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的毛巾——章鱼哥
章鱼哥  发于:2015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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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刚被放到这里了,你可不要动我,陶怡可是辛辛苦苦写了三个晚上才写好的。她把我留在这里,就是要让何赫发现。你千万不要坏了事。”这封情书听起来很是高贵傲娇。让秋风无从吐槽。

“好好好,我不动你,大小姐。”秋风这么说着,将情书放回了抽屉。秋风听着这个声音和傲娇的气质,这才想起陶怡可是谁,那就是隔壁4班的学习委员——学校里被列入5大校花之一的陶怡可。天哪,平时那样骄傲,对人指指画画的,没想到她会给何赫写情书。秋风说不出现在内心是一股什么滋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酸的。

正在这时,录音室的门被推开。何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刚从小卖部买回来的菠萝面包和冰爽茶。

“何赫你午饭就吃这个?”秋风指着他的食物问道。

“嗯。”

“怎么不去食堂吃?”

“那里人太多。我不喜欢。”何赫也不多说一句,静静地坐到了桌前。何赫不仅面瘫,还性格孤僻,这都是众所周知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成长成这样的性格的。

秋风盯着他的桌子抽屉有点在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现那封情书。

“你别指望了,他不会看的。”秋风面前的麦克突然又用何赫的声音说道。

“你怎么知道?”

“不信看着吧。”麦克风胸有成竹地说。

何赫拉开了抽屉,将广播稿取出。他显然发现了那封信,立刻将它取出,看了一眼,直接丢进了废纸桶。

秋风看不下去了,气愤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回事?!情书看都不看一眼,就扔掉了!”

何赫反倒是一副诧异的表情,回过头来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是情书,你看过了?!”

“没看过我也知道!你居然还装蒜。你知不知道人家花了三个晚上辛辛苦苦才写出来的?!”

“我没看到我怎么会知道。”何赫的声音显得格外冰冷。

一旁的麦克风插话起来:“人家,什么?!难道是秋风你写给何赫的?!”

“别胡说,别插嘴!”秋风拍打了麦克风让它闭嘴,又转过头去重新对何赫开骂,“你真混蛋!女孩子这么喜欢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既然不能接受她们的心意也不能回应她们,看和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你就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秋风几乎想上去打他。

“别人的感受,跟我有什么关系?顾及了也不能为对方做什么,只是给自己徒添烦恼而已。”

“何赫!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就不觉得这样做很可耻?”

“可耻?!你不要小题大做。秋风——我倒是反问你,这件事根本跟你没有关系,你以为你是谁?你哪来的自信自以为是,四处撒泼指责别人。我看你真是抽风了。”何赫这一席话反驳地毫不留情也毫无余地。似乎在他眼里,对秋风丝毫没有身为同僚的情谊。

秋风恼火至极,他几乎想冲上去打何赫两拳。麦克风却在旁边劝架:“别冲动,冷静点。犯不着生气啊!何赫也只是说话直接而已,不要计较。你想想他之前还给你介绍医生……”

“你别提这个,提起来我就来气!”秋风对着麦克指责,随后又回过头,“何赫,我看你就是有病!”

“呵”何赫用鼻子冷笑,“对,你说得没错。就是有病……我没病还有谁有病”

“你就跟那个医生一样,都是有病的变态!”秋风骂道。

“不许你说他!”何赫猛地站了起来,死盯着秋风。他的神情极度,眼神中充满了怒意,甚至就像杀气外漏。

秋风事后才意识到——他所说的话,无意触到了何赫的逆鳞。

然而孩子气的吵架,总因为无聊的理由开始,而毫无理由地结束。两人从那以后,只顾主持广播,一整天再没说过一句话。这场冷战,也不过持续了两三天。

星期四,秋风一脸沉重的表情,又站到了医院门前。秋风终究是个重情谊的性情之人,和朋友吵架,尽管表面上斗得毫不饶恕,但是事后总会自责懊悔很久。他想:也许真该找个人谈谈。

第四条:毛巾这次没说话

这一天秋风只身来到医院,直接到了挂号处。只见挂号柜台前又是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秋风心想不妙,这一次没有通过何赫为他预约,看这情况不得不自己排队挂号。

“别挤,别挤,你碰到我的副乳了~”秋风听到一声诡异的叫声。才注意到是前排大叔衬衫在说话。

“热死了热死了。”后排的女孩短裙似乎在这么说。

原本便很拥挤的挂号队列在秋风听起来更是鸡飞狗跳、嘈杂不堪,在这样的情况下活活排了一个半小时,才轮到他走到前头。他迫不及待地伸出脖子。

“挂心理门诊专科主医生——刘钦医生。”秋风把脸挤到玻璃窗口前说道。

“对不起,今天刘医生的号已经挂完了。”玻璃窗内的女人不冷不热地说。

“挂完了?!怎么可能?!”秋风匪夷所思地问。

“您来得太晚了。请您明天再来挂吧。”

“喂,搞什么啊?!我可是辛辛苦苦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队!结果一个号都没挂到!你就让我这么空手回去么?!”秋风抗议道。

“刘钦是特邀的专科门诊医师,每星期只有一天开诊。每一次限挂30个号,今天的一大早就挂完了,所以请您下次再来。”挂号处的女人这么解释道。

“开什么玩笑?!”秋风又激愤起来,“那我排了那么长时间算什么。”

“我们也没有办法。请您下次预约或者早到。”

秋风的病历卡发出尖锐的声音讽刺他:“死心吧!死心吧!”

“坑爹。”秋风怨念着转身跑出队列,往二楼心理门诊科冲去。这一行动倒是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直接冲到了问诊室前,却看到门是紧闭着的,显然是已经有病人在里面。秋风只得坐在外头的椅子上等待,琢磨着报号的时候冲进去问个清楚。

他正琢磨着,看见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名妙龄的少女,只是在护士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护士便接下了她的病历本。在前一个病人走出来以后直接顺着门缝溜了进去,将病历本插在里面那一堆病历本中。

“喂!”秋风也没来得及叫住她。他想:居然这样都能插队,太可恶了。

他郁闷的坐在外头的椅子上看着一个个病人被叫进去,只在门缝中看到刘钦的白衣褂子,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秋风看到刚才插队的少女和中年男人也最后走了进去。

“嘿,你很无聊么?”秋风屁股下的椅子突然跟他说道,“我跟你说啊,这主治医生有时候还会给同性恋患者看病。他们也坐在你坐的这个地方……”

“呸呸呸”他唾弃了几声,赶紧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不会有病毒吧。”

也正在此时,他低着头光顾着拍屁股的时候。白大褂的身影从他旁边轻轻掠过,正是方才的女护士和刘钦。

“喂,你去哪!”秋风一个箭步窜到了刘钦的面前。

“今天的诊断结束了,刘医生要下班了。”护士像是经纪人给明星代言般地说。

“我明明看到你刚才让后来插队的人插了进去?!”秋风避开经纪人护士,冲到了刘钦面前,一把抓起了他的衣襟。

而刘钦只是从上往下用冷酷的眼神俯视着他,不露出一丝表情。这个申请从秋风这个角度看起来,就像被蔑视一样。

“你冷静一点,他们挂的是追加号。”护士解释说。

“追加号?什么追加号?我也要挂——!”

“只有有特殊情况的病人才能挂追加号,你有什么紧急特殊情况么?”护士依旧代替刘钦辩解着。

“我没问你。别给我胡说。”秋风甚至不看护士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钦,与他四目相对,“你们是不是让他们开后门?为什么我排了一个上午挂不到一个号。我不信你一个星期才看那么几个人。”

一瞬间,刘钦眼神中掠过一丝愠色,他一把用力抓住了秋风的手腕。秋风这才感到他手掌中传来的力度,刘钦就那样狠狠将秋风的手压了回去:“这是规矩。你下次再来。”他的语气毫无感情,让秋风觉得毫无周旋的余地。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么?!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这个变态同——”

还没等秋风说完,刘钦一把捏紧了他的手腕,让秋风感到一阵刺痛,不得不闭上嘴巴。周围的人似乎都看得出今天的刘钦心情不太好,可能是连续看了三十多个病人导致的疲倦造成的。

“下周刘医生要去南京参加学术讨论会,也没空理你。”一旁的护士说,似乎是在无情地将其拒之门外。

“你开什么玩笑?!”秋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积了一肚子的怨气。

旁边走过的护士和病人都在朝他们看,一些人甚至在窃窃私语耻笑他。“这病人有神经病吧,一丁点事情在这边大吵大闹的。真讨厌。”“就是。”

秋风甚至已经分不清是人类在嘲笑讥讽他还是那些会说话的东西。刘钦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卡片,将其塞进了秋风的口袋里。随后甩开了秋风的手,便径直走开了。女护士白了秋风一眼,紧跟在他的身后。

秋风愣在原地,手摸进了自己的口袋。还没等他将他取出来,里面的卡片似乎就在催促地叫了:“我是名片,刘钦有话要说,打我电话,打我电话!”

“我擦,坑爹哪。”秋风埋怨了一下,转身便往下走去。

由于和何赫还处于冷战时期,秋风心理斗争了老半天还是决定不求助于他。

秋风回到空无一人的家,趴在在写字台前对着会说话的台灯发呆。他的思维全在刘钦身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和放不下。

他突然想起刘钦第一次和他说的那句话:【那就别治了】

是啊,大不了就别治了。这么几个星期下来,秋风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听到周围东西说话。就像是24小时身处闹市一样,习惯了也就开始麻木了。他晃了晃脑袋,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怄气。那张卡片似乎有点喜欢张扬,在台灯光照射下,就跟上了舞台一样叫着:“看我看我,快打电话吧,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啊。刘钦大医生的电话,贵重难得啊。”

“哎哟烦死了!”秋风正郁闷,不耐烦就想把那张卡片给撕了直接扔进垃圾桶。摆了一个空驾驶终究手还是缩了回来。他提起了手机,心想:打就打。那个同性恋变态医生难不成还能把自己吃了。

他拨通了刘钦那张卡片上写的电话号码,只听听筒对面电话响了5声,都无人接听。秋风正准备挂上,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喘气声,似乎带着深深的倦意。

“喂,是谁?”刘钦的声音沉稳。

“我是敛秋风。”

“脸抽风?找神经科去。”刘钦调侃道。

“你才脸抽风呢?!你是脸先抽风然后导致面瘫有木有!”秋风对着听筒炸毛道。

“哦,是你啊?听你说话没平时那么精力旺盛,我都不认识了。”

“切。”秋风听得出刘钦话中带话满是讽刺味,却也懒得吐槽了。

“于是……终于还是决定求助了么?”

“谁要求助于你啊,你个死变态同性恋。”秋风话中也带刺,丝毫不退让。

“你至少得叫我刘医生吧。”

“刘变态!”

“……”对面一阵沉默。

“嗯?怎么了?”秋风反倒觉得奇怪了,“默认了么?”

“——”隔了许久对面才传来回音,“哦,我差点睡着了。你有什么话快说,明天一早的车,一个星期出差开会。”

“谁打电话都会睡着啊!”秋风先吐槽道,“变态刘啊,你说说我这病怎么治?”

“……我想到,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刘钦说。

“什么办法?”

“让你精神上形成选择性听觉,进行自我催眠。不过操作上有点难,必须进行一定期间的medical治疗,要通过学习和训练。”

“靠,这么麻烦啊?!”

“心理咨询和服中药一样,不能心急。”

“——你不会又想坑我钱吧。”

“你别把人都想那么坏。我什么时候坑过钱了。”刘钦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移了话题,“—敛秋风,今天没时间跟你说了。你一定要治,等我下星期回来,我可以访问治疗。”

“访问治疗?”

“嗯,好了,不说了。我挂了。”话音刚落,对面就挂机了。

秋风愣在原地,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了什么,猛地一敲桌子,破口骂道:“我擦,死变态基佬,这次想上门骚扰了!!”

这一周的周四也有例常的校园之声广播。秋风啃着热狗就往广播室走去,却在走廊下撞到了陶怡可和何赫。

“那个……上次的信你看了么?”陶怡可问道。

“没有。”

“啊?!何赫你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信,我一向都是直接处理掉的。”何赫说得毫不留情。

“什么?!”陶怡可似乎恼羞成怒了,用手指着他,“你居然?!”

秋风见状不妙,即刻冲了上去。他知道陶怡可自尊心强,十足是一个趾高气昂的大小姐脾气。

“别别,陶委员。何赫他不是故意的,我直接告诉你吧。那天就是我把方便面打翻了,泼在你那封信。何赫不是有意丢了它的。”秋风这样辩解道,“大家都是爽快人,要不陶委员您再写一封,或者有什么话直接当面跟何赫说?”

何赫听到这里,睁大眼睛盯着秋风,一副惊异的样子。他万万没料到与自己冷战中的秋风居然会为自己背下黑锅。

“是真的么?何赫。”陶怡可逼问道。

“随便你怎么样。”何赫甩下这句,直接转身走进了播音室。

陶怡可站在原地气得脸都红了,一跺脚转身气鼓鼓地页走开了。

播音室里,两人背对背坐着,直到广播结束,何赫转过身来面对秋风:“秋风,刚才你……”

“啊,其实没什么……我不像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可是我的事……”何赫说。何赫原以为秋风并不会对自己的事情抱有兴趣,甚至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为自己和陶怡可着想。

“你怎么做确实是你的自由,你就当我爱多管闲事吧。”秋风笑着说,“要是做得不好你要告诉我。”

何赫不可思议地看着秋风,他觉得秋风近期似乎有些改变:过去的秋风总之不动脑筋便多管闲事,而唯独这一次,却是站在为人着想的角度做了一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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