿,他咽了口口水。
“你这颗牙本来就不好,再出个事,能疼死你。”楚霄把袖子撸起来,手臂递过去,“用另一边牙齿咬。”
沉默嘴角抽搐,转身,懒的再打理他。
两年后的冬天,楚父辞世,享年97岁,陪伴他的是儿子,儿媳,孙子,孙媳,重孙,闭上眼睛的那刻,他是安详的。
康源在楚霄50岁那年以楚父的名义捐赠给贫困区大额资助金,并且会每年拨款一部分赞助郊区孤儿院的孩子。
小东的名字当年是沉默取的,姓楚,单名一个湛,只是希望他为人坦荡,能像楚霄那样,好在对方没有让他们失望。
楚霄55岁那年就退出工作岗位,将康源转交给小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三十年的朝夕相处,他把小东当唯一的儿子,也是康源最合适的继承者。
没过几天,沉默跟楚霄离开了大都市,他们选择了M市的一个小镇。
在院子外面围了一块地,种了不少蔬菜,楚霄跟镇上的老头不一样,他们每天吃完饭后会约在一起喝茶下棋。
而他每天都围着沉默打转,年纪越大,他越觉得时日不多了,想好好的陪着老伴。
“楚霄,你把手拿开。”沉默拿掉鼻子上的老花镜,皱起了眉头。
某人装作没听见,蹭到他怀里,花白的头发给蹭成鸡窝,“你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没亲我。”
声音里有着委屈。
沉默无奈,他在楚霄额头的皱纹上吻了一下。
某人得寸进尺,抬头把脸凑过去,沉默斜他一眼,才低头亲了亲。
第一场雪来的突然,沉默身子本就不好,这一病就病了好几个月,小东接到楚霄的电话,当天他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跟妻子一起带着几个医生去了那边。
沉默一病,楚霄连饭都吃不下,冷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检查他的身体。
“大爸,二爸不会有事。”小东在边上低声安慰,他的眼中尽是担忧。
“是啊,二爸吉人自有天相。”妇人把热水递过去,轻声说,“大爸别担心。”
“我不担心。”楚霄望着床上的爱人,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反正他一走,我是肯定会跟着他的。”
妇人不忍的偏头,偷偷抹泪。
年前,沉默能下床活动了,他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时感慨,那天晚上,他躺在楚霄怀里,说了很多话,到最后楚霄扛不住困意睡着了,他还在自言自语。
“楚萧,我要走了。”
楚萧猛地惊醒,他抖着手胡乱的抹去脸上的冷汗,把枕边的人搂在怀里,大声的呼唤,“小默,小默,老婆……”
“怎么了?”沉默摸索着拉开床边的拉绳,屋里的灯打开。
“我以为你不在了。”楚萧的呼吸很乱,思绪也很乱,紧紧的抱着沉默,他的声音颤抖,“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说你要走了,我怎么叫你都不回头。”
沉默抬手轻拍着神情慌乱的男人绷紧的后背,轻声安慰,“楚霄,你上个月刚过完60岁生日,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我没哭。”楚霄反驳,微红的鼻子蹭着沉默,“除了你,谁弄死我,我都不哭。”
“如果哪天,我真要走,你……”过了很久,沉默听到自己的声音。
楚霄毫不犹豫,眼中带着恳求,“带着我,一定要带上我,小默,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
“好。”亲着楚霄的脸颊,沉默给出一个答案。
楚霄不安的心慢慢落地,他知道这个人从来不骗他。
第二天,沉默在他跟楚霄的水里放了大量的安眠药,他不知道自己放好之后,一直躲在角落的楚霄走出来,又找出没用完的安眠药,全部倒进去自己平时喝水的杯子里。
就算要走,他也想先走一两分钟,这样也好探探地府的路。
晚上,在楚霄睡着时候,沉默坐在床边发了会呆,摸着楚霄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辈子了,男人爱臭美的毛病一点没变,沉默给他穿好衣服,拿梳子梳稀疏的头发,然后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睡过去。
两天后,小东带着妻儿过来跟他们过年,打开门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蹲在地上哭了。
第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