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桂楚摇了摇头，道：“手上没有这份东西，我就真的不在了。”
艾恭眯眼。
“……毕竟，他们相信的，只有死人。”艾桂楚道。
“……你又被监视了？”艾恭突然问道。
“……一直没有‘不被’过。”艾桂楚苦笑，道，“之前的那份资料他们已经分析完毕了，大概是要来我这里探求更多。”
闻言，艾恭慢慢拉下艾桂楚的手，抬头看向艾桂楚，道：“……元旦，我跟你去广州。”
艾桂楚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歪头。
“好。”
第47章：双节
好在平时基本功扎实，艾恭将考试放到一边，扔了课本，跟着艾桂楚飞去了广州。
不得不说，这艾桂楚还真是奸诈，到了广州后也就不那么严实的管着艾恭了，反而是艾恭，由于语言不通的缘故，乖乖跟在艾桂楚身边。
要是平时也这么乖就好了。艾桂楚微微侧头，想到。
“我们社团有个导演是广东的，开始没什么人能听懂他将‘普通话’。”艾恭跟艾桂楚聊着天，扯到了语种这里。
“叔叔阿姨是讲普通话么？”艾恭问道。
艾桂楚笑眯了眼，道：“粤语不是那么好学的。”
这是那两位不讲粤语的意思么？艾恭迟疑，他可记得艾桂楚说话喜欢留一半。
“再说，你见过我母亲。”艾桂楚道。
艾恭想了想，没有印象：“什么时候？”
艾桂楚挑眉，看了看艾恭，道：“你喝醉酒那次。”
艾恭回忆了下，统共两次喝醉酒，第一次……失身……咳。
艾恭眨了眨眼，道：“没印象就是没印象……对了，我去叔叔阿姨要不要带些什么东西？”
艾桂楚眯了眯眼，笑道：“你又不是要娶我，带什么礼物？”
“……”能不能别什么都忘这方面靠？
艾恭没话了，跟着艾桂楚走出机场。
艾家得到了艾桂楚要回来的消息，专门派车去接，艾桂楚一出机场司机便迎了上来，接过艾桂楚手中的电脑包，带着二人去了地下停车场。
艾恭有些后知后觉，直到从车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建筑群的时候，才开始有些紧张。
你说人家一家人团聚，他在一旁搀和算是什么回事？
“……桂楚哥……我觉得，我还是不去了吧……”
话音还没落，艾恭就见艾桂楚倏地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难懂的情绪。
“我……觉得吧，有些不合适。”艾恭吞了吞口水，顶住压力道。
艾桂楚垂下眸子，伸手按下按钮，后座与司机之间立刻升起一道黑玻璃。
“你觉得到了这里我还会放你离开？”艾桂楚张口道，神色晦暗不明。
“可是……我毕竟是外人……”
艾桂楚摇头，道：“外人什么的是我来说的，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有些不习惯艾桂楚的霸道，艾恭皱眉，还想要争辩什么。
“或者说，咱们现在先找个旅馆，解决一些咱们二人之间的问题？”艾桂楚声音带着些引诱。
艾恭眨眼，都已经跑到人家的地盘了，还是识趣一些的好……
见状，艾桂楚笑着摸了摸艾恭的发顶。
“乖孩子。”
再说孙伪娘这边。
时间退回到平安夜。
圣诞节在西方的地位跟春节在中国的地位一样重要，因此，在圣诞节的前几天，街道上便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息了。
圣诞节的前夕，平安夜，便是与除夕差不多的日子。孙伪娘硬是被刚认识没多久的华裔留学生拉去了教堂。
孙伪娘混在人群中，听着身边人们唱着赞美歌，看到有孩子在教堂外跑来跑去……
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丝过节的味道。
虽然学校的生活算不上繁重，但孙伪娘自从到了这里后便一直压抑着，从教堂出来后便是与人们一同去狂欢。
众人聚会的地方是个酒吧，重音乐让孙伪娘的头快要炸开，孙伪娘推掉凑过来的几个男士，点了杯酒，一人坐在角落看着别人狂High。
“有什么感觉？”跟孙伪娘一个班级的人凑过来，看着舞场，问道。
孙伪娘不经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眼睛盯着杯中的页面，低声道：“群魔乱舞……”
那人笑笑，道：“孙美人一向冷漠，班里都没人见你笑过，今天还以为叫不动你。”
闻言，孙伪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高脚杯放回吧台，道：“只是不想一个人过节罢了……”
话罢，站起身，踩着猫步走进了舞池。
说实话，男生走猫步实在是怪异，但孙伪娘走出来，却带着一丝别样的风味。
孙伪娘一走进便被淹没在人群中，娇小的身子水蛇般绕开了那些想要贴上来的人。
正巧打碟的DJ换了曲子，一个升调将气氛提到高朝。
孙伪娘慢慢摆动着身体，跟着节奏起伏。
身后忽然贴过一个热源，一只大手扣上孙伪娘的腰。
许是醉了，孙伪娘没有拒绝，跟着后面的施力摆动着。
晕晕乎乎的跳了许久，也不知是谁将孙伪娘拉出了舞池，带出了酒吧。只是那夜风一吹，酒劲更是上头，眼前的地面一直晃晃悠悠的。
带着他的人比他高出好多，温热的大手托着他的腰腹，暖暖的，让孙伪娘有种想哭的冲动。
然后，孙伪娘就真的哭了。
只是那泪是无声的落下，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滴落在柏油马路上。
身边的人喘着粗气，口边呼出的白雾在路灯的照射下干扰着视线。
孙伪娘一只胳膊搭在对方脖颈上，另一只手慢慢的放在了对方托着他的手上。
“……Richard？”
对方身体僵了僵，步子放慢。
“……No。”
清晨的阳光直刺着眼睛，孙伪娘掀了掀眼皮，转了个身，眯着眼睛爬了起来。
迷蒙着眼看了看四周，确定是在自己租的公寓，又“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嘤嘤嘤，头好痛……”孙伪娘呜咽着，在床上打着滚。
齐少杰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
听到门响，孙伪娘探出头，见到来人，微微吃了一惊：“大哥？”
齐少杰端着碗进了，道：“休假，小姨又不放心你，便是让我来看看你。”
孙伪娘呆呆的点点头，蓬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接过齐少杰递来的醒酒汤。
“……昨天是你带我回来的？”孙伪娘看了看汤的颜色，犹豫了一下，没有喝。
“除了你大哥还能是谁？”齐少杰道，伸手托起孙伪娘端着碗的手，“喝，别想逃，话说你昨天可是让我一顿好找，若不是你的室友，我都找不到你。”
孙伪娘眨眼，点点头，又看了眼汤，嫌弃的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呜呜……”孙伪娘皱着脸。
“好了好了。”齐少杰递上一杯清水，将碗支在孙伪娘嘴边。
孙伪娘连忙漱口，将漱口水吐在碗里。
“你在睡一会儿，想吃什么早饭？”齐少杰起身，问道。
“豆浆油条……唔，煎蛋吧……”孙伪娘缩在被子里，改口道。
齐少杰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孙伪娘，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孙伪娘在被子里打了个滚，埋头继续睡……
！等等，齐少杰为什么要来！
孙伪娘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机灵。
齐少杰怎么……
孙伪娘伸手揉了揉额角。
自己应该在齐少杰出现的那一刻就让他离开才对……又做错事了。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齐少杰带着一身寒气回了公寓，孙伪娘窝在客厅看着齐少杰从怀中将豆浆油条放在桌上，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齐少杰拧头看到孙伪娘的表情，大概知道孙伪娘在想什么，道：“步行街那里有家中式早餐店。”
说着，齐少杰脱掉大衣，换了鞋，坐到孙伪娘身边，恶意的伸手放在孙伪娘腰侧冰他。
孙伪娘一个哆嗦，连忙躲开。
“走开，别过了！”孙伪娘双手交叉，加紧胳膊，在胸前摆了个十字。
齐少杰挑眉，恶趣味的笑笑，伸手往孙伪娘腋下挠。
孙伪娘惊呼，连忙往后撤，但由于自己是蜷在沙发上，沙发又不是很宽大，眼见的向沙发下掉下去。
齐少杰连忙倾身接住孙伪娘，由于冲力，二人一同滚下了沙发……
孙伪娘被齐少杰压在身下，二人对视，贴的十分近，呼吸声都可辨一二。
“你……”孙伪娘迟疑，双手扶着地毯想钻出去。
齐少杰伸手按住孙伪娘的手，微微撑起身子。
“给我个机会，好么？”齐少杰道，“我也可以出柜，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孙伪娘低下眼眸，稍稍别了别手腕，没想到齐少杰攥得很紧，根本挣脱不出来。
“抱歉……”孙伪娘低声道，“你……回国吧。”
齐少杰收紧手，孙伪娘微微吃痛。
“阿宇……你……”
“咔。”
房门打开，一阵冷气吹入。
孙伪娘的室友脱掉大衣，抖掉上面的雪花，换了鞋走进来。
绕过沙发，目光落在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室友：……
孙伪娘：= =
齐少杰：= =
室友不自在的咳了咳，移开视线，继续走向自己的房间：“你们继续，抱歉……”
“咚。”室友的门关上。
齐少杰移回视线，看向身下的人，刚准备开口，便听到那门又开了。
“对了，孙铭宇，根据咱们的室友协定，你们不应该在客厅这种公共区交苟，下不为例啊。”室友毫无起伏的声音传出，接着便又是“咚”的一声关门声。
孙伪娘：= =他果然应该住母亲给他准备的那栋公寓的……等等，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是在做啊！
“起来。”孙伪娘道，声音闷闷的。
齐少杰盯着孙伪娘的眼睛，摇了摇头：“给我个机会，不然咱们就这样躺着。”
孙伪娘皱眉，突然挣扎了一下，却仍不是这个特警队出来的人的对手。
孙伪娘低眸，眼睛转了转，忽然抬头舔上齐少杰的下唇。
齐少杰没防备，还下意识向后躲了躲。
孙伪娘眼角微挑，探了探头，含上了对方的下唇，轻轻用牙齿咬着。
齐少杰惊了惊，但紧接着反应过来，反客为主。
孙伪娘眯着眼配合着，时常微微侧侧头，呼吸一下。
齐少杰吻得动情，但握着孙伪娘的手还是不松，只是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
孙伪娘动了动腿，用膝盖磨蹭着对方的小腹。
齐少杰深吸口气，抱着孙伪娘的腰便想坐起来。
齐少杰手一松，孙伪娘便是眼眸一亮，双手交叉握拳，抡起砍在了齐少杰侧颈。
齐少杰眼前一黑，人懵了一下，彻底撒了手。
孙伪娘连忙站起身，光着脚跳开，伸手提了早晨。
“大哥，这是最后一次！”说着，跑回了房间，“咔”的一下反锁了房门。
半晌，齐少杰才从晕眩的状态恢复过来，看着紧闭的房门颓败的靠着沙发叹口气。
隔壁的房间打开一条缝，孙伪娘那个室友看了看齐少杰的模样，在手中的本子上记录。
“论性生活对情人间关系的影响又被虐狂在性爱中扮演的角色……”
“似乎这个室友的情人是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对方喃喃自语，慢吞吞关上了门。
听到声响的齐少杰却是无力关注对方说些什么，伸手取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上，手臂伸展搭在了沙发上。
烟雾缭绕而上，模糊了视线。
齐少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眨了眨眼，然后闭上。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Good tidings we bring to you and you rkin Good tidings for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窗外雪花一片片落下，模糊的歌声透过窗户传进客厅。
壁炉中的劈柴被火灼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最终因为主人的疏忽，熄灭。
齐少杰就像是一个雕塑般，在地毯上坐到了下午，一动不动。
“论性生活不和谐对男性的心理伤害……”
于是某人的本子上又多了一个研究课题……
第48章：家长
傍晚，孙伪娘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孙伪娘看了看，松了口气。想来，他是走了吧？
这样想着，孙伪娘慢慢走出卧室，走到门边，换了鞋，拿上大衣出了门。
外面仍旧在下雪，孙伪娘一出公寓门，一股冷风便顺着衣领钻了进来。
孙伪娘打了个冷战，收紧领口，步入街道。
这一走，便是一周。
孙伪娘在一家小旅店待了一周的时间，整个人都有种要发霉的感觉。
不过，一周没有见其他人，自己似乎感觉好了很多。
空气中浮动着甜腻的味道，孙伪娘爬在橱窗上看着店里暖暖的橘色光晕，有些淡淡出神。
人真是很矛盾的一种动物，对方在的时候想让对方离开，对方真的离开的时候自己又有些难过……
孙伪娘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在哈上哈气的橱窗上画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转身慢慢离开。
一步，两步……孙伪娘漫无目地的走着，低头看着眼前的路面，看着雪花落下，融化或是堆积。
视野中，出现一双黑皮靴子，孙伪娘站住脚，慢慢抬起头。
“……Richard？”
“……Richard？”艾桂楚微微吃惊，看着拦在二人面前落魄的人。
艾恭警惕的顿住步子，侧身躲在艾桂楚身后。
察觉到艾恭的动作，艾桂楚伸手轻轻拉着艾恭。
“……他在哪儿？”理查德伸手捋了捋略长的头发，紧紧盯着艾桂楚的眼睛，“我找不到他了。”
艾恭的英文虽然不好，但简单句还是能听懂的，听对方这样问，也能猜出个大概。想了想似乎孙伪娘就是因为他的缘故不得不离开这里，不觉有些生气，于是没好气道：
“他走了，很远的地方，你找不到的地方。”
理查德挑眉，看了艾恭一眼，又移回视线。
理查德是借助送他回国的人的力量逃出家族的监视，在一个地区停留的时间不可以过长。
帮他的人他知道，上位者当的久了，总会无聊，这个时候总想找个调剂的乐子，而他，就是这个乐子。
艾桂楚盯着理查德的眼睛看了半晌，慢吞吞道：“也许，你还是回德国比较好……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