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绊,攻不教受之过——无人只是猫咪来
无人只是猫咪来  发于:2015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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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保镖回答:“少爷在里面。”

“西贺!”汤加蓝推门,才发现里面已经被反锁上了:“开门!你在干什么?”

“妈,”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击门的噪响。顾西贺靠着门被坐在地上,他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西贺!开门——”

“妈,我们能好好谈谈么,就……十分钟……”顾西贺的声音徐徐缓缓,从有记忆起,他似乎都没用过这样的心平气和的语调跟母亲说话。

“你不要试图挣扎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将来考虑,就算你现在恨我,将来有一天还是会感激我的。”汤加蓝隔着门对着缝隙上前一步说:“要你们分开,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段正常的爱恋,我不是在害你们,是在救你们。”

“妈,你懂什么是爱么?”门内的叹息夹杂着冷笑:“这么多年,你口口声声爱着我,爱着爸,爱着这个家……其实你只是爱这一切能为你掌控的人和事,带给你最大的满足感。

相爱的双方,至少彼此要舒服吧。你觉得我们跟你在一起,舒服么?我们尊重你,喜欢你么?

你总有一天会老去,所有的优雅不再,光鲜不再。你有没有想过,那一天——谁才会心甘情愿得陪你终老?”

“这是我生活的固有原则,我的成功学和人生观。”汤加蓝并不接受儿子的质询,她只是不想再拖延时间,夜长梦多得让这场拉锯战的胜利被突然翻盘:“若你有能力比我混得成功,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去怀疑吧。”

“妈……你还记得你上次抱我是什么时候么?”

心底最柔软的的母性被戳伤,汤加蓝的泪水终于溢出坚强。再不听话的儿子,毕竟也是自己怀胎十月孕育出来,一朝痛苦诞下全家的希望和喜悦。

“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那么严厉。难道抱抱自己的儿子,就会腐蚀他的坚强,磨平他的狼性,消耗他的坚强么?

白天我讨厌面对你,但每个晚上……我都会祈祷能梦见你,因为只有梦里你才会对我温柔的笑,才让我感觉到,我也有妈妈疼爱。”顾西贺的声音渐渐底弱,听在汤加蓝的耳膜里简直是锯子剜心一样的折磨。

“西贺……对不起……”汤加蓝的泪水掉落地板,溅起鲜红的痕迹绽放在她纯白的西裤角上!

她猛一低头,瞬间骇然大惊。门缝下汩汩流出的鲜血已经汇集了好大一汪!

“西贺!西贺你开门!”疯狂地拍打,逼出女人肆意的泪水:“你快开门啊!”

“妈……人的体内大约有4000毫升的血,割破动脉的话十分钟就会陷入休克……我只希望用我最有诚意的方式来倒计时……要么,带着我和林好去医院,要么,让我们两个死在一起。你还有……还有大概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

“西贺!开门——你开门啊!”

“夫人!宋家少爷和岳家少爷闯进大厅了!”女仆匆匆跑上来:“我们拦不住!”

正说话间,两个男孩已经闯到三楼:“顾太太!西贺跟林好在哪里?”

岳久程也不再客气,自从刚刚有人传了话,他跟宋庭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你们的家事我不该管,但你监禁他们两人,已经触及了法律人身自由权——”

他话喊出一半,但见此时瘫坐在地一脸颓然的汤加蓝,那满地的鲜血叫人呼吸骤然一窒!

“西贺……西贺在里面!快点把门打开啊……快点啊……”

“西贺!林好!”岳久程用力撞着门,却怎么也弄不开。

“备用钥匙……在昭叔那!太远了,叫chou过来撞!”

三分钟后,混乱一团的场面终于收住。大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顾西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伏在林好的身上。两人脸上的神情就像睡着一般安详。

雪白的被褥上,铺天盖地的鲜血从门口一直延伸过来。房间里所有的尖锐利器已经被汤加蓝收掉了,所以顾西贺是用输液注射器一点一点划开了几寸长的伤口,挑断了手腕的动脉!

他的一只手与林好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与林好的手臂挽在一起用输液线打了好几层的死结。要救一起救,要死一起死,谁也分不开。

“西贺……西贺!”汤加蓝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尖叫,昏倒在地。

“快去叫医生,先止血要紧!”岳久程意识到顾西贺已经陷入休克,手忙脚乱得开始处理残局:“车准备好了没?要立刻去医院!”

“顾西贺你这个混蛋!”这是宋庭第一次在人前流下泪水,他抱住顾西贺的身子,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男人平静的睫毛上:“我戏弄你欺负你逼迫你……是为了看你强大,不是让你作践自己的!”

“宋庭……”被泪水激醒了意识,顾西贺喃喃发出微弱的声音:“先救林好……”

而与此同时在岳久程怀里林好,说的是同样的话语,相对的名字。

三天后,病房里刺激眼光的白色幽幽晃荡着顾西贺的意识。他睁开眼睛意识到是医院,想用力撑起身子却被手腕处撕裂的疼痛压制。

“西贺……醒了?”眼前的人竟然是顾海礁。

“爸……”顾西贺诧异得凝注眸子,轻声唤了出来:“林好呢!”

“放心,他没事,他妹妹在照顾。”

顾西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爸,你不是在国外么?妈呢?”

“哎,我临走的时候你妈让我不要管这个事,全由她做主。我是万万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三个人全都折腾进医院!”顾海礁抚了抚额头,无奈得叹了口气。

“妈怎么了?”顾西贺惊道,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把那个将他折磨惨重的女人当成重要的亲人。听说她也住院自然无法不动容!

“高血压昏迷,大夫说留院观察几天。”顾海礁摇头:“她年纪不大,也不肥胖,这高血压全是她自己的性格逼出来的。”

“爸,我要去看林好。”顾西贺起身要下床。

“会让你去看他的,”顾海礁按住儿子的肩膀:“但在此前,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要劝我去念书还是离开林好?”顾西贺神色木然一下。

“去不去念书或者跟谁在一起,本来就应该由自己做主,但你做不了主,是因为你还要依附别人给你的东西生存。”顾海礁说:“你依附着别人,就要相应地承担别人赋予你的责任。这些东西,你逃避不了。”

顾西贺没有反驳,因为他突然发现这番话似乎还是很有道理的。

“西贺,男人的强大在于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有时,你想要的东西来得太早,早到你还没有能力没有准备好去扞卫它。

这时候,你应该怎么办?

眼泪和鲜血,是不该流在人前的。坚忍是要把一切情绪和欲望都深深埋藏在意念里,在无法确保一击必胜之前,从不轻易出手。

那个过程,虐心,辛苦,注定孤独。有时候是一年两年,有时候是十年二十年。就像一头待猎的苍狼,亦步亦趋得跟真目标厚积薄发。”

这是顾海礁第一次对儿子说出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西贺,爸爸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你的童年,在我们寥寥无几的几次睡前故事里,你还记得我最常给你讲的那个成语故事么。”

“卧薪尝胆。”顾西贺说。

“你马上就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好好体味一下吧。”

“爸!”顾西贺突然叫住他:“你……喜欢你现在的生活么?”

“不喜欢。”顾海礁的答案干脆异常,令顾西贺惊讶万分。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也没有强大到可以随心所欲,我也……没有强大到可以放弃责任。但是,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了那一天努力着。”顾海礁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前,男孩定定得看着门外出神,他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其实早就在自己的脑中萌发孕育,也许是从他带着林好离开顾家的时候,

也许是被高利贷的流氓打砸抢的时候,也许是他知道林好为自己卖血看病的时候,

也许是宋庭为他们摘下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的时候,也许是他被汤加蓝派来的人强行押进车子的时候,

也许是看着奄奄一息的林好在自己怀里还不肯放弃的时候,也许是他只能用自戕身体来换取自由那无助决绝的时候……

没有坚忍,就没有强大。没有强大,就没有守护。

顾西贺攥紧了拳头,默默走进隔壁的病房。

“西贺哥哥!你来啦!”丁欣像只欢快的鸟儿,给沉重的病房增添了一丝阳光的色彩。

“林好……”顾西贺宠溺得拍拍女孩的头:“欣欣先到外面去一会好么?我跟你哥哥说几句话——”

“西贺……”林好的身体还在恢复中,此时虽然精神还有些萎顿,但气色已经活脱了许多:“你这傻瓜,”他轻轻捧起顾西贺缠满纱布的手腕,眼泪止不住得掉:“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顾西贺坐到床前,伸手轻抚着男人柔软的鬓角。

“诶?”

“林好,瑞典马力诺亚医学院八年本博连读的学费大概是多少?”顾西贺突然丢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让林好瞬间怔住。

“大概……”林好听岳久程提起过:“大概30万美金……如果有奖学金的话,可能也要不了那么多。”

“我要你去那里念书,如果岳久程也一起的话,也好。”顾西贺眉眸不转,掷地落声。

“西贺!那你——”

“我会去里约斯顿商学院,同样八年双硕士管理学位,加一年PHD论文。”顾西贺紧抿得唇角吐出掷地有声的坚持:“跟宋庭一起,你不用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那我们……”林好默默垂下头。

“你是否相信八年的时间里,我对你的心意绝不会改变。”顾西贺扶住林好的双肩,用眼睛拷问着对方。

“我相信。”

“那你呢?八年……会不会等我?”

“会。”林好回答。

“那就够了。”顾西贺俯身吻了下林好的苍白的唇,有淡淡的药水味。

“林好……你能下床么?”顾西贺搂着他的肩背,小心得问。

“恩,只要不剧烈活动……没事的。”林好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两人穿过住院部宽敞明亮的甬道,来到女宾区。

汤加蓝精神已经恢复了,此时披着外套坐在阳台上看书,神情一贯的优雅怡然,却还是平添了几分烦躁的情愫。

看见两人携手进来,说不出是尴尬还是厌恶,她只想冷冷得别过头去不做理睬。

“妈……”顾西贺牵着林好站在她面前:“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我愿意去里约斯顿念书。但是……我要你把这张支票兑现。”他从岳久程那边取回了一直在他那保管的支票,上面已经沾了些暗色的血迹,昭示着那一天生离死别的惊心动魄。

“金额是两百万人民币。”

“就只要这些?”汤加蓝闹不明白顾西贺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些足够林好在瑞典马力诺亚医学院修完博士课程,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作为这些年他对我的追随和陪伴。两百万,不算多吧。”顾西贺说。

“你们真的会分开?”汤加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横隔大西洋纵隔太平洋,我们不会再相见的。”顾西贺攥着林好的手坚定不移,嘴上如是说。

“成交。”

“那好,”顾西贺拉着林好转身:“我们会在初春招生时入学,手续将陆续办妥。而在这之前的一个月,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最后的时间了。”

汤加蓝没有说话,只是从窗玻璃的倒影里,看着那一对年轻人消失在门口。

出院后已经是二十天以后了,剩余的时间越来越少。

顾西贺跟林好搬回了林家公寓,雇了一组清洁队用一整天的功夫才把门上墙上的痕迹粉刷好。

“我爸爸以前还说,等我结婚的时候把这个房子重新装修一下。”林好站在狭小的客厅里,四下打量感叹。

“林好,剩下几天,你还有什么事想要去做?我陪你——”顾西贺轻压着林好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说。

“我们还没约会过呢。”林好说。

“约会?是像大街上的情侣那样子是么?”顾西贺拉起林好的手:“跟我来!”

一月底是这个城市最寒冷的季节,但正午浓浓的冬日阳光依旧晒得人懒洋洋的。

顾西贺牵着林好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在路人偶尔鄙夷偶尔惊诧甚至偶尔新奇拍照的注视下,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大街小巷。

“林好,你想要约会,我就带你把我们这些年错过的勇气,全部拿到阳光下。”

顾西贺被路边花花绿绿的奶茶铺子吸引了目光:“焦糖布丁,少糖是不是?”他侧过脸问林好。

“恩。”

“谢谢!”顾西贺接过奶茶:“一根吸管就够了。”他低头唆了一下,递到林好唇边:“不烫的。”

那宠溺的笑容看得周围排队的小情侣各个目瞪口呆。

“西贺,”林好红着脸:“我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啊。”他愣愣得拿着纸杯,半天不知所措。

顾西贺又低下头,凑近吸管猛吸了一下。然后单手捧住对方被背,吻着他的双唇喂下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顾西贺满不在乎得拖着林好离开,冲一个搂着娇小女朋友的男人挑衅一笑:“看什么?媳妇不乖就要这样TJ——”

“顾西贺!”林好用力在他手腕上挠了一下:“谁不乖了?”

“啊?”顾西贺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叫你媳妇才发怒的。”

穿过热闹的步行街,两人坐在路边吃丸子。林好不喜欢吃鱿鱼,他说他总觉得那些触角入到肚子里会附着在内脏上。

“那要不要我嚼碎了喂给你?这样就安全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怎么说也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好不好——”林好被他激得鸡皮疙瘩都要熬成粥了。

路过一个宠物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新到折耳英短,红泰迪等品种。

顾西贺说将来一定要养一只萨摩耶,他觉得这种狗的气质和林好非常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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