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终于体会了把穿越当男主的滋味,但这怎么跟小说电视里的差那么多?不是每个穿越的男主都会开金手指吗?不是每个穿越的男主都有无数的美人投怀送抱吗?不是每个穿越的男主都可以学到绝世武功或成为天下豪富或成为一代枭雄这种人生大赢家的吗?
他明明穿成了一个皇帝,明明坐拥后宫无数,却……却从穿过来就被人推倒在床上,压了一遍又一遍,成为了真正的人生银家!
什么?皇帝要换人当,他要被人拉下马去当太上皇?啊啊!不要啊!当皇帝都这么惨了,当了太上皇,那不是以后的人生都要在床上度过了?妈妈咪啊,他不要穿了,不要当皇帝了,不要抱美人了!谁来都可以,快点把他带出这该死的皇宫吧!
皇甫洛笑了起来,他摸了摸燕林惜的脸:「乖乖侍寝吧,我的太上皇!」
第一章
命运的车轮在正月十五这一天,无情地碾过当时正无辜站在斑马线上等着过马路的燕林惜身上。他还在想着自家老妈煮的黑芝麻汤圆有多美味,揉着肚子想着到家得多吃一碗时,就觉得身体被什么猛地一撞,耳边传来路人的高声尖叫,碧蓝的天空渐成血色在眼前划过,再然后,眼前一黑,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所以当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下一片柔软温暖时,他还在思考:我这是穿了吗?穿了没?穿了吧!
前一刻被车撞到飞起来,他可没这么白痴地认为下一刻自己还能够安然无恙地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有哪家医院的病床会这么大这么软这么滑的?
燕林惜脑子急速地转着,你说阎王爷会让我穿到什么人身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叫什么?是干什么的?这一会要是有人来了,该是什么反应什么状态才能不穿帮?
身为风华正茂的十九岁大二男生,燕林惜从国中起就开始接触大量的小说,穿越重生什么的他早就翻烂了……所以,尽管他此刻是闭着眼睛的,但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无声地奸笑了数声。
穿越啊!哪个穿越主角不是开了金手指,后宫佳丽无数的?老天保佑保佑,让他最好是穿到某个皇帝身上,最好天下太平,国富民强,没有战乱什么的。嗯,这样他只要吃好喝好,每天流连花丛……他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拜天拜地拜佛祖。
「陛下?陛下?您醒了吗?」耳边传来有点尖利但并不怎么太难听的男子声音。
陛下?欧买尬,难道是佛祖听到了他的心声,真的让他变成了一个皇帝?燕林惜心里激动,面上却是绷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映入眼帘的是个清秀的小太监,可没等燕林惜开口,他就跳起来,又哭又笑地冲了出去。
挖靠,这是怎么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有好些个太监御医宫婢啥的围过来嘘寒问暖,帮他捏肩捶背的吗,为什么只有一只没长开的少年,还这么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了?燕林惜困惑地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黄色的绫缎中衣,白皙的手掌,很正常。再摸摸下面,还好,带着把,哈哈。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哟,很滑嘛,再摸了摸鼻子摸了摸下巴,似乎,自己穿过来的这具身体长得还不错。
燕林惜光着脚下床,到处找镜子。可是奇怪了,这大大的貌似寝宫的地方,怎么会连一面铜镜也找不到?没有镜子也就算了,怎么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燕林惜不满了,大大地不满。这么大的屋子居然都没美女照看,自己这皇帝当得也太失败了。
他背着手,光着脚丫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过了好一阵子,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哦,来了!他飞速地跳上床,把被子扯到自己身上,然后装出一副倦怠柔弱的样子,半眯着眼,眼巴巴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朱色门扉。
「吱……」沉重的木门被推开,金色的阳光就这么毫无阻碍地涌了进来,洒满了整个房间,将殿中映得金碧辉煌。背对阳光的人完全被阳光遮掩,黑乎乎的看不清样貌,只有脚下的影子拖得老长,随着那人的步伐,慢慢爬上了他的龙床。
「呃……」燕林惜半眯起眼睛,用手遮住被阳光刺得发疼的眼睛,拿腔拿调地问,「来者何人?」
「呵呵。」来人轻笑了两声,声音浑厚低沉,是个声音听起来会让人全身发麻的男人。
燕林惜眨了眨眼睛,那人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拉起来,又将金灿灿的阳光隔绝。
哦哦哦,大帅哥!燕林惜揉了揉眼睛,待看清面前人的长相,几乎要失声叫起来。
金色的蟠龙纹王袍,头顶玉叶双龙冠,身材颀长,五官俊美,放到燕林惜的世界里,那些青春偶像派的明星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就算五官能够和他比,那周身的气场也完全比不上啊!
燕林惜傻不愣登地看着这看起来极端俊美极端有气场极端有权势的男人向自己走近,脑子快速转动起来。这个不知名的某人,居然就这么大咧咧地随意出入自己的寝宫,看来是个身份地位不低的大人物。身上是蟠龙纹而不是真龙纹,那就是个王族之类的?可是头上的玉冠上分明是两条张牙舞爪的龙……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还有,漂亮是漂亮,但他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眼神?那种居高临下的,唯我独尊的,有点不耐烦甚至是有点鄙视的……我靠,老子才是真龙天子啊,你摆这种谱是要闹哪样?
燕林惜突然心里一惊——靠,这这这,莫非是宫变?莫非自己还没过把皇帝瘾,这皇帝宝座就被人……纂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燕林惜看着他的眼神由惊艳到怀疑再变成现在的警觉和戒备。
「你醒了?」那男人摸摸自己的冠带,大咧咧地坐在燕林惜的床上!
龙床!龙床耶!你怎么能够就这么把屁股放上去!燕林惜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的屁股,也没工夫去欣赏人家屁股的紧翘,而是紧抿着唇,微蹙着眉,一脸便秘样。
「大胆,谁许你坐的?」燕林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坐起来,咳了两声,喉咙里掠过火辣辣的疼。明明刚才还没疼的,怎么这会疼成这样?
「啧啧,声音都变了,你对自己还真下得了狠心。」来人双眉一挑,身子向前凑去,靠得燕林惜极近。
他这一双眉毛长得真好看!浓黑挺直,斜飞入鬓。还有这双眼睛……咦,这双眼睛里的人是谁?燕林惜忍不住也上前凑了凑,想看清楚那人眼中倒映出的属于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模样。
只是他这么向上一凑,就好像是一块肥肉自动送上狼吻一样。男人惊诧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道:「怎么,陛下终于想开了,这是向微臣投怀送抱来了?」
虾米?投怀送抱?
燕林惜只是微一愣神,眼前一花,鎏金帐顶再次出现在视野里,人已经被推倒在了床上。
等等!被推倒?燕林惜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来得及把张着的嘴合上,霸道的气息就覆盖上来,并且,钻了进去!
哇哇哇!这是什么状况?不要啊!人家还有大把的后宫美女没泡,人家还没享受过左拥右抱流连花丛乐不思蜀的快乐,他才不要被个男人推倒!他、才、不、要、断、袖!
他被亲得喘不过气来,意识也渐渐模糊。这该死的,居然吻技这么好!燕林惜感觉到自己的男人尊严遭受到了极大挑战。他怎么能够在这种地方认输?这样就认输了,他以后还怎么泡遍天下美女?
于是他振奋精神,把自己的舌头也伸过去,努力想把主控权给抢回来。
可是……
这天杀的家伙,居然在他正开始有点心得,开始享受接吻的快乐时,突然把他给推开了!
要知道,躺在床上,仰视着这么一张靠得极近的俊脸,实在是,压力很大啊!
「你到底是谁?」这张看起来赏心悦目的脸冷冷地看着他,漆黑的眸中闪动着刺骨的杀意,燕林惜顿觉脊背嘶嘶往外冒凉气。
他发觉了什么?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不对啊,虽然骨子里头他是个冒牌的,但这身皮囊却是实打实的正品行货啊!要不然,是自己的态度不对?莫非这个男的是自己这具身体之前主人的……情人?
我靠啊!难道他刚刚应该扑上去搂着他喊亲亲宝贝才是正常反应?燕林惜嘴角抽了抽。不过他只纠结了一小会,好不容易穿过来的,还是个皇帝,他怎么也不能把小命送在这儿啊!美人……他只看到一个,还是男性,他他他太亏了啦!
于是燕林惜眨眨眼睛,突然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捏着嗓子腻声说:「啊呀,讨厌啦,我是谁你还会不知道?」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抛媚眼。
对方浑身打了个寒颤,看着燕林惜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妖怪。他把燕林惜的胳膊扒开,站起身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歪着头说:「我说陛下,你该不会是喝毒药把脑子喝坏了?」
毒药?有人给老子下毒了?
燕林惜眼珠一转,立刻抱着头在床上滚:「哟,头好疼,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半天没有回应,燕林惜从指缝里偷偷向外看,见那美男正抱着胸,一脸沉思状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林惜心里忐忑,不知道这招自己用对了没有。而这家伙跟皇帝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刚刚自己撒娇使媚的,那男人可是一脸要吐出来的模样。所以,之前跟他来法式深吻什么的,当然不可能是这里的君臣打招呼礼节,那,不会是恶作剧吧,是恶作剧吧!
能跟皇帝做这么超限恶作剧的人,是什么人呢?
「唔……」总抱着头也不行啊,燕林惜抹了把脸,缓缓把头伸出来,看着他,一脸茫然。
「爱卿,你是哪位啊?」
美男的俊脸抽了抽,一甩袖子,居然就走了!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他居然把一国之君,他的顶头上司,他的主人给这么晾着,自己就闪人了!燕林惜嘴撇了又撇,跳下床,满屋子乱转,想找点什么印章,书册之类的看看。不管怎么样,他得先收集一点此地的资料不是?
正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转着,门外面跑进来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个正是他一睁眼看到的那个少年。燕林惜就如见到亲人一般把他拖住:「喂喂,这次不许再跑啊!」
那少年太监两眼噙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他磕了个响头:「陛下您能活过来真是太好了,如果您就这么没了,我们怎么有脸跟着到下面去伺候您啊?」
另个小太监也跪下去,抱着燕林惜的脚一通号哭。
「起来,起来,我还没死呢,你俩号什么号!」燕林惜爆喝一声,把两人踢开,「给老子起来说话。」
两个小太监吓傻了,陛下就算最生气的时候也没这么说过话啊……莫不是,真像那位大人离开时所说的……陛下脑子坏掉了?
「好吧!你们一个个来说。」燕林惜往床边一坐,靠着床头抬手指了一人,「那个谁谁,你叫什么来着?」
被点到的少年「哇」地一声哭出来了:「陛下,您怎么把小福子也给忘了啊!奴才打小伺候着您,您您您……」
燕林惜掏了掏耳朵:「别您了,好吧,小福子,我现在脑子有点糊涂,唔,很多事记不太清楚,你来跟我说说!」
小福子抹了抹眼泪,跪爬了几步,爬到他的脚下,抬脸说:「陛下您这是身上余毒未消,过会我再去求怀王殿下,请最好的太医来给你瞧瞧……」
怀王?燕林惜眉毛抖了抖,是不是刚刚那个霸气外露的小白脸帅哥?不过自己这皇帝是怎么当的,怎么请太医这种事还要靠求?
「怀王……」燕林惜故意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说。
小福子浑身一颤,立刻说:「陛下,您小声。这儿除了小闵子和奴才,全都是他的人。您就算心里再恨,也须以龙体为上,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果然……燕林惜摸摸下巴,看来自己这皇帝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怀王那个嚣张的家伙。
于是经由小福子主讲,小闵子补充,燕林惜在穿越到这个时空的三小时之后,终于大致弄清楚自己穿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这里反正不是唐宋元明清任何一个朝代,按燕林惜的认知,应该是个类似平行时空的地方,人种语言什么的虽然一样,但历史不同。他所处的国家名叫赤燕,国力也算强盛,此外,临近四国国力都不弱,彼此制衡,互为姻亲,虽然时有小打小闹,但大体上也算和平。赤燕国皇室人丁单薄,到了他这一代,更是连个亲兄弟亲姐妹也没有一个。听到这里,燕林惜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
「那我叫什么?」听来听去,燕林惜终于发现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还没听到呢,要是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
赤燕皇族以国为名,姓燕,他燕林惜现在的名字……居然还是林惜。燕林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了。
至于那个怀王,复姓皇甫,他的外祖母是太皇太后,跟林惜算起来,还算是表兄弟。皇甫家是赤燕国第一大族,皇甫洛幼时丧母,被当时的太后接到宫里抚养,也算是看着林惜长大的青梅竹马。到了林惜即位,先是封了他三公之位,之后又赐了王爵,成为朝中最受宠最有权势的人。
「等等,他是我表兄,我又给他高官厚禄,他为什么要……纂位?」看看四周,林惜压低了声音问。
「再大的官,也是皇上的奴才。怀王心志高远……」小福子犹豫了片刻,「又对陛下您有所图谋,再加上太皇太后的喜爱,他自然是想成为人上之人。」
那我这个祖母也太偏心了,有让外孙子去夺孙子龙椅的吗?
「太皇太后现在一心求佛,不爱问事,把后宫全交给怀王管……」
「啊?她老糊涂了!」林惜差点跳起来,「他一个正常的年轻的精力无限的男人来管后宫?那我的龙帽不全成绿油油的了?」
看着两个少年一脸迷茫,燕林惜扁嘴,他们看来不知道什么叫绿帽子,于是有气无力地挥手让他们继续说。
后宫尽在怀王掌控之中,京中禁军又全是他的部下,所以三日前,怀王揣着一张圣旨闯到皇帝的书房,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他们再进去,就发现皇帝趴在桌上,人已昏迷,手边放着半盏凉茶。
「茶里有毒?」
「嗯,是宫里最厉害的千日醉。」小福子点头,「寻常一滴可令人迷醉一日,手足俱软任人摆布,这本是宫里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不肯好好侍寝的妃婢们的。这药药性太烈,轻易不许用。但那日陛下茶盏里放了何止一滴,只怕是一瓶。喝了半盏下去,换了平常人,早就醉死了。也是陛下洪福,睡了三天竟然就醒过来了……」
「你们的意思是,我是被那个怀王下毒害的?」
「也不是吧。」小闵子看看小福子,有些犹豫地说,「陛下您昏迷,奴才瞧着怀王殿下很是焦急。若说是装样子给别人看的吧,又不太像。因为怀王把大家都赶出去的时候,奴才有悄悄从门缝里偷看过,就算身遭一个人也没有,那怀王也是握着陛下的手急得眼眶都红了……」
「嗯,」小福子点点头说,「而且之后怀王还命人严查,拖走了几个书房内侍奉的宫婢。因为陛下一直不醒,怀王已经砍了好几个太医的脑袋了。」
「残忍!」燕林惜一拍床板,「你们这些人太单纯了,他这是惺惺作态,演给外头人看的,看起来好像自己多清白似的,找几个替死鬼就把自己撇清了,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大Boss!」
「波死?」小闵子和小福子面面相觑,对陛下口中的名词一头雾水。
「唔,没什么,肚子饿了,快点给我弄点儿吃的去!」燕林惜抓了件外袍胡乱披在身上,又左右望望,「屋里怎么没镜子的?快点去给我弄面镜子来!」
「这……」小福子面现犹豫,「陛下您不是下令所到之处不许有镜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