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者和他精分的七个读者——乔牧木
乔牧木  发于:2015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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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邻居听到了这边的响声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人没事跑到紧急楼梯这边,一般没人走,大家都懒,这里打扫也就是一周能有物业找人来打扫就不错了,穿着白衣服的蒋左完全是灰头土脸的在那里昏迷。楼下邻居表示最后怎么叫也叫不醒,无奈只得打120,然后救护车赶来抬着担架,下了半层,从17层的电梯出去了。

一天之后蒋左才醒过来,没有失忆,没有诊断出癌症,他不是头晕目眩才不小心踩空掉下去的,他真的只是踩错台阶然后失足摔了下去。

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去,才发现自己腿使不上力气。

那一刻真的吓了他一跳,急忙按铃然后就有护士过来,人长得帅可以刷脸过,护士对他很温柔,但是他十分焦急和害怕——害怕自此都不能再行走,扯着护士姐姐的胳膊就快要哭了出来“这是怎么了?我是不能走了吗?”

护士连忙安抚他,道“我去叫医生来!”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满脸惶恐的蒋左。

他联系不上母亲,也联系不上父亲,其实还有半年多他就成年了,但是父母都不在身边,再乐观的人,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惨状。

医生过来之后对于他的情况很惊讶,然后掏出小锤子直接做膝跳反应测试,发现毫无反应,医生摇摇头,大笔一挥,让他去做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医生只能摇摇头表示遗憾。

当时蒋左恨不得扯着医生的衣领喊庸医,庸医!

本来今天是他要入学的日子,他已经把机票都订好了。

现在呢,他要做什么?

从健康人到残疾人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非常小,蒋左一不小心跨了一个台阶,直接摔成了今天的惨状,其实本来应该只是一桩小小的意外,最后结果只能让自己这样瘫在床上,以后都要靠轮椅么?蒋左他不甘心啊。

“你应该是脑部神经出现了问题,但是机器查不出来。”医生谨慎的使用的“应该”这个万金油的词汇,因为蒋左的情况真的很特殊,机器查不出来,病症属于特殊病症,膝盖以下显示症状病人没有物理受伤,也没有不正常,那么只能从脑部被撞击后产生了某种效应,结果出现了这种症状,但是也不是淤血,所以现在无从着手,他挣扎着试图从床上下来,两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医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要勉强自己,慢慢来。”

怎么慢慢来?腿不是壁虎的尾巴,又能长出一条来,他眼前一亮“医生,你说慢慢来,是说这是短暂的情况吗?”

医生被他眼中的希冀的光芒刺痛,蒋左本身就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质,但是又无法把那丝星星火光给浇灭,便模棱两可道“你回去慢慢进行复健,慢慢尝试,先试着站,然后行走,我想会有一天,你的腿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有一天通常表示不知道哪一天,但是蒋左觉得,他会好的。

只不过在那之前要努力罢了。

励志左总是这么的鼓舞人心,出院的时候是打电话找了以前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保姆,然后让她接自己回家,王姨一直都古道心肠,儿女出息孝顺,当年在蒋家当保姆也赚了不少,回去便过上了清闲的日子。蒋左逢年过节三五不时的去探望一下她,王姨和他的感情一直很好。蒋左这几天都是找医护人员,但是回家之后不可能还是让这些人继续,不得已才惊动了王姨。

看到以前自己心疼的人变成了这样一幅憔悴样儿,王姨心疼的脸都白了,“怎么搞成这样了啊,左小熊?”

蒋左委屈死了,锻炼不成练成残疾这话他怎么说出口,眼泪汪汪的盯着王姨,王姨立马忘了这茬,懂了蒋左眼神中的意思,“想吃什么?阿姨今天给你做,满汉全席也做得来。”

“王姨我想吃水晶肘子,我想吃干煸四季豆,我想吃各种豆腐……”

“诶,今天都给你做,好好补补,以后一定会好的!”

后来是王姨招呼着把家里的地板都铺上地毯,然后往房间的每个墙上弄了一排栏杆,不过其实从那之后,蒋左除了他的房间,其他的房间都没去。所有的房间都是王姨亲自上阵,有时候蒋左也想帮忙,但是越帮越忙。

11、你能来接我吗

这种越帮越忙体现在他本来扶栏杆扶的好好的,想要帮忙的时候一松手双腿左右受力不均直接摔,有一次直接摔垃圾桶旁边,还有一次把垃圾桶给压坏了,虽然里面只有他吃的零食的壳子,最后沾了一身也不能忍,洗澡的时候自己一人在浴室折腾,听得扑通哗啦声音王姨都会心惊肉跳,然后蒋左洗的一塌糊涂,早期裹着一件浴袍将自己撑着放在轮椅上滚出来,后来王姨在浴室这里加了一层摩擦层,以免蒋左摔着。

蒋左对王姨的感情很深,在这次之后他心中就暗暗把王姨当成了自己的母亲——而真正的母亲已经不知去向,他病了这么久,亲生母亲都不知道,心不知道有多寒冷。

他一直告诉自己,母亲只是不知道,知道了会回来的。

而这种期待随着时间的消磨,早已被消磨的一干二净。蒋左此生最擅长遗忘也最擅长铭记:记住那些开心的事情和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然后没心没肺过自己的。

所以“今天天气真好啊”和“少年,玩心么or老妹儿玩肝儿么”这些话放在一起真的大丈夫吗蒋左?

三个月后他勉强能站起来,半年后可以扶着栏杆慢慢走,近一年之后他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睡醒时,大脑的第一反应是他是健康人然后往地上一站,然后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开始摔,摔了几次后不长记性,本来长得还好成了鼻青脸肿,那几天他都恨不得砸了镜子。

后来终于长记性了,睁眼后起来,然后愣半天,哦,下床。

慢慢来。

在这点上蒋左终于因为无法忍受自己鼻青脸肿如同悟能再生之后终于长了记性,可见有时候颜控也是好的,避免细胞破裂细胞液流出以至于整个脸型都走了与人类差距越来越远,简单来说,就是避免帅哥脸不能看。

再帅的猪头,依然避免不了猪头的命运。

好了,苦逼兮兮的过去终于要过去了,蒋左在等了(修养了)近一年之后终于考虑要不要接着去上一年收到邀请函的学校去上学,懒人只会越变越懒,一年的像猪一样的生活让他动也不想动。

“错有什么……我很快乐……啊啊啊我不想去上学啊!”散步下去又散步上来的蒋左吃饱了撑着开始唱歌,一手糊在自己的脸上,“为什么要对我说要去上学这件事情呢?这真的很残忍好么。”

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呢,他已经有读者了呢。

没有读者不可怕,可以精分来渣渣,一个不够来一群,一号数到七号哒。

我有读者我怕谁,七个迥异的读者如同扬州八怪,他数学没有死很早啦,七个读者加上一个蛇精病作者,可不就是扬州八怪吗?虽然有地理差异。

明天上课,今天开学,现在的蒋左仍然在自己的床上,他是下午的飞机。

世界上还有一种病,叫拖延症。不到deadline,绝对不会动一动。

亚马逊的熊:冰山,我不想去上学,怎么办?

冰山(=_=):那就去死。

╭(╯^╰)╮,不要理你,我去找小白。

傲娇:呵呵,原来我是摆设啊,不用去死,godie就行了。

亚马逊的熊:??????

傲娇:走了,对了,顺便说一句,go die比去死高端一些。

(ToT)/~~~不要走啊……

小白:\(^o^)/~来到我的怀抱吧,我很厉害的,↑↑↓↓←→←→BA……?(-o-)?

亚马逊的熊:……小白醒醒,醒醒,你是不是假期作业都没有写完?

他找错人了。

小白:%>_<%圆润的滚走了呜呜呜。

圣母:不用勉强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支持你。

亚马逊的熊:抱抱~(? ̄3 ̄)?

中二:我的生命我做主么,有什么好纠结的?拖泥带水不丈夫。

小贱:嗯?你说啥,我听不清诶,这里信号不好,喂,喂,喂?哦(^_^)/~~拜拜

亚马逊的熊:尼玛!熊孩子滚开!

小贱:咦,你说啥?我——听——不——见!

小贱: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

小贱:哦,区,请稍后再拨。

亚马逊的熊:……

忠犬:不想上学?没事,来,哥疼你。

亚马逊的熊:……

忠犬似乎看出了情况不对,立刻改口:来,哥养你。

思想有多远,就给朕滚多远吧,总攻岂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的?

这跟著名的“这是卡,随便刷”是一个性质的吧。

在蒋左的想法中,他这是挨个调戏了一遍,虽然中间状况频出,各种乱入,这个世界依旧和谐美满,社会蒸蒸日上,大家小手拉大手奔向了小康社会BLABLABLA……

他的步调和CCTV保持着高度的和谐一致。

翻身滚啊滚的,从床的一边滚到了另一边,起身随手从柜子了翻了几件衣服扔到床上,然后去阳台翻出了一年前的行李箱。

小二郎要背着书包上学堂了。

证件都齐全的放在了包里,把卡带着,随身再带一些现金,锁好门到楼下打车就可以直接走了。

无从离别也就无所谓告别,这大约,可以叫做一身轻松?

“到机场。”

轰轰轰的声音吓了蒋左一跳,他上的是出租车而不是其他吧?

司机看出了他的惊异,“哦,这是配乐。”

蒋左对司机大叔竖起了大拇指,年纪一大把还能有这样年轻的心态,大叔,你站的地方代表了中国啊!

“小伙儿要去哪?”路上遇红灯停下来,司机扭头问蒋左。

蒋左想到这个问题就心酸,“北京,上学。”

“哟,哪个学校?”司机好奇,顺口问了出来,北京学校也差不多,不管说哪个都可以夸一下,年轻人出去闯闯看看确实挺不错的。

“技校。”蒋左沮丧道,对他来说那个学校其实跟技校差不多,干的都是技术活,生物,机械,通信,人少,估计学霸又多,不,不能叫学霸,都是傻学的人,一门心思陷到人类的未来中,对他来说这样的生活真是苦不堪言。

司机大叔:“……”要他怎么说下去,技校不错?

从镜子里看年轻人沮丧的神情,他也说不出违心话啊!

“从哪儿跌到就从哪里站起来,英雄不问出路。”半晌,司机大叔憋出来一句话,自认为文采飞扬,想着老子终于也文化了一次。

蒋左:……?我们是在一个世界吗?他似乎嗅到了哪里不对,大叔貌似误解了他。

不过也不好意思只说,只能含含糊糊的“嗯,说的也是。嗯,说得对。”他在外边只能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维思路收一下,省的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出门不顺,每逢路口必遇上红灯,蒋左微微晕车只能忍着,面色痛苦,司机看他那么痛苦,以为他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他知道高考对于学生的摧残和压迫,眼前这年轻人看起来没有经受过什么挫折,一脸骄傲(确定不是傲娇吗大叔),大概这也是人生的第一次败笔吧。脑补到这里的大叔自己也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提起,遂把话题收了,车里静寂一片。

蒋左头抵着窗户,觉得难受的要命,好像吐啊……对宅男来说每次出行都痛苦的要命啊……救命,到北京之后怎么办?

谁来拯救你啊,傲娇小受蒋左?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到了地方蒋左没等着车停稳就直接冲了出去,吓得司机大叔花容失色(!这个词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蒋左?)“诶!你还没给钱呢!”

蒋左呼吸了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带着一些红润,他扶着车门,随手从钱包里掏出张红色纸票,一脸痛苦的递给了司机。

司机:“……”其实你如果舍不得的话可以坐公交的。

蒋左拖着自己的小黑箱,骨碌碌压过地面,开往自己的新生活。

下午三点的灰机,打开手机一看,哎呀,忘记充电了。

翻开背包一看,哦卖糕的,忘记带移动电源和数据线了。

可以干啥呢,手机还有40%的电,要留着,如果到了北京迷路了还得查路线呢。或者找谁来接自己……

算了吧后一项直接被排除,北京没有认识的人……哭晕在厕所里。

咦,(((*)还有声音系美男啊。

随便打扰人家不好吧。

可是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别人为什么要答应你,你以为你长得好看?

我长得确实好看啊。

去死吧,你这个自恋狂。

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呢?

算了发短信吧,发短信看他来不来。

万一他不来你到底是等还是不等呢。

等一小时,哦不半小时,哦不一个半小时看他来不来。

你真是没救了。

万一迷路更是没救了。

省省吧囧受!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迷路是天生的,怎么创业?

蒋左进行了好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发了一个简短的讯息:“我五点四十到北京,可以求包养收留和带路吗?”

12、励志左

那少年走路的样子和别人不一样,他两条腿像是不一样长,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可是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啊。

齐一鸣上前,穿过层层人群,从背后拍一拍那个人,少年转身的时候还有些惊异,文质彬彬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有事吗?”

齐一鸣的手僵在了蒋左的肩膀上,恨不得当场给自己呵呵两声以作自嘲,“不是你问我,可不可以来接你吗?我来了。”

齐一鸣看着少年的脸开始慢慢的变红,变红,又是那一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样子,他不禁又笑了起来。发现自从巧遇之后,他就只能笑。

“啊,你就是那么声音系美男啊。”蒋左终于把有些娇羞的另一个自己给死死的按了下去,变成了自恋,精分,蛇精病的蒋左,他声音中带着兴奋的不能自已感觉:“没想到声音是美男,长得也快了。”

齐一鸣:“……”他的表情只能呆滞到原地,变成一脸麻木,什么叫长得也快了,能不能告诉他?

这节奏太快他跟不上。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不太对,蒋左迅速调整自己,往后退了半步,大概是因为腿脚不便直接打了个趔趄,齐一鸣急忙拉住他,蒋左像皮绳一样乓的回来,然后头直接撞在了齐一鸣的肩膀上。

蒋左发出一声惨叫,想要腾出一只手揉肩膀的齐一鸣顿住了自己的动作,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蒋左眼角都带着泪花,苦逼兮兮的摇摇头:“没事,傻不了。”

齐一鸣:“……”来个人拯救他的语言,他下面该怎么回复?

他语死早啊!理科生的人生工科生的脑啊,全身的文艺和逻辑细胞都死在了癫狂的路上了!难道要他回一句“没事,你傻了我养你?”他不是棒子啊!这也不是苦逼的言情剧啊!

下一句就是例行日常的“千万匹草泥马从他心头呼啸而过,齐一鸣捂住心口倒在地上。”

上帝保佑有小受的小攻,阿门。

蒋左摇摇头,可能是经常进行自我嘲笑或者说是嘲弄,这番风波之后他揉了揉额头,说了一句“哥们,你胸肌真发达”然后就拉着小黑箱,接着一瘸一拐的走向出口,然后走了几步愣了,停下来,转身,“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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