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番外——白三千白公子
白三千白公子  发于:2015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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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执笑道:“好啊。看你有多大本事。”

天色微明,高奕瑄醒过来,床上却不见了宇文执。高奕瑄起身到帐外,帐外很安静,没什么异常。高奕瑄问守在帐外的士兵:“大将军呢?”

“大将军今天一早去陈军军营了,说是要找陈瑾荛。”

“那陈瑾荛不是在昨天的对阵中输了吗?”高奕瑄不解,“怎么还活着?”

“是大将军慈悲,绕了陈瑾荛一命。”

高奕瑄想不通宇文执为什么会放过陈瑾荛。他不是从不空手而归的吗?高奕瑄又问:“那陈瑾荛的样貌如何?”

“那陈瑾荛是个玉面公子,长得十分俊俏,善用奇招……”

“行了,我知道了。”高奕瑄打断士兵,进了帐篷。在心里骂宇文执本性难移。

宇文执回来的时候,高奕瑄正在吃早饭。宇文执撩开帘子,走进帐篷坐下来说:“你也不等等我,我还没吃早饭呢。”转头对外面说:“来人哪,给我拿双筷子。”

“这是我的早饭,你不要碰,要吃回你自己那里吃去。”高奕瑄板着脸。

“怎么了这是?”宇文执坏笑,“难道是因为我昨晚太过火,今天生气了?”高奕瑄怒瞪了宇文执一眼,一言不发。一只手提起桌子,换了个地方吃。宇文执从士兵手里接过筷子,跑到高奕瑄面前陪着笑脸:“乖,给我吃点。你不让我吃饭,待会儿上了战场,被人杀死了,你还不是要心疼?”

“死?谁能杀死你?”高奕瑄没好气,“就算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是死在你手里,死在别人手里,我可不依。”宇文执说着就去夹高奕瑄碗里的东西。

“我?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死在那俊俏公子手里,才遂了你的心愿吧?”高奕瑄夹住宇文执的筷子,一用力,宇文执的筷子就断成了两截。宇文执听到高奕瑄这么说,立即明了高奕瑄为什么生气。拿着自己的两截筷子哈哈大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吃那陈瑾荛的醋啊!”宇文执戳了一下高奕瑄的脸,“怪不得我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谁……谁吃醋了?!”高奕瑄语无伦次,“我……你……是你……唉!反正我没吃醋!”宇文执哈哈大笑,把高奕瑄搂在怀里亲了一下说:“平常看你英俊威武,遇到这种事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宇文执立马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看高奕瑄黑着一张脸,知道这件事更不好解决了。趁高奕瑄还没开口之前,宇文执扣住高奕瑄的后脑勺,先来了个长长的吻。任高奕瑄怎么挣扎也不放开,直到高奕瑄浑身无力,气若游丝,这才松开他。宇文执把高奕瑄搂在怀里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不是先看你长得好看,我们现在也到不了这一步。大丈夫不拘小节,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看上那陈瑾荛了,也顶多是路边的野花,采了就丢了。他怎么能跟你比呢?”宇文执越说,高奕瑄连越黑。宇文执还是跟刚见高奕瑄的时候一样,嘴笨得要死,自以为是讨好的话,说出来全都让人不爱听。

“也就是说,只要我现在不掺和,你俩还是能跟我俩似的,会好好发展了?”这是高奕瑄听出来的重点。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宇文执觉得高奕瑄吃起醋来有些不可理喻。见宇文执皱了眉头,高奕瑄也怒了:“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想?我就应该天天脱光了躺在床上等你回来?你下了床,就没我什么事了?”高奕瑄一气之下讲的话差点没把宇文执逗笑。可宇文执是个直肠子,想都没想就说:“这样听起来还不错。”

“那你找别人去吧!”高奕瑄猛地打了宇文执一掌。宇文执退出好几步去,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幸好高奕瑄留了情,如果真的这么近距离的一掌打在宇文执身上,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不要来找我!”高奕瑄留下这句话,不见了人影。宇文执捂着胸口,手脚被高奕瑄内力震得发软,想追也追不上。

太阳升起,直到晌午,宇文执才能自己活动。高奕瑄轻功好,派出去追他的士兵根本追不上。宇文执又派兵去江陵城内找,一连几天也没有音讯。陈瑾荛宣战,宇文执带伤出兵。

这次交战是陈瑾荛根据宇文执的脾性,仔细设计的一个阵。宇文执身上又有伤,实在不好应付。陈瑾荛为了打败宇文执,从陈国调来一员猛将,武功很高,宇文执跟他连过数招,眼看自己一点点败下阵来。陈将使一柄虎叉,招招把宇文执往绝路上逼。陈将出招极快,宇文执招架不住,心里着急,一晃神,让人把手中的枪给打飞了。

不容宇文执思考,虎叉就刺进了宇文执的胸膛。宇文执一把抓住虎叉,蛮力一甩,险些把陈将从马上甩下来。陈将猛抽虎叉,血从宇文执的胸口喷出。宇文执捂住胸口,怒吼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刀,冲向陈将。宇文执受了这么重的伤,撑不了多久,凭的只是胸中的一口怒气。陈将一柄虎叉使得极好,最擅长锁拿对方兵器。见宇文执抽出短刀,二话不说策马冲向宇文执。两匹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宇文执手中的短刀已然到了陈将手里,陈将还顺势一刀砍在宇文执腰上。

再不逃命就没了。宇文执紧紧抓住缰绳,稳住身子,不让自己落马。

第十三章

第一小节

砍了宇文执一刀之后,陈将立即调转马头,举起虎叉向着宇文执的后背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十三连从一侧飞来,抓住虎叉,叉尖从宇文执后背划过,猛然甩了出去。宇文执受到后背虎叉的力道,在马上再坐不住,最后给戴面具来救自己的高奕瑄一个笑脸,就落下马去。

陈将顾不得宇文执,虎叉又朝高奕瑄刺去。高奕瑄虽然骑着马,却是周国普通步兵的装束。陈将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高奕瑄双手握住十三连,挡住陈将的虎叉,长腿一伸,脚尖勾住宇文执的颈窝,把他踢回马上去。然后转身瞪了陈将一眼,使出全力对付陈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高奕瑄知道自己逃不出宇文执的追捕。与其到处逃,还不如直接扮成士兵躲在军营里安全些。还能随时关注着宇文执的安危。

宇文执被送回军营,剪开战袍的时候,军中大夫都想放弃了。一般伤成宇文执这样的,都会为了节约医用不再医治。腰上的伤口还好,但是胸口上的伤太深了。高奕瑄抓着大夫的衣领怒吼,像一头发了狂的野豹。大夫颤颤巍巍地做着自己该做的。止血,伤口缝合,上药,包扎……

高奕瑄跪在宇文执的床边,一边催着大夫,一边拍着宇文执的脸,喊着他的名字。所有人看着一个威武英气的将军在病榻前哭成了泪人。

大夫能做的都做了,宇文执被抬回帐篷。高奕瑄端来温水,一边给宇文执擦脸上身上的血,一边落泪。就刚刚在战场上,高奕瑄用十三连把陈将勒死还不算,又拿起宇文执的枪,连着在尸体上刺了十几枪。陈将被刺得血肉模糊,高奕瑄还没能解恨。

血还没能止住,渗透了绷带,又染红了床单。高奕瑄看着不断渗出的血,泪流满面,不知所措,无能为力。他伏在宇文执的胸口哭喊道:“宇文执你不能死,你个混蛋!如果你死了。我到阴曹地府也不能原谅你!你醒醒啊!!”

高奕瑄感觉宇文执动了动,抬起头来盯着宇文执的脸,看他的下一个反应。宇文执半睁开眼虚弱道:“自古……都是……英雄救美人,如今……却让你……来救我……”高奕瑄耳朵贴在宇文执唇上,仔细听才听得出宇文执到底说了什么。见宇文执意识清醒了,泪雨倾盆。宇文执艰难地抬起手来捧住高奕瑄的脸说:“别哭,我还没死呢。去把我的枪拿来。”高奕瑄乖乖去做。宇文执见高奕瑄把枪拿来了,接着说:“枪端可以拧开。”高奕瑄拧开枪端,里面藏着几颗药丸。

这是逸铭给宇文执的不传秘药。宇文执是战场上枪不离手。枪一旦离手,说明宇文执离死也不远了,便没有再救的必要。若枪还在身边,而宇文执还能把这药从枪端取出来,那么这药还能救宇文执,若连取都取不出来,那肯定药也救不了了。

高奕瑄喂宇文执吃下两粒药,宇文执就睡去了。宇文执昏睡了两天两夜,这两天高奕瑄一刻也没合眼。虽然有下人照顾,但是高奕瑄实在不放心。宇文执不能进食,高奕瑄就给宇文执用勺子喂水,可嘴唇还是干得起皮,高奕瑄分外心疼,却无能为力,只能死等。

宇文执醒过来的时候,高奕瑄如释重负。捧着他的脸问他怎么样。宇文执看了半天才看清是高奕瑄,抚着高奕瑄的后颈拉近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说:“有点饿。”高奕瑄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匆忙去叫人煮粥。

高奕瑄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宇文执看。宇文执没有力气起不来,嘴上还能说几句。他看着高奕瑄憔悴的样子,也很心疼。缓缓说:“害你担心了。”高奕瑄擦去眼角的泪说:“幸好你没死,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宇文执笑道:“都心疼成什么样了,还说不原谅我。”被宇文执一语中的,高奕瑄再也忍不住,抱住宇文执大哭起来:“你伤得那么重我真的好害怕,感觉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宇文执安慰地笑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高奕瑄呜咽着说:“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以前有国家,有王府,我还有需要我去努力的人,现在什么也没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宇文执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在鬼门关走过一趟,能让你觉得我很重要也足够了。”高奕瑄只落泪。宇文执安慰道:“我都醒了,就别哭了,再哭就真的像个女人了。”高奕瑄擦了擦泪说:“自跟你走了之后,我哪里还像个爷们?”

一句话把宇文执逗笑了:“你救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神兵天降呢。太霸气了。一瞬间就把我的心虏获了。”高奕瑄擦干泪笑道:“伤成这样还没个正经。”

士兵把粥送过来,高奕瑄为宇文执盛上粥,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吃了些粥,宇文执精神好了些,他盯着高奕瑄看了好一会儿,正色道:“你知道我被砍了一刀,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脑袋里是一个什么念头吗?”

高奕瑄吹着粥,吹凉了,送到宇文执嘴边说:“我哪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我在想,当初从长安城里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跟你去山林里砍柴种田。还到这个地方来沾花惹草,让你生气。”宇文执抓住高奕瑄的手,盯着他的双眼,认认真真地说:“只要你同意,我们就走。现在还不晚。”

高奕瑄摇摇头:“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战乱频仍,就算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心里也不会好过的。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正经打仗才是。大丈夫不应因儿女情长断了自己的前程。”

宇文执叹了口气说:“好。”

江陵一战并不轻松,直到荷花开满塘的时候才报捷。期间宇文执有写信给自己的母亲,告知她江陵一带的情况,她却一直没有回信。写信给全远祺,全远祺说去看过太后两次,次次太后都是醉酒,梅凤说太后自宇文执走了之后,酗酒就更厉害了。宇文执一时回不去,听了也是干着急。多写了几封信告诫母亲不要喝太多酒,可也没有回音。

从陈国割了几个城池之后,周国大将回都城。

马匹行李全部收拾好之后,却找不到高奕瑄了。宇文执找遍了军营也没找到,越来越着急,临近回城的日子的时候,高奕瑄就有些心不在焉,全然是不想回长安的模样。宇文执问过一次,高奕瑄只是淡淡的说:“头一回,这么希望战争不要结束,如果没有胜利和失败,就没有收兵,我们就不用回长安。”

宇文执刚来江陵没多久就受了重伤,他虽然人一直在江陵,却没有再上战场,只是在军营中与高奕瑄一起出谋划策,让邱涛上阵杀敌。高奕瑄和宇文执经历了生死,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然消失。两人在军营中从早到晚黏在一起。这段时间对高奕瑄来说,是很美好的。

宇文执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原来高奕瑄骑马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荷花池。池中荷花开得正盛,高奕瑄脱了战袍,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白衫,光着脚坐在池边玩水。似是宇文执原来在昌黎王府经常见高奕瑄的模样。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为这尘俗所沾染。阳光正好,照在高奕瑄身上,影子摇摆在荷叶上,似是透明的人。

宇文执走近了坐在他身边,高奕瑄看阳光,宇文执看美人。看了半晌,高奕瑄问:“你来干什么?不是要回长安吗?”宇文执摇了摇头说:“找不到我家六爷了,自己一个人回长安有什么意思?”

“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大家的行程。”高奕瑄这么说着,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别闹,快起来,跟我一起回去。”宇文执说着就要拉高奕瑄起来。高奕瑄拉着宇文执的手不松开,抬头说道:“我跟你说个事。”

“只要别说不回长安,说什么都行。”宇文执说。高奕瑄站起身笑道:“你牵马过来,我们一起去洛阳。”

“上次你就说想去洛阳,结果没去成,为什么老想去洛阳啊?”宇文执说着,跟高奕瑄一起去牵马。

高奕瑄笑笑说:“我老家在洛阳,想回家看看老母亲。一回长安可能就没机会出来了。”

“我又不是囚禁你,回了长安还是有机会的啊。”宇文执无奈。

宇文执叫大家回长安,自己和高奕瑄两人骑着马,绕路去洛阳。从江陵去洛阳,两人边玩边走,初夏的日子微微有些热,两人走走歇歇,心中悠闲,不知不觉就到了洛阳。

洛阳城虽然经历战乱,但是依旧繁荣。进了城,两人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又歇了一会儿才出门。宇文执说:“你是去哪个方向?我先陪你去,待会儿我也有个想去看的地方。”

“好啊。”高奕瑄答应着,“就在城东一个小院里。”

“城东的小院?”

“嗯,我小时候跟自己的娘住的地方。”高奕瑄想起自己小时候,“可是我后来被我爹,也就是齐国先帝,带回了邺城,我娘的身份好像见不得人,所有人都不允许我提我娘。我在宫里没什么地位,爹又死得早,就再没见过娘了。等我有机会回来的时候,我娘已经去世了。我还有个哥哥,娘的墓应该是哥哥立的,可是我没能找到哥哥。洛阳是个经常打仗的地方,也不知道哥哥去了什么地方。”

“哥哥?”

“嗯,我哥哥应该比我大好几岁。我跟我娘住在一起的时候,我哥哥偶尔会来看我们。可是我那时候年纪小,他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

“这样啊。”宇文执说,“那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高奕瑄想了想,“很威武,武功很好,而且很温柔,反正我总是盼着他能来。”

“嗯。”宇文执答应着。继续听高奕瑄讲自己小时候的事。高奕瑄把那些不太清晰的记忆努力拼凑起来,讲给宇文执听,宇文执不断地点头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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