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炼仿佛察觉了凤出尘的心思，抬起头拿开凤出尘的手，见对方双眼湿润，泪光点点，不禁懊恼：“对不起！”

凤出尘摇头：“我没有拒绝！无需向我道歉，赤炼，从我身上起来好吗？”

赤炼闻言起身。

凤出尘起身，却被赤炼握住了手腕：“你要走？”

“你订婚了！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天使说。

“留下！天使！”赤炼焦急：“你知我心意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吗？天使垂下眼帘，他是不是也是喜欢对方的？否则为什么当对方做出那些亲密的举动时，他却没有拒绝，也没有厌恶感，他是喜欢赤炼的吧。大虫呢？天使确定自己对大虫也是喜欢的，王子呢？他说喜欢自己，看见对方那么伤心，他也会心软，也是有一点点喜欢吗？他喜欢他们，可是如果说一定要选一个的话，毫无疑问他会选择大虫！只有对方，让他想和对方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所以……

凤出尘眼中的迷茫消失了。定定的看着赤炼：“我喜欢大虫！我想跟他在一起，我也喜欢你，但却没有这种想法。赤炼，我们只能是好朋友，我会留下来，但是我们只能是好朋友。”

两人对视，赤炼从对方眼中看到明明白的感情，那些感情不属于自己，赤炼低下头，他不想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痛苦，对方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感情，他还能做什么？像天使这样通透的人，当对方不明白的时候，你还有机会，当对方明白时，你便没有机会了。

赤炼只觉得苦涩，双手在被子下攥紧了被单，赤炼抬起头而后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道：“好，只是好朋友！”

对方强颜欢笑，极力掩藏的痛苦。天使的心仿佛被针扎了般，下意识抬手遮住了对方的双眼：“你……睡吧。”

一夜无话。隔天赤父再来的时候，便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看着魂不守舍的儿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而天使其人，只是静静的陪着不发一言，赤父眉头皱了起来。

看样子，儿子被抛弃了？这不是他希望的吗？为什么却见不得儿子伤心。难道儿子和天使搅在一起会更好？

“宝贝，后天晚上秦家在豪园办了个晚宴，你能去吧？”

赤炼抬头，眼里仿佛没了色彩，只是很机械的道：“能！”

赤父很想一掌拍过去：“不就是个男人吗？你至于吗？这样要死要活的！”可是现实表现出来的却是赤父摸了摸赤炼的头：“好好休息，我来安排！”

“好！”很机械的回答。赤父落荒而逃。他怕他忍不住就将天使绑上儿子的床。

“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天使一直都陪着赤炼，只是两人的对话变得很少，天使害怕看到对方隐忍的痛苦眼神，而赤炼是怕他忍不住下一秒便将天使据为己有。两个人都在克制。这样的气氛，让天使即使上网报道都不能好好的pai戏，王子在网络的另一端明显察觉了出来，可是他却问不出口，赤炼他知道，这个隐忍的男人终于出手了吧，可是结果好像不尽如人意，赤炼和天使的关系，至少比他的牢固，他都这样了，那自己还有什么胜算。不过有一点他比对方好，那就是他比对方厚脸皮，只要对方愿意让他待在身边他就不会放弃。换一种说法，也就是赤炼太过弱懦了，对方不接受，只会退出，不会争取！

而另一边赤父每一次来，看着儿子越来越消沉的样子，他心疼，可是每次都只能落荒而逃。赤父不知道是该感谢天使，还是讨厌他，好好的一个儿子因为他变成这个样子，他都快抓狂了。

好在，现在他是来办理出院的，只要回家了，情况就不会这样尴尬了吧？赤父不禁将弥漫在儿子和天使之间压抑的气氛怪在医院病房太小的缘故上。回家就能好了吧？赤父奢望起来。

出院了。天使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他和赤炼之间的气氛，先一步抓住了赤炼的手，赤炼一僵，不敢回头看天使，他想牢牢握住对方，可是一旦握上，他之前勉强拉开距离的自制力将荡然无存，他不敢看他失控占有对方时，对方陌生的眼神，那样他将彻底失去对方，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他在忍，他在等，等自己可以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上。

赤炼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天使……再等等，再等等……我还没做好准备，等等……”。

天使的手放开了，看着对方的背影，天使眼眶红了红，他的选择，让对方如此痛苦，他该怎么办？

赤炼大跨步离开。而在后方看到这一幕的赤父，脸色沉了沉，不禁问了问旁边的管家：“你说少爷走得出来吗？”

管家脸上全是老年人的睿智：“老爷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怎么讲？”

“少爷当然能走出来，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他。”

赤父听言不禁吸了口气，他的儿子不再是这个样子，那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真话又是如何？”

“在沉默中爆发！”

虽然结果很糟糕，但赤父却对这个答案放心了，刚才的答案吓死他了，他的儿子如果变了，他的世界将会少了很多有趣的事。

“给对方准备一套礼服！晚上让他陪少爷一起参加！”

“是。”管家应诺。

回家，赤炼避开了天使，独自坐了一辆车。天使沉默的看着车窗外，想着赤炼痛苦的表情，还要等多久呢赤炼？

当赤炼听说天使要陪他一起参加晚宴时，他想要拒绝，可是又不忍心让天使一个人待在家里，只能点头答应。

当天使从楼上下来时，赤炼只是一眼便再也移不开了，天使一身休闲的银白色的西装，将身材修饰得越加颀长，肩宽适中，V式领口，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没有修饰的领结，亦没有整齐的领带，少了一些正式的严肃感，也不若前几次打领带的禁欲感。解开两个扣子的衬衫衣领露出比女人还精致的锁骨，满满的惊艳，一股妖娆风流扑面气息，让赤炼喉头滑动，往下看，全手工的西装，独特的银色扣子，纤细的腰杆，翘挺的臀部，所谓的蜂腰窄臀。修长的双腿，脚下是一双白色的皮鞋。美妙的身体曲线，被这套西装修饰的一览无遗。

鼻头一热。赤炼一摸，不自然的撇开脸，丢脸，他居然流鼻血了。管家仿佛没看到般，自然的为赤炼递上纸巾，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明，他特地为对方选的衣服，要的就是这样效果，不怕少爷不变饿狼！

赤炼不禁松了松领带，额头开始冒汗，感觉真热！

今天晚上他穿了一套深蓝色西装，打了领带，虽然中规中矩。却无法掩饰他越发英挺的面容。

赤炼眼神乱飘，最后还是转到天使身上，天使对着赤炼微微一笑，赤炼只觉得鼻头又是一热，好嘛，又流鼻血了。

管家担忧的看了一眼赤炼，少爷动不动就流鼻血，这样真的好吗？再看一眼天使，管家也忍不住捂住鼻子：“噢，真是蓝颜祸水唷！”

去晚会的路上，赤炼还是不敢和天使坐同一辆车，时不时流鼻血，他的脸都丢光了。

当天使和他踏进宴会。仿佛超级聚光点一般，瞬间吸引了宴会上所有来客的目光注视。

天使的妖娆无法阻挡，而一边的赤炼却没有被比下去，自有一股气势，牢牢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第59章：赤炼选择

赤炼看到那些目光盯着天使，感觉很复杂，有点吃味又有点骄傲。天使回视赤炼，赤炼突然像带着伴侣的男士那般举起了手臂，天使会意，顿了顿还是环上了赤炼的手臂。赤炼弯起嘴角，举步从容。

天使亦步亦趋，脸上表情恬淡从容。身边的男人，心情很好！

而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秦杏轩嘴角不禁露出自嘲笑容，他的未婚夫带着男伴，将她置于何地？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也许该放手了？

秦母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眯了眼睛，涂着蔻丹的五指微微攥紧，虽然上了年纪，但秦妈妈依旧风韵不减当年，美丽如初。她今天是为了向赤父那个狡猾如狐的男人道歉，她想错了，动了不该动的人，也是她做得不够隐蔽，不过没关系，既然不能动那个人，但并没有说不能动他旁边的男人。秦母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过了今晚，我看你怎么在城市呆下去。秦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晚上妈妈会为你出气的。

赤家儿子今晚带了男伴？在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当然知道赤家儿子和秦家女儿订婚了，不由得幸灾乐祸了起来，看来秦家漂亮的女儿再有能力也把不住赤家的儿子啊！

秦父仿佛没看见这一切，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颜，见赤父来了，朗声一笑迎来上去，两只老狐狸搞到了一块，当赤炼挽着天使过来时，赤父也只是拍了拍赤炼的肩膀问候身体的问题，赤炼没有让天使和秦父打交道的意思，秦父对于天使也仿佛没看见般。

赤父对于秦父的识相感觉很高兴，当他和秦父坐下来喝酒时，秦母过来道歉，他的心情更好了，态度瞬间转变，对于秦家夫妇好得好像一家人般，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而秦家夫妇对于赤父的态度转变也一副理所当然，管家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活在这个圈子的人面子这种东西，有时很重要，有时也就那么一回事，特别有一点非常有趣，他们都很不要脸！

赤炼一点也没有他和秦杏轩才是今晚主角的自觉，他见过秦父之后便拉着天使来到了僻静的阳台上，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赤炼只感觉无趣。他们避到了外面，不是没有人不想跟着出来，只是都被管家挡了回去，只放过端饮料的服务员，天使自己端了一杯苹果汁，而赤炼端了一杯西瓜汁。

“他的领结歪了！”对于在酒吧工作的天使，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衣冠不整。

赤炼笑了笑：“他不是故意的，看到没，那个老色女在调戏他……”透过透明的落地窗，清楚的看见那个刚才的端饮料过来的小帅哥，正被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贵妇调戏，而其中一个粉底扑得特别厚化着大浓妆的贵妇，手指不断向着小帅哥的臀部袭去。

“他很狼狈。”天使看见这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是谁都狼狈！”赤炼点头。

舒缓的音乐响起，赤炼放下杯子，对着天使绅士弯下腰，伸出右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天使怔了怔：“我不会！”

“没关系。”赤炼朝天使点头：“我教你！”

天使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杯子，左手将手递给了赤炼。柔软入手，缓缓握紧，赤炼起身，顺势扶住天使的腰身，天使身子一绷，赤炼眼神深邃：“放松，跟着我的脚步。”

一开始还会踩错步，慢慢的凤出尘已经学会了放松，跟着赤炼，跨步，旋转，侧身，生涩透着优雅，两个人的舞步，显然天使跳的是女步，而没有一点跳舞经验的天使也不会领舞，赤炼理所当然的跳男步，引领主导着天使，赤炼虽然喜欢对方旋转时蹁跹的身影，但更喜欢两人相贴的姿势，赤炼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能不在这地点优气氛佳的情况下吻住对方。

舞曲缓缓流淌，赤炼扶着天使款款摇摆，管家伫立笑着看着两个人，而后对站在身边的秦杏轩道：“他们很适合对不对？”

秦杏轩深吸一口气：“我能违心的说不是吗？”

管家笑：“少爷很开心不是吗？”

秦杏轩低头：“然后呢？……我退出？”

管家摇头。

秦杏轩转身离开：“我会退出的。”

管家看着对方的纤细的身影，再看一眼外面的赤炼，耸肩，好吧，他只是管家。

“累吗？”赤炼放开天使的手，拿出西装口袋的白丝巾为天使擦汗，细细密密的小汗珠让天使绯红的面颊显得更加诱惑，赤炼快速的擦完，而后转身，拿起饮料，一饮而尽，冰凉的果汁让赤炼身上的热度有了小小的缓解。

“我没事，倒是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赤炼转身笑。

天使靠在石栏上，双手捧着酒杯，看着舞厅中还在旋转的男男女女，旋转的裙角与裙角相叠，舞厅里无时不在透露出一股奢靡的、浮华的味道。

天使忽然低笑：“感觉很不真实！”

赤炼诧异：“为什么？”

“不知道！”天使转身，晚风徐徐，发梢清扬，眼底是S市的夜色，高楼大厦，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四纵八达的交通干道，密集的车流量，眼底只看到小蚂蚁般的大小的模样，S市很久便有不夜城之称，灯红酒绿的画面，一股喧嚣甚嚣尘上。

“也许我不该来S市！”天使笑了笑，放下杯子，天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中的城市，仿佛要将它深深的印进脑海里：“以前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别的东西，苦闷时会觉得很累，可是当我有时间有精力去关注了，却觉得彷徨，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没有熟悉的苦闷感，明明白白的感觉人生缺了一大块，到底什么才是幸福？失去的越来越多，这两个字越来越模糊，幸福是什么？”

赤炼有好多话想说，却一时语塞，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天使，让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句歌词：你的心忘了季节，从不轻易让人懂。

对方明明白白的坦白了自己，可是却越发的让人看不懂了，赤炼擦掉天使笑着流出的泪滴：“有句歌词这样唱，你的泪晶莹剔透，心中一定还有梦。他讲的幸福便是追逐心中的梦想。”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我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我这里永远为你保留着，明天我便让人陪着你，去找大虫吧，长大的同时，失去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但得到的也会越来越多。谢谢你晚上陪我跳舞，很美，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今晚。”

赤炼轻轻的凑近，在天使的额头虔诚的印下一吻，去吧，我的爱人。得到的不是得到，失去的也未必是失去。

天使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深深的温暖，这个感觉！天使暮然睁大眼，是家人的味道。泪滴越来越大颗，天使回抱赤炼，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包容，谢谢你一路的陪伴保护，更谢谢你的选择。

赤炼抱着对方，一滴泪被风吹散。让我疯，让我狂，让我静，谢谢你，我的爱人。

幸福是什么？

——你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

天使离开了。拒绝了所有帮助。

赤炼扯开领带，躺在阳台唯一的躺椅上，双手枕着脑袋，曲起一条腿，看着满天星空，赤炼慢慢的闭上眼睛。

感觉有人拿衣服盖到他身上，赤炼睁开眼睛，秦杏轩！

“嗨，你还好吗？”秦杏轩问。

赤炼起身，一手搁在曲起的腿上，衣服滑落，赤炼的姿势恣意而慵懒：“如果我说不好，你是不是要安慰我？”

秦杏轩将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双眼勾勾的看着赤炼，顿时风情万种：“楼上有房间！”

赤炼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这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变得有趣了，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呢？

赤炼渐渐停住笑声：“给我酒！”

秦杏轩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赤炼没有错过她眼中的失望。秦杏轩转身去拿酒，端了几瓶烈酒过来：“你的身体还没好彻底，不能喝太多，这些是极限。”

赤炼不置可否，将酒一瓶一瓶的看过去，而后拿起开瓶器道：“有调酒杯吗？”

秦杏轩诧异：“你要调酒？”

“是啊！”赤炼点头：“练练，手艺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