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熙,要和砚砚亲热不急着现在,我们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虽然砚砚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可他的年纪毕竟那么小,就是吓着了也不得了,不带去医院检查过,崔妈妈放不下心。
“是啊,学长,我和妈带砚砚去医院,你把那个混蛋修理下,修好了再报警。”敢动自己的心肝宝贝砚砚,滕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王飞。
“不去医院,不去……”砚砚趴在崔熙怀里,一哽一哽地抽泣着。
“砚砚乖,不哭了啊,我们不打针的,就让医生看看,看过了医生,爸爸给你买最喜欢的玩具飞机,还有……”崔熙轻轻拍着砚砚的背,又是哄又是求的,可惜砚砚不为所动,就是反复说着“不去医院”。
“好,不去,砚砚不喜欢,我们就不去医院了。”眼看砚砚对去医院抵触地厉害,崔熙怎么劝都没用,滕峻率先认输,实在不行他让徐青请个经验丰富的儿科医生到家里来给砚砚检查,效果也是一样的。
“爹地,抱抱……”听说可以不去医院,砚砚朝着滕峻伸出双手。
“学长,我们先回家,这里就交给你了。”滕峻说完抱着砚砚回家,崔爸爸和崔妈妈紧随其后。临出门前,他们各自踹了王飞一脚。
崔熙的目光四下扫视一圈,抓了卷封口胶出门,就像滕峻想的那样,他用胶布把王飞缠成了不能动弹的木乃伊,然后才打了报警电话。
砚砚回家就睡了,睡得却不安稳,崔妈妈说是小孩子魂轻,被吓着了就是这样,还给熬了碗安神汤来,两人灌着砚砚喝了下去。
滕峻仍然不放心,他给章景明和徐青打了电话,说明了今天的事情,让他们请个信得过的医生过来。事关宝贝孙子,章景明哪里坐得住,不到一个钟头,他就亲自带了位同事过来,是儿科的主治医师。
医生给砚砚做了全身检查,的确没有外伤,就是吓着了,开了点安神的药物,说是砚砚喜欢吃就吃点,不喜欢也可以不吃,关键是他们当家长的,这几天要多陪他,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想着这件事。
滕峻还问了,砚砚被锁在箱子里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幽闭空间恐惧症什么的,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章景明和同事都笑了。
那位儿科大夫告诉滕峻,小孩子对三岁以前的事情都是没有记忆的,所以不用担心这件事对砚砚的以后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要重点关注孩子,最好能给他换个环境。
章景明是临时请假出来的,确定砚砚没事就和同事回去了。
他们走了以后,滕峻跟崔爸爸、崔妈妈提出了搬家的事。
滕峻本来以为他们会犹豫的,没想到两位老人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当初,崔爸爸、崔妈妈坚持住在这里,除了希望拿到更高的赔偿金,周围都是老街坊、老邻居,孩子们聚在一起有地方好玩也是个理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后怕还来不及,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再说之前想到滕峻毕业后和崔熙得有地方住,崔爸爸、崔妈妈去年底就把租出去的房子收了回来,年初的时候进行了全新装修,空着晾到现在也晾了好几个月,正好可以搬进去住。
王飞绑架砚砚的原因,滕峻是在第二天从警方口中得知的。
原来,王飞前两年失业后就一直宅在家里,王大叔和王大婶看不惯他好吃懒做,就只管他吃饭睡觉,坚决不给他一分钱。
没有经济来源,宅男当着可不好玩,王飞实在手痒,就找人借钱。
他想的是,他们家的房子有赔偿,他的户口和父母挂在一起没分开,到时候钱和房子赔下来,或多或少总有他的份,不愁还不上钱。
不曾想他们这一带的住户太过强悍,提出的要求也高得可怕,房产商招架不住就暂时避让了,他们也就迟迟拿不到赔偿。
其他人可以不着急,反正钱早晚都会有的,越晚还有可能越多,但是王飞欠的钱越滚越多,已经到了再不还钱就要被人砍手砍脚的地步。
所以那天他在经过崔家门口看到砚砚翻门槛的时候,就动了邪念。
王飞想的是,滕峻有钱,崔熙有名,他拿儿子勒索他们几个小钱用,算不得什么,所以他打着帮忙的旗号,把砚砚捂着嘴抱回了自己家。
只是他没想到,滕峻和崔熙的反应能有那么快,他还没写好勒索信,他们就找上门了,他也就被人捆成木乃伊高唱了。
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滕峻只有一个念头,他得把砚砚捂好了。
他马上要进滕氏,以后还要接手滕氏,崔熙的知名度又是节节攀升,关注他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想不高调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这起未遂的绑架事件引起的后果不仅于此,既崔家之后,周围好几家有小孩子的人家都匆匆搬了家,就是怕再遇到一个王飞。
而其他没有小孩子的人家,受他们的影响,也有不少搬家的。
这样一来,泰和房地产开发公司捡了个大便宜,在没有增加赔偿金的情况下,搞定了原来的钉子户们,顺利完成拆迁工作。
砚砚出了这样的事,任老爷子也不说要找滕峻谈话的话了,只让他们好好照顾孩子,什么时候养好了带回去给他看看,他要发红包的。
滕峻闻讯松了口气,他这算是因祸得福吧,他能想象到,任敏和任萱会被任老爷子削成什么样,他默默在心底为他们点了个蜡。
至于砚砚,就像章景明的同事说的那样,小孩子不记事儿,他们当天把他带回学校,他晚上就和韦依寒玩得兴起,然后一觉睡成大天亮。
一周后,滕峻的毕业典礼。考虑到崔熙出场可能会引起的轰动效应,滕峻坚决不允许他在学校礼堂露面,让他待在寝室看孩子。
崔熙不甘心看不到滕峻的毕业仪式,就带着砚砚偷偷去了。
也是他运气好,因为韦依寒和温暖吵架,滕峻和韦浩宇、胡蝶菲提前带着自家小鬼撤退了,没看到他被一众美女包围着索要签名的情景。
“滕峻,砚砚,你们等等我。”等崔熙突围成功,他的老婆儿子已经走得没影了,他拔腿狂奔,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崔熙刚到楼下,就看见滕峻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抱着儿子出来。
他笑着迎了上去,揽着滕峻的肩膀说,“我们回家吧。”
滕峻不理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笑容意味深长。
砚砚看不懂两位父亲的“暗战”,他一手楼这一个,笑得特别开心,“回家,爸爸回家给砚砚做好吃的。”
微风轻拂,几片梧桐叶随风飘落,落在携手而行的一家三口肩上。
尾声
“砚砚,快来我家看弟弟!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
三胞胎出生不到一个钟头,韦依寒就已经在朋友们面前炫耀了一圈,滕砚因为离得最近,成了第一个被他通知到的。
“三个弟弟!这么多……”滕砚闻言十分惊奇,他一个弟弟都没有,韦依寒已经有三个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不过看在他上次传授他生子秘诀的份上,他就不点火、洒孜然了。
“嗯,三个,长得都一样。”韦依寒兴奋地直点头,两眼直放光芒,“我和小唯给他们想好名字了,分别叫做棉棉、花花和糖糖。”
“棉花糖,你们要不要这么有创意,哈哈……”滕砚笑得差点岔气,“你们现在哪里?我马上过来看小宝宝。”
“我们在医院啊,就是你外公上班的那家。”韦依寒笑得格外得意,在滕砚面前炫耀过了,他打算再给温暖打个电话,可惜温暖在碧波,不能亲眼看到他的弟弟们,真是有点遗憾,要不他给他传视频好了。
“好,我马上就来。”滕砚本来在玩游戏,被韦依寒的电话打断了,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随手抓了件外套穿在身上就要出门。
这天是周末,崔熙的球队有比赛,滕峻在公司加班,崔爸爸出门找人下棋去了,家里就只有滕砚和崔妈妈两个人在。
崔妈妈正在厨房做早饭,她以为滕砚要睡懒觉,没有很早就叫醒他,没想到滕砚起得比她还早,躲在房间打游戏呢。
“奶奶,我不在家吃早饭了,我有事去医院一趟。”滕砚走到厨房跟崔妈妈说,说完就想走,却被崔妈妈给叫住了。
“砚砚,你去医院做什么?身体不舒服吗?”听说滕砚要到医院去,崔妈妈的表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拉着滕砚的手嘘寒问暖道。
“奶奶,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舒服。”滕砚赶紧摇头,澄清事实,“我好朋友的爹地生了三胞胎,我过去看看。”
“三胞胎啊……”崔妈妈的眼神亮了起来,“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小寒说,三个都是弟弟。”滕砚带点酸意地转述韦依寒的话,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有弟弟妹妹就好,数量就不敢奢求了。
“三个都是男孩子,真是好福气!”崔妈妈听了更是羡慕地不得了。
滕峻和崔熙结婚十年,就生了砚砚一个,前几个月刚怀上了第二个,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不过有了砚砚,崔妈妈对孩子的性别倒不在乎,能再有个孙子或者孙女给她抱,是不是姓崔她都认了。
“我也想要三个弟弟。”打架的时候带出去多拉风啊,可惜外婆已经说了,这是不可能的。爹地的肚子里,最多有两个小宝宝。
“砚砚,你想要弟弟就要跟你爹地说,让他多生几个。”崔妈妈自己不会逼滕峻,可要是滕砚愿意去说,她还是很乐于见成的。
“我说过很多次了,爹地才不听呢。”滕砚说着撇了撇嘴,就是现在这个不晓得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小家伙,都是他好不容易才设计来的。
“砚砚,在家吃了早饭再出门,外面做的东西不卫生。”崔妈妈别的方面对砚砚不怎么管,饮食卫生特别重视,从不让他乱吃东西。
“饭做好了吗?我怕来不及了。”滕砚急着要看长得一样的三胞胎。
“已经好了,你坐着吃就是,我帮你准备点东西,你到医院看弟弟,可不能空着手。”崔妈妈把刚熬好的黑米粥和几碟小菜端上餐桌。
“不用吧,爸爸明天就回来,他和爹地也要去看韦叔叔的,要带礼物他们直接就拿过去了。”滕砚一边喝粥,一边抽空抬起头来说话。
“那不一样,你听奶奶的没错。”崔妈妈就是想沾沾三胞胎的喜气。
“好吧,我把东西带去。”滕砚想了想,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吃饭。
滕砚吃过早饭才发现,崔妈妈不仅准备了送给棉花糖的一个大包袱,还递给他一个大大的保温桶,“砚砚,你让方叔叔先把你送到医院,等你到了医院,就让方叔叔把鸡汤给你爹地送到办公室去。”
滕峻这段时间忙得很,虽然是周末,仍是天不亮就出门,崔妈妈特意为他炖的鸡汤都来不及喝。方叔是滕峻给两位老人和滕砚请的司机,平时负责接送滕砚上学,以及送崔妈妈去菜市场买菜什么的。
“我知道了。”滕砚左手抱着包袱,右手拎着鸡汤,艰难地出了门。
在家一番耽搁,滕砚到医院的时间比韦依寒预计的迟了许多。
“砚砚,你怎么才来,弟弟都睡着了。”韦依寒在电梯门口接滕砚。
“你快把东西接住,我抱不动了。”滕砚把大包袱塞到韦依寒怀里。
“这是什么?”韦依寒掂了掂,觉得分量不重,就是体积偏大,拿着很不趁手。他有点好奇,不晓得里面到底包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奶奶给弟弟们的。”滕砚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我们先去我爹地的病房。”抱着这么个玩意儿,韦依寒改变计划。
病房里,韦浩宇已经醒了,正在看韩源刚拍的三胞胎的视频过眼瘾。
“砚砚哥哥,你来了。”韩依唯坐在韦浩宇身旁,眼尖地看到了滕砚。
“砚砚,你自己来的?”韩源这才发现,韦依寒和滕砚身后没人。
“爸爸有比赛,爹地在加班,我就自己来了。”滕砚乖巧地笑了笑,凑到韦浩宇旁边看视频,表情极为期待。要不是小宝贝们现在睡了,他其实更想看活的,肯定要比视频和照片可爱得多。
“砚砚哥哥,你看这里,花花听到他的名字哭了。”韩依唯很得意地在滕砚面前献宝,这张花花咧嘴大哭的照片,是她好不容易抓拍的。
“棉花糖长得这么像,你们怎么分开的?”滕砚看了会儿视频,眼睛都看花了,到底哪个是哪个呢,他有点分不清了。
“他们手上套著名牌。”韩依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也分不清楚。
韩源接过韦依寒抱着的包袱,在沙发上摊开来看。
“好精致的小棉被!”看清包袱里的东西,韩源发出惊叹的声音。
“一个弟弟一床,每床都不一样……”韦依寒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这都是我奶奶自己做的。”滕砚自豪地说。打从滕峻怀孕,崔妈妈就在做这些东西了,说是比外面商场买的好,孩子用着舒服。
韩源和韦浩宇连声道谢,让滕砚回去转达。这个年头,纯手工的纯棉小被子,花钱都不好买,会做的人也不多,这个礼物真是太有用了。
在病房玩了会儿,韦依寒坐不住了,拖着滕砚去育婴室看弟弟。
棉棉和糖糖还在睡,只有花花醒了,小手小脚轻轻蠕动着。
“花花,快看这边,我是大哥。”韦依寒隔着玻璃墙逗花花。
“小花花,看我,我是砚砚哥哥。”滕砚边说边笑,花花这个名字,真是太可乐了。等他长大了,不晓得要把韩依唯腹诽成什么样儿。
花花在暖箱里不停地动,最后把脑袋歪向了滕砚所在的方向。
虽然心里明白,刚出生的婴儿没有视力,花花的举动全是无意识的,可韦依寒还是很不爽,花花是他的弟弟哎,怎么可以看着滕砚呢。
新生儿体力有限,花花陪他们玩了会儿就累了,呼呼睡了过去,但是棉棉又醒了,韦依寒和滕砚就接着玩,等棉棉玩累了睡了,糖糖又来精神了,他们继续逗着弟弟玩,玩得兴致十足。
这个时候的韦依寒完全没有意识到,三个作息时间不同步的小婴儿,会在未来的几个月把他们全家人折腾到何等凄惨的地步。
一直玩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棉花糖累了,全都睡着了,韦依寒和滕砚才肯罢休。韩源本来打算带三个小鬼出去撮一顿的,被滕砚婉拒了,他说他要去公司看滕峻,他爹地最近吃饭很不乖,他奉命监督他。
韩源知道滕峻现在是特殊状况,也不勉强滕砚,很爽快就放人了。
滕砚打的到了滕氏滨城分公司的办公楼,方叔已经把崔妈妈做的午饭送了过来,可滕峻不要说午饭,他连早上送来的鸡汤都只喝了半碗。
“爹地,你怎么还在工作,我弟弟肚子饿了。”滕砚推门进了滕峻的办公室,见他还在伏案办公,语气很不高兴。
“我现在不饿,你饿了就先吃吧。”崔妈妈生怕滕峻不够吃,每天让方叔送来的都是双人份的饭菜,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不要,我不要自己吃,我要爹地陪着我一起吃。”滕砚软磨硬泡,愣是把滕峻拉到了休息室,两人面对着面吃午饭。
“砚砚,你怎么想起过来的?”滕峻好奇地问道。砚砚平时很宅的,周末两天不出门是常有的事儿,今天竟然会来公司看他,很稀罕呢。
“我去医院看韦叔叔生的三胞胎,看了才过来的。”滕砚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