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曜权臣 下+后记——林氏千寻
林氏千寻  发于:2015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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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大曜将士们,也一扫之前的愤懑阴郁之色,突然觉得,就这样站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地叫骂,然后看着对方气得跳脚,也是非常享受的一件事情。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这驭兽族从来就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民族,于是这天晚上,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这日夜晚,韶宁和吃过晚饭之后,便带着伶舟照例去城墙上巡视。

期间鸣鹤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韶宁和一边走着台阶一边锁眉沉思,突然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鸣鹤一眼,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鸣鹤莫名所以地看了看韶宁和,又看了看伶舟。

伶舟问道:“怎么?”

“鸣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韶宁和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韶大人请尽管吩咐。”

“我想……请你出城一趟,想办法与宋简之取得联系。”

“可是……”鸣鹤下意识看了伶舟一眼,他若不在,自家主子的安全可就……

伶舟却在思考与韶宁和相同的事情,问道:“你是担心,计划有变?”

“不,我是担心,如果朝廷一直不愿提供粮草,而宋简之对此的预估又过于乐观,到时只怕……真的会来不及回援。”

伶舟了然。当初宋简之与韶宁和的计划中,并未考虑到朝廷这一变数,所以如果宋简之回援再晚几天,古道镇真有可能就守不住了。

“看来,我们还是有必要与宋将军尽快取得联系的。”伶舟立即对韶宁和的想法表示赞同,转而对鸣鹤道:“那就辛苦鸣鹤跑一趟了。”

鸣鹤一听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只能乖乖领命,直接从城门上飞身而下,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过亥时,将士们都有些犯困,但因为韶宁和在旁镇着,他们也不敢懈怠,只能强撑着站好自己的岗哨。

此时一名士兵走上城楼,对韶宁和道:“韶大人,上官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韶宁和一怔,上官远途自从上次被敲晕过去,醒过来之后突然安分了许多,整日将自己关在营房里,大有撒手不管、破罐子破摔了的颓废趋势。

而两人至今也不曾碰过面、谈过话,韶宁和以为对方是打算这样跟他冷战到底了,没想这次竟主动派人来邀请他。

韶宁和揣摩不出上官远途的意图,于是问道:“这么晚了,上官将军找我何事?”

“小的不知。或许……是想与韶大人讲和吧。”士兵含糊答了一句。

韶宁和想了想,对那士兵道:“前边带路。”

伶舟总觉得上官远途这个点找韶宁和讲和,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暗中对吴思行派驻在城楼上的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便跟着他们下了城墙。

三人跟着那士兵走下城楼,渐渐的,韶宁和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因为士兵引领的道路,并非通往上官远途营房的方向。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韶宁和出口询问。

“自然是去找上官将军了。”士兵头也不回地答。

“这并不是通往上官将军营房的道路。”韶宁和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两旁居然没有一名守卫士兵。

那名士兵也只好停了下来:“韶大人,上官将军此刻不在营房中,他在前方的亭子里等您。”

韶宁和笑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上官将军竟有这份雅兴。”

士兵不耐烦地催促道:“韶大人还是请快跟我走吧,否则上官将军要等得焦急了。”

韶宁和已经满腹疑窦,正要开口,只听身旁伶舟道:“上官将军是不是搞错了,上一次是上官将军得罪我家少爷在先,就算要讲和,也需请上官将军亲自前来才对。”

他说着,故意对韶宁和道:“少爷,既然上官将军没有讲和的诚意,我们也不必去了。”

两人正要转身,那士兵突然面目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他便已拔剑刺了过来。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侍卫立即提醒道:“韶大人小心!”

韶宁和早就对他有所防备,此刻立即往旁闪了闪,只听“铿”的一声,侍卫一剑挡下了士兵重力一击。

士兵见偷袭不成,转身便跑。

侍卫喝了一声:“细作哪里跑?”便提剑追了上去。

伶舟望着那士兵逃走的方向,眉心微蹙:“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不可能一击便……”韶宁和话未说完,忽觉伶舟往自己身上猛力一扑,随即“噗嗤”一声轻响,一柄长剑穿透了伶舟的肩胛骨。

韶宁和骇然抬头,发现另一名士兵装扮的驭兽族细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眼中透着嗜血的凶光。

“来人,有刺客——”韶宁和骤然拔高了音量。

呼救声立即引来了隔壁一条街的巡逻兵的注意,对方回道:“何人?”

那细作见自己行踪即将暴露,忙自伶舟身上抽回长剑,转而向韶宁和身上刺去。

伶舟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咬牙将韶宁和往后一推,韶宁和踉跄倒退了几步,正逢此时细作第二剑刺出,他便擦着剑锋侥幸逃过一劫。

细作两刺不中,顿时觉得伶舟无比碍眼,于是泄愤般地又往伶舟后背刺了一剑。韶宁和眼睁睁看着那一剑刺入伶舟体内,顿时像有锥子扎在自己心口上一般,疼痛难忍。

然而他什么也来不及说,眼见伶舟往自己这边跌了过来,他忙伸手扶住了伶舟的身子,然后揽着伶舟疾步往后退去。

那细作又是一剑补上,但慌乱中只挑断了韶宁和腰带,连着四剑均未刺中韶宁和,而此时巡逻兵已经循声追了过来,他不敢再恋战,只能恨恨瞪了韶宁和一眼,掉头便跑。

韶宁和缓过一口气来,托着伶舟渐渐下沉的身子,哑声道:“伶舟,你怎么样?”

“……”伶舟肩头血流如注,痛觉已经麻木,连带着大脑中的意识也在渐渐飘远。他只张了张口,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跌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那么一瞬间,伶舟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盈,就像是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微风一吹,便轻易地离开了地面,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与之相对的,韶宁和忧心如焚的呼唤声,却渐渐变得遥远、模糊。

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觉得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所以他必须暂时离开韶宁和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混沌一片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熟悉的屋子里,屋内摆设格调高雅,书架上堆满了书。

然后,他看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静静斜倚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角,双眼注视着暖炉的方向,却没有焦点,仿佛在凝神沉思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想起,这个男人是闻守绎,而这间屋子,是他居住了多年的丞相府的书房。

若是在以前,他一定会因为眼前的场景而感到惊讶,会奇怪自己为何出现在闻守绎的书房中,而对方明显对他的存在毫无所觉。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十分平静,似乎任何离奇的事情都变得很容易接受。

屋外突然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

闻守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略抬了抬头,淡淡道:“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影卫手脚轻灵地推门进来,在闻守绎身畔单膝下跪:“大人,西北驻地有消息回报。”

“讲。”

“宋简之将军率兵二十万,于十几日前离开古道镇,目前城门之内只有吴思行将军麾下的十万人马,以及上官将军的亲卫队数千人。驭兽族人兵临城下,围城十余日,城内将士无人应战。”

闻守绎听罢蹙了蹙眉,问道:“韶宁和在哪里?”

“韶大人与上官将军、吴将军一同守城,据说这‘坚守城门、拒不出战’的宗旨,便是韶大人的主张。”

“……有意思。”闻守绎轻声笑了笑,语气听不出褒贬。

过了片刻,他又问:“宋简之那里……”

“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宋将军,现已随他一同出征,所以……目前暂时联系不上。”

闻守绎微微颔首,没有再做评价。又沉默了片刻,他才喃喃自语:“这宋简之究竟搞的什么鬼?”

那影卫抬头看了闻守绎一眼,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闻守绎注意到他的神色,问道:“怎么?”

影卫迟疑了一下,才道:“另外有一件事,虽不是大人嘱咐打探的消息,但属下也顺耳听了来,不知当不当报。”

闻守绎挑了挑眉:“说罢。”

“属下听说,最近一两个月,西北粮草调度官几度易主,目前上任的,是殷太尉的侄子,殷大川。”

“嗯?”闻守绎怔了一下,随即问道:“西北粮草调度官的人事任命权在谁那里……?”

这个问题,影卫回答不了,当然,闻守绎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

沉吟片刻之后,闻守绎便想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是了,原本是大司农郑善世,但自从郑善世被罢了官之后,这人事任命权便落在了大司农丞方无顺手上。这方无顺……可是个不折不扣见利忘义的家伙,真不知,殷峰老儿究竟往他口袋里塞了多少银子。”

随即他又迷惘了:“这西北粮草调度官虽然是个肥缺,却也不是什么安稳长久之位,捞油水容易,被人弹劾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殷峰在这时候将自己的侄子推上这个位子,究竟存的什么心?单纯只是为了照顾亲族,多捞些好处?”

只听那影卫插了一句:“大人,属下听说,自从这殷大川上任之后,无功无过,各方面口碑平平,但惟独跟上官远途过不去,上官将军两次发出公函请求调拨粮草,都被殷大川驳了回去。”

“殷大川与上官远途过不去,也就意味着……殷峰与上官远途过不去。”闻守绎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但是说不通啊,这上官远途与殷峰素无仇怨,殷峰何必要为自己多树这么一个仇敌?

“更何况,眼下西北边境战事吃紧,西北军队若是因为克扣粮草战败,殷大川难辞其咎,朝廷若是追究起来,别说殷大川小命不保,恐怕连殷峰也脱不了干系,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闻守绎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站起身,在暖炉前来回踱着步子。突然,他脚步一顿,眼角微挑:“难道……”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如同透明影子一般存在的伶舟,也是醍醐灌顶脱口而出:“原来如此!”

但就在他出声之际,忽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拉扯着他往无尽的黑暗中坠落下去。

当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起来时,首先传入耳中的,是韶宁和透着无尽疲惫的声音:“……就算躺在这里昏迷不醒的是我,也不能让敌人诡计得逞!”

“可是韶大人,”说话的是吴思行,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的恳求,“敌人的细作已经狗急了跳墙,都敢直接对您下杀手了,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忍下去吗?”

“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取我的性命吗?”韶宁和声音沙哑地道,“因为我坚守城门、拒不出战,因为我的存在让他们不痛快了,所以他们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掉我不可。

“如今伶舟替我挡了两剑,命在旦夕,而如果我们放弃之前的坚持,只为出一口恶气而出战,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如此一来,伶舟也就……”韶宁和说到此处,声音已几近哽咽。

屋子里寂静了良久,才听吴思行轻微地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韶大人,我先告退。”

房门开了又关上,屋子里再度陷入寂静。

伶舟感觉到韶宁和的气息渐渐靠近床榻,而他的一只手,也被对方牢牢握住。这一瞬间,他被冻得瑟缩了一下,因为此时握着他的那双手,比他还要冰凉彻骨。

然后,他听见韶宁和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伶舟,你睡了两天了,可不可以……睁开眼睛,跟我说说话?”

“如果没有力气说话,就看看我也行,只要你睁开眼睛……”

“好吧,我知道你很累,你想继续睡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睡太久,否则……”

韶宁和的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伶舟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低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内心焦躁起来,极力挣扎良久,终于撑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清浅地落在身旁那个沉默落泪的男人身上。

“喂。”伶舟好不容易发出一点声音,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完全不能听。

但是这低哑的声音,却让韶宁和全身震颤了一下。他蓦然抬眼看向伶舟,眼中掩饰不住巨大的惊诧与欣喜。

伶舟嘴皮子又动了动,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你说什么?”韶宁和忙俯下身去细听。

只听伶舟费劲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那么辛苦才睁开眼睛,你是不是该亲我一下,作为奖励?”

韶宁和怔了怔,望着伶舟哭笑不得。

下一刻,他倾了倾身,闭上双眼轻轻吻住了伶舟的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人轻柔却缠绵地耳鬓厮磨了良久,直到万木无意间闯进来,赶紧又捂着眼睛退了出去,口中抱怨道:“哎哟我说你们两个也分点场合,光天化日之下……等等,伶舟醒了吗?伶舟终于醒了?”

听万木这大嗓门一嚷嚷,守在门外的鸣鹤顿时冲了进来,正好瞧见韶宁和尴尬地松开了伶舟,而伶舟则是一副好事被打扰了的苦逼脸。

“主……”鸣鹤看见伶舟醒来,激动之下差点脱口而出,好在被伶舟一瞪,又堪堪咽了回去。

“我饿……”伶舟满足了色欲之后,才开始考虑自己的食欲,捂住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万木,“我饿死了。”

“我我我去给你做饭!”万木最是招架不住伶舟一脸可怜的模样,赶紧跑去厨房忙碌去了。

鸣鹤看出来伶舟是在借故赶人,于是十分识趣地接了一句:“我去煎药。”便跟着退了出去。

伶舟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他此刻的精神状态却十分良好。他朝韶宁和招了招手:“你来坐我身边。”

韶宁和为难地劝道:“伶舟,你还需要休息,此刻不宜过于……操劳。”

伶舟怔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韶宁和是误会他又在求欢了,当下一脸囧然地看着他:“你想多了,我现在就算有那个欲望也没那个力气好么。我是想让你坐近些,我有话对你说。”

韶宁和讪讪笑了一下,依言在他身畔坐了下来。

伶舟往他身上靠了靠,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怀里:“鸣鹤既然回来了,应该是和宋将军联系上了吧?”

“是,鸣鹤说,宋简之已经端掉了驭兽族人的两个重要窝点,得知城中粮草紧缺的情况之后,他放弃了对第三个窝点的搜寻,目前正在分批次返程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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