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叶晓修这次主动凑上去讨赏。

这样喊了三四声，段萧十分不解风情推开叶晓修的头说：“吃饭。”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叶晓修还是说了一句：“好。”

14.人心不足

11月份的A市，温度已经渐渐转低。

天气冷了，连起个床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没有暖气真心伤不起。当段萧再三挣扎也没能挣脱出叶晓修钳子一样的怀抱后，他决定：如果那修暖气的还不来，他就上门去理论。

讲起这个，段萧就气，他打电话到物业报修，物业说联系上了暖气维修公司，但一个礼拜了都不见人来修。他倒是冻习惯了，可叶晓修不耐冷，再这样下去人早晚得冻出病。

“小修，你松一下，我去做早饭。”那双手纹丝不动。

“叶、晓、修。”段萧一字一顿的说，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冷”叶晓修一个字就把段萧打败了。

“可是，也不用抱这么紧啊。”叶晓修很听话的放松了一点。段萧得了可趁之机，用着巧劲钻出了被窝。叶晓修因为段萧的耍赖而不满的皱眉。

很快，段萧回到房里往叶晓修怀里塞了两个热水袋。叶晓修发现段萧连外套都没披一件，身上只穿着秋衣秋裤，眉头皱得更深了，直起身子拽着人往怀里带。

“哎，你干嘛呢，别闹。”

段萧把叶晓修摁回床上，穿上衣服就去做饭。叶晓修突然很气为什么自己明明不挑食却就是不喜欢吃包子油条，害得段萧每天都爬起来做早餐。

过了一会儿，段萧又走进卧室拿走了叶晓修的衣服，见叶晓修还睁着眼就说：“再睡一会儿，今天你又没课。”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段萧叫了叶晓修起床，塞到手里的衣服都是热乎乎的。

早饭其实很简单，两碗面，段萧的是青菜面，叶晓修的是青菜胡萝卜鸡蛋肉丝面。青菜和胡萝卜都是炒好再下到面里的，那样口感会更好。

“不要喝太多面汤，盐吃多了不好。”同样的话，段萧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说，叶晓修每次都会把汤喝得连渣都不剩。

段萧对叶晓修很好，从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就很好，开始交往以后就更好了。但叶晓修始终觉得不安。段萧对他的好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体现的到，可这种好就像是长辈对待小孩一样，根本不像恋人。

段萧说喜欢自己，要跟自己过一辈子，叶晓修心里高兴得要命。可是，段萧从来没有主动跟他亲密过，最多就是在他脸上亲一下，连拥抱都没有过。好像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他自己在唱独角戏。

叶晓修一次次的拥抱、接吻都觉得不够，每次看到段萧很自然的做出关心自己的举动，他就会有把段萧压倒在床上的冲动。似乎只有那样子的占有，才能让他觉得段萧是属于他的。可除了上次段萧喝醉酒，他们就没有再做到底过。

他喜欢现在的生活，段萧整天呆在家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只对他一个人好。这样就好像自己把段萧藏了起来，任何人都没法把他从身边抢走。叶晓修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有点变态了，可他就是忍不住。

不够，真的不够。就像现在，他和段萧一人捧着一台电脑，没有任何交流。虽然叶晓修知道，只要自己叫一声，那人就会跑过来嘘寒问暖，但他不会那么无聊。

段萧从来没向他要过什么，需要和帮助一直都是他单方面提出的。段萧有求必应，不仅如此还会教他生活常识，甚至于做人的道理。

在他生命过去的十八年里，段萧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干活，跟他讲道理，吃饭时给他夹菜，天冷了叫他加衣，下暴雨会担心自己到去学校接他。所有人都嫌他闷，不敢跟他多讲话，段萧却从来不会这样。就算自己什么话都不回应，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段萧也会苦口婆心的唠叨一大堆。

没错，段萧是个很小市民的小男人，而且一点也不避讳把他这副嘴脸展现在叶晓修面前。可叶晓修越看到这个样子，就越觉得段萧很真实，他喜欢段萧的感觉也很真实。他喜欢这个人，不是这个人的空壳子和花架子，是连同他的善良和小自私。

叶晓修一天比一天喜欢段萧，可段萧还是和以前一样。叶晓修很害怕，他怕段萧有一天对他说“我不喜欢你了”，要和他分手。只是稍微想一下，他的心里都会隐隐作痛。

段萧只夸过他听话，根本不在乎他长得怎么样，学历有多高，家庭条件好不好，所以叶晓修觉得自己一点吸引段萧的资本都没有，他被甩的可能性很大。像他这样阴沉沉的闷葫芦万一被段萧嫌弃了该怎么办，世界上只有一个段萧，再没有人像段萧一样包容他，也没有人能让他这样喜欢了。

叶晓修关了电脑，走过去拽段萧的袖子。段萧转过头狐疑地问：“怎么了？”

“……”

看着段萧担忧的神色，叶晓修心里堵得更厉害了。他捧着段萧的脸，虔诚的低下头去。

“你……唔……”段萧刚想问叶晓修到底怎么了，叶晓修的舌头就窜进了他嘴里。段萧不喜欢舌吻，滑腻腻湿嗒嗒的，而且他觉得交换口水不太卫生。可惜，叶晓修似乎很热衷于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段萧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段萧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了一句整话：“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饥渴？

“我好害怕。”

“你，刚刚看恐怖片了？”能把叶晓修吓到的片子是什么样的，段萧很好奇。

叶晓修摇了摇头，鬼使神差的说：“我好怕你不喜欢我。”语气中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委屈和不自信。

这这，这还是叶晓修吗？段萧惊吓过后竟然笑了，他抵着叶晓修的额头说：“原来我们俩都挺傻的。”

说完，段萧拿手覆上叶晓修的手，两个人的手差不多大，但叶晓修的漂亮多了，堪比广告里的手模，又白又嫩又修长。段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冷的，就把叶晓修的手塞到自己胳肢窝下面。然后段萧也捧住晓修的脸，像羽毛扫过似的在他脸上轻轻吻着。

“怎么连脸都是冷冰冰的。”段萧心疼的抱怨，接着就建议：“干脆做吧，运动一下应该会暖和一点。”

叶晓修眼睛都瞪圆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段萧等了一会儿，见对面连点反应都没有，就恼羞成怒了：“靠，你不愿意就算了，下次别跟我这儿装可怜……哎！我自己有脚。”可叶晓修已经一个公主抱把人放床上了。

……

叶晓修罩在被子下面，段萧罩在叶晓修下面。段萧的眼镜已经被叶晓修摘了放在床头柜上，他见自己大势已去，也就认命地搂住叶晓修的脖子，警告着说：“你记得下手轻点。”

叶晓修借着漏进来的那一点点光线，看到段萧整张脸都红扑扑的，心脏就好像上了发条，噗通噗通地乱跳，下面也……不争气的硬了。但他谨遵段萧的吩咐，凭借着超强的忍耐力，小心翼翼的扩张，直到……

“你到底进不进来，指望我给你下蛋还是怎么地？”

下一秒，段萧就被捅得没声了。叶晓修一连撞了三四下，段萧只剩喘气的份儿了。

“是这里吗？”叶晓修试探性的研磨着那一点。果然，段萧把他抱得更紧了。

“你大爷的。”段萧有气无力的咒骂，依旧阻止不了叶晓修的恶劣行径。于是，他摸准了叶晓修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刚咬上去，他就心疼了，自己这么宝贝的人，怎么忍心弄伤呢。可段萧又想，只留一个浅浅的牙印子也太便宜他了，就开始嘬嘴下那块肉。

叶晓修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任段萧在自己身上做记号。

段萧种三个草莓就嘴酸得不行，他就问叶晓修：“你那天是怎么做到让我浑身上下都青一块紫一块的？”

于是，叶晓修用实际行动为段萧做出了说明。

结果段萧那天最终还是没去成暖气维修公司。晚饭也是叫的外卖。可叶晓修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还说什么今天一天都很暖和。段萧看到他那小贱摸样就想上去踹他两脚，当然他也就想想，首先是因为不舍得，其次是因为……腿软。（咳咳，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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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段萧家天堂般的温暖，周子平家可谓地狱般的阴冷。老周同志现在的脸色比霜打的茄子还难看。

叶老爸一边吧唧嘴一边说：“小平子，你每天都吃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可怜了。”

小平子点头哈腰，内心滴血，他真是敢怒不敢言啊！被人一个喷嚏污染了整桌饭菜，还得给他赔笑脸。雷劲心里也在滴血，他媳妇儿还挨着饿，他还被挑三拣四地嫌弃，如果不是怕这个老混蛋向他岳父告状，他一定把菜盘子扣到他脸上。

叶老爸茶足饭饱之后就叫周子平送他回公司上班，期间还去了一趟邮局。

“小平子，我记得你以前读的专业是经贸，对吧？”叶老爸笑得很是和蔼。

周子平连忙干笑着说：“那不作数的，我要学得好还去拍照片啊？呵呵……”

“那也有底子在，我就是让你帮个忙，前两天我翘了班，手里有好多工作还没做。”

周子平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二叔，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是你公司的机密，再说我哪能看得懂那些。”

“我给你的工作你是一定做得来的，你，不会是不想帮我吧？”

周子平冷汗都下来了，一个劲地摆手说：“不不不，二叔您的帮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叶老爸满意的笑了。

这工作周子平果然是一定做得来的。

“叠三千份宣传手册，做不完就别回去了！”一个足以挡住周子平手机信号的庞大女人，中气十足地对他低吼。

“什么？你不是临时工是老板亲戚？你发什么神经啊，董事长的亲戚也会来这儿折纸，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有中专的学历就以为我智商低？”

“不敢？老娘看你胆子很大嘛，还敢攀关系，这些叠完了还有那些，动作快点！”

……

“你想干嘛？偷跑吗？”

周子平被胖女人呼了一巴掌，当时他就哭了。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那一头，叶老爸看着监控录像，也觉得自己有点欺负过头了，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就这么白白地被人打，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就跟正在和他QQ聊天的小正太忏悔说：“我把我的外甥欺负欺负哭了，我好坏。”

小正太回复说：“这肯定是他太调皮了，你一定不是故意的。”

叶老爸豁然开朗，是啊，这都怪小平子太调皮了。

（橄榄枝是靠钱堆出来的，姐没钱啊……大家别在我这里投，我只是想稍微有多一点机会的让人能看到我写的书而已。反正也拿不到奖，那一根两根的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15.儿子和姑爷

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

段萧坚决否认自己是个M，什么虐虐更健康，越虐越开心，这他妈都是狗屁。但是，一次次的被压倒，才几天时间，自己连反抗都没有了。当叶晓修问他舒服吗，他竟然脑子短路地回答他：“舒服，还要”，舒服你大爷！还要……我呸你祖宗十八代的！老子都疼死了！

俗话说得好：“君子爆菊，十年不晚。”事实上，段萧并没有忍辱负重多久，就等到了一次反攻的机会。但叶晓修真的躺在自己身下，还没等人喊疼，段萧就拔出了只伸进去半根的食指，深深的叹了口气。

“算了，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然后，他就又叶晓修被干干净净的吃掉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弄痛他的呢？明明几个月前，还只是为了那几百块伙食费才对他百般迁就，虚情假意的对他好。段萧觉得自己很孬，一点男子汉的气势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这两只已经过上了性福河蟹的生活。

＊＊＊＊＊＊

这天，段萧家发生了三件值得一提的事：第一件事，是那个效率奇低的维修公司终于派人来了；第二件事，是段萧收到一个叫他去领奖，明摆着想骗钱的包裹；第三件事，段萧报了警。这种诈骗往往是有组织的团伙作案，如果不及时报警，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叶老爸，坐在办公室里，表情十分狰狞。他抓狂地挠着头发，内心咆哮着：资料上不是说这个四眼仔很爱占小便宜，很贪财很势力吗？！为嘛他会报警？！（┑（￣Д￣）┍叶蜀黍，段萧是爱钱，但不等于没智商，你不要侮辱我的设定。）

又过了几天，段萧被门铃吵得不行，从猫眼里看过去是个有点岁数的中年男人，不认识。然后就挖了保险门上的电池。第二天，那个男人又来敲门，段萧回房带上耳机边听音乐边工作。第三天叶晓修问段萧门上贴的纸是怎么回事。

段萧说：“哦，那个啊，这两天有个怪人老是来敲咱家的门。”

叶晓修说：“他是这儿新搬来的邻居。”

段萧问：“你怎么知道的？”

于是，叶晓修把门上的纸揭了下来给段萧看。果然，在段萧写着“推销勿近”的字样下面，有一排小字，上书“我是新搬来这里的邻居，想跟你打个招呼。”

段萧一脸高手寂寞的表情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正常人谁会连着三天咣咣凿人房门，还专挑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连门铃上的电池都卸了，他还这么锲而不舍的敲，依我看，这人肯定不是好人。什么邻居？十有八九不是搞传销的，就是想入室抢劫。”

叶晓修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问道：“那要不要报警？”

段萧回答：“警察哪会管这种事？难道他们会为了人民群众的一个没有真凭实据的猜测，而蹲点等一个老男人？况且，只要我不理他，过几天他自然就放弃了，我们家有没什么金山银山。”

叶晓修露出一个“有道理”的表情。

段萧拍了拍叶晓修的肩膀，说：“记住，以后不认识的人千万别开门。”

叶晓修受教的点点头，心里满是对段萧的崇拜之情。

那厢，叶老爸从窃听听器里听到段萧的解释后，愤恨的揪头发。（咳咳，窃听器是在修暖气的时候装的。）

又一天中午，暖气维修公司打电话给段萧说是要来检修上次接头有没有弄好，段萧婉言拒绝了，不等那人再说下去就挂了电话。叶晓修好学地问这是为什么。

段萧回答：“前几天他们来修，一会说暖气片旧了要换，角阀也要换，还想把靠阳台边的那六组暖气片给拆了，结果被我拆穿了他们巧立名目想讹钱的事，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想来售后服务，又不是吃错药了。”

叶老爸很生气，遭殃的还是他的头发。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无声的呐喊：为什么这小子油盐不进、刀枪不入？！难道他真有神功附体不成？

叶晓修说：“那万一要真的有问题呢？”

叶老爸也戴着耳机点头附和。

段萧摇头说：“不可能，那暖气修没修好我还看不出吗？八成是还不死心，要真让他们来，没毛病也出毛病了，你不知道，他们上次走的时候，脸都青了，一个个都这个表情。”说着，段萧就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呵呵。”叶晓修被逗得笑出声来。

这下叶老爸再也不能淡定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终于消化了叶晓修刚才笑了的事实。听着儿子发出如此梦幻般的声音，叶老爸森森的嫉妒了。叶晓修从来没对他笑过。叶老爸摘下了耳机，他已经听不进去那一头在讲些什么了，只顾着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