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痴情万年愁 下——重散
重散  发于:2015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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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一愣,困惑地问:“为什么?”他方解释道:“你命在皇室,若有相同的身分背景,见到你比较容易吧?要是我随便从哪里冒出来,你也会像水祀那样抱持警戒……”他想起祈水祀,眼神一黯,手也不禁握了紧;这一握,记起了身边的人,怕将他弄疼,方又松手。

姚襄见水寒眼底几分担忧、几分妒意,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没想没过几日东朝给南朝灭了,我藉着水确定你的平安,又不能干预战事,才耐着性子等;不料你们还没做出结末,西皇就先驾崩,我是不能接这位的,又担心你,才想去找你,却先遇见晋瑶。他劝了我很多,要我避一阵子,我便和他居于山林,四年后,才到这里。”

姚襄说着,不觉牵起微笑,“我很感谢他,让我到了这里。”他禁不住满心欢喜,又捧上那人脸颊俯首去吻;水寒虽是不满,却又不忍推开他;直到那人松口,他方红着脸道:“回去。”便扯上他的袍袖将他拉着走。

第九十四章

姚襄和水寒回到房内,看他上榻、替他拉好被子,坐在床沿轻拍着他的身子要哄他睡下;水寒对于他这种对待孩子的方式,虽觉羞赧,可见他笑得开心,又不舍制止,只得忍着浑身发烫,咬着唇,硬生生受下。

半晌,那人的手忽地停下,水寒疑惑地睁眼望他,便见他开口:“寒儿……”他的双颊也微微泛起红晕,水寒更是困惑地应了声,他方小声问:“我能和你一起睡么……?”

语声落,那两人脸上都是晚霞般的红。水寒脑中一团乱麻,支支吾吾地回不了话;姚襄见他皱起眉头,身子不觉挪离远了些,心下一寒,垂头咕哝声:“果真不行?”语里眼中尽是伤感,使水寒又不禁投降,细声应道:“随便你。”便翻过身去。

姚襄听那人允许,一时还不敢置信地愣了会儿,直到那人不解地回头望来,他方牵了笑,上床将他搂至怀中。

水寒到了过去时,也常给他这么搂。他喜欢抱小草,喜欢抱叶儿,更与祈水祀有了肌肤之亲;除了祈水祀那次令他慌得方寸大乱,他早该习惯了才是,可为何真落到“自己”身上时,他仍是不免红透了身子、止不住一颗心怦怦乱跳?

姚襄能抱他,似乎也是欣喜。一会儿将手收得紧些,一会儿揉揉他的发、捏捏他的脸,更甚、起身来朝他亲亲。

水寒原先装得死鱼似的,想待他自己收手;可无情的神仙大人丝毫没听见他的愿望,顾自开心地摸他抚他捏他揉他。姚襄似乎这样就能满足,虽没停手,却也没多做什么;可水寒却给他弄得愈发怦然不止,浑身烧烫,才终究忍不住吼声:“出去!”

他能感受到那人身子一颤,听他委屈地唤声:“寒儿……?”水寒可以想见他双眼湿润,无辜地垂着嘴角的模样,心下一软,才放轻声音:“你到底让不让我睡?”

姚襄明白他消了气,也知道他语下是允许他继续待着,欣喜地弯了嘴角,歉道:“对不起,我不会再有动作。”又轻吻了他一下,方好好躺下。

可那人明明真再无动作,为何他仍是燥热不已?

这房里没了那人胡乱蹭出的声音,水寒可清楚听见两人的心跳;他想那人也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得多么厉害;而愈这么想,他便愈静不下,那颗心好像随时都会从他胸口蹦出,令他难以呼吸。

姚襄听他轻喘,见他冒汗涔涔、两颊红热,起身关心问:“寒儿,还好么?”他伸手覆上那人脸颊,那水般的清凉缓过他烧烫的脸,却没法缓下他的心。

水寒不愿让他见着他现在的模样,拿了被子将自己蒙住,模糊地应:“没事。”姚襄怕他闷坏,又怕他瞒着身子不适,和他扯赢了被子,才将他轻轻扶起,捧起他的脸唤:“寒儿?”这一望,他才忽然懂了。

他从前也见过他这等神情,是在祈水祀不小心喝下春药的时候;眼眶含泪、蹙着眉心、红透双颊、抖着薄唇、满怀委屈……他不禁俯首吻吻他,方柔声问:“寒儿想要?”

水寒浑身一颤,紧锁了眉头;他如同受辱,只想使劲将他推开。姚襄却也不怕身子挨疼,稳稳将他抱住,温声哄着:“没事,不怕,没关系……”水寒究竟是怕他受伤,自己的手也打得隐隐泛疼,这才愣愣地给他抱着,却仍慌得手足无措。

姚襄俯首轻吻他的眉心,如同赞赏他乖顺下来,又直柔声哄着:“不怕。”方一路吻过他眼角、鼻尖、嘴唇,至颈项;他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缓缓探入他袍中;他的唇和手都是凉水一般,让他缓缓放下心、却因搔痒而又羞烫了身子。

那安抚的效果渐渐丧失,姚襄碰着他如碰烧烫的铁;他缓缓将那人衣袍褪下,轻轻吻上他的胸膛,一次一次都是温柔。

他愈是温柔,时间拖得愈久,水寒便愈是窘迫,下身也缓缓举起。姚襄见了,吻了他的脑袋,哄上几句,才轻握起他的尘根,抚了几下让他泄了。

这次在他的手下,水寒不感半分痛苦,只有舒服,不住呻吟出声;一听自己有别于常的的声音,他又羞得浑身通红,情欲半举。

姚襄见他掉了泪珠,知道他怕羞,忙温声哄道:“没事,又不会有他人见着。”他吻吻那人脸颊,却见他仍是落泪,想起水祀还怕他的嫌弃,方又柔声道:“寒儿、寒儿很可爱呢。”说完又吻上那人唇瓣。

水寒给他这么哄,虽仍烧烫着身子,泪水却缓缓停了;他倚上姚襄的胸膛,捉着他的衣袍,也不再挣扎,任他将自己碰得舒服。

姚襄待他温和,不想折磨他、让他难受,见他抬了下身,便边哄边加抚弄,让他好好泄了;几次下来,床褥上已湿了大片。

水寒看了,脸上羞惭,还觉自己是哪般荒银无度,可又找不出理由制止他;他愈是羞怯、愈动情欲,眼见那稀薄液体又湿了那人整手,他才禁不住簌簌泪下,哽咽着:“不要了……”

姚襄的手才要碰上他后庭,听他哭喊,才愣愣收了手;见他泪水满溢,又忙哄:“好、不要。没事、别哭……”便替他拭了泪、擦了身子、换过衣袍,将他先抱至一边椅上,替他换过床褥。

水寒动了情欲,心底其实也想着祈水祀那般给他疼爱的快感,可他适才才喊了停,哪里又拉得下脸来?只得揣着不满呆坐在椅上,低头轻骂声:“傻瓜。”

姚襄事情做到一半,满怀不解地回头望他;水寒见他满脸无辜,相较于自己动心忘神,也可称坐怀不乱,又觉得自己才是傻的那方,不禁偏头轻哼、心底失落——他知道那人只是配合自己。

水寒不满地伤心一阵,便开始思忖该如何让那人开心;虽然他说和他在一起就开心,但肯定还有其他方法令他更加欣喜,叶儿就让他惊喜过。

水寒低头想到一半,才猛然在心底喊了声『不对!』他干嘛要想方设法地让那人对自己动情?他不再随便碰他,他应该要开心!最好也不要再时不时就亲他一口,弄得他乱了思绪!

姚襄在那头望着主上生一会儿气、伤一会儿心,又莫名地抱头焦躁起来,脸上一阵铁青、一阵绯红,都快将下唇咬出血,才赶忙凑了近问:“寒儿?身子不舒服?”

水寒见了他,脸上又红了一阵;见他将床铺好了,也不答话,只道:“我要睡了。”便顾自走至床榻,努力说服自己赶紧睡下。

姚襄坐至他身边,悄悄摸上他腕处,确认他无碍,安心地牵了嘴角,朝他额上一吻,柔声道:“好好睡。”方也躺下。

他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为一个吻,那么开心……

看了过去的事情后,水寒算是坦率多了,至少敢坦承自己的感情,说喜欢他。

姚襄原先只想,若是让他知道,他应该不会再如此防备自己,不怕自己别有居心;不料那人除了接受他,还和自己的前世吃起醋来。他一提起叶儿也喜欢什么、湜儿也看什么书、水祀也喜欢哪些地方,主上便瞪他;他明明是在说他们的共通点,也不是只有提他的前世呀。

虽然那人闹脾气的样子让他觉得可爱,可他终究不忍他受委屈的样子,才尽力将他美好的回忆都压在心底。反正他现在拥有了他,要什么样的回忆,都是可以再制造的。

姚襄自那日之后,比往昔更常笑着盯着他,吃饭的时候也是、办公的时候也是、出外散心的时候也是、睡觉的时候也是。水寒有时虽禁不住羞赧,想要吼他,可一想到他失去叶儿、公孙湜、求不得祈水祀那时的模样,又不忍心将他赶出,只得自己撇过头,刻意忽略。

他却不知道,那人其实挺享受他蹙着眉、噘着唇、红着脸,独自生闷气的模样。

但这一日,姚襄却能看出他是真的伤心不满。

水寒一整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眼底藏的虽有怒气,更多的却是伤愁;他一整日也是皱着眉头,却是微撇双眉;嘴角向下,隐隐抖着,看来是受了委屈。

姚襄记得这几日全没提过小草叶儿湜儿和水祀,思来想去,实在不知哪里惹他不开心;缓缓挪至他身边,将他轻轻搂上,方怯怯开口:“寒儿,我做错什么了么?”

第九十五章

水寒总算愿意开口,声音却是冷淡:“没有。”姚襄听他这般语气,自然不可能如此信了,嚅了嚅唇,又换个方式问:“我哪里惹你不开心?”

他将手收得紧些,将主上牢牢抱入自己怀中,见他微红了耳根,又放软了声音,哀求似地唤声:“寒儿?”水寒心下一软,嘟囔半晌,方缓缓回道:“你没问我……”他不觉将脸蛋埋入被子中。

姚襄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明白他为何害羞?想想这几日国事上的决策,重要的都问过他;愿不愿意去哪儿散心,也问过他;偶尔想亲他一口,怕他不悦,也问过他;大大小小的事,都问过他;他左思右想仍找不出问题,只得怯怯回问:“问你什么?”

水寒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是真不明白,咬了咬唇,方缩进被褥中,小声回道:“我愿不愿意与你回去……”

姚襄竖着双耳仔细听了,又是一愣,片刻,方轻笑出声。他知道主上定会以为自己嘲笑他,心生不悦,忙解释着:“我不是要笑你、哈、我只是、只是开心,寒儿别气……”可那人仍是羞红了双颊,拿了枕头便往他身上砸,嗔道:“出去!”

姚襄轻轻夺下他手中长枕,又将他揽入自己怀中,止了笑,柔声道:“我真的只是开心。”边朝他颊边吻吻,那人方沉静下来,缩在他怀中脸红。

姚襄见他嘴边嘀咕,知道他想问,又不敢问出口,便迳自解释:“寒儿成了君王,责任更重;从前你只有师父父母,都不能答应我,现在你有天下人民,又怎么可能答应呢?我不想让你为难……”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如果他真的问,水寒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答应的,只是一想起自己与前世的差异,他心底就隐隐不安、浮现妒意……他真厌恶这样的自己。

姚襄见他撇了双眉,仍是委屈;几日下来,也差不多知道他心底想些什么、如何应付,便轻轻挑了他的下颔,柔声道:“寒儿,我真的爱你。”说罢,双唇也软软覆上。

水寒见他眼底一贯地柔水温情,躁动的心也渐渐平缓下来;他没法再怀疑他,也不可能一一拿出叶儿公孙湜祈水祀来说,他知道那只会让他伤心,便低了头,轻应声:“嗯。”想起叶儿和水祀都会给他回应,又细声道了句:“我也爱你……”

姚襄这是最高兴的一次,差点没要掉下泪来,又俯首朝他亲了几下,方心满意足地揽着他一块儿躺下,柔声说:“快睡吧,寒儿。”两人便一同入眠。

自从他们俩建立了新的关系,白映雪便出现得少了;他变回原形,总是躲在窗外探望,直至用膳时间,水寒困惑地念了他的名,他方跳进去与他们一同进食。

晋瑛也是如此。一日从他床底下探出脑袋,见姚襄揉着那人脑袋安抚,那人也丝毫未有排斥,似笑非笑地沉吟一声,便又缩了回去;此后再未来打扰。

姚襄珍惜着与他如此相处的时刻,幸福到将一切忧虑都忘了,还以为这样的时间可以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应该说他希望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可殳辞的出现,才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那日卫磐扶着全身是伤的他进来,两人皆不免一惊,张惶问道:“怎么回事?”晋瑛也从窗外探出脑袋,紧张地问:“不会是我们那儿的人又胡来?”

殳辞摇了摇头,双膝一屈,便向水寒跪下,哭喊道:“请水寒陛下救救陛下!求您……救救他……”他边磕着脑袋,边哀求着;水寒忙将他扶至一边坐下,让卫磐去请大夫,让姚襄将他安抚下来,方又轻声问了次:“怎么回事?”

他看着那人衣袍下大大小小的伤,心底抽疼不已;殳辞却像习惯了那疼痛,即便大夫使了力劲去替他将绷带缠紧,也未听他喊一声疼。

他却是抖着身子,止不下心底恐惧,缓缓说道:“陛下……陛下给落英下了蛊……”

几人听了,不免一声惊愕,殳辞也不住流下泪来,却是硬撑着精神,继续道:“落英无法谅解殿下离开,他认为一定是水寒陛下做了手脚;他……他希望殿下回去,他想操控陛下来杀了水寒陛下,不料陛下太喜欢您,凭着意志反抗他的命令,却也失手将他杀了……”

他说到此,撑不住哭了几声,姚襄又哄了他一阵,他方抹了泪水,接着道:“落英虽死,可他的命令一直盘旋陛下心中,陛下每日与他的话语挣扎,精神逐渐不支,脾气愈发暴躁,一点小事也能让他不悦、动手打人……这蛊雪霏应也能解,可落英死后,雪霏逃逸无踪,宫中御医也束手无策。我只能见他一日比一日粗暴,亲近他的臣子,都受过他打骂,宫中已有怨声,再这么下去,下面的人将会群起反抗……我劝不了他,我只能、只能来求您……”

他说完,又朝他一跪,忍着抽噎,直道:“求您……”水寒又忙将他扶起,惶惶问道:“可是、可是我能做什么?”

殳辞未听他拒绝,忍下泪水,轻声道:“陛下他还没完全失去原本的性子,他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总念着您的名,坏得时候,也念着您的名;我想他真心喜欢您,即便坏的时候,也不会对您动手的;我请求您到西朝去劝劝他,说不定,他能听您的话,能完全将落英的命令抛去,他就能回复至往常的他……”

水寒知道晁裛喜欢自己,但却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殳辞见他见他迟疑,又恳切地道:“我不会让您受伤的!若陛下也要对您动手,我会挡下,我会立即让恒初送您回来,所以、请您、求您……和我去一趟西朝,我一定会替陛下好好答谢您,一定会……”

水寒见他说着又要跪下,忙答应下来;殳辞如释重负,又跪下郑重地谢了几次,水寒还没来得及将他扶起,他却再撑不住,身子一斜便倒下了,水寒这才赶忙让卫磐将他抱到榻上歇息。

那头的丞相放下心中大石,微弯了嘴角;这头的丞相却是忧心地撇了双眉,细声问:“你真的要去?”水寒肯定地应了声,道:“我不能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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