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梨花压海棠——浮生闲散
浮生闲散  发于:2015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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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剑天,我喜欢你……喜欢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莫剑天,不准搂着那个女人……啊……你不准跟女人在一起……不准搂着她……啊……呜……”李承澜吼着吼着就开始哭起来,“你混蛋……混蛋!你放开我!混蛋!”

“不喜欢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啊!”李承澜继续嘶吼着,骂着,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对我这么好啊!混蛋……我恨你……莫剑天你这个混蛋……”他不会骂人,只能不断地重复“混蛋”,“混蛋”这个词……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为什么……啊……啊……莫剑天……为什么……”

“不是的!”莫剑天死死搂住身下的李承澜,“不是的……我喜欢你……喜欢你……”

“你混蛋……你混蛋……你把我丢在这儿……我恨你……恨你……”

“对不起……”

“莫剑天……为什么我会喜欢……啊……啊……喜欢,喜欢你这个混蛋……”

混乱到近乎癫狂的李承澜没有注意到,搂着自己的莫剑天,两行泪水,就在自己说出那番话后,安静的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只能不断地重复那三个字说给李承澜听,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没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下的人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

第35章:罂粟(下)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十分难熬,毒发作的时候症状没有减轻,反而比先前还要严重,不住的哭喊,扭打……李承期又多加了川芍、钩藤、羌活几味药,李承澜有时候能喝下去些,有时候刚喝到肚里就吐了出来,趁着莫剑天不注意时就会用头撞墙。

等到挺过去了,就开始虚弱的昏昏欲睡,吃不下东西,只能给他灌些流食,皇帝把府库的灵芝山参都送来,好在有这些东西吊着,吃不下饭也能补些元气……

莫剑天把进京述职的事情都交给了刘兴,没日没夜的守在李承澜身边,等李承澜安静时,就开始给他讲故事,有时候是长安的新鲜事,有时候是自己在西北时的蠢事,有时是念些传奇小说,有时候念着念着,李承澜还插一句:“真是胡扯。”

莫剑天就会符合着说:“是啊,是啊!”

那只小猞猁偶尔被带过来,舔一舔,再蹭一蹭,等着自己主人快点好起来,渐渐的李承澜已经可以坐起来摸摸它脑袋……

金吾卫的一半都进行来大换血,皇帝一要清除太后余党,二来还要安置吐谷浑和突厥的俘虏,忙的焦头烂额,折腾了大半个月,长安城才恢复往日的宁静,这才抽了空来见李承澜。

皇帝进来时,莫剑天正在劝李承澜吃东西,李承澜别扭的摇着头,嘴上说着:“不吃了,不吃了。”

“乖,再吃一点。”

“说不吃就不吃,快拿走,拿走。”

“承澜……”

“咳咳……”皇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走了进来,莫剑天忙站起身行礼,“臣……”

“好了,起来吧!”皇帝走过去,坐到莫剑天刚刚的位置,“气色比半个月前好多了……”

“多谢二哥的那些山参灵芝。”李承澜恭敬的回道。

“哎!”皇帝叹了口气,“这事也怪朕大意,要是早些发现,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李承澜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皇帝问道:“二哥,那个李承期是不是……”

皇帝点点头,“这期间的事情太复杂了,等你病好了再说与你听。”

“莫将军,你先出去一下,朕再与江陵王说些事。”

“是。”

待莫剑天退下,皇帝看着李承澜,神色有些怪异:“五郎,你与朕说实话,你和莫剑天……”

“二哥放心,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莫将军现在,只是。”李承澜想了想,“他只是出于愧疚才留下来。”

皇帝看着李承澜的样子,有些心疼,“五郎,你清楚就好,他是将军,你是亲王,有些事并非是二哥不同情达理。”

“他根本对我无意,二哥你不用担心。等过些日子,我就会打发他走……”

送走了皇帝,李承澜干坐在那,大概因为难过,平静了两天的毒又开始发作了,虽然与最初的时候相比好了许多,但是还是忍不住抽搐。

莫剑天不知去了哪,没有进来,李承澜也没有叫人,就是抱着双腿,头埋在腿间,在那发抖。等到莫剑天进来时,李承澜正蜷缩在床上,头埋在胸前,小声啜泣。

“承澜,是不是又发作了?”

莫剑天急急跑过去,按住他,害怕他做什么傻事,李承澜点点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不用按着我,我……”李承澜干呕了一下,“我没事……”可是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莫剑天看他与前些日比好些了,便放开手,伸手给李承澜擦眼泪。

李承澜睁开眼,慢慢坐起来,看着眼前正在给自己擦眼泪的莫剑天,那人眼中满是关切。他突然抬手勾住莫剑天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不断地变换着方向,李承澜笨拙的吻着莫剑天的唇,即便技巧再差,也不愿放开。莫剑天愣在那,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最后等到李承澜主动放开自己……

“承澜……”

李承澜搂住莫剑天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要你,抱我。”

说完伸出舌尖,灵巧的舔着莫剑天的耳根,而后轻轻咬上去,“莫剑天,我难受,抱我……”

主动地勾引,身体慢慢在莫剑天身上蹭着,“莫剑天……”

莫剑天将身上人的脑袋掰过来,封住他的唇,这次没有什么药物的刺激,完全是依着本性,沿着脖子往下走,衣衫慢慢的褪下,吻上突起的锁骨,像是害怕弄坏了什么珍品……

顺着锁骨吻上肩膀,莫剑天看到那被太后用凤钗刺过的肩膀,心疼的吻着,两只手紧紧搂着李承澜的腰……

李承澜的腿缠在莫剑天腰上,眼泪不自觉的划出,感觉到莫剑天正在将两人的下体放在一起抚弄,身体不自觉的发颤,被套弄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射了出来,之后软绵绵的挂在莫剑天身上,任着他用手指沾着蜜液去探入自己后庭……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夜的痛,李承澜夹紧了身子,低声说道:“暗格里,还有上次的药……”

那外敷的药,不但能够消肿,也有些润滑的作用,莫剑天拿出来,轻轻涂抹到上面,慢慢的开拓着,感觉差不多了,莫剑天的分身借着那药膏的润滑进入,很慢,害怕一不小心弄伤了李承澜,内壁抽搐着绞紧,李承澜咬着唇,一声不吭,直到最后,等分身完全挺入时,李承澜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

“承澜……”

“我,没有事……”李承澜嘴硬着说道。

“可以了吗?”莫剑天小心翼翼的问。

李承澜咬着唇,死命的点头。很疼,那种地方,本来就不该用于性事,更何况是去承受莫剑天炙热的硕大……

即便再小心,每一次的进入,似乎都要把自己刺穿一样……

莫剑天抱紧李承澜开始律动,一股一股接连不断的抽插,李承澜感觉这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痛楚中带着快感,发出一声一声支离破碎的呻吟,随着莫剑天每一个进入而颤抖不停……

他跨坐在莫剑天身上,低下头去吻莫剑天的唇,可是脸颊早已经早已经被泪水打湿……

还会惯着自己多久,还能再自己身边待多久,等到自己好了,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李承澜想着,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于是那两行停不了的泪和着两人纠缠的银丝,咽了下去,又苦又涩……

“莫剑天……”他低声说着,“不要走,不要走……”

那人不答话,仍然狠狠的撞击着……

“嗯……啊……嗯……”李承澜带着哭腔喊着,“不要走……不要走……”

“求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那种深入骨髓的心痛,许是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将自己麻痹吧……

有时候,爱就似一株悄然绽放的罂粟,在暗夜中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慢慢的将你引入极乐,麻痹你,让你忘记所有的痛苦。然后在某个瞬间,蓦的击碎这层假象,才发现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醒来后,除了痛彻心扉,再无所剩……

第36章:浮生

人要用多长的时间能长大,也许是几十年,也许只是几天,也许就是在某个瞬间,看透了,就放手了。

两个月之后西北的战事又起,突厥与吐谷浑的残部联合起来,十万铁骑直奔武威郡而去,势要借此夺取河西走廊,扼断西域都护府与中原的咽喉要道。

武威告急,莫翟写信命莫剑天速回,与灵武军一起赶去呼伦河。军令如山,皇上的圣旨也下来了,一刻也耽搁不得。

李承澜送莫剑天到灞桥边,安静的说道:“你放心去吧,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什么。”

随莫剑天一起离开的,还有莫青君和李承期。李承期,是李承澜失踪了十六年的大哥。

刺瞎自己亲生孩子的太后,逼迫太妃扔下自己的太后,给自己灌下毒药的太后,所做的一切都不外乎一个“爱”,爱极生恨,最终走向了癫狂。

太后在某个雨夜自尽在太极宫中,留下一块绢帕,上面写着,“梧桐雨,一声声,滴泪到天明。”

太妃接过那块绢帕,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在不久后的一个晚上,也安静的离开了。

纠葛了将近二十年的恩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当事的人离开,知情者也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出当年的一些片段,不过,无论是什么缘由,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做的,只是活的更好。

那个写下“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的李太白,又写了一篇小序,传唱在长安城,他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太妃去后,李承澜在长安城再没什么可挂念,稍作整顿,辞别了皇帝,起程回了江陵。

江陵城一如自己离开时的繁华,皇帝没再提赐婚的事,日子悄无声息的走过,一切像当初般平淡。

下棋,打马球,听着乐部奏乐唱曲,看着阿大下河摸鱼……

只是偶尔,在桌案边提笔,想起那人,不自觉的就下笔画出了那人的轮廓,点点丹青淡墨,勾勒出那人微微上翘的嘴角,落拓又大方的笑颜,想必在西北胜战时也是这般笑容吧!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他细细咀嚼这句话。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没有人必须为自己留下来。许多人不过是自己人生中,匆匆的过客,那些欢乐的时光,总是如昙花一现,短暂的让人即使只是想起,都会扼腕叹息……

但是,至少那个人来过,自己亦曾经拥有过。

来过,爱过,一切,似乎就已经足够了。

又到了腊日,李承澜去了感怀寺,感怀寺的住持与他是忘年之交,闲谈之间,忽然提到去年的时候曾有人来寺中找一个叫兰成的人。

“老衲想这是殿下常用的化名,这人可能与殿下有些交情,就让他留了封信。”

李承澜从主持手中接过信,这是他第一次见莫剑天写的字,洋洋洒洒的字体,如他的人一般。

信上写道:“兰成兄弟,若是你能看到这封信,我也就放心了。”

李承澜看着那张纸发呆,隐忍多时的情感,不知为何,只因这寥寥数笔就决堤而出。

昨日的种种,历历在目,从长安到渭南,从渭南到长安,又终于从长安回到了江陵。

看到这封信时,他的确已经平安的到达江陵多日了。

不过这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从此天大地大,你我再无瓜葛。

春暖花开时,皇帝的家书寄来,吐蕃向大唐求婚,皇帝与大臣商议多时,决定让金城公主李季姜入吐蕃和亲,由李承澜持节护送金城入吐蕃。

皇帝亲率百官送行到始平县,金城公主拜别了皇帝,踏上了西去的行程。

沿着当年文成公主走过的路,从长安到雍州,从雍州到兰州,之后便是鄯州。

“五哥,咱们不从鄯州走吧!”季姜说,“我想从宛秀城走。”季姜很懂事,她知道,李承澜不想看到那个人,于是不顾路途艰苦,愿意绕道而行。

翻过日月山,山上那块“和同为一家”的石碑还矗立着,即便这些年大唐与吐蕃征战一直不断,也不曾有人试图破坏这块石碑。李季姜转身眺望,身后那是大唐的国土,终此一生,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十五岁的少女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青海长云,险山峻岭,雄壮中透着一丝悲凉。

路过结古镇,文成公主庙香火鼎盛,牧民传唱着文成公主的赞诗,金城说:“千年万年,人们都只会记得她,而不知道我是谁?”

李承澜笑着说:“何必让世人记得?做好自己不就行了吗?”

逻些城内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人们都在准备金城公主与琅支都婚礼的庆典。李季姜站在新筑的宫殿上,看着身边陌生的景与人:“五哥,我会尽自己的努力。”

那一瞬,任性的公主也已经长大了。

婚礼之后,李承澜踏上回程,金城与琅支都送到日月湖畔才回去。过了不冻泉,穿过昆仑山口,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西海湖畔,湖水镶嵌在群山之间,夕阳下,波光潋滟;茫茫草原牧场,牧民的羊群似天上的云朵,帐篷星罗棋布,在落日的余晖中,别有一番韵味。

前方是一处岔道,一条通往宛秀城,一条通向鄯城。

“殿下,是从鄯城走还是宛秀城。”

李承澜默不作声的看向远方,有人策马而来,越来越近……

熟悉的身影,坚毅的五官,微微上翘的嘴角,李承澜在马上,默默地看着那人来到自己面前,一别半年多,似乎黑瘦了些。

很平静的语调,那人说:“这次,从鄯城走,好吗?”

自突厥呼伦河一战后,莫翟为专心对抗北方的突厥,辞去了陇右节度经略使一职,皇帝便封了莫剑天为陇右节度经略使。

陇右道的治所便是鄯城,一片孤城,万仞高山。八万将士守卫着大唐西北的防线,背井离乡,在此处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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