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鞘 下+番外——雅僧
雅僧  发于:2015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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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苏玄忍不住低吟一声,只觉双腿软得快要站不住了,纵心里恨怒交加,可身子却根本抵挡不了他娴熟的挑逗技巧,万般无奈之下,他手指一动,竟将指尖的金针倒转,狠狠刺入了自己的掌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有些迟钝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墨嵬那双邪挑的凤目自然没有放过怀中人的一举一动,这般不惜自伤也不愿沦陷的举动,只让他幽深魅惑的眸子释放出一股更加狂热嗜血的光芒。

正僵持间,只听得走廊那头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苏玄听着那熟悉的动静,心蓦地一沉,竟涌起一股子绝望来。

脚步声渐渐靠近,耳后磨人的动静终于还是停了,来人看到他们二人奇怪的姿势,微敛眸色,“你还在?”

苏玄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只强作镇定的掰开还箍在腰间的手臂,幸在这次墨嵬也并没有再多加为难,竟乖乖的松了手,“嗯,我在等你,刚才不是说要给你拿药的么。”

“那就走吧!”东羽说完又淡淡的对笑得一脸邪气的墨嵬微微颔首。

苏玄拔掉掌中的金针,默默跟在东羽身后离去,墨嵬一甩袖却是往书房的方向去了,苏玄扭头看了看那犹如鬼魅般的身影,深深皱起眉头。

九龙殿很大,主殿自然是龙战的范围,他们这些下属都住在偏殿,事实上偏殿的占地更广,又被湖泊划分为好几个部分。苏玄住的地方叫百草堂,是个建造在水上陆地的园子,这地方是他自己挑的,因为有土地的地方才好让他培育一些稀有药草。

苏玄去炼药房取了药,将装着药丸的瓶子递给面前的人,东羽接过塞入怀中,却没有马上离开,苏玄微微一笑,“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东羽垂眸,看向他的右手,“你手受伤了。”

苏玄抬手,不以为意的看了看掌心冒出来的血豆,“没事,不小心被扎了一下而已。”

东羽淡淡道,“你与墨嵬最近好像走得挺近?”

苏玄心头别的一跳,敛眸道,“没有的事,那人脾性怪异,有些让人讨厌。”

“既然讨厌就离他远些,他若是欺负了你,你也要告诉我。”

苏玄突然觉得心头发堵,掩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他若敢欺负我,我一定会用金针将他扎成个大刺猬。”

东羽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苏玄方想起正事,“苗疆王没有进殿?”

“城主说明日再见。”

东羽离去后,苏玄赶紧让下人送来热水,脱了衣物便泡入水中,一遍遍搓着耳根,恨不得将那里搓下块皮来,搓着搓着忽然又想起了奚沧目前的状况,赶紧从浴桶中又爬了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又匆匆出了门。

奚沧目前依旧处于昏睡状态,苏玄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帮他把一次脉,奚沧的脉象平稳,可却迟迟不见醒来,苏玄忧心不已,突然想起了隔壁的人。

已经快子时了,也不知道那人睡了没有,轻轻敲响房门,苏玄却突然发觉,那人似乎从未开口说过话,房间内一点动静都没有,苏玄想了想,轻轻推门而入。

房内一片漆黑,也许已经睡下了,苏玄想着抬脚进了里间,却被窗前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吓了一跳,“……原来你还没睡!”

那人影却动也不动。

苏玄想到他修炼过三情心法,瞬间也就明白他为何会这般性情了,“那个……”苏玄张了张口,一时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关于城主们上一代的恩怨,苏玄所知不祥,也无心去打听,但是这么多年了,多少也能猜出一二。对此,他也深觉痛心,为情重的城主痛心,为冰封的凤主痛心,也为眼前的人痛心,这一切的一切皆非他们所愿,如此煎熬的半生,这万般无奈下的痛苦,又岂是他这种身处事外的人所能体会的?

“他的三情心法修炼的如何了?”

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语突然飘入了苏玄的耳中,苏玄愣了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会先开口,“修炼不是很顺利,他傍晚的时候昏了过去,这会儿还在昏睡中。”

等了一会儿,那漆黑的人影却没有再作声,苏玄思量着道,“你别担心,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只不过……他醒来后极有可能会失去一段记忆。”

那人影仍是半晌也不见任何反应,苏玄暗叹一声转身,忽又想起一事,回头道,“苗疆王来了,解药的话应该很快就有着落了,夜里寒气重,你不要在窗前呆的太久。”

唉,就算拿到了解药又如何,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件好事呢!

东羽回去后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徒弟,梅七。

见他毫不客气的登堂入室,端坐于上位,手脚利落得完全不似那天被架在高台上的虚弱公子,东羽神色微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却并未开口。

梅七冷笑一声,放肆的将腿架上旁边的桌案,“原来师父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听着他的称呼,东羽眉头微微一紧,淡淡道,“你来有什么事?”

“没事的话本公子就不能来你这里吗?”梅七对他雷打不动的冷漠表情很是恼火。

东羽淡淡瞥他一眼,扭头就走,这下又把梅七的爆脾气挑上来了,“你站住!”东羽自然不予理会,梅七两步上前挡住他,“我有话要问你!”

东羽面无表情的睨着他。

梅七毫不客气的瞪视回去,却在看到他眼皮上的那道疤痕时,微微收敛了心头的火气,忽然就想起了两年前的事,那时因怨恨东羽不教自己更高深的武学,所以大发脾气,手中的宝剑脱手就朝他掷了过去,他明明可以躲过的却动也不动,若不是苏玄正好找来一针打偏了剑锋,他那只眼睛恐怕就废了,不过那锋利的剑尖还是在他眼皮上狠狠划了一下,留下了一道再也抹不去的疤痕。

“你想问什么?”东羽见他目光闪烁的盯着自己左眼,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坚硬的心房不禁微微一软。

梅七突然哼了一声,不客气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龙战的孩子?”

“不。”东羽淡淡道,“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只有龙战知道?”

苗疆王虽然自称是梅七的父亲,可梅七却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倘若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奚沧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东羽道,“你若想知道真相,明天可以当面问城主。”

梅七皱了皱眉,又问出自己目前最担忧的事情,“奚沧怎么样了?龙战有没有为难他?”

“你很担心他?”

“当然!他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

梅七俏脸微红,瞪他一眼,“你问这么多干嘛?”

东羽敛眸,冷峻的面上瞬间收起外泄的情绪,“他没事,你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梅七有些怀疑,“我听说他被龙战伤得很严重!还有他师父,他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都没事,城主暂时也不会把他们怎样。”

“暂时是什么意思?”梅七急了,“难道龙战还想打什么主意不成?他不是已经都把人抢走了吗?为什么还不放过奚沧?”

“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东羽说着径自离去,梅七还想再问些什么,却也知道问他也是无用,最后也只能悻悻而回。

第六十二章

翌日。

苗疆王被东羽领着进了九龙殿,而随行的一众苗疆弟子则被留在了殿外,只有媚姬及两个贴身护卫跟随,当然,一起的还有梅七。

梅七虽自小在九龙殿长大,可还从未到过正殿,甫一踏入大殿便被殿内八根巍峨粗大的汉白玉盘龙柱所震撼。双眸一抬,只见上首阶前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男人面容冷峻,气质沉稳内敛却仍然挡住他身上那股无形中显露而出的霸气。

东羽恭敬的对上位之人施了一礼后,退至台阶下首。

媚姬左右瞟了两眼,发现诺大的厅里除了龙战和东羽就只有两个守卫,心下也不由得对阶上那个男人生出股子佩服,同时也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是否隐藏了什么机关暗术。

“解药呢?”上位之人淡淡开口,却是毫不废话。

苗疆王自然也没兴趣计较他的待客之道,便道,“他的体内有牵情盅,我的药虽然封住了他的内力,可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阁下又为何一定要帮他解开呢?”

龙战淡淡睨着他,却又问道,“你是为他而来,还是为那个女人而来?”

“自然是为了我的王妃。”苗疆王道,“我知道当初是公主强迫你娶了她,这一切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那么我也不能将一切过错全部推给阁下你,不过阁下在之前的婚礼上抢走了我的王妃,这件事全江湖有目共睹,阁下又怎么霸着我的人不放?”

“只是如此而已?”

“自然如此。”

“好。”龙战缓步下了台阶,“你将解药给我,三天后,人你带走。”

苗疆王显然并未料到龙战会如此干脆,心下不禁有些怀疑,龙战与奚何的故事江湖私下里谣传已久,但二十年前奚何究竟是被何人下盅却又根本无从查起,何况若当年公主已经把解盅的办法告知于龙战的话,那么奚何身上的牵情盅应该已经解除了才是,可那美人的身体明明是中盅已久的迹象,而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容颜却未曾变过,莫非这一切还另有隐情?

苗疆王暗自思量间,一旁的梅七却暗暗鼓起了勇气,若说他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死都不曾畏惧,可这世间唯有一人却让他连抬起头来的胆量都没有。曾经以为眼前这个霸道威严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虽然恨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可又忍不住对他心生敬仰,甚至心底还有一丝不敢对人言说的骄傲,却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只是一场自以为是的镜花水月。

“那个……奚……奚沧呢?”虽然鼓起了勇气,可头一次与这个男人对话,梅七的心底却仍犹有余悸,“你能放了他吗?”

龙战内敛深沉的视线看向他,梅七只觉心脏一紧,却硬着头皮没有低下头去,龙战淡淡道,“你想救他?”

“……没错!”

“只要你能打过东羽,我就放了他。”

东羽闻言,微微皱眉,梅七却恨恨的看了东羽一眼,又对龙战道,“你只让他教了我一些浅薄的功夫,我又如何能打赢他?”

龙战却淡淡道,“我从未让他教过你武功。”

“什么?”梅七瞬间怔住,半晌又看向东羽,当初他主动说要教自己功夫时,还以为他是因为得了龙战的吩咐,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擅作主张?为什么?

龙战不再理会一脸震惊的梅七,看向苗疆王道,“将解药留下,三日过后你再来领人。”

媚姬却突然挺起雪白的胸脯,插嘴道,“若三日后阁下失言的话,我们岂不是人药两空?”

谁知龙战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媚姬那双柳叶弯眉不禁抖了两抖,却也不敢发作。

苗疆王道,“阁下身份尊贵,一言九鼎,本王相信阁下不会失言,不过想要帮他内力解封还得我亲自来才行。”

龙战敛眸,视线忽然变得异常凌厉,那隐匿不露的杀气让苗疆王不禁提起了十二分小心,可龙战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你跟我来。”说完转身往左边的偏门去了。

苗疆王抬脚跟上,媚姬等人也要跟去,东羽却上前挡住了他们,“各位在此等侯即可。”

媚姬不干了,腰间的峨嵋刺刷得抽了出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准备了什么阴谋陷井,我又怎能让主子独自一人涉险?”

东羽面对指着自己要害的利器,却稳如泰山动也不动,只淡淡道,“这大殿内机关密布,只要我动动手指,你们所有人无一能幸勉。”

苗疆王闻言,回头对媚姬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媚姬只能悻悻的收起武器,眼睁睁看着苗疆王随龙战而去。

梅七还在发愣,直到东羽的视线看了过来才似有所觉,一抬眸便对上了他冷淡的视线,心底的疑问随即问出了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羽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任他一再追问,却什么也没有说。

苗疆王跟着龙战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才终于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水上楼苑,而出门来迎的则是一位身材瘦削的青年,但见他气质恬淡,态度从容,微微一笑间竟有些超凡脱俗,颇显风骨。

“城主。”青年恭敬作礼,又冲苗疆王微微颔首。

龙战淡淡应了声,“奚沧的情况如何?”

“脉象如常,却依然未有清醒的迹象。”

“奚情呢?”

苏玄微微皱眉,“他在窗前站了一夜,未曾合眼,属下怕他这样会伤了身体,方针了他的睡眠穴,这会儿正在休息。”

三人先后进屋来到里间,苏玄扎起帐锦,只见奚情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那张常年没有任何表情的绝美容颜,连睡着的时候都一如既往的冰冷而紧绷,让人望之生畏,不忍亵渎。

龙战看了苗疆王一眼,“若他的身体有任何异常,你也休想再踏出这道房门。”

苗疆王没说什么,走到榻前对一旁的苏玄道,“可否借你的金针一用?”

苏玄摸出金针给他,只见他用金针在奚情身上的几处大穴来回刺探,片刻收手,又在自己指尖深深扎了一下,将冒出血珠的手指塞入奚情口中,暗催内力,直至有鲜血溢出唇间才收回手。

苏玄拿出帕子帮奚情抹掉唇间的血渍,只听苗疆王道,“可以了,让他醒吧!”

睡穴一解,奚情醒来,却被满嘴的血腥气呛得咳了两声,苏玄忙倒了杯茶水给他,奚情接过漱了口,淡淡的视线不带任何情绪的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却依然不言不语。

苗疆王道,“我已经将你的内力解封,再过一个时辰你就可以运气了。”

苏玄闻言立即切上奚情的脉博,细细诊查。奚情没有理会苗疆王,却看向龙战,龙战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直到苏玄表示他的脉象平稳,被封阻的内力也有恢复的迹象后,才转身离去。

苗疆王对奚情道,“我三日后再来接你。”说完也转身走了。

苏玄见奚情敛眸不语,叹了口气,嘱咐道,“你内力被封多日,想要恢复如初还需再调养两日,切勿操之过急,否则会伤了身体。”

“他怎么样了?”奚情突然道。

苏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他还在昏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奚情听后,合了双眼,不再出声。苏玄又嘱咐了两句,关门离去。

媚姬等了许久也不见苗疆王回来,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而他们的新少主梅七却不自量力,一而再的挑战着龙城飞羽骑的首领东羽,两个护卫欲上前帮手却又被梅七喝退。

数十招下来,东羽连武器都不曾碰一下,仅凭单掌就拦下了梅七不顾死活的各种要命打法,梅七气喘吁吁,身上多处钝痛,都是被这冷面男人给一掌拍的。梅七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手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可是打不过他也要打,否则奚沧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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