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蓝颜,哪里跑(三)——雪影孤雁醉寒枫
雪影孤雁醉寒枫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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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浩宇板着脸,道:“他不但是孙儿的舅舅,更是孙儿的授业恩师,待孙儿如己出,请外婆看在孙儿的薄面上,对舅舅客气些。不要中伤于他。”

说罢,离开二夫人,走到湖边,跳了下去,找到江小浪,江小浪卷缩在湖底,一脸痛苦不堪的样子。

东方浩宇自幼跟江小浪学艺,此时看到江小浪的样子,一眼就看出不妥,绕到江小浪身边,塞了一粒药丸进江小浪口中,拿出金针替他扎穴,助他一臂之力。药性驱除后,东方浩宇在江小浪手心写着字:“舅舅,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江小浪皱眉。

东方浩宇写道:“他们说,你和爷爷的事。是真的?”

江小浪一把推开东方浩宇,浮出水面,一跃而起,上得岸,直奔坟前,跪着不动,也不说话。

二夫人得意的绕到江小浪身边,米米笑道:“哟,少教主,美女投怀送抱都不要啊?你这定力,可媲美柳下惠了。哎哟,我差点忘了,你是东方宏的禁脔嘛,像你这样的男人,又怎能要女人?哎呀呀,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长得好看,果然是不得了呀。”

江小浪瞪着二夫人。

二夫人道:“你们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么?”

江小浪紧闭双眼,道:“走!别逼我杀你!”

二夫人拍拍心口,道:“哎哟,我怕怕哟,我的孙儿哟,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宝贝舅舅,要杀人啰。”

刚赶到的浩宇无奈的道:“外婆!你就行行好,别瞎闹事了。”

江小浪道:“我只想陪我爹娘和妹妹三年!三年后,不用你催,我自己就会离开!这教主之位,你们谁要谁拿去!我不稀罕!”

二夫人哼了一声,道:“说的好听,来这陪你父母亲和妹妹?你别忘了,你的母亲,可是你亲手杀死的。”

浩宇眉头紧皱。

江小浪捂着心口。

二夫人道:“换作是我呀,要是杀了自己的母亲,都没脸活在这世上了。你还有脸来看她。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写这个羞字。”

“住口!践人!”段秋毫一巴掌甩在二夫人脸上,喝道:“滚!”

二夫人挨了打,捂着脸,哭道:“好你个段秋毫!你竟然为了这个妖孽打我!”

段秋毫吼道:“他不是妖孽!践人,再不滚,我废了你!”

二夫人撒泼的道:“你废啊!你废啊!反正这些年,你心里也只有顾琴儿那践人!你干脆杀了我,我去地下找她理论去!”

浩宇抹抹额头的冷汗,赶紧的叫个丫头把二夫人拉走。

段秋毫心痛的望着江小浪,道:“她的话,你,你别放心上。琴儿不会怪你的。”

江小浪一动不动的。但他的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紫的,怪吓人的。

浩宇看着不对劲,想以内力帮他导气归元,却被他反弹开来。浩宇没办法,只好用金针打在江小浪穴道上,让他昏睡过去。

段秋毫嘘了口气。浩宇把江小浪抱回屋内,放到床上,拉着段秋毫走到一边,道:“舅舅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要逼他了。”

段秋毫叹口气,道:“他都快要四十岁的人了,而我,也老了,不知道哪一天,两腿一伸,人就走了。我这不是着急嘛?我欠他太多,若是不能让他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将来如何面对他死去的母亲和龙三于地下?”

浩宇道:“舅舅的经历,我也有所耳闻。外公要是真怜惜他,就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归处。不要再逼他了。与其把他逼进死角,不如利用这三年的时间,好好与他陪养感情,也许,将来他就算远在他乡,也还会想着外公。舅舅本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外公怎么就想不明白。”

段秋毫叹道:“也罢!就顺着他吧。只要他能活得开心,就算他真的喜欢男人,也由着他去了!”

浩宇叹道:“那不过是传闻罢了。舅舅相貌俊美,年将四十,还未娶妻,难免有人会拿来说话做文章。舅舅生性豁达,别人说什么,他很少放在心上的。只是这杀母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已然成了他的心病。听说,十三年前,不少人利用他的这一心病对付他。我爹也好几次利用舅舅的心病险些将他杀死。”

段秋毫道:“这件事怨不得他。当年,谁都不知道我和他竟然是亲父子。我杀死了龙三,他肯定要找我报仇的。我心里恨他是龙家的后人,而他,恨我杀了龙三,两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们俩,话也说不上一句,就打了起来,用的自然都是狠招绝招,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出手自然绝不容情。岂料他年纪虽轻,却已得龙家绝学的真传。更何况,他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我使出全身解数,竟然也不能将他制住,反倒将自己陷于陷境,眼看我就要死在他剑下,琴儿不忍心看我死去。所以,挡在我面前。才会造成他杀母的悲剧。”

……

第110节:我早已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

听着段秋毫娓娓诉说着江小浪的过往,浩宇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凌迟了一般,绞得生疼。

他的舅舅生受这许多的折磨,又是怎样一种痛?

浩宇看着他的舅舅,心中对他的舅舅,叹口气,道:“外公,让霜姨在这伺候,我们退下,让他好好休息。”

黄昏日落,江小浪悠悠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凌霜正在张罗酒菜。从床上坐起,看着凌霜,嘴角含着浅笑。

凌霜脸色微红,垂着头,道:“睡了一整天,该起来吃点东西啦。”

江小浪伸个懒腰,走到桌边,拿起酒,闻了闻,道:“这酒不错,二十年以上的陈年女儿红。”

凌霜道:“这是段教主特意送来的。”

江小浪愣了愣,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凌霜咬着牙,道:“你们终是父子……”

江小浪见凌霜这般模样,叹了口气,拿起酒,拿了盘小菜,走到坟前,一个人自斟自饮,愁眉却深锁,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霜儿见他不肯呆在屋里吃东西,心底叹口气,也跟着离开屋子,远远的看着他,蚂蝗走到霜儿身边,呆呆的看着霜儿。霜儿回过头,望着蚂蝗,道:“你经常在这?”

蚂蝗点头,道:“他在这。所以我在这。”

霜儿道:“他是谁?”

蚂蝗道:“段邑轩。”

霜儿叹口气,道:“为什么他在这,你就要在这?是他要求你呆在这的?”

蚂蝗摇头,道:“不是。他从来没要求过我什么,是我自己要保护他。夫人死后,他就将自己关在墓穴内,陪着夫人。除了小姐和浩宇少爷,谁也不能进去。我就守在这,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霜儿道:“你与他,是否就像大哥跟主人之间那样?”

蚂蝗摇头,道:“不一样。少主与东方宏,是主仆,我与邑轩,是朋友。少主与东方宏关系暧昧,我与邑轩,坦荡磊落。”

霜儿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蚂蝗道:“看,二夫人又来了。”

霜儿皱眉,道:“你不是说,不让任何人打扰段邑轩的么?可这些天,这位二夫人可没少来啊。”

蚂蝗道:“二夫人没踏进墓地。我就不好去拦她。她再怎么说,也是红玉小姐的母亲。我不好令她太难堪。”

霜儿叹口气,道:“我去拦。”

说罢,跳下小山坡,走向二夫人。

蚂蝗将她拉住,霜儿道:“怎么了?”

蚂蝗道:“别动。看看。”

霜儿皱眉,道:“但二夫人说的话,太难听了。”

蚂蝗道:“嘘。看看,看段邑轩能在里头忍多久不出来。段邑轩深爱夫人,夫人与江小浪,是龙凤胎,段邑轩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受辱的。”

霜儿瞪着他,道:“就为了把段邑轩逼出来,你让我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大哥?”

蚂蝗望着霜儿,眼中有乞求之意,道:“你在暗室呆过十三年,应该知道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的。你就当帮帮我。好吗?蚂蝗这辈子就欠两个人的人情。一个是邑轩,一个是你的。拜托了。”

霜儿叹口气,喃喃道:“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答应你的要求。”

蚂蝗望着霜儿,道:“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我们从前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霜儿道:“这事,是小公子说的。”

蚂蝗哦了一声,道:“这小鬼头,真是大嘴吧。”

霜儿道:“他不但是个大嘴吧,还是个大色狼。才十六岁,就想着妻妾成群了。还美其名曰,风流而不下流。”

他二人说着话,便听到二夫人的声音传来。二夫人已到了江小浪面前,手中皮鞭甩向江小浪手中的酒壶,只是,她的皮鞭,又怎能打到江小浪的酒壶?

江小浪的手轻轻一挥,皮鞭竟然回头甩向二夫人的脸。二夫人吓得急退,险些便在脸上留下鞭痕。

二夫人怒目圆睁,瞪着江小浪,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敢说你不是不男不女的妖人?你敢说,你跟东方宏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却偏要跑回来,坑害于我!害我夫妻反目,是何道理?”

她口中说着话,手上皮鞭又打下。江小浪一把抓住她的皮鞭,随手一抖,二夫人手中皮鞭便脱了手,她自己也退了数十步,才免强站稳身形。

她惊讶于江小浪的内力之浑厚,更惊讶于江小浪眉宇间冷冽的杀气。

她的脸色苍白,颤声道:“你,你想杀人?你想在你娘的坟前杀人?你别忘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二娘!”

江小浪深吸口气,冷冷的道:“你不是我二娘!我只有一个娘!你若是再到我面前胡说八道,我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挖了你的眼睛!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看不了东西!”

二夫人颤声道:“你,你真狠就动手啊!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杀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红玉一直敬你爱你,你杀了我,看你怎么向她交待!”

江小浪垂下头,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眼中悲痛。

二夫人见江小浪不再露出杀机,心里总算安定点,却更是不饶人,叫道:“你就算在这守上十年,也不能改变你杀母的事实。听说,杀父杀母的人,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江小浪轻轻抚摸墓碑,道:“嗯。”

二夫人瞪着他,道:“你别不信。这世间是有因果报应的。”

江小浪道:“我信。”

江小浪神情落寞,喝了几口酒,道:“我早已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

二夫人冷笑,道:“你根本不该回来!你跟东方宏的那种关系,你们以为就没有人知道了?这事早就在江湖传开了。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们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你以为段秋毫就能接受了?就算他心中再怎么觉得亏欠了你,在你做出那事之后,只怕会不愿意再认你了。”

江小浪冷冷的道:“不稀罕。”

段邑轩从墓穴内出来,道:“子俊,进来。”

江小浪跟着段邑轩走进墓穴,走到灵柩前,暗然含泪。

段邑轩道:“当年你离开之后,子韵终日郁郁寡欢,后来听说你出事了,更是焦虑,偏偏那时候,她己临近分娩,吵着要去找你,我怕她出事,不让她去,把她关在家中,弄得她整天吃不了什么东西,终于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江小浪暗然,道:“枫林一劫,我若是就那样死去,也许,就不会有今后所发生的一切了。”

段邑轩道:“你若是死了,那子韵更要受罪了。”

江小浪叹口气。

段邑轩道:“当初,子韵主动要嫁给我,正是想嫁给我后,伺机杀我或义父。如果她杀了我和义父,那杀父杀夫的罪名,就得由她来担了。你担下了一身的罪过,但你成全了她清净无垢的灵魂。”

江小浪苦笑,道:“这些罪名,由我来我担总比让她担好。幸好当初你手下留情了。”

段邑轩道:“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罪。换作是我,只怕我已无力承受。我明明知道你在受罪,却一直没有去看你,你不怪我吧?”

江小浪道:“为什么要怪你?你一直守着她,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了。况且,这些年来,我根本不觉得自己在受罪。”

段邑轩道:“你跟他之间……”

江小浪道:“你也想劝我回头么?”

段邑轩摇头,道:“若是属实,我应该劝你。可是,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劝。”

江小浪含笑,道:“幸好你知道。不然,我连这藏身之处都难寻了。”

段邑轩笑了笑,道:“别说那一切只是江湖传闻,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我在这墓室中住了十来年,什么都看化了。人生一世,不过百年,百年过后,这一身皮襄,化为泥土,世间荣辱,皆化为虚有。不如与心上人相知相守。”

江小浪道:“嗯。暗室生活十多年,又有什么不可以看透的?你真的准备一辈子就住在这墓穴中?”

段邑轩点头,道:“是我害死了她,若不是我将她关在家中,她又怎会……我本该随她而去的。但孩子还小,我又怎忍心弃孩子于不顾?”

江小浪道:“她的死,不怨你。换作我是你,我也会把她关在家中,不许她到外面去,不让她知道,她的哥哥是怎样一个人。若非想躲避主人三年,我实在没有颜面来见父母和妹妹。”

段邑轩道:“为何要躲避他?”

江小浪笑而不语。

东方宏离开阴冥山,往北行没多久,便遇到了梦儿,梦儿的头上,戴着花环,坐在小河的舟上,弹着曲子,与数十年前,江面初遇,是那么的相似,唯不同的是,数十年前,曲韵优美,动人,如梦似幻,而如今,曲调忧伤,饱含幽怨。

东方宏看着她,在心底叹息一声,暗叹命运弄人。

梦儿含幽带怨,看着东方宏。放下手中的琴,道:“到小船上来,小饮一杯可好?”

东方宏叹口气,纵身上船,坐到梦儿对面,道:“你……还好吗?”

梦儿凄然一笑,替东方宏和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我为你守活寡数十年,心中无怨无悔,纵然到现在,你心中不再有我,我也不曾怨你。只怨命运对我不公。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鬼界杀人的工具,后来在鬼老的帮助下,诈死逃离鬼界的控制。却始终不敢去见你。”

东方宏暗然道:“为了你,我一直郁郁寡欢,直到遇到他,我情难自禁的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所吸引。”

梦儿夹了道菜,放到他眼前的碗中,柔声道:“你一定经历了很痛苦的挣扎。”

东方宏点头,道:“是。他若是女人,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他偏偏是个男人。那段时间,我几乎把自己逼疯了。而他,也因此受了不少折磨。好几回险些被我杀了。”

梦儿道:“他的武功很高明,轻易杀不了他。”

东方宏道:“我要打他杀他,他从不反抗。”

“我与你,毕竟拜过堂,算是东方家的媳妇,如今,老太爷病重,我可否回家伺候老太爷?”

梦儿叹口气,眼含苦楚看着东方宏,她实在不愿意听东方宏提及江小浪,眸光暗淡,偿试着改变话题,她是个女人!纵然与东方宏之间,情缘太浅,也依旧会为他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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