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刘少怎么了，刘少也不回答他，上嘴唇微微嘟起，像是在赌气。他笑笑看刘少蠕动着嘴唇，耐心等刘少说出来。

“刷牙～～”他愣了愣，立马起来，刘少一直不放开她的手，不过没有像以前那样抱着，行动反而方便许多。

“好～～我们去刷牙，再去吃饭～～”到了浴室，他将牙膏挤好递给刘少，没想到刘少半天不接，他不解。

刘少慢慢道：“刷牙～～你帮我～～”啊？他顿了顿，叹气，现在刘少最大，得听刘少的，所以伺候刘少刷牙，边刷边想，是不是该让容姨换个电动的。

刷牙之后洗脸再剃须，细致到位，自己则是快速弄完，不好饿着刘少的肚子，刘少眉头微蹙，就表明饿了，脾气会比平常还大，很不好哄。

两人走到大厅，发现一切都恢复原状，连盆栽植物的大小也差不多，看不出一点昨日狼藉的迹象，效率真是高啊～～

下楼走进餐厅，他有些担心，果然，刘老还在，喝着红茶看报纸。容姨为他们端来早点。昨晚睡得很晚，他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了。他忐忑的吃着早点，等着刘老的责备或不满，可是刘老在扫了一眼二人相握不放的手后，就一声不吭了。

吃完后，他还多坐了一会儿，刘少开始不耐烦，不时扯着他的手臂，眼睛直盯盯望着对面的刘老，他绝不会认为刘少是在瞪视自己的爷爷，刘少只是在撒娇，稍微表达自己的不满。

刘老见状，咳了咳道：“既然吃好了，就上去休息吧～～”

他忙不迭起身带着刘少走了。刘老静静望着孙子紧紧抓住傅林的手，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容姨收拾着餐盘，温柔地说道：“傅先生可以的，老爷，少爷有一天会好，您别太担心～～”

刘老点点头，没说什么。

回到二楼大厅，他才狠狠松口气，转头看刘少直盯盯望着两人相握的手，似乎是满意的神色。

几个小时后，他觉出不对劲来，以前是不管干什么刘少都要抱着他，现在则改成了握着他的左手，换成右手还不行，他很奇怪，不过这样更好行动，也没什么意见，要握便握，刘少高兴怎样就怎样。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很小心的对待刘少，刘少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从晚上还会不时惊醒，看书时会不时抬头看他，就可以看出来。又是几天过去了，刘少情绪已经稳定，他松了口气，只是他发现刘少有些地方在改变。

刘少比以前更好学了，不过刘少以前也很好学，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刘少貌似比之以往更富有求知欲与好奇心，翻书的速度更快了，使他得更早的更新书房。

他是很高兴啦，只是有时看刘少看书的表情，眉头会微蹙起来，以前是愉悦的表情，现在，则更像是～～焦躁。

到底是怎么了吗？

他不知道刘少的想法，也许刘少进步快到会有所谓的烦恼了。

他试着问刘少，可对方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直到他发毛，最后不问了，爱咋地咋地，愿意说时应该会说吧。

还有就是，最近一直困扰他的事情。说实话，这让他有些尴尬和难以启齿。怎么说呢，自从刘少看过一段有关社会上伴侣关系的录像后，刘少就变得很爱碰触他的身体。

刚开始，他并没发现异样，一如既往地靠坐在刘少怀里看录像，屏幕上正放着一对男女牵手，拥抱，男方亲吻女方额头眼睛嘴唇，轻吻女方的脖颈，之后便跳到猩猩间的伴侣画面。

他没觉得放了什么，可刘少开始在他的脖颈上蹭来蹭去，刘少以前也常这样，所以他没什么反应，更没觉出不对。

突然，温温软软的触感在脖颈上蔓延，他浑身一震，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瞬跳了起来，刘少好像被吓了一跳，抬头不解地望着他，嘴巴微微张着，很红很润。砰的一下，热气冲上脸颊，他转身冲进浴室锁紧门，趴在盥洗台上猛泼水洗脸。

好不容易脸不热了，他双手撑住盥洗台两边，抬头看到镜中的自己，一脸茫然，脑子里又浮现画面，很红很润的唇，天啊～～脸又热了，继续泼水。他倒下来坐在地面上，不知所措。

刚才发生什么了？到底他是为什么要脸红耳热，要跑进浴室还躲着不敢出去？对，他此时不敢出浴室，他害怕看到刘少，思绪很混乱，他得先整理整理。

喀的一声，有人在门外刮弄玻璃，刮弄声音渐渐密集，然后渐渐稀疏，没有声音了，他一直望着玻璃门，想像刘少现在是站在门外低着头，还是蹲坐在地上，头埋进双臂里。

他不知道在浴室里呆了多久，最后还是放不下刘少开门走出去。刚迈出门，刘少就冲过来挂在他脖颈上了。他安抚着刘少，心里渐渐明白往后对刘少的教导该如何小心翼翼和步步为营。

他渐渐明白教导一个孩子是多么的不易，要是误入歧途该怎么办啊～～晚上洗澡的时候，刘少就一直蹭来蹭去，他很恼火，又得忍耐，还要躲避刘少四处乱动的双手，一个澡洗下来，比平日还要累许多。

睡觉时，刘少还吻了他的额头，那温温润润的感觉很让他心烦意乱，迅速把头埋进刘少怀里，刘少才慢慢安分下来睡着。

等刘少睡沉了，他偷偷下床，跑进书房，花了好几个小时，将少儿不宜的书籍录像画册尽可能地挑出来，藏好，才安心地去睡觉。

虽然，特殊情感这一课迟早要上，可他决定还是将这特殊的一课放到最后上比较好。可尽管如此，刘少好像爱上了磨蹭彼此的游戏，不时要和他腻在一起，蹭来蹭去的，邪火都蹭出来好几次，每天心慌意乱的，神经都要衰弱了。

于是，他开始想方设法地与刘少拉开距离，比如增加看书时间，减少看录像的时间；做糕点时多给刘少安排工作；离晚上十一点还有一刻钟再去洗澡，那时刘少迷迷糊糊的，就蹭得不那么起劲儿了。

渐渐的，刘少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始不看书也不看录像了，就抱着他不撒手，他问问不出来，使力拉开刘少的手臂，刘少一甩手，跑到大厅角落蹲着了。

他一愣，最近刘少脾气越来越大，都开始学会闹别扭了。

叹气，慢慢走近刘少，蹲下来慢慢轻轻地哄，刘少就透过刘海直直盯着他，这眼神～～

他心肝颤了颤～～没办法，展开双臂慢慢抱住刘少，刘少很柔顺的被他抱着站起来，回到沙发上看录像，晚上九点多，刘少就拖着他往浴室走，他想挣扎，不禁意看到刘少慢慢紧抿下来的唇角，瞬间妥协，唉～～

一个小时后，泡到快要晕倒的两人终于出了浴室，他好累，虽然没到点，但他想睡了。倒在床上慢慢入睡，他什么也不想管了，刘少看着他睡沉，慢慢将他的头抬起来，将自己的左臂伸进去让他枕着，右臂搭上他的腰，微微使力，缓缓将他拥入怀里，刘少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弯了弯，侧头轻轻亲吻他的额头，眉宇，眼睛，最后是嘴唇。

刘少抬头沉思，盯着他淡色的唇，低头又亲了亲，他被惊扰了睡眠，不满的闷哼，磨蹭着将脸埋进刘少怀里，刘少停滞了一瞬，收紧手臂闭眼睡了。

第十二章

接连几天，刘少都这样粘着他，如果微微表现出反抗，马上就会摆出“你要是反抗，我就生气，后果很严重哦！”的脸，他真的很无奈，好多事情还没有做，而且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比当初还要严重嘛～～怎么办才好，这么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可不要在自己的半吊子教育下，导致性向扭曲走向歧途啊～～

他可还记得刘老当初给刘少规划的将来，娶妻生子，美满生活。如果到时候发现刘少不喜欢女人，该怎么办？如果发现刘少也不喜欢男人，只是出于雏鸟情节，被许云晴一语成谶，一辈子只靠近自己一个人，那可怎么办？天啊～～头好痛～～

终于等刘少午睡，他溜到客厅打电话。好久没有联系许云晴，一接通娇俏的女音就好呱噪，头更痛了。尽量言简意赅的表明自己教育大计上出现的挫折和现状，许云晴在那边沉吟了半天，才慢慢悠闲道：“其实吧～～这样也不错啊～～你看刘少背景雄厚又依恋你，听你讲长的又不错，你从了他也挺好的，反正也要嫁，嫁这个再好不过了，你说～～”

许云晴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黑一分，听她越来越来劲，忍不住一声大喝：“许云晴！”

许云晴急忙安抚：“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其实真挺好的，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建议我建议啊～～既然是这种情况的话，想想刘少平常也不与人接触，就接近过你，对你过度依赖也能理解啦～～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尝试着带刘少慢慢接触人群呢？接触的人多了，就不会那么赖着你了，你想啊～～孩子开始都依赖父母，长大了，有自己的交际圈了，就慢慢脱离父母自己独立生活了，恐怕到时候他还厌烦你腻着他，你还失落伤心呢～～”想像自己失落伤心，鸡皮疙瘩从脚底板簌簌传到脑顶，妈呀～～这实在是太磕碜人了，他狠狠搓弄手臂。

又同许云晴讲了些事情，约定过几天碰面后就挂了。窝在沙发上沉思该怎样让刘少愿意接触他人，要知道刘少都不愿出门，那就只好先让刘少不抵触外出了。怎么办呢？

他烦躁地耙耙头发，盯着对面墙壁架子上的盆栽，发呆，倏忽眼睛一亮。他蹦起来，想想，先在录像架子上翻弄，好不容易找到两版扯得上关系的，又奔向书房翻找，终于在柜顶找到几本书，都搬回客厅放好。

望着茶几上的东西想了想，他坐下抓起电话打内线。跟容姨商量了一会儿，容姨刚开始还很迟疑，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知道最后决定的会是刘老，不过只要对刘少有利，刘老应该都会去做。

刚挂断，刘少就揉着眼睛寻出来了。依旧粘上他的后背，刘少嘟哝着要喝柠檬汁，他叠声答应，拖着刘少去餐室。来刘宅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刘少说话已经流利了许多，不用等待很久，虽然还有些模糊，声音也不大，不过这已经算进步很大了。

记得前几天晚饭时，有刘少爱吃的大虾，他为刘少夹了几筷，刘少突然学着也为他夹了些菠菜，所有人都楞了，而他想的却是刘少还知道自己喜欢吃菠菜吗？率先回过神来，他窘迫抬头，看见刘老眼巴巴地望着刘少，而焦点人物只顾自己埋头苦吃。

他突然觉得心头发酸，就扯扯刘少胳膊，拉低刘少的头，盯着对方的眼睛低声嘱咐，刘少开始还愣愣的，突然就转过身去，稳稳地夹起红烧狮子头，起身走了几步，所有人都愣愣的看刘少动作，刘少稳稳地将狮子头放在刘老碗盘里，低声说道：“爷爷，吃～～”

那一刻，他看到了刘老眼底起了一层白雾，压抑着激动点头说：“好～～好～～爷爷吃～～这就吃～～”

容姨在旁边欣慰微笑，他很感慨，眼前的两位老人，是真心真意地为刘少钻营奔走，不求回报，只需刘少给予一点点的回应，他们就会喜极而泣，欣喜若狂。

刘少嘴角微弯的回来吃饭，观察刘少表情，他知道就算平时不理会，刘少还是明白有人待他的好，刘少有很丰富的感情，只是很少或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不过相处久了，他感觉的到刘少心情的愉悦。

回到客厅，缓缓喂刘少喝下柠檬汁，擦擦嘴角。然后开始有目的有计划的陪刘少看录像看书，刘少看的很用心，比平常慢些，看样子还是有些感兴趣。抓住时机，他盯着刘少双眼，轻声问他要不要一起种花园，刘少低头，貌似很认真的在考虑，他耐心地等着。不想刘少接下来的一句话，叫他差点摔在地上当鞋垫。

“那～～能种黄瓜吗？”他一趔趄，好容易稳定心神，急忙点头。

“会有西红柿，土豆，花椰菜吗？”望着刘少渐渐透出期待的深蓝眼睛，他僵笑着不停点头，背过身来满头黑线，那就不是花园而是菜园了好吧～～算了，反正效果差不多就可以了。只是现在都仲秋了，怎么种黄瓜和西红柿啊～～架大棚？真是～～闹腾～～

他相信只要刘少开口，刘老怎样都会照办！一晚上，刘少都很兴奋，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洗澡的时候，刘少比之以往蹭得更厉害了，他有些招架不住。

俩个人站在花洒下面，水雾迷离使得轮廓模糊不清。他倒出沐浴乳，快速麻利地揉搓在刘少身上，不知道碰了哪儿，刘少“唔～～”的闷哼一声，他假装没听见，拿出浴球狠狠搓洗，直将那月白色肌肤弄得红痕泛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刘少身体上的男性本能反应慢慢苏醒，虽然本人并没有什么意识，但是，他却看得清楚。看刘少渐渐开始会不时痛苦的辗转，无处发泄，他挺心疼的，却也不敢为他开荤，助他发泄。本来男人之间互帮互助，也不是没有，更没什么大不了，可他就是不敢对刘少做些什么越矩的事。

本来拜许云晴所赐，对同性接触他也很排斥警惕，就更不可能做什么了。好容易搓完，刘少已经像个煮熟的红虾，看着就有些疼。急忙将刘少弄进浴池里泡着，自己背转身子急急搓洗，洗完刺溜一下泡进浴池。他也不动，背对刘少坐在浴池里，耳边传来哗啦水声。后背渐渐熨帖上刘少胸膛，刘少双臂环上来，他赶紧不松不紧地抓住刘少手腕，以防刘少乱动乱摸。

刘少在他肩头脖颈磨蹭，呼吸声喷洒着触上肌肤，他觉得鸡皮疙瘩使劲儿跳舞，忍住不要缩脖子，尽量放松身体，苦苦等待泡完一刻钟赶紧起来。刘少用微凉的鼻子蹭着，从肩头到脖子再到耳朵。

听着刘少渐渐粗重的呼吸声，若有似无的碰触，酥麻感一下子麻痹了他的右半边身子，突然刘少轻轻咬了咬他的后颈，他全身一抖，再也忍不住跳将起来，跨出去快速裹上浴衣，几步跑出浴室靠在玻璃门上喘气，耳朵和后颈简直就是他的死穴，就像孙悟空的尾巴，一握就会没了气力。好容易喘匀气息，他急忙冲回浴室，将刘少拉出浴池，草草擦干，裹上浴衣就拉了出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只是他头都没抬，害怕看到刘少的帅脸。

出了浴室，他拖着刘少去了厨房，磨磨蹭蹭地，指使刘少干这干那，直到刘少开始打了第一个哈欠，急忙热了牛奶，两人喝了才回房睡觉。倒在床上，他才渐渐舒口气，心里微微焦急不安，见刘少已经沉睡，他也慢慢睡去，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想吧～～

次日，一大早，他又被刘少给活活看醒，睁眼就看见刘少深邃眼睛，直盯盯望着他，吓得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双手掩面低嚎，翻身坐起来。看一旁刘少不解地瞅着他，再看，再看，再看就把你喝掉！

有气无力的拉着刘少去梳洗，下楼吃饭。趁着刘少专心致志吃早点，他招来容姨低声吩咐商量，容姨频频点头答应，对面的刘老不动如山，喝茶看报。

刘少吃完早餐后没同往常一样看书消食，直盯盯望着他，眼里光芒闪闪。他觉得好笑，故意装作不解，没有回应。渐渐的，刘少脸色一变，嘴角一撇，蹲墙角去了。妈的～～又来了！

他摇头失笑，继续看书不理会，其实眼角一直瞥着那边。刘少见他不来哄自己，还望都不望自己一眼，心头顿时憋气，左手挠着木制地板，发出咔咔声响，一声响过一声。他还是不动，心里笑刘少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突然刘少不挠地板了，迟迟没有声音传来，他转头，就看到刘少透过刘海瞅着自己的委屈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他败下阵来，急忙走过去哄。

其实，要用的东西等到下午才能到，刘少很期待他也明白，只是太可爱就忍不住要撩拨逗弄，可是如果过火了哄不回来，就不太妙了。所以，他答应刘少马上就去花园，拉起刘少就走。

刘家后院有很大一块地，几片葱葱郁郁的树林，掩映着几栋红色屋角，左边几栋是佣人们的休息更衣室，右边几栋是杂物房。他牵着刘少的手，叫刘少自己自由选择要在哪儿种。刘少径直拉着他走到正中靠近刘院边缘的地方，拿手一指，就那儿了。他一看，方位还可以，立刻掏出容姨给的特制手机，按下第一个键接通内线，交代容姨几句，容姨连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