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尘香(穿越 FZ)——暮夕竹
暮夕竹  发于:2015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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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恬问叶栩为什么不进去。

叶栩说:“我的背还没好!”

这算什么答案?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叶栩怕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蔡恬当然巴不得他不去。

蔡恬趁叶栩买布做成衣的空挡,偷偷跑到卖小人书的地方,那摊贩竟然还在那里卖书。

蔡恬说明来意,摊贩一开始说没货了。但看到蔡恬掏出三十文钱,又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提出一个布包来,满脸堆笑,要蔡恬慢慢挑,说书中各有千秋。

蔡恬随便选了两本揣进怀里,回到成衣铺的时候叶栩还在那里跟老板聊天,压根不知道他离开了一段时间。

回家后,蔡恬更加勤奋好学,整晚都在看书。

叶栩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直夸他孺子可教也。

殊不知,这位孺子是在学床弟之事,方便晚上在床上教他。

一日清晨,晨光朦胧,山间薄雾还未完全散去,蔡恬去了田间,剩了叶栩一人在家。

门扉被叩响,一名陌生中年男子站在门前,看穿衣打扮该是清流县城中人。

叶栩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门栓。

那名中年男子,天庭饱满、地角方圆,连夜赶路却不显疲态。敲过门后退后三步等待屋主开门,举止温文有礼。

叶栩不认识此人,只将木门开了一道缝隙。

不能怪叶栩小意,山中人烟稀少,森林密布,难免会出现些怪异的人,叶栩吃过亏,此番小心了许多。

中年男子见叶栩如此小心谨慎,不由看了看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恶人?

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封并自报家门:“鄙人是清流县琴台路上做木器的掌柜,前些日子我将店铺转卖了,交接定在今日。我本该在店铺等人来接收,但昨日突然收到家信,家母身虚让我速归。我实在等不及只有将房契亲自送来,这么早打扰你,请见谅。”

“啥?房契?”叶栩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无缘无故有人送房子给你,谁会相信这种事情。

“是的,这里面是店铺的房契和钥匙。房契转让已经由衙门盖印千真万确,你大可放心。” 中年男子将纸封交到叶栩手中,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

叶栩楞楞地看着手中淡黄纸封上的两个大字:房契 发呆。

一觉醒来,一间铺面从天而降砸在没清醒的叶栩头上,白送的黄金旺铺啊,还是个不认识的人送的!如果不是做梦,叶栩只能认为刚才那人是被自己救过的狐仙、猴仙、树精什么的,来报恩来了。但……怎么想都不现实吧,虽然穿越这么诡异的事都有,但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怎么可能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39.画押

叶栩关上门,脑中乱作一团。

从表面上看,天降横财是件好事。但俗话说不义之财不可取,薄薄的一张纸拿在手中竟有些烫手。

那个中年男子叶栩完全不认识,契约上已注明房产已转卖,也就是说有人出资买下这处铺面,可买主为何要转送给自己呢?买主是谁?

看着上面衙门盖的朱砂官印,叶栩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但此想法转瞬即逝,若是他有心相助,在衙门制香那天,他就会言明而不会时隔数日后才假他人之手馈赠。

但是除了他,还真没别人了。玉珠?更不可能。

叶栩心中疑云重重,想着如果这时有手机就好了,就能直接给萧昱修打个电话过去问清楚。

叶栩双手托腮闭目乱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暂时不能让蔡恬知道,便将房契藏进柜子的最底层。

刚关上柜子,蔡恬就推门而入了。

叶栩快速卧倒,拉起被子盖住头,假装睡觉。

叶栩听见倒茶的声音,蔡恬喝水的声音,脚步声离开房间的声音,然后……四周寂静下来。

叶栩憋在被子里难受,想着蔡恬应该洗澡去了,便悄悄探出头来。没想到,触目相对便是蔡恬探究的目光。

蔡恬悄无声息地坐在炕沿上,双手抱胸,好笑地看着叶栩,全身散发着朝露的清新味道。

“你怎么……没去洗澡?”叶栩错开目光,将被子又朝上拉了拉。

蔡恬将双臂撑在叶栩头的两侧,近距离逼视他。“怎么,你想要了?”

叶栩拍开蔡恬的手,“去……谁想要!你刚刚劳作完一身臭汗,就坐在这里把被子都弄脏了。”

“脏了我洗,怕什么。”

蔡恬将鞋蹬掉,蹿上炕,侧卧在叶栩身边,隔着被子搂着他。“刚才你在干嘛呢?藏什么东西了?”

“我哪有藏东西,现在入秋了,早晚天凉,你起床后我觉得有些冷,就起来看看柜子里有没有厚点的被子。”

“那……让我来温暖你吧。”蔡恬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脱光,钻进被子里和叶栩的身体贴在一起。

叶栩推拒他,反而被搂得更紧。

“别乱来,一会儿我想下山去。”叶栩说。

“下山?今天不是赶集日,你下山去干什么?”蔡恬埋首在叶栩的颈窝里,他最喜欢那里的弧度。

叶栩没答反问:“蔡恬,如果有一天你忽然捡到一袋银子你会怎么办?”

蔡恬想了想,说:“就地等失主,若是没人来认领就交到衙门去。”

“哦,明白了。”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捡到银子了?”

叶栩叹了口气,还是将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蔡恬。以前说过两人在一起要坦诚相对,藏着掖着自己也难受。

蔡恬听罢,也觉得这事应该是萧昱修做的,当下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叶栩说一会儿下山去当面和他问清楚,并将房契退还给他,蔡恬这才罢休。

两人在被窝里温存了一会儿,起床的时候已是暖阳高照。叶栩亲自下厨做了一锅清粥,虽然有些糊了,但蔡恬一连吃了几碗,直夸香甜可口。

吃过饭,稍作休息两人便启程下山。

萧昱修一早起来就觉得眼皮有些跳,贴了一小块纸在眼睛上才压住。

他唤来一名衙役交代了几句后,衙役得令离开。

不久后,衙役回来,请回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将情况向萧昱修说明后,领了银子离开。

萧昱修在后院站了片刻,来到书房摊开纸墨奋笔直书起来。

午饭刚过,蔡家父子出现在衙门门口。

衙役们认得叶栩,少不了几句寒暄。

待到通传后,两人被带到衙门后堂。

但见萧昱修身着青色九品布袍,正襟危坐,严肃的样子颇有几分官威。叶栩第一次见到萧昱修这般样子,心中徒增些许距离感。

萧昱修见到叶栩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切,而是一副公式化语气:“我料到你今日会来,也知道你的来意。我就直说吧,那家店铺是我买下给你的。”

萧昱修开门见山,叶栩楞了一下忙拒绝:“我不能要,不是自己双手……”

萧昱修一挥手,打断叶栩的话:“不要急于回绝,那间店铺并非白送给你,而是暂租给你。我来清流县做师爷短短四年,为何能让这个萧条的小县起死回生,为何能让百姓慢慢富足起来,是因为我有双慧眼。我知道哪些生意可做哪些不可做。上次你制的降真香深得圣上喜爱,而清流县内至今没有一家像样的香料店铺。你有心开店却没足够的银钱,今天我助你一臂之力,一年后你的买卖若是做大了你将三十两银钱还我,若是做得不好,将店铺还我便是。朝廷每年会拨一些银钱给各个地方衙门,用于地方建设和旱涝天灾,买店铺的钱并非我私人的银子。”

说完,萧昱修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一张纸。“明白了吗?要是明白就在上面画押。”

叶栩愕然。听萧昱修的口气,意思是朝廷出资帮助百姓开店,是为了更好的建设清流县。清流县从以前的穷困边陲小县发展成如今热闹非凡的贸易大县,难道商铺初期都是朝廷出资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就有扶贫一说了,还落实得如此到位,哪像现代,扶贫款全进贪官腰包了。

“那个……萧大哥,这一年有利息吗?”叶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话张嘴就出来了。

“利息?”

“你不是说店铺是暂租给我的吗?那租金是多少呢?除了租金以外还有其他费用吗?”

“一年三十两银子,上面写了。”萧昱修又指了指桌上的纸,让叶栩看清楚。

“哦,那……行。”叶栩看了一遍后,抬手想盖印,手却被蔡恬抓住了。“哥!不行。”

叶栩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行?”

蔡恬将叶栩拉到一边,给他算了一下帐,说三十两不是个小数目,香料这行欺生能不能顺利开铺都不知道,不能冲动。

叶栩看看蔡恬又瞟瞟一边悠闲喝茶的萧昱修,最后决定放手一搏。

对于自己的学识叶栩很有信心,穿越过来不能一事无成地浑噩度日,也不能在山里当一辈子农夫。穿越之始不就决定要好好干一番事业么,现在机会摆在眼前,要是不抓住就对不起自己。

叶栩回到桌前,又将契约仔细看了一遍,伸出大拇指在鲜红的印泥上按了一下,拇指悬在纸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盖了上去。

萧昱修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萧昱修在叶栩的指印旁盖上了自己的指印。

蔡恬瞥见两只鲜红的指印并排而盖,心中不是滋味,恨不得自己也上去盖一个。萧昱修在他心中已然成了一只狐狸的形象。

接下来的一年,日子该不好过了吧。

40.店铺

契约签订后,萧昱修让厨房为叶栩备菜。叶栩再三推辞但盛情难却便留在县衙吃了饭。饭后叶栩想去铺子看看,萧昱修安顿好衙内事务亲自带他去铺子。

琴台路位于长街东南侧,原是一条小巷,现在沾了长街的人气,人流量颇大,那里的商铺都是自家住房腾出来的,门脸不大,内堂却很宽松。因此这里生意大多以茶叶,干货为主。选在这里开香料店倒也适合。

叶栩的铺子就在琴台路路口上与长街交界处,叶栩站在门前转身回望,面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叶栩暗自偷笑,心想:萧昱修眼光真好,这处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打开店门,一层木屑被风扬起,看来铺子转的匆忙,店内还有少许杂物没有清理,纷扬的木屑随处可见。

萧昱修率先进屋,从柜台上拾起鸡毛掸子作势要清扫,叶栩忙拦住他,从他手上拿过鸡毛掸递给蔡恬,“萧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怎么好意思再让你劳累。铺子里灰太大要不你先回去,等我们收拾干净了再请你过来好不好?”

“不碍事,帮人帮到底,谁让我是你大哥呢。”萧昱修边说边脱长衫,转身进了后院。

叶栩看着萧昱修的背影顿觉心中温暖,有个哥真好。

比起叶栩的好心情,蔡恬整日都没露过笑脸。萧昱修借着官府的名义明目张胆的对叶栩好,蔡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又不敢对叶栩说,怕叶栩说自己是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以为送到铺子他就该回去了,没想到他还把这里当自己的地方了,提水拧帕子,做得不亦乐乎。

蔡恬站在凳子上一边掸灰一边腹诽,叶栩跟在蔡恬后面用浸湿的帕子擦拭桌椅上残留的细小木屑,帕子擦脏了叶栩便去后院清洗。

叶栩一离开蔡恬的视线,蔡恬心里就发慌,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蔡恬想也没想就跳下凳子直奔后院而去。

蔡恬手拿鸡毛掸子旋风一般冲进去,叶栩埋头在搓帕子,萧昱修正在井边打水,看到他冲进来,都不由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他。

场面有些尴尬,蔡恬抓抓头,支支吾吾道:“我、扫完灰了,进来看、看看有没有其他事做。”

叶栩转头看看萧昱修又回头看看蔡恬,一副了然的样子,默默倒掉盆里的脏水,说了句“没事就去帮忙打水吧。”便出去了。

蔡恬依言来到井边,水桶刚被萧昱修放下去,蔡恬站在他旁边不知如何搭手。

萧昱修不紧不慢地转动轱辘,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萧昱修忽然道:“你好像挺紧张你哥的。”

蔡恬楞了一下,接话道:“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我能不紧张吗。”

萧昱修停下手,良久后发出一声幽叹:“若是我早些认出他,他也不会过得如此落魄。同在清流县这么多年,却相见不相识,果真是天意弄人。”

“落魄?萧师爷此话有些不妥吧。你可以说我们生活拮据,山农的生活都是这样,何来落魄一说?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吃饱穿暖每日都开开心心的,怎么会落魄?难道非要像乡绅那样大鱼大肉才不落魄?”

蔡恬走到轱辘边,将萧昱修挤到一旁,自己用手摇起轱辘来,三两下一桶水就打上来了。蔡恬将水桶提出来,麻利地把水倒在旁边的水缸里,又放下水桶继续打水。萧昱修的话让蔡恬心生不悦,倒水的动作有些大,洒出的水飞溅到萧昱修脚边,湿了他的鞋。

萧昱修后退两步,静静地看着蔡恬。

蔡恬不理会他的目光,自顾自干活。

萧昱修突然问:“蔡恬,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蔡恬哼了一声,道:“衙门还管百姓喜欢谁么?萧师爷。”

“不,这事不归衙门管,是我想问的。”

“可我不想回答。真对不住了,枉费你的关心。以前我觉得衙门挺忙的,现在我才知道衙门的人都很闲,师爷,哦?”

“以前是很忙,现在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想忙也忙不起来。你在清流县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吧。衙门不会管百姓喜欢谁,但若有歪风邪气是会管的,香绮巷刚闭门歇业了两家小倌馆 ,其中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 萧昱修甩了甩脚上的水,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愠怒。

蔡恬也不甘示弱,干脆放下水桶,坐在井边抱胸看着萧昱修,“我还年少,小倌是什么我不知道。师爷学识渊博又纵横官场多年,却在一个未及弱冠的山农面前咬文嚼字,实在有失风度。”

蔡恬的话句句顶撞,萧昱修不怒反笑,“我见过不少山农,像你这般伶牙俐齿的却不多见。我本着关心问你一句,你却对我带着敌意,反说我失了风度,生生将黑白颠倒过来。蔡恬,是谁教你礼貌学识的?”

说话间,蔡恬余光看到叶栩正朝后院走来,赶紧起身对萧昱修抱拳施礼。“我是山野农夫没读过什么书,得罪师爷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萧昱修敛起笑意,不再说话,只是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蔡恬。

叶栩远远的看见蔡恬和萧昱修两人正在交谈,终于放宽心。真怕他们起争执,以蔡恬莽撞的性子得罪人都不自知。

叶栩微笑着朝他们走过去。“外面差不多弄干净了,我回山里做些提神醒脑的香囊便可开门营业了。”

“这家后院很大,只厢房就有三间,日后你搬到这里来住,省得跑来跑去那么辛苦。”萧昱修说着便去接叶栩手上的帕子。手刚伸出去,蔡恬就快他一步,夺过脏帕子白了萧昱修一眼。“制香的材料全在山里,住这里怎么制香,难道成筐成筐往山下担?”

“我是让你哥住下来,你既然心疼你哥不如住在山里,隔三差五送些香料下来,他管铺子经营你只管送草送药就行,我看你身强体健的,这点山路难不倒你吧。”萧昱修将了蔡恬一军。

蔡恬咬牙瞪萧昱修,心想这只狐狸如意算盘打得真响,想支开自己没那么容易。

蔡恬贴在叶栩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对萧昱修说:“你说得有理,却要问我哥同不同意。”

“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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