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施赋终于回想起，曾一度被夏免支配的恐怖，还有被痛殴的耻辱……
夏免连着新仇旧恨，痛殴江施赋，还和王汉韬狼狈为奸把他夹起来对着床柱阿鲁巴，其痛苦非人难以想象……
“我错了！夏免！学霸！”
夏免正起劲：“叫我大王也不会原谅你的。”
“大王！大王！女王大人！嗷嗷……”
受何曼荼毒太深的江施赋惨遭夏免的恶意报复。
潘暮言作业补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拉开打成一团的两人，江施赋已经奄奄的了，拉着潘暮言不肯放手，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潘暮言呐，你是个好人，我对不起你，总是跟着何曼讲你和夏免的奸♂情……”
潘暮言听了，又把江施赋往夏免那边推了回去。
“潘暮言！你别太狠！啊夏免我错了呜呜呜别打、别打……”
夏免蹂躏完了，将破布一样的江施赋甩在一边，笑眯眯地走到潘暮言身边，低声问：“刚才说的那话，是谁教你的？”
潘暮言自动自觉地后退两步，有些被夏免的气场镇住，缓了口气才说：“是何曼。”
“哦？”夏免回头看了一眼瑟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江施赋，将何曼列入了黑名单。
何曼、何曼，明知道潘暮言的天然属性，就不要教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她说，这样说的话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潘暮言解释道。
夏免一口气没喘上来。
的、的确挺意想不到的，比如说他差点心梗。
夏免刚回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回去，拉起茫然中的潘暮言的手臂，拽出几米远，两眼放凶光地看着他：“那刚才在天台对我干了什么！”
“嗯？”潘暮言想了想，因为被夏免扯着，他不得不弯下腰，视线和矮他一个头的夏免平齐，感觉新鲜，还往他那边凑近了一下。
“你他妈干什么！”夏免今天晚上被他三番四次地惊吓，都快忘记之前不悦的事实了，反正潘暮言一靠过来他就自动自觉地形成保护机制，原始的本能让他将潘暮言归到了重点防护对象。
潘暮言不明白为什么夏免的表情要这么惊恐，根本不知道顽强抗争的学霸大人内心奔腾了一万只草泥马，恨不得马上将他乱刀砍死。
“夏免？”
夏免看他又要靠过来，暗叹一声，认输了。
“……没什么。”
声音说不出的惆怅。
第十八章：床
夏免在那边反复叹气呢，炮灰就过来了。
“夏免，你家里做什么的？”王汉韬慢慢地凑到他身边，贼眉鼠眼的，“我说你啊，坏事没少干，每次都不被骂！”
“因为我是伟大的无产阶级。”
夏免不想提这事，江施赋又傻乎乎地凑过来：“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妈说夏免家里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一看就是社会精英呐。”
“这次家长会是谁来啊？我比较喜欢你妈，看起来挺温柔的。”江施赋捅捅他的腰。
“他们都有事，不来。”夏免照着江施赋的腰也踢了一脚，看他抱着肚子滚到一边去了。
潘暮言扭过头，问道：“你姐姐呢？”
“你怎么知道我有姐姐？”夏免瞪着他。
“夏免，我妈让我问你爸妈是怎么把你养成这样的？”王汉韬一问，夏免的脸又黑了。
“你们别问了，睡觉吧。”夏免正纠结着，潘暮言扶住他的肩，不动声色地将他拉到身后，一副疲乏的模样。
“今天都快被物理虐死了。”
王汉韬一下子就找到了盟友，很是了解的口吻叹道：“其实物理这回事，跟我们真不熟，你说是吧？”
“嗯，对啊。”潘暮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把话题引到物理老师那边去了。
这家伙，又黑物理老师了。
夏免看着潘暮言宽阔的肩膀发起了呆，就见他把搭在肩上的毛巾抽出来，挂在衣架上，回过头对夏免安抚地笑了笑。
感觉……被顺毛了？夏免把脸别过去。
“今晚你跟我睡吧。”潘暮言穿着居家的T恤，因为刚洗完澡，正向外散发着热量。
夏免盯着墙上一个点看：“哦。”
“不用给老爸老妈个电话？”他靠在夏免耳边说道。夏免被他刺激多了，只是轻微地晃动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今天没打算回去。”夏免笑了笑，“我原本打算在外面过夜的。”
“那……”潘暮言看了看夏免的脸色，说了句让他吐血的话：“算了，其他事待会上床再说吧。”
夏免的嘴角抽了抽。
……总觉得，潘暮言有一种折磨他的天赋。
“哦。”顶着巨大的压力，夏免爬上了他的床，滚到最里面去。
潘暮言的床铺整齐得根本不像男生的，天蓝色的被子叠成方块放在床尾，配套的枕头放在上面。
不过……床垫是美少女战士。
“潘暮言你是变态吗？”
夏免从上铺探出头，鄙视地说道。
潘暮言愣了愣，王汉韬猛捶桌子，大笑：“你的床单啦哈哈哈哈哈！”
“那是妹妹买的。”潘暮言说起这话相当的头痛。
“原来你有妹妹啊。”夏免忍受着美少女战士的床单，躺回了床上。
仔细想想，好像一点也不了解潘暮言这个人。
跟他做这么久的同桌，也没过问他的事情。
别说妹妹了，单是关于潘暮言这个人，分班之前是哪个班的，还有三千米破纪录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嗯，很可爱的，家长会给你们看看。”潘暮言提起妹妹的时候脸上是宠溺的神色，夏免在上铺静静地看着他。
有妹妹的人，很不一样啊……
“妹控。”
大家才发觉宿舍多了一个人，江施赋招了招手：“宅男你回来了？”
“学校社团节嘛，cosplay社也有活动。我刚才还看到曼子了，抱着别的妹子狂舔。”
“……”
宿舍忽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没有，我们只是为某人生错男儿身默哀一番。”夏免从潘暮言的被窝里钻出来，似笑非笑地说。
“哈？”
“你们都闭嘴！”江施赋红着脸大吼。
“啥呢？”宅男君摸不着头脑，四处看了看：“话说刚才是谁在说话？听起来差点以为是毒舌受。”
夏免笑容带了黑暗气息，阴惨惨地说：“你说谁？”
“卧槽！！！学霸大大你怎么在这！！！”宅男君被夏免的出现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几乎是喊出来地说道。
夏免扫了他一眼，不吭声。
“卧槽卧槽！还是在潘暮言的床上！你、你们……”宅男作悲痛状，趁夏免不注意，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太伤风败俗了、太刺激了！”
潘暮言站在他身后，幽幽地问道：“你在把夏免的照片发给谁？”
“诶！？”宅男没想到潘暮言居然这样揭穿他，一抬头看见夏免坐了起来，黑漆漆的眼睛正发着青光，似乎要立刻去掐死他一样。
学霸大人开口了：“发给谁？”
宅男君权衡了一番，两眼一闭，供出主犯：“是曼子。”
“……何曼多大仇？”王汉韬看夏免脸色不妙，为何曼点了根蜡烛。
“明天早上是数学小测，赶紧睡吧。”潘暮言叹了口气，劝大家闭嘴睡觉去。
夏免看了他一眼，盖上了被子。
眼睛闭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才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的，思考也不行了。
“夏免，还好吧？”潘暮言楼梯爬到一半，看到夏免无力的样子，把手背贴近他的额头。
“没事。”
脸好像，有点烫。
夏免把脸埋到被子里。
床上都是潘暮言的味道，干净的洗衣液，清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混合。
潘暮言浅浅的气息在耳边，夏免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就在自己的右手一侧，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潘暮言正低着头看他，眼神不似平时那般柔和，也没有笑。
危险？
夏免敏锐地嗅到不对劲，却见潘暮言侧过头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脑袋上，靠在他耳边说：“你不是要睡了吗？”
“别摸头。”夏免刚一动，想拍掉潘暮言的手，僵住了。
夏免僵硬地发现了一个异常悲催的事实。
他……勃起了。
喂！！！
怎么办啊！！！
在同桌的床上起立真的很不妙诶！！！
亲爱的兄弟能不能争气点？！！
眼看潘暮言要爬上床了，学霸大人压力很大。
原本苍白的脸庞也染上绯色，心如擂鼓，抓着被子的指尖颤抖着。
“潘……”在考场上镇定如斯的夏免在床上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全身戒备地看着潘暮言向自己靠近。
不要过来——
怎么办？
难道要告诉他“啊哈不好意思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小夏”？
第十九章：那你呢
夏免双颊通红地和潘暮言对视，潘暮言愣了愣，皱起眉。
“你叫我干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往上爬。
眼见就要上来了，夏免绝望地望天。
天妒英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哥哥，接电话！”
“哥哥，接电话！”
所幸同桌君的手机响了。
夏免默默地吁了口气。
“天哪，真是恶趣味。”宅男君背过脸去，一直在叨念“有妹妹了不起啊？！”
潘暮言解释道：“是她设的。”
“喂？”潘暮言看了屏幕一眼就接起来，眉微微皱起，扫了一眼夏免。
“怎么了？”
夏免看他神情紧张，趴在床上看他，刚好潘暮言抬头，一脸无奈。
“是的，他在我宿舍……要让他听电话吗？”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潘暮言把手机递给夏免：“班主任找你。”
夏免半撑起身子，把手机拿到耳边：“喂？”
“夏免你现在在潘暮言宿舍？”小郑的声音听起来是气的不轻。
夏免知道她肯定是找他找疯了，老老实实认错：“嗯，对不起，老师。”
“你……算了，明天到我办公室。”小郑似乎是松了口气，可能以为他想不开了，估计是又气又被吓到，声音无力：“手机带来了学校就不要只拿来上网，关键时刻又不用。”
“对不起。”
小郑没平时那么好说话：“明天过来，我要跟你谈谈人生。”
小郑的语气不像开玩笑，夏免认真接受批评，表情很严肃地跟小郑汇报完现状后，乖巧地道了“再见”，看着挂了的手机发呆。
“夏免，你好狗。”王汉韬不知发生了什么，以为夏免是被班主任吓住了。
“没办法啊，是我做错了。”夏免无奈地笑笑，纯良得害一群人以为他鬼上身。
“你、你别这样，我害怕！”宅男君夸张地作受惊状，躲到椅子下。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夏免受到打击，硬邦邦地说。
王汉韬忍不住吐槽：“得了吧，就你？”
“我当然……”
夏免说了一半，宅男君忽然冒了一句：“刚才我好像看到温馨在体育馆那边哭。”
三双愤恨的小眼睛瞪向夏免。
“夏免！！！你对我的女神做了什么？”
王汉韬一拳打响自己的胸膛，对天花板说：“我的馨馨，别哭泣，我来拯救你！”
“唐僧，我记得你是喜欢……”潘暮言放下课本，扭过头说。
“呜哇你别说！！！！”江施赋赶紧跑过来装起孙子，把潘暮言巴得严严实实的。
宅男君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一把抓住他，严刑逼供：“你喜欢谁？”
“他喜欢……哎哟！”王汉韬一举手就被江施赋一个易拉罐砸中了头。
夏免盖上被子。
“我睡了。”
这种日子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夏免将被子盖住了脑袋，眼睛闭上。头脑昏昏沉沉的，某个部位倒是精神得很，连带着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
一定是夏天的缘故。
过了今天，一切也许会好起来的吧。
夏免睁开眼，纯黑的眼睛透不进一丝光亮。
离婚协议签好了，今天晚上应该把家里的东西分好，姐姐夏路大概差不多赶回来了。夏免笑了笑，即使她回来，也补救不了了。
现在妈妈可能在歇斯底里地咒骂着，甚至会乱砸家具，回家好好收拾一下吧。
额头忽然一暖，夏免愣了愣，抬起了头。
“还没睡吗？”潘暮言爬上了床，半俯着身子，撩开了他额前的碎发，话中带着温暖的笑意。
夏免的眼神从茫然，过渡到了一种复杂的，掺杂了敌意的尖锐。
“你对谁都是这样的吗？”
潘暮言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微皱着眉，仍是笑着说：“也许吧。”
“你这样没有好下场的。”
夏免说这话时，好像在叹气，又好像在指责。
说完后他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啊，完完全全就是……迁怒啊。
他咬着牙看着潘暮言，不想认错，正在矛盾，不经意间瞥见眼前的大型犬类脸上出现了意料之外的表情。
……歉意？
那一瞬间的苦笑消失快得就像错觉，夏免仔细端详在他身边躺下的潘暮言，狐疑地问：“你刚才……”
“睡吧。”潘暮言的笑容还是和往常一样，他扯了扯夏免的手腕，示意他躺下来，一边说道：“江施赋，你最后一个，关灯吧。”
随着白炽灯的熄灭，潘暮言的异常也消散，没有办法再去辨查了。
夏免挨着枕头，还不放弃地盯着潘暮言的脸看。
“夏免刚才明明还说温柔的人比较讨人喜欢。”潘暮言翻过身，面朝着夏免，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夏免轻声说：“我又没说错。”
潘暮言就算不看夏免也知道他现在肯定在翻白眼。
“那你呢？”
“什么？”
潘暮言把被子拉过他那边，夏免也因此贴近了他，几乎是被他抱着的姿势，潘暮言压低了声音，嘴唇贴近他的脖子：“你喜欢我吗？”
浅浅的呼吸在皮肤上吹过，带着舒适的温度，像大狗的尾巴，一下一下地扫过，粉碎了夏免所有的理性。
……小夏矜持一点好吗？！
或许是因为埋在被子里，夏免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被抽空，缺氧的感觉越发明显，从潘暮言刚才碰过的地方的一点蔓延到全身，和空调的低温一接触，战栗的刺激感如果不是咬紧牙关，呻♂吟几乎要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