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馨总是拿这个说话一说话就会让自己很生气，却又乖巧的弟媳妇没办法。其实一杯咖啡而已，也不至于让她亲自过来问疯疯，只不过看他今天一天都不是很在状态，便顺路过来问一下罢了。

“今天你怎么了？该不会又是没电了吧，你就不能电力充沛的来上班吗？你在这样下去我就要扣你工资了。”郑馨一想起上次疯疯突然变回手机，自己到处给他借充电器，总经理的威严扫地的事情就禁不住头疼。

“没有，我挺好的。”疯疯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说，“姐姐，你的初恋在什么时候。”

郑馨的脸可疑的红了红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疯疯接着问道：“那姐姐你知道杨柳吗？”

一个熟悉的名字将郑馨飘向远方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他是郑治的初恋女友对不对，能不能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疯疯急切的看着郑馨说道。

“哎，说是初恋女友也不太正确，毕竟两个人并没有真的在一起过。杨柳是小治在上大学时候认识的，那时杨柳是团支书，小治是组宣委。说来也奇怪，她不喜欢找班长商量事情，却喜欢找小治商量。两个人经常一起走，一起自习，她会去看小治的篮球比赛，小治也会去看她的英语演讲比赛。那一段暧昧的期间，小治每天每天都会对我倾诉心情，他那时真的很喜欢杨柳。”郑馨想了想说。

“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郑馨接着说：“因为那时杨柳有一个从高中一同考到一个大学的男朋友。即使两个人关系再暧昧，当那个男生来了的时候，小治就要将她还给她的男朋友。值得一说的是，每次她和她的男朋友吵架后都会来找小治安慰她。我一直以为哪一天她真的会和她的男朋友分手，然后和小治在一起，没想到她却突然出国了。”

疯疯低下头不说话。

郑馨连忙说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小治虽然有点吊儿郎当的，但是他人还是很专一的。”

“杨柳回来了……”疯疯说。

郑馨一时语塞，顿了好久才说：“初恋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特别的，他们总喜欢把最好的事物赋予到初恋身上，不管真实与否。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过去了就没事了。”

“我知道。”疯疯点点头说，突然一条短信息闯入他的脑海。

虽然对于疯疯是男孩的这件事有点在意，但是郑馨打内心还是挺喜欢他的，本来还想安慰他点什么，疯疯却急冲冲的说：“对不起，姐姐。我能请半天假吗？我有点急事。”

“哦，好啊。”还没等郑馨说完，疯疯已经跑掉了。

第18章

疯疯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口袋里的长方形物体有一些硌到手心。这个东西是在自己和郑治吵架的那次，单独和大表哥相处的时候找他要的。

虽然当时大表哥一脸嫌弃的说竟然让他找这种垃圾东西，但今天他就给疯疯来了信息说，找到了。

疯疯握紧掌心的东西，飞快的向家的方向跑去。有了这个东西的话，说不定自己就可以理解，就可以明白，就可以知道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工作日的家里静悄悄的，连疯疯的脚步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径直的走到了洗手间。将马桶盖盖上，疯疯小心翼翼的踩到着马桶盖爬上马桶水箱上面，然后在天花板上的灯罩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诺基亚。

这是上次疯疯在郑治进来之前就藏到那里的，不是不想丢掉只是那次疯疯在尝试开机的时候才发现这部手机已经没电了。

不甘心，在没有知道手机里的内容是什么之前，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所以疯疯特意向艾先生描述了手机型号，然后要来了一块满电的电池。

打开手机的后盖，将口袋中的电池换了进去。这部手机没有sim卡，没有图片，没有音乐，没有通话记录，只有满满的一收件箱的短信。发件人的名字都是一串13位的数字，即使是这样，疯疯也知道这是谁，因为这个人的语气疯疯再熟悉不过了。

郑治式的问候，郑治式的关心，郑治式的唠叨。这个恐怕是那个杨柳的手机吧，原来她把郑治给她发的短信都留了下来。

“不，她应该是喜欢我的。”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突然回想起以前和郑治的对话，疯疯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么肯定杨柳也是喜欢他的，除了喜欢谁会把一个人的短信一直留着？

泪水滑过脸颊，模糊了手机屏幕。疯疯擦了擦手机屏幕，点开了显示里面有一条信息的存稿箱。

『只要你说，我就不出国了。』

这是要发给谁的？虽然没有署名，但是综合着收件箱的内容来看，疯疯猜这是发给郑治的。既然手机现在在郑治手里，那么证明郑治也看过手机里的内容，那为什么当初他没有去挽回呢？

如果郑治挽回了杨柳，杨柳留了下来，那么之后是不是就没有我的什么事了？后面的事疯疯不敢想象，捂住嘴低声的抽泣着，那样又有谁会来爱我？

坐在马桶上止不住泪水的疯疯突然收到了来电通知，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做了几个深呼吸确定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后，疯疯接通了电话。

“喂？”

“疯疯，是我。”郑治说。

听到郑治的声音，疯疯忍住强烈想要哭出来的欲望说：“怎么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哦，我今天会和同事一起去吃饭，不回家吃饭了，你就不要做了。”郑治说。

疯疯顿了顿说：“哦，我知道了，你们去哪吃？”

“就是公司附近的蓝天饭店，你认识的。”郑治似乎是察觉出疯疯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又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好好吃饭。”

郑治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疯疯已经挂了。有些担心的将手机还给了杨柳。

“很恩爱嘛”杨柳笑着说，“什么事都要跟她说一声。不过你为什么不带手机呢？就想请你吃一顿饭而已，都要这么麻烦。”

郑治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杨柳见郑治似乎没有多说的意图，便自己接了下去说：“现在你是不是该绅士一些，带着美丽的小姐去吃饭呢？”

“好。”

蓝天饭店，是一家中档的饭店，也许饭菜的价格是比别的小饭店的价格贵一些，但是好在环境优雅，菜色多而且上菜快，地方也宽敞，所以一直是周围企业进行聚餐的最佳场所。

杨柳看着郑治帮着她点好了自己以前喜欢吃的菜，禁不住弯起了嘴角说：“没想到你都还记得。”

“我只是记性比较好罢了。”

杨柳点点头说：“记性好就证明你也还记得大学的事情。我也还记得，我记得因为我没说出口使我在大学里错过了好多东西。所以现在我学会了争取而不是等待。”

郑治听着杨柳的话不吱声，似乎是知道了杨柳要说什么一样，把头扭向了一边。

“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在国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我们当初的感觉。现在我回来了，所以我想既然我都回来了，我是不是就能找到当初的感觉。”

“杨柳，我有爱人了。”郑治说道。

杨柳摊手说道：“so what？即使这样我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告诉我我还有机会吗？”

郑治摇摇头说：“杨柳，我现在和我的爱人过的很好，我不觉得我有想要改变的想法。而且我已经有了就这么过一辈子的打算。就算他有时候会任性会使小性子，但是他却总是不经意的将我放在第一位上。或许他觉得他离不开我，其实是我一直依赖他，从过去到未来。”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机会了？那你为什么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是跟同事吃饭，我们是同事吗？”

郑治认真的说：“其实我们因为你的事情闹过别扭，我不想让他再误会而已。”

“ok，”杨柳笑着说，“未来都是充满未知数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你们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不然我一定会趁虚而入的……”

“轰隆——”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打断了杨柳要说的话。

郑治看着外面突然乌云密布的天空说：“看起来马上要变天了。”

疯疯捧着脸看着瓢泼的大雨拍打着玻璃，等着郑治回家：“真是的，人家哭，你就跟着凑热闹。”

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九点多了，郑治还从来没有这么都没回家的经历，疯疯咬了咬嘴唇，难道是雨下的太大了被困住了？

只想了一会儿，疯疯就披上雨衣抱着雨伞跑了出去。

“看了这个雨有越来越大趋势，”杨柳看到窗外的街道上已经聚集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洼，“不用再等了，雨不会变小了。我是开车来的，我送你回去吧。”

郑治说道：“不用了，不用麻烦了。”

“这么大的雨你是打不到车的，不要拒绝一个朋友的好意，好吗？”杨柳看着郑治的眼睛说道。

郑治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那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关系，你等我一下我去取车。”

郑治跟着杨柳走出了饭店，然后站在饭店招牌的下面等着杨柳开车过来。突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人冒着雨冲着郑治跑来。

在郑治诧异的目光中，疯疯已经举着雨伞将他盖了起来：“郑治，我来接你了。”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前，还有雨水顺着脸颊流下，由于一路都是跑来了的，疯疯的脸还有点红，白雾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间在周围弥漫。

虽然疯疯现在如此的狼狈，但是郑治却觉得此刻的他最好看。

“我说疯疯啊……”郑治禁不住抱住了疯疯，你让我怎么离得开你。

疯疯叫了起来：“别抱，我身上湿。”

“没事，让我抱抱。”

“嗯。”疯疯脸红了起来，这次是害羞。

杨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郑治和一个人抱在一起，有些不确定的说：“郑治？”

郑治回头，露出了疯疯，疯疯也看见站在一边的杨柳，问道：“郑治，他是谁？”

杨柳说道：“你好，我是杨柳，你是谁？”

疯疯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个漂亮的女人。这个人就是杨柳吗？真漂亮，郑治不是说他在跟同事吃饭吗？怎么会和杨柳在一起？

杨柳也看见了疯疯和郑治拉着的手，皱着眉头的说道：“郑治，他该不会是你的情人吧？你疯了吗？”

第19章

疯疯拽住郑治的袖子，怯生生的说：“郑治……”

“郑治，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会和男人搅和在一起，”杨柳冒着大雨把郑治拉了过来，“你知道国内对同性恋是怎么看的吗？”

疯疯看着被拉走站在马路中间的郑治，想要过去帮他挡雨，可是却又不敢过去。

“杨柳，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觉得好就行了。”郑治对杨柳说道。

“话说的轻巧，我在国外那几年只因为肤色问题就平白无故的受到了歧视，那种滋味可不好受。”杨柳对着郑治说，“你必须和他分开，如果你继续这么执迷不悟，以后你会比我不好受的多，我是为你好，郑治！”

郑治盖过雨声向杨柳喊道：“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一样！”

“总之，你就是因为他而拒绝了我，甚至连我的短信都没有回。”杨柳也冲郑治喊道，“我说过当你们的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杨柳将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向后捋去，坚定的说：“现在，即使你们没有出了问题，不管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我都不会就这么让你泥足深陷，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你说你给我发过短信？”郑治疑惑的说，然后扭头看向疯疯的眼神多了一丝了然。怪不得他那天的表现有些不自然。

虽然雨声很大，但是郑治和杨柳争吵的声音无一遗漏的还是透过了雨声穿进了疯疯的耳朵了，本来有些不知所措的他就更加止步不前，郑治的朋友并不喜欢郑治跟自己在一起，也许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跟他在一起。

还有短信的事情，自己瞒着没有告诉郑治。疯疯咬着嘴唇，心里空落落的，雨水已经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此时郑治的表情，他在生气吗？

鼓起了勇气，疯疯向前面的两个人走去。突然橙黄的灯光透过雨帘打到他们的身上。

“郑治！！”

刺耳的刹车声在喧杂的雨声中响起，郑治呆坐在马路一旁，雨伞在地面上孤零零的转了一个圈，最后转到他手边。

“刚才发生了什么？”惊魂未定的杨柳半天才说道。

车主也连忙下车说道：“对不起，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雨街上没人的……咦，人呢？我记得刚才我好像撞上一人了。”

杨柳也发现刚才将郑治推到一旁的疯疯不见了。

郑治连忙爬到汽车旁边，伸出手在下面摸索着，嘟囔道：“真是的，平时看着挺娇小的一个人，没想到力气还挺大。你说你藏哪了？快出来。”

杨柳看着喃喃自语的郑治有些不忍，蹲下身子拍了拍郑治的肩膀说：“郑治，别这样……”

郑治一下子打开杨柳的手，皱了皱眉头，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我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不要管我，我不敢保证我不打女人……”

听到郑治这么说，杨柳有些受打击的捂着了自己的嘴。摸索了半天，郑治终于在车轮旁边找到了身上已经布满了刮痕的手机，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密布在已经漆黑的屏幕上。

“先生，这是您的手机吗？这个已经坏了，要不我赔你一个吧。”车主见郑治看着手机出神，便小心翼翼的问。

郑治没有说话，像疯了一样在大雨中横冲直撞的跑了出去，将杨柳担心的呼叫抛在身后。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导致清晨的空气特别的潮湿。艾先生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潮湿的路面，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把自己新穿的裤子裤腿弄脏是一件很难以忍受的事情。抬头看了看只有被雨水洗刷之后才会变成美丽的蓝色天空，艾先生禁不住叹了口气，果真是有得必有失。

刚想将专卖店的大门打开，就有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嘶……你吓死我了，你在装水鬼呢？”看清来人是郑治时，艾先生松了一口气，但看到了他的样子后，艾先生忍不住嫌弃起来。

全身的衣服都湿透贴在郑治的身上，没有和肌肤紧贴的布料鼓出像树枝一样的纹路，更不用说那满是泥泞的裤脚和皮鞋。半干不湿打着绺的头发下面是憔悴的面容，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泛青的胡渣。真狼狈，艾先生在心中悄悄的下了定义。

“我等了你一夜了，疯疯他……他……”郑治语无伦次的说道。

看着郑治怀中同样泛着潮气的疯疯，艾先生挑了挑眉说：“怎么，又把他丢进马桶里了？”

“他出车祸了，屏幕都碎了。”郑治急切的对着艾先生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定可以修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