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蓝颜,哪里跑(三)——雪影孤雁醉寒枫
雪影孤雁醉寒枫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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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肃风脸色微红,道:“我们是武林中人,不是书呆子,要进科场考试,拿状元,不会背这些酸文章。”

江小浪眉目转动,道:“原来,你不知道这段典故。却硬要把孟尝君的美称挂在自己头上,也不怕辱了孟尝君的名声。”

段秋豪哈哈大笑,道:“这些名门正派,要不往自己头上冠个堂而皇之的称号,不足以显示出他们的侠义呀。”

江小浪道:“既然你喜欢孟尝君这名堂,就不能不知道这段典故了。当时孟尝君因为瞧不起他门客中的某人,故而就想把他赶走,但最终为了表现自己礼贤下士、海纳百川的气度,吸引更多的人才,没有赶走门客。足见他有容人之雅量,却不知道先生的容人之量有多大呢?”

何肃风脸色通红。柳星语瞪了何肃风一眼,何肃风只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江小浪吊出这一段典故,分明是在取笑他没有容人之量。

青年人眼见何肃风陷入尴尬之中,便一心想替何肃风解除困窘,站出来,道:“比掉文章,耍嘴皮子。是穷酸书生的事,你我既然是武林中人,就得用刀子说话!亮出你的兵器来!”

江小浪望着青年人,道:“我的剑只喜欢喝血,从来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亮出来给人看。只有跑江湖卖艺的刀剑,才是亮出来给人看的。你这么喜欢亮兵器,难道是跑江湖卖艺耍猴戏的?”

青年人咬牙,道:“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要是有一天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会让你好看,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小浪笑道:“说到好看,我若认天下第二,只怕还没有一个男子敢自认天下第一。至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嘛,只怕,你还没这能耐。”

青年人身边一个人冷笑,道:“都说泼妇善骂,想不到天下第一美男子竟然也如此善骂。莫非你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不是男人?”

他说出这句话来,在场的武林中人无不发出讥讽的笑声。

江小浪望向那人,只见那人身子消瘦,下巴微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猴子。

江小浪含笑,道:“素来听说江湖中有个名叫神猴的高人,成名绝技灵猴十八式,在江湖中从未缝敌手。在下今日得见,实属三生有幸,虽然未曾看到灵猴十八式,但却见识了先生对泼妇的研究。就连瞎子,用耳朵听,也能听出在下是男人,难道阁下连瞎子都不如,看不出来,在下是男是女?”

神猴紧闭双唇,但他的脸色已有些红。此时已无人愿意接话,实在没有人喜欢挨骂。

柳星语望着他,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斗嘴,是为了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念在龙柳两家上一代的交情,能据实以告。”

江小浪紧闭嘴巴,打量着这店里店外的江湖人,他们无不一脸看戏的表情。何肃风脸色更显阴险。

江小浪眉头微皱,暗想:“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呢?柳星语说有话要问我,是什么话呢?但他们既然摆出这阵仗,肯定不是好话。”

柳星语拿出白玉蝴蝶,道:“当年,你背信弃义,撕毁婚约,害我柳家蒙羞,更令我颜面大失。这许多年以来,武林中人,更是以此耻笑于我。笑我被男人抛弃。”

江小浪叹口气,道:“虽然我毁约在先,但你总算找到个爱你的郎君。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与失,何必斤斤计较?昔日我若不悔约,你与我如愿结为夫妇,也不见得就能快乐了。只怕烦恼依旧不断。”

柳星语道:“你说得轻巧,这些年,我过得很不快乐。尤其是看到这个白玉蝴蝶的时候。我心中更是痛苦莫名。想当年,你我两小无猜,在枫林中玩耍,是何等逍遥。”

江小浪暗然垂下头。

柳星语道:“如今,我已别无所求,只求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解我心中之惑,这些武林人全是我们请来的,就是为了让你在他们面前证实,并不是柳家不好才令你毁约。当着这信物的面,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江小浪想:“这信物,是当年爹爹交到柳家手上的,如今当看着这信物,更感觉是自己负了她,她若是羞辱于我,也就罢了。可是若事情有辱及主人的,那少不得今天要开杀戒,将这伙人全灭了。”

江小浪思及此,道:“好。今天你无论问我什么,我都如实以告,但是,这只白玉蝴蝶,我要收回。从此,柳龙两家,互不相欠。”

柳星语道:“好。反正我也不想看着这蝴蝶。玉蝴蝶在我这,比刺还椎人心肺。”

柳星语咬牙,道:“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

江小浪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柳星语道:“从前,我母亲带我去枫林玩的时候,你我的母亲说起要我们将来成一对,你是亲口答应了将来要娶我为妻的。我没说错吧?”

江小浪道:“没错,我亲口答应了要娶你为妻。”

柳星语含泪,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江小浪道:“当时,只觉得你很美。心里对你,也是喜欢的。”

柳星语道:“如果当年,枫林惨案不曾发生,你是否会依约娶我?”

江小浪点头,道:“会。”

柳星语道:“如果你娶了我,你会爱我吗?”

江小浪道:“会。”

江小浪每回答一个会字,段秋毫心中,都感觉如同刀刺一般的难受。

柳星语叹息一声,道:“你我的婚约,是由慧明禅师保的媒,据说慧明禅师也算是你的师父。”

江小浪道:“是。”

柳星语道:“他们两位,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可是,枫林一役之后,你却甘愿背负骂名,也要毁约。”

江小浪道:“是。”

柳星语道:“为什么?”

江小浪道:“因为,枫林一役中,龙子俊已死。”

柳星语道:“胡说!你明明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

江小浪道:“龙子俊虽然死了,可是江小浪还活着。江小浪的命不是自己的。”

柳星语吼道:“借口!龙子俊就是江小浪,江小浪就是龙子俊!”

江小浪道:“不管是龙子俊还是江小浪,枫林一役后,已不再是从前的龙子俊了。”

柳星语道:“你胡说!你不肯娶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头爱着别的人?你敢说你心里头没有深爱着的人吗?”

江小浪道:“我心里头的确有个深爱着的人。”

柳星语道:“是谁?”

江小浪不语。

柳星语冷笑,道:“为何不敢说了?只因为,那个人不是女人,是吧?”

江小浪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表情却是怪异之极。

段秋毫怒道:“柳姑娘,够了吧?看在你与子俊是旧识的份上,我对你已是忍让再三了,你若是再伤害子俊,休怪我翻脸无情!”

柳星语望着段秋毫,道:“你是谁?”

段秋毫道:“你到我段某人的地盘撒野,却不知段某人是谁?你听好了,老夫就是阴冥教主段秋毫!”

群雄听得这白发苍苍的老人,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阴冥教教主,不由大吃一惊。

柳星语打量着段秋毫,只觉得段秋毫不过是个一只脚快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

冷冷一笑,望向江小浪,道:“别叉开话题,你答应过要好好回答的。你说,你爱的人是谁?是什么人,令得你甘心为奴,毁婚弃约?是什么人,令得你甘愿放弃侠义,入魔道?是东方宏,对吗?”

江小浪叹口气,道:“不关主人的事。我说过,龙子俊已死。一个死人,又怎么能娶妻?”

柳星语道:“不要拿龙子俊已死当借口,江湖传闻,你是东方宏的禁脔,是否真有其事?”

江小浪紧闭嘴巴。

柳星语道:“你不回答,那就是传闻属实了?也就是说,毁婚原因完全是因为,你不是男人!你根本就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样结婚生子?你只喜欢男人。”

柳星语这句话,比刀子还锋利,即尖酸,又刻薄,字字句句伤人自尊。段秋毫听着心里头异常难受,江小浪的脸色也已泛红。

在群雄讥笑声中,有的人叫嚣着:“这男人跟女人嘛,是天津地义的事。男人跟男人,不知道是要找哪个洞洞。”

……

第116节:笑染蜜意,多少英雄失了魂

有些人甚至故作娇态,指捏兰花,怪腔怪调的道:“哎哟,宏哥哥,人家要嘛。”

“哈哈,等你把鸡鸡切了,挖出个洞洞,变成女人,再来嘛。”

“你坏”

讥笑声一声比一声难听。江小浪却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在他的心中,这些人已经是个死人。

既然那些人已经是死人,那自然是没必要再对他们生气了。

段秋毫心中怒火中烧。

蚂蝗眼中,已有杀意。

江小浪嘴角一弯,弧度上扬,扬起一抹好看的甜笑。

笑颜如花,竟令得一干讥笑中的群雄止住讥诮声,痴痴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

若换作任何人,此情此景,只怕都会气得怒发冲冠。可他却偏偏笑了。

只因,他看到了东方宏。

可是,很快,他的笑容便有些勉强。因为,他看到东方宏身边,跟着梦儿。

东方宏正护着梦儿,防止别的男人碰到梦儿。

梦儿的美,美得脱俗,美得飘逸。路过星语身边,与星语擦肩而过,星语立刻显得失了颜色。

若拿星语与天上耀眼的星星作比。那梦儿却如同月中仙子。每个人的眼中,只见梦儿,却再也看不到星语了。

东方宏的手依然揽在梦儿腰间,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和谐。他们本就是夫妻。

江小浪看在眼里,心中更觉悲苦,苦涩一笑,走到东方宏面前,垂着头,道:“主人,夫人。”

这一声夫人喊得声音嘶哑,东方宏听在耳朵里,却显得无比的刺耳。东方宏的手指动了动,想去碰触江小浪,想将他嘴角苦涩的笑染上甜蜜。

可终究还是收了手,他的身边还有对他一往情深,痴心不悔的梦儿。

他实在不忍心当着梦儿的面碰触江小浪,伤了梦儿的心。

更何况,在场还有段秋毫。

江小浪的生身父亲。

虽然江小浪万般不愿认父,但终究是江小浪的父亲。

东方宏动了动手,又垂下的动作,哪能逃过江小浪的眼睛?

江小浪心中更是苦涩。嘴角虽然在笑,眼神却显寂寥。

手指轻抚发梢,眼波流动,扫过那对着他发呆的群雄。

梦儿心细如发,察言观色,知道江小浪心里必然不舒服,梦儿也不点破,嘴角含笑道:“江公子,别来安好?”

江小浪笑了笑,道:“好。主人夫人且上坐,待浪子将这些人杀了,再为主人和夫人洗尘。”

柳星语手举白玉蝴蝶,冷笑道:“难道你想让玉蝴蝶染血?”

江小浪抬头望向柳星语,望着白玉蝴蝶,道:“子俊已死,玉蝴蝶也不该再留。”

他的手中弹出一枚铜钱,击在玉蝴蝶上,铜钱落在青石铺成的地板上,发出声响,玉蝴蝶立刻碎成粉未。

铜钱落地的声未止,粉未还未尽数落地,人群便已传出惨呼声。刚才口出污言秽语的人咽喉处多了个血洞,而在场数十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血洞是被什么兵器所伤。直到有人发现,地上有数枚沾满了血腥的铜钱。群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们虽然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害怕。

梦儿叹口气,道:“想不到,一条人命只值一文钱。”

江小浪也叹口气,道:“他们只值一文钱。”

何肃风脸色苍白。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如今,却当着他的面,被江小浪以一枚铜钱击杀。他又是即将上任的盟主,这一来,他的脸上便觉无光。

如今,他要不发话,实在是说不过去,寒着脸,道:“你这魔头,仗着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胡乱杀人!要知道天道轮回,人间自有正义。你杀人无数,早已引起武林公愤。我今天就算明知不敌,也要将你诛杀!我们今天是生死薄斗,你不妨叫你的人一起上!”

江小浪嘴角扬起一抹讥诮。但却不发一语。

蚂蝗走到江小浪身边,道:“杀个把人,何须少教主亲自动手?请让蚂蝗代劳。”

江小浪侧头望着蚂蝗,道:“我不是你家少教主。这些人是找我的,与你无关。”

蚂蝗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恼。面无表情的退到段秋毫身边。

段秋毫叹口气。道:“这店内店外的武林人氏,没有上千,也有数百,而且,来的都是武林高手,他们要是一个个与子俊打,用车轮战,累也要把他累坏了。”

蚂蝗轻声说道:“这些人再强,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怎么也强不过当年诛杀少教主的三千死士。属下倒不担心少教主对付不了这些人。属下只担心少教主生性多情,他与何夫人青梅竹马,只怕不忍心伤害何夫人和何夫人的丈夫。若真是那样,就危险了。”

柳星语果然拨剑出鞘,道:“我们夫妻即已结为同心,自当同进同退,同生共死。今天夫君立志诛魔,星儿也不该落后。”

何肃风含笑道:“理当如此。”

他们话音未落,剑已袭向江小浪,夫妻二人双剑合壁,果然威力不凡,显然在这上面下了不少的功夫,夫妻两攻守得宜。换作一般的高手,只怕早已败落。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江小浪,江小浪在剑光下,就如同鱼在水中油走。他的步法之精妙,实是出人意料。无论何肃风的剑刺向哪里,江小浪都能巧妙的躲过。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战,江小浪游刃有余。根本就不会落败。

十多年前何肃风不是江小浪的对手,十多年后,何肃风弃刀习剑,与夫人双剑合壁,威力虽然加大不止百倍千倍,却依然拿不下江小浪。

何肃风的剑忽然刺向柳星语。

这一变故,每个人都大吃了一惊,就连星语,也乱了阵脚。

江小浪手中寒光一闪,剑已出鞘,挡住何肃风的剑,护住柳星语。

柳星语含泪,道:“萧风,你为何杀我?”

何肃风咬牙,道:“今日你我夫妇杀不死这小魔头,有何颜面面对武林群雄?不如今天双双死在这算了。”

星语暗然,咬着牙,道:“好。今日,你我就死在这好了。她倒转剑柄,刺向自己小腹。”

江小浪上前抢下她的剑,谁知她的袖中飞出袖箭,两个人如此近的距离,江小浪就算要躲,也来不及躲了。

袖箭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何肃风的剑更是以闪电的速度刺向江小浪。

浪子危险,东方宏和蚂蝗的剑以迅雷之势分别袭向何肃风和柳星语。

东方宏后发先致袭向何肃风,何肃风的剑还未刺中江小浪身子,江小浪的腿,从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踢向何肃风,将何肃风踢飞,东方宏一剑落空,若不收手必然刺进江小浪身体。

东方宏以左手打向自己握剑的右手,硬生生将自己握剑的手打得骨折,剑打飞,钉在墙上,柔软的剑身在墙壁上晃动。

蚂蝗的剑也到了柳星语的咽喉。

江小浪的手抓住蚂蝗的剑,使点巧劲,蚂蝗的剑偏了一偏,堪堪划过柳星语的侧脸,削落几缕发丝。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蛇之间,江小浪将自己置于险境,保住了柳星语和何肃风。

柳星语的发丝还没落地,被踢飞的何萧风还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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