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布会开始之前，导演和制作人编剧以及四位主演在后台和主持人沟通了一下，气氛算不上严肃，过了一遍台本后，大家轻松上阵。四位主演里，演艺生涯最短的就是闻简，但也是出演过两部戏的人，这点阵势不足畏惧。

主持人站在台上，后面的屏幕上还挂着红色的绸布，里面是大家的定妆照合成的电视剧海报。惯有的开场白，按照台本一个个的请上台去问一些问题再和底下的观众和记者互动一下，是发布会的传统流程。

轮到闻简上台时，下面起了一阵欢呼声，主持人和前面的导演制作还有编剧说话都是端着，轮到闻简这么一个新生演员，年纪轻独挑大梁，就要拿闻简来开涮了。

“闻简，你这人气可不低，刚才的欢呼声是开场来最强烈的的吧？”

“还好了，是大家对我比较厚爱。”闻简握着话筒，说这话时看着主持人，再看看下面的观众。

“是吗？不过闻简似乎之前有两部作品播出，反响都不错啊，尤其是你演的角色，受到许多观众欢迎呢。”

“嗳？啊，第一部我看了一下，演技很生涩，比不上居中的前辈，后面的话，我在养伤，都没什么时间看，之后又在学校，作为毕业生时间太紧，私人时间都被学业霸占了。”一个新人该有态度就是谦虚和不自大。

主持人见闻简这么说，也不为难，笑着说，“那这一次作为这部戏的男主角，不知道你是怎么看这个角色的？能给大家说说吗？为什么接下这个角色，根据角色设定，似乎和你比较文弱的形象不大符合。”

“导演和编剧找到我经纪人的时候，我们关于这个剧本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接下来是因为这个角色的人格魅力，人格魅力往往来说比较吸引人，外型上的不符或许由我出演可以用演技和另外一种方式来诠释。”

段云在上面看闻简和主持人你来我往，无趣的说，“真没想到，闻简口才不错嘛，这副羔羊模样演得不错。”

杨蝶笑了笑，回了一句，“闻简就是这点你永远看不透，明明给你一种很天真和没有城府的感觉，但是看见他的为人处事这点，不自觉的会认为自己对他的看法是错误的，那是他营造出的错觉。”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我们意外的请到了这部戏的投资者，临时来到现场。”所有的演员都已经在台上露过脸，流程已经过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导演和主演上台，大家在唠嗑几句之后就揭开红布就结束发布会，哪里还有这一出。

“欢迎帝皇娱乐的总裁霍景阳先生。”

闻简站在台上握着话筒，听见主持人介绍后有些发怔，很快反应过来看向现场聚光灯的方向，西装笔挺的霍景阳迈步走了过来，上了台之后接过话筒，和大家寒暄之后站在导演和闻简中间。

主持人发问，“这部戏是由帝皇娱乐投资，不知道霍先生为什么会选择这部戏投资呢？是因为自己旗下的艺人参演还是有其余的原因。”

“我是商人，当然是追求公司利益最大化，不然我可付不起大家的工资，投资这部戏是因为这部戏会为公司带来利益，当然，用我不专业的欣赏水平来说，这部电视剧也值得大家期待。”霍景阳的最后一句话转了一个弯，逗乐了现场的观众。

霍景阳来这里就是来露一个面，最后的环节是霍景阳和剧组主创人员一起将荧幕上遮挡的红布拉下，露出里面的宣传海报。

结束发布会，段云开车送闻简回家，当然是霍景阳的跃层公寓，安全将人送到之后，在闻简下车时说，“后天上午九点我到这里来接你，可别给我睡懒觉，我可不像我哥好脾气。”

“得令，女王。”

段云哼了一声，开车消失在闻简视线里。

刚才霍景阳出现，闻简并不知情，这个时候他回来，霍景阳肯定不在家，估计晚上八点多钟才回得来。

钥匙放在鞋柜上，换上拖鞋走到厨房里，拉开冰箱之后拿出一罐饮料，打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研究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看看今晚可以做什么菜。一进剧组，就几个月见不到，今天将就一下，明天出门买些菜，做一顿好的。

无聊的打开电视，发现没什么可看的电视节目，只好走到客厅的一角，拿了架子上的CD放到播放机里面，音质不错的音响里缓缓的流淌出柔和的钢琴曲。

表情柔和的走到厨房里，哼着小曲，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错，还有两个小时，够做一顿饭。洗了米放到电饭煲里煮着，从冰箱的保鲜柜把菜给拿出来，放到一边。

过年吃得太油腻，闻简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唔，真的胖了不少，还是做一顿清淡一点的。

排骨早已经切好，洗干净放到高压锅里，切了海带放进去，加了盐和姜块，盖上锅盖放在一边煲着。再炒一个青菜，炒一个麻婆豆腐，再来一个凉拌黄瓜，两个人这样足够吃了。

霍景阳比预计的时间回来的要早，七点半就回来了，打开门就看见闻简正从厨房里端着一个碗出来。

“嗳？今天回来的比较早。”

“嗯，公司没事，交待了之后就回来了。”换了鞋，外套和领带还有公文包都拿上去放着，冲了一个澡才下来。

闻简已经习惯霍景阳，见他下来，头发还没擦干，不仅抱怨，“嗳，头发没擦干下来，小心感冒，我后天要进组。”

“嗯。”

布了碗筷，霍景阳和闻简坐下，“今天你怎么出现在那里没事前给我说？”

霍景阳夹了一块排骨，咽下后回答，“临时排出来的时间，是索亚安排的，只是走一个过场。”

“嗯，这部戏拍完之后我和段云商量了一下可以接一部电影，之后再拍一部电视剧，去年年底的新人电视剧奖提名是没了，今年年底的电视节我想争取一下最受欢迎男演员。”

“你们安排，一步步来，别急功近利就行。”

闻简了解的点点头，不过这也看接的电视剧是不是足够有受众群，现在年初的这部戏受众面不止是女性还有男性，相对来说，比之前的两部戏要有受众面。

接下来接的戏要考虑到受众面和观众年龄这些，之前的两部戏大部分都是女性观众在看，相对来说，闻简的发展空间不大，晋升空间比较小。

音乐声还在继续，闻简收拾了碗筷之后，看见霍景阳坐在沙发上，眼珠一转，走上前，双手搭在霍景阳肩上。

“年会我也没去，你欠我一支舞。”

“不如现在来一曲。”霍景阳走到CD架边上，将CD放到CD机里面，弯下腰伸出一只手，眼睛看向闻简，“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

“当然。”

两只身影映着头顶的灯光伴着音乐，架子边上缓缓的起舞，修长的身形，不似女性的柔美，却有着男性独有的阳刚味。身影交错，目光交汇，曲子一遍又一遍的播放，两人完全沉浸在暧昧的氛围中，眼中只有彼此。

第四十四章：民国情

从机场出来，段云、闻简和杨蝶三个人坐上车直奔剧组安排的酒店，下午就要开拍，时间紧迫。

段云是第一次跟着来剧组，心里好奇，不免多问了几句，“嗳，闻简，你们拍戏就是要各地跑吗？还是直接搭设场景啊？”车上除了司机之后就他们三，段云也不怕被人说外行。

闻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显然不在状态，杨蝶见状，只好替他回答，“古装剧采景会比较多，现代剧的话一般不会跑多个场景，大多都是在一个城市里解决，不过也会出现到国外或者其余城市采景，毕竟要拍出剧本的效果嘛。”

听完后，段云点点头，看来拍戏还可以跟着到处旅游，不错嘛。

入住酒店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匆忙的赶往片场，那边的正在搭台，准备一会儿的开机仪式，一只金灿灿的烤猪放在台子上面，前面还插了香。

“嗳，原来这边拍戏还有这样的规矩啊～”段云小声的嘀咕，看着闻简换了一声衣服从里面出来，一下就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炮声不断，民不聊生，只是闻简和那些都不沾边，是一个黄包车夫的模样。

身边的杨蝶听见段云的嘀咕，不免笑了笑。

两人在这边聊着天，那边的主演们跟着导演等制作人一块正在烧香，祈祷这次拍戏不会出事故，尤其是闻简，心里暗自念叨着，这次拍戏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不然这以后谁敢找他拍戏啊。

等那边场务开始收拾，段云和杨蝶走上前去，把手里的暖水袋递给闻简。段云打趣，“嗳，这脸涂得够黑的啊，啧啧，真没想到，还以为你就适合演演奶油小生呢。”

“多谢你看得起我这张脸，起码还能演奶油小生呢。”闻简也不觉什么，抱着暖水袋，坐在一边看剧本，整张脸都缩在一起。

闻简不愿意和段云拌嘴，段云为了维护一下自己的经纪人形象，也不会自讨没趣地贴上去。

第一场戏开拍，并不是整出剧的第一幕，而是中间的戏份，刚好是闻简饰演的码头工遇上了伯乐，跟在上海纺织老板身边谈一桩生意。这里的戏份要有刚从一个码头工人转变为准备干一番事业的心理变化。

段云对这种戏码没有多大的感觉，和闻简在一起，暗自打量附近周围的其余演员。

发布会上的演员都在片场，导演和副导演在商量着什么，大家各司其职让段云对这个行业有一定的改观。

外界对这个圈子的评价并不是很好，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人，圈子内的演员艺人或者是歌手，或多或多在他们眼中都是可用金钱和地位交易的存在，难听一点就是玩物。

私下交易不仅有，还有毒品。圈子里混的，没权没势的很容易就沦陷，扛不住压力，只能通过其余的方式来解压，就染上了毒瘾。

不排除那些一点也没有沾上这个圈子坏习惯而成名的人，闻简不就是其中一个吗？当然，是在不和霍景阳扯上关系的情况下。闻简和霍景阳在一起的事情，段云也是回国之前才听说，之前完全不知道，在她的脑子里，闻简是霍景阳旗下的艺人，被霍景阳看中之后才有戏拍。

事实，她还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她。

亲眼目睹了闻简拍戏，段云才知道，原来，有人演戏会让你跟着他的思维走，仿佛身临其境，不是在演戏。

“闻简，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总有一天会迈上世界舞台，在那里他也不会逊色。”

杨蝶的话让段云侧目，看向杨蝶，“你多久跟在闻简身边的？”

“不久，去年，那个时候闻简才拍第二部戏，一开始被分到他身边有些意外，后来知道是霍总的意思后就明白了，一个新人为什么得天独厚，心里还会泛酸呢，因为闻简很年轻，却比公司里很多人有露面的机会。”杨蝶笑笑，继续说，“也和你一样，认为他不过是个没有实力只有这张脸，后来看过他演戏才下定决定跟着他，而且，他很好欺负。”

段云没有想到一个才和闻简相处了一年的人对他竟然有这么高的评价，不免问，“我哥在我面前几乎不提闻简，不过，他和霍景阳是怎么回事？”

“哈？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大概知道在闻简进公司之前就在一起了吧，现在应该是认识的第三年。”杨蝶说完，见闻简拍完这场戏下来，拿着保温杯上去，抛下一句，“我的命是他救的。”

闻简一出镜头，不停的搓手，接过杨蝶递过来的水杯，说了一声谢谢，窝在凳子里。

这个天气在外面拍戏太冷，哈出来的都是白气，还好是拍后面的部分，闻简大多都是正装和衬衫还有大衣，之前的戏份都是在后面拍，演员要少吃一些苦头，不必大冬天的穿汗衫。

“闻简，你是为什么拍戏啊？”

“啊？”正在看下一场戏的闻简被段云问住，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发问的段云，一脸的奇怪。

段云撇嘴，“我只是关系一下我手下的艺人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没什么，其实我打算唱歌的，是他说让我过来拍戏的咯，所以我来拍戏，不过拍戏很好玩，而且我现在很喜欢演戏。”

的确，对于闻简现在的情况来说是不愁吃穿还不愁嫁娶，在圈子里待着有什么好的呢？不是喜欢就是因为某个原因。闻简两个都是，既是喜欢也是为了一个人，而且……

——霍景阳，我拿到第一个影帝奖，我们就去注册吧。

——嗯。

闻简没注意自己脸上出现的笑容多么的惹眼，段云和杨蝶无奈的摊摊手，表示恋爱中的人果然是不一样。

第一天的戏拍得很顺利，闻简的戏份基本都是一条过，在剧组里然其余的演员都有些惊讶，毕竟之前对于闻简在剧组的表现只是听闻，现在和他搭戏才发现，完全是另一种感受。

“闻简，你这样是会招人记恨的。”

“有吗？”

三个人吃饭间，段云想起了之前拍戏时剧组其余演员看闻简的眼神，一时兴起就拿闻简来开玩笑。

闻简把一片肉放到嘴里，这才搭理段云的话，“我这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谁不想拍好戏？拍出好的作品才能对观众和投资有交待。”

杨蝶自顾自吃自己的，懒得搭理这两个人，反正他们俩这样的小吵小闹就像是过家家一样，根本不必理会。

“哼，你就装吧你，这句话拿来蒙小孩还差不多，别弄的像是艺术家说的话一样，冠冕堂皇，官方的很。”

“你不信就算了。”

闻简是正儿八经的说，不过段云当他开玩笑他也懒得解释。本来嘛，他拍他的戏，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情。

不过，闻简晚上在走廊上遇到一个剧组里的演员，是一个跑龙套挺久的前辈，一直没机会出头。闻简见他站在自己面前，不打算让路，显然是打算说什么，闻简正打算开口，对方就先开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导会挑你这种靠关系上位的人。”

诧异的抬头，没有料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

笑着上前，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地说，“你这种没实力的人，和你对戏，跟过家家一样容易。”

说他目中无人也好，说他不尊重前辈也罢，天分这东西是被人羡慕不来的。没有天分加上不努力只懂得嫉妒，一辈子而已不会成功，只能成为一滩烂泥。

闻简双手插在口袋里，推开门，进门时，瞥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人，冷哼了一声，进去，关门。

闻简从来不是软柿子，没有霍景阳与神俱来的魄力和实力，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别人的污蔑和欺辱。井水不犯河水，人若犯我，必还施彼身，这些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的东西，闻简作为一个良好的继承了传统的中国人，怎么会摒弃这个道理呢。

刚从浴室里出来，闻简的手机响了，是霍景阳的电话。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如果你不愿意接，我现在就挂断，正好我准备睡觉了。”霍景阳正躺在床上看杂志，鼻梁上多了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很是斯文。

闻简在沙发上坐下，拿着毛巾擦头发，翻了一个白眼，“那好，我也正好要睡了。”

“真的？”

“你说呢？”

说完，两个人同时笑出来。

煲电话粥对两个男人来说，并不实际，两个人只是聊了几句之后就互道晚安，挂断了电话。

闻简想，大抵和霍景阳的关系会这样持续一辈子。

对于霍景阳而言，闻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么对于闻简来说，霍景阳就是同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