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看着赫连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明真才慌忙的进入了正题：“别别，这不是你问我的吗？我才讲的啊，我的意思说，他们最近这么的活跃，有可能是想到了之前的预言，至于樊倩语的事情，其实是十多二十年前的时候，东宣联合各个门派。奉命去铲除那个势力，结果遭受了伏击，东宣一派当时是全军覆没，没有剩下一个人，倒是沉水还有其他的几个门派的一些人，因为负责的不是最前方的工作，才有机会逃回来。最后不知道怎么查出来的，说是沉水的樊倩语里外通敌，是奸细，才导致的这个结果。”

说到这里的时候，秃毛狗突然“蹭”的一声站起来了，表情想的很激动，全身更显得红了，嚷嚷的说道：“才不是这样的，奸细其实是另有其人，我家主人是被诬陷的。”

看着秃毛狗这么的激动，明真的声音放缓了一些，笑眯眯的说道：“不要着急，其实我也在怀疑，樊倩语本来应该处死的，但是当时因为有她的师傅清溪长老求情，才免除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听说被囚禁在一个地方，生生世世不准出来。我也曾经以为这件事情也要完了，但是没有想到时隔了这么多年，居然又弄出了这么大的名堂，我才有些好奇的。”

听到了明真这么说，秃毛狗的心情稍微温和了一些，但是还是无精打采的“趴”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赫连霖看着那光秃秃的肉挨着地板，就觉得有些冷。

但是明真依然的没有放过秃毛狗，和颜悦色的秃毛狗说道：“那么，你怎么能确定你的主人不是奸细呢？记得当时的时候，樊倩语自己都没有否认啊。”

秃毛狗皱了皱眉头，本来秃毛狗就长得丑，这下看来，更是脑袋上面的皮都揪成一团了，突然爪子指向了赫连霖，拦都拦不住的就脱口而出，嘴角微微挑起，语气中说不出的冷嘲热讽，道：“明真，你怎么不干脆一点就直接问他，不是更好吗？桑琴既然将小钰和赫连霖一起抚养长大了，本身就说明了这个问题不是吗？”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全部转到了赫连霖的面前，一下子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赫连霖很不适应，脸部僵硬的扫视了一圈周围，断断续续的虚弱的问道：“这个……管我什么事情？”干嘛要扯上他呢

明真微微一笑，但是脸上的笑容带了点自信的说道：“初一看的时候，我只是有点怀疑，但是后来听你们这么的一讲述，我心中以有了八分的确定，现在问问，只不过是确定罢了。”

听到了明真这么说，秃毛只是冷笑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要在理会明真了，但是明真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对着赫连霖微微一笑的说道：“不过，凭你们这个样子，根本丝毫不能干什么，是吗？就算是上了沉水，也是我帮你们进来的不是吗？”

看着明真的重心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在中间猛地劈开了，划开了一条大的口子，赫连霖对于周围的气氛有着敏锐的感觉，好像空气都变得紧张了起来，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明真的笑容一向是明媚，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丝毫不能疏散，笑中带点锐利的说道：“既然樊倩语是无辜的，我自然可以尽我的所能帮助你，但是这件事情过后，你要随我上东宣山一趟。”

话音刚落，赫连霖还没有回答，到是巫逸飞霍然起身，将凳子撞出了声响，本来在背后的苍问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拔了出来，指向了明真，尖锐的杀气还有兵器的锐气寒光直晃晃的朝着明真，就是赫连霖在旁边都觉得心惊胆战，但是看着明真的模样，好像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依然喝茶喝的津津有味，好像在用什么杨枝甘露一般。

巫逸飞的语气更是冷冰冰的，冻得人直打寒颤，道：“为什么？”

赫连霖看着这气氛有些不对，连忙的当着和事老的将苍问刨开，好言说道：“额，不要伤了感情嘛，我可以问一问原因嘛？”

看着季瑶芷和路彦妮，也有些略微的紧张的看着明真，倒是荭颜，似乎不在意，但是偶尔眼中闪过的精光，好像在评判着明真的一举一动。

明真笑了笑，刚刚略显凌厉的气势一扫而光了，似乎想要缓和一些之间的气氛，解释道：“不要这么的紧张嘛，只不过的是，赫连霖既然是傅师侄的孩子，那么，我也是应该尽自己的责任。”

师……师侄？赫连霖嘴角抽抽的看着明真，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众人除了秃毛狗之外，全部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看着明真仍然是一头青丝，面貌精致的模样，皆是有些不敢相信。

赫连霖更是颇为无语的看着明真，语气中有些惊讶的问道：“太师叔？”

明真看着众人都要吞下来鸡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我只是运气比你的父亲稍微的好上那么一些而已，被你父亲的师公守卫挂名弟子而已，其实比你的父亲大不了多少岁，而且，我因为修炼的天赋不怎么样，就喜欢搞些其他的东西，在黄石之术，也算得上比较的精通，所以容貌看上去或许要年轻一些。”

赫连霖轻轻的舒口气，但是转眼一想到，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嘛，就是荭颜，还有巫逸飞，也是因为特殊的缘故，所以按照年龄的话，其实也比上赫连霖大上很多的，没什么的，没什么的，自己何必要为了年龄的这种事情这么的计较呢？

88、沉水记事（7）

看着周围的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赫连霖松了一口气，也和明真做好了约定，只要这件事完成以后，赫连霖就会和明真上东宣山一趟，不过，首先的是，要帮助赫连霖五人将赫连钰先救出来才可以。

明真当然是欣然同意了，事情达成了共识，后面的事情自然也是好办了许多，走出去的时候，赫连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明真的背影问道：“明真真人，你平时都是用什么武器的？”

这不能怪赫连霖，实在是明真的辈分，如果按照真正严谨的辈分来算的话，就是叫起来的话，也太老了，干脆直接称呼明真真人，这个样子的话还方便些。

明真倒是非常疑惑的是赫连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很好脾气的回答道：“我在剑道还有修炼的天赋上面并不是太高，平时，只是用一些暗器和毒来防身罢了。”赫连霖在心底里面所有所思，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笑着说道：“没有，我只是看明真真人的手上不像是我们全部都是茧子，所以特有此问。”

明真哑然失笑，说道：“这没有什么啊，我平时对于护肤方面比较有研究，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将你的手变得白白嫩嫩的。”

赫连霖连忙摆手，表示不用了：“算了算了，我们这些粗人，还是有着茧子比较的好。”要那么白的手有什么用啊。

赫连霖不感兴趣，但是其他的某些人就非常的感兴趣呢，比如说是荭颜还有路彦妮，她们对这些倒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很快的便拉着明真推推搡搡的走了。

赫连霖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这几位美女非常的无语。

倒是秃毛狗，看着赫连霖的样子，有些欲语还休的样子，赫连霖看出了秃毛狗的不自然的模样，眉头一挑，状似轻松的说道：“怎么了，难道是舍不得我吗？放心，到时候，我要是上了东宣山之后，一定会拉着你一起去的。”

秃毛狗摇了摇头，样子却有些严肃的说道：“我并不是舍不得你，只不过，你上了东宣以后，以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能预测了。”

赫连霖默默的吐槽的想到，反正现在的时候，也没有多能预测啊。但是嘴上面还是要假装的安慰道：“这有什么的？难不成我还能有什么危险吗？”本来想要缓和心情的哈哈大笑，但是看着秃毛狗还有巫逸飞，皆是以一副严肃正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赫连霖干咳了一声，对着秃毛狗继续的问道：“难道有什么嘛？”

听到赫连霖都这么说，巫逸飞也将目光转向秃毛狗，听着它说接下来的话。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你好好的想一想，要是东宣真的是那么的安全的话，为什么当初的时候，你的父亲要将你还有小钰一起托付给桑琴，多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躲避东宣还有沉水呢？就算是我的主人是因为身份的原因，那么，为什么你也要一起躲起来呢？”秃毛狗的黑色眼睛，深沉的如墨般漆黑从这个角度上面来看的话，正好可以反射出赫连霖微微发愣的清秀模样。

巫逸飞毫不犹豫的出声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赫连霖微微的发愣，有些感动，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脑袋，样子看起来莫名的可爱。“额，这个是当然的了，难道你们是想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不过秃毛狗的话还是让赫连霖很介意，微微蹙眉的的问道：“你是说，明真的意思是……想要将我引回去，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像是赫连钰一样？”明真是坏人吗？虽然很难想象，但是从感觉上面看，明真似乎不是坏人，虽然他所做的事情全部是为了东宣，但是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人家是东宣的长老，做事情不为东宣考虑的话，还应该吗？

秃毛狗摇了摇头，继续的分析道：“我并不是说明真就是有意图，可能是当时的事情太过的离奇了，现在东宣的当权者也想要知道为什么，所以明真才急于想把你带回去，查明究竟。”

秃毛狗走了几步，从这里往外面走，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结界或许可以蒙蔽着凡人的眼光，但是不能蒙蔽的是漫天的明月星辰，夜色已深，赫连霖第一次看见，秃毛狗有些茫然的表情，虽然身体瘦瘦弱弱，身上除了粉红色的肉之外，就只剩下了黑色的癣，一点都不好看，但是四肢有力的踏在了青石地板上，抬头望着天边的圆月，给赫连霖一种错觉，仿佛是一头狼，站在了悬崖边上，孤独的望着天空之上。

赫连霖不禁有些疑惑，忍不住得到开口问道：“秃毛，你跟随着你的老主人，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吗？”

听到了赫连霖的问话，秃毛狗转过头来，看着赫连霖，眼睛平静的诉说着：“我当时是随着主人去战斗过，当时，得到的消息是只是一对小规模的妖人，人数大概在10人左右，但是当我们到了以后，才发现现实并不是如此，原来他们早有埋伏，东宣的人数并不算太多，只有大概30人左右，而且是由你的父亲带队。你的父亲，在东宣也算是最强的弟子了，本来以为万无一失，但是没有想到却中了埋伏，当时东宣一方几乎被屠戮殆尽了，我也是直接被当时的一人砍中，本来以为肯定死定了，结果醒来的时候，身体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秃毛狗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悲痛，四肢都微微的弯曲了一些，看似站不稳，当时过一会又坚持的直起了背脊。

赫连霖有些疑惑：“那么，那个时候，你的主人，难道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见着秃毛狗好像陷入了沉思，赫连霖也尽量的不去打扰它，一段时间以后，才看见秃毛狗有些苦恼的道：“似乎，没有啊，但是好像那个时候，主人是有些不开心，那段时间，即使是我叫她，她也是一副非常忧心重重的模样，我问她什么，她也不肯说。”

接下来的时候，就是连秃毛狗也不知道了，赫连霖到没有打算秃毛狗能知道多少，赫连霖慢慢的走到了窗口，从这个位置看下去，正好可以看见沉水的大部分景色，银辉落在冰封的沉水山上，看起来颇有一种人间仙境的梦幻感，精致的冰雕，都带给赫连霖一种不真实的感受。

赫连霖看着景色有些发呆，慢慢的心思转向了其他的地方。难道说，真的只有靠着明真，自己才能救出来小钰吗？赫连霖不自觉的微微蹙眉，并不是讨厌明真，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总是给人无可奈何的感觉，好像做的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巫逸飞站在后面，看见了赫连霖的眉头紧蹙，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站在了后面，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背影，一只手附上了赫连霖的肩膀，察觉到了身上多出的重量的时候，赫连霖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着巫逸飞半隐藏与黑暗中的面容，但是一双明眸却亮如白天，略带柔和的看着他，心也稍稍的沉静了下来。

只听见巫逸飞的声音像是一杯暖茶，划过心头：“放心吧，总会没事的。”

赫连霖愣了愣，接着很用力，很激动的反抱着巫逸飞，这个动作让后者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恢复了正常，接着两人的距离拉开了，赫连霖很激动的锤了一下巫逸飞的肩头，动作不重，听着赫连霖很激动的说道：

“没错，我想我也没有这么的倒霉，放心吧，等这些事情过去后，我们就不管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找个地方，一群人安定下来，你也不用回巫冢了，在人间界，多么的畅爽啊。到时候有谁敢砸场子，你就直接把幕兮放出来，一个大招过去，绝对没人敢惹我们。”

听着赫连霖双眼亮晶晶的诉说着，巫逸飞苦笑一声，没有答话，察觉到背后的苍问微微的一动，又是一阵苦笑。无意中将视线转移到了旁边的秃毛狗身上，看着它有些忧伤的表情，没有答话。

赫连霖看着巫逸飞的目光，也将目光转移到了秃毛狗的身上，看着光秃秃的皮肤，赫连霖以为秃毛狗是在为了自己那一身柔顺的皮毛，于是很高兴的走过去，一巴掌差点把他拍趴下，一瞬间的伤感气氛全部不在了，赫连霖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狐狸笑容，状似安慰秃毛狗道：“秃毛，还在为那一身柔顺的皮毛伤心吗？不要伤心了，你放心，长出的来的更加的好啊。”

秃毛狗被吓了一跳，但是今天好像没有对赫连霖怒目而视，而是很傲娇的侧头说了一声：“哼！”

赫连霖有些好奇的摸着秃毛的脊梁，看到了那一圈的黑皮癣的时候，问道：“这个东西，是你天生长的吗？消不掉吗？”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了一个爆炸桶，秃毛很炸毛的爬起来，看着赫连霖气愤的叫道：“你才天生长呢，你全家都天生长这玩意。”

“好好好，”赫连霖颇为无语的看着秃毛，看在对方的心情不是很好的份上，很大方的原谅了，同时双手在背上按摩着。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秃毛狗显得更加的颓然了。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个东西是除不掉的。”

这下子赫连霖更加的好奇了，有些疑惑的关心道：“是诅咒还是毒呢？”

或许是赫连霖的手法实在是太好了，按得秃毛狗眼睛都有些眯着，说道：“好像是什么毒吧，我也不清楚，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都已经不介意了。”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赫连霖却是很介意，有些担心的说道：“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情呢，要不然找明真看看吧，他不是说他最擅长的就是这方面的事情了吗？”

秃毛狗听到明真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抬了一下眼，但是很快的有垂下去了，好像眼皮子已经支持不住了一般，嘴里面模模糊糊的说道：“这样啊，那就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说吧。”看着他这个样子好像同意了一般，赫连霖就没有说话了，抱起秃毛，看起来好像睡得很熟一样，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最后走向自己的床铺，放在了最里面的地方。

轻柔的曼纱甚至还随着夜晚的清风飘动，即使是赫连霖，都感受到了微微的寒冷，回头一看，巫逸飞仍然站在后面，坚韧的身躯一动不动，好像一株挺立的松树一般，赫连霖微微一笑，招呼着巫逸飞快些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