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买韶光易(穿越 包子)下+番外——阿随
阿随  发于:201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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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屏说:“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魏园子并没有想象中被骗后的愤怒或是震惊,他说话时眼睛定定地看着魏园子,没有错过魏园子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哀恸。

“因为我压根就没打算相信对方啊。”魏园子很快收拾好情绪,事情早就在他预料当中,他就知道那个人不会轻易透露真相,但至少给他提供了条新的线索不是吗?

魏园子向银屏拱手道谢,却把银屏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魏园子如此认真的模样,偏开身子说:“你就打算这样去见锦珠吗?恐怕那小白眼狼不会出来见你。”

“哦,看来你对他很是了解啊?”

能不了解吗,一手把小白眼狼养大最后被反咬一口的倒霉蛋就是他啊,银屏苦笑。

过了几天,魏园子过来说自己有事要消失几天,银屏差点认不出面前的人来。

刮掉那一圈乱糟糟的胡子,把头发仔细梳理整齐,换了一身簇新的绸缎衣裳,魏园子摇身一变成了个翩翩公子,年纪三十上下,行为举止间一派潇洒风流,说他是哪家的少爷都不会有人怀疑。就算是阅人无数的银屏,也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只可惜,魏园子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是不是被本公子迷住了?”

银屏侧脸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说实在的,魏园子这幅模样让他不太习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而且他有种问下去会很危险的预感,魏园子的过去不像他自己说得那样简单,就说他要找的人,从隆京发配来的官奴,竟然还能和锦珠扯上关系。

想到那个小白眼狼,银屏的腿骨隐隐作痛,回想起当时被打断双腿的痛楚,他下意识地咬住下唇。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开魏园子的眼睛,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晃晃手转身走了。

中秋前夕,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节庆的物品,阿泓怀孕后段简就不让他太过操劳,但这种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过目,连接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是段简忍不住把人给强行压下来休息。

阿泓如今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平时站着不觉得,坐下来才能看出小腹微微凸起,每天晚上睡觉前段简都要摸上几遍,手底下的肌肤松软许多,热乎乎的极有手感,那个比自己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卵形物体就静静地呆在里面,只有聚精会神才能透过掌心感受到胎儿的微弱动静,从中传来血脉相连的感觉让段简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他贴着阿泓的肚子爱不释手,但毕竟天气凉,担心阿泓受凉生病,恋恋不舍地把手收回来,给阿泓整理好衣服盖上一层薄毯。

“这个给你。”段简从怀里摸出一串手珠,上好的紫檀木圆珠,以红绳穿成串,他低着头给阿泓带上,脸上带着从所未有的虔诚,“这是我从寺里求来的,可以保平安。”

段简以前从不信奉鬼神,即使段娘子去世时,他也没有祈求过上天垂帘,在他看来太过虚无缥缈,不如自己脚踏实地,但为了阿泓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他甘愿在佛前虔心跪拜,只为求得他们的一世长安。

“你前几天说要出城拜佛,就是为了这个吗?”阿泓凑过去在段简额头留下一吻,然后就被对方按着后脑狠狠地亲下去——段简已经被迫禁欲多日,现在是经不起一点挑逗。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段简瞪着同样涨红了脸的阿泓,忍不住磨牙,“别来惹火。”

阿泓别过头,含含糊糊地说:“大夫说……小心些,没关系的……”不止段简憋得难受,他也过了很久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这句话对段简不吝于临刑的死囚突逢大赦,当即伸手把人给压在身下,模样看着凶狠,动作却十分轻柔,很快床幔中就逸出止不住的喘息。

毕竟肚子里还揣着团东西,段简不敢闹得太过,要是把人累着就不好了,等阿泓松懈下来就草草结束退出去。阿泓不能趴卧,便侧躺着身子曲起一条腿让段简为他做事后清理。

从床头暗柜取出个小瓶,段简手指沾了些药膏,慢慢探入还松软着的甬道。药膏是舒缓那里用的,平常人家的实子怀孕到后面两个月,需要每天用药膏按摩扩张,为日后生产做准备,待产后则用另一种药膏按摩使穴口恢复紧致。

别的实子出嫁前有阿姆教导,他们家中却是没有长辈的,段简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而阿泓则是根本不放心上,这种事情还是周升让自己家的实子私底下向段简隐晦地提了几句。

之所以是对段简说而不是对当事人阿泓说,宅子里的下人都看出来,阿泓对这些事情不甚在意,甚至有些抵触,但段简则不一样,段简对阿泓的重视,不管事情大小都放在心上。

因为林柱的事情受牵连的周升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他在段家里算是半个管家,阿泓怀孕后更是渐渐包揽下家里的大小事务,阿泓出了事他难咎其责,接下来的日子愈加小心殷勤,而他这个马匹拍得恰到好处,这几天段简看他的时候渐渐有了好脸色。

有了按摩的理由,往后段简隔三差五就和阿泓按摩一次,往往按摩到后来就顺理成章地滚做一团。欲望得到纾解的男人,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起来,宅子里的下人们跟着松口气,家里总算恢复以往的平和气氛了。

61、中秋夜

到了八月十五那天晚上,段简本不想让阿泓出门,怕街上游人太多推挤发生意外,阿泓平时就很少出门,怀孕后足不出户,也不觉得有什么。

主人不出门,别的仆人可以告假出去溜达,作为书童的识墨却要留在家里伺候。

晚饭后,周升带人在院子里摆上条案,祭拜过后撤掉条案换上方桌和圆凳,段简和阿泓在自家院里赏月,吩咐识墨摆上棋枰,两人玩起了双陆。阿泓不是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管家,外面好热闹……”识墨眼睛瞅着院墙外的天空,漆黑的夜空像一张平整的墨纸,烟火则是饱蘸色彩的笔,在空中渲染出五光十色的绚丽图案。

识墨眼里的渴望都快流出来了,看得段简笑骂:“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好像平时没出过门似的。”

可是今晚是中秋夜啊,别人家都上街游玩了,平时出门都是在段简后面当跟班的少年低着头嘟囔。

还是阿泓握着段简的手说:“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让识墨出去玩会儿吧,只是别回来得太晚了,亥时前必须回来,注意安全,知道吗?”

“识墨知道了!”

“好了,去玩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太好了!多谢管家!”识墨欢呼一声,不等段简说话,扭头就跑了,速度飞快生怕段简把他叫回来。

“这小混蛋!”段简皱眉,“跑得比兔子都快。”

阿泓微笑,“识墨说得对,这么美的夜晚,呆在家里浪费了。”

“你想出去?”段简眼里明白写着不赞同三个字,回过手揽住阿泓粗壮许多的腰肢,“要是冲撞到了怎么办?”

“我们走路小心些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不是有你在吗?”阿泓凝视着段简说,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红晕,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院中,也落在面前的青年深情的眼中,比夜空更漆黑的一双眼眸就像熠熠生辉的宝石……自己一定是被夜色蛊惑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还是不习惯说情话,这种程度已经是自己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说完后微微偏过头避开那双瞬间璀璨的眼睛。

段简却听得心花怒放,立刻把反驳的话丢到脑后,亲亲阿泓的脸蛋说:“说得也是,总是闷在家里也不好,我会护着你的。”

换好外出的衣裳,段简叫来周升吩咐他留下来仔细看家,与阿泓相携出门。

街上果然游人众多,全城人从四面八方的街坊小巷里走出涌向最热闹的中心大街,犹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河,在宽敞的大街上流淌出一曲欢快的乐章。

一路上,段简将阿泓护在怀里,身边路过的人露出友善的笑容,这样恩爱的小夫妻想必新婚没多久吧,瞧丈夫呵护备至的模样。

随着人流缓缓移动到河边,岸上人头涌动,手里或提或捧着各式各样的河灯,桥头边卖河灯的摊位前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生意相当红火。

段简低头对阿泓附耳说道:“阿泓,还记得刚回罗城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来河边放灯的,想来那灯果然十分灵验,我们再去放一次吧。”当时的他被卖河灯的老板打趣,心下不爽就买了盏姻缘灯,现在回过头来看,他们的姻缘从那时就连在一起了。

耳边的热气扑在脸上有些痒,阿泓下意识地躲开,点头说好。

段简得了阿泓的回应,英勇地挤进去又挤出来,手里高高地举着两盏精致的河灯,就怕拥挤的人群将他的宝贝河灯给碰坏了。

见到他的身影,阿泓走上前几步,不料旁边突然跑出几个八九岁的孩子,推搡跑跳间阿泓避让不及,脚下一个不稳,幸好段简眼疾手快把人捞到怀里才避免摔倒。

直到把人牢牢地搂在怀里,段简仍然心有余悸,转头想去找那几个丝毫不知道闯了祸的罪魁祸首算账,那几个孩子早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算了,我也没摔到哪里。再说几个孩子,何必和孩子一般见识。”

段简气哼哼的,“那几个臭小鬼,不仅害的你差点摔倒,我的灯也被踩坏了。”

自己左挑右选,犹豫再三才选中了一盏姻缘灯和一盏送子灯,拿在手里还没多长时间,就掉在地上被路人踩了个稀巴烂。

阿泓只能尽量好言安慰他,“我们再去挑过便是,我陪你挑好不好?”

“不必了。”段简眼光落在阿泓的肚子上,宽松的衣服掩盖住那里的凸起,满眼温柔,“人太多,我怕伤着你们。不放灯也没关系,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城外法佛寺上香。”

“好,那我们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两人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却不知身后有人好不容易挤到刚才他们停歇的地方,再抬头就失去了两人的身影。

魏园子焦虑万分,方才人群中不经意地回头一瞥,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在眼前一晃而过,等他回过神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顾周围的抱怨,奋力拨开阻挡的人群,朝那个方向找去,像疯子一般,攀住任何一个可能相似的背影,嘶声大喊:“泓文!是你吗?泓文!你在哪里?”声音湮没在喧闹的人群中,激不起半点回音。这副癫狂的模样吓到了旁人,纷纷避让不及,唯恐被这疯子缠上来,一些年轻男子对他怒目而视,把自己的实子护在身后。

前面的人渐渐稀少,魏园子跑了很长一段路,最后不得不喘着粗气,踉跄着停下脚步,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似喜似悲的神情。他不敢肯定见到的那张熟悉的面孔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因为他怕自己只是看错了人,自己给予自己太大希望,然后又被亲手打破。

愣怔的时候,腿上忽然被撞了下,然后下一瞬,脚边就响起哇哇大哭的声音,魏园子从自己的情绪中拔出来,低头往地上一看,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白胖丫头正趴在自己脚边嚎啕大哭。

魏园子蹲下身把孩子抱起来,才发现小丫头摔跤把手掌擦伤了,白嫩的小掌心沾着殷红的血迹,颇有些触目惊心。魏园子小时候带过侄子一段时间,但自己侄子性子乖巧,哄起来可没这小丫头费力,他真想不出来这么小的身子哪里来的力气哭得这么响亮。

正头疼的时候,后面匆匆传来饱含焦虑的叫声:“莹莹在哪儿?听见快回一声!莹莹!”

小丫头听见自己阿姆的声音,抽噎着叫:“阿姆!”手指就想含进嘴里,被魏园子给捏住了,板着脸吓唬道:“脏!不能含!”

“阿姆!哇哇啊啊,坏蛋!我要阿姆!坏蛋!”小丫头奋力挣扎的时候也是很有劲的,像只小乌龟在怀里晃动。

“你把我女儿放下!”

听见已经来到身后的那个中气十足的吼声,魏园子露出个苦笑,今天真是倒霉,但还是转过身去做出最诚挚的笑容,“这位大嫂,你误解了,我不是拐子……”

62、征兆

魏园子使出浑身解数才打消了林粒儿的怀疑,不得不说,他现在这副忠厚正直的模样在骗人的时候相当有用。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我送大嫂和孩子们回去吧,夜深了,你们走在路上也不安全。”魏园子诚恳地说。若是平时,他才不会这么好心,但他对怀里的小丫头很有好感,竟然有些不舍得这么快分开,可惜小丫头见到阿姆出现,就不肯让他继续抱着,伸手扑进阿姆怀里。

回到熟悉的怀抱后,小丫头顿时胆子又回来了,一双闪着泪花的眼睛瞪着魏园子,模样可爱得让魏园子忍俊不禁。

林粒儿心底却没那么轻松,他和丈夫带着三个孩子出来被人群挤散,他紧紧地攥着小儿子跟小女儿,回身找不到丈夫和大儿子,一路往家里的方向找到现在,方才一不留神没拉住小女儿的手让她跑开了,拉着小儿子又追不上,简直把他吓死。好不容易把女儿抱在怀里,如今夜深人少了正愁不知该如何回去,可要接受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帮助,又有些担心对方不怀好意。

幸好没等他犹豫多久,林东赶到了,他也是一路找一路往家里赶,回到家里没看到林粒儿,把大儿子留给阿佳看顾,自己跑出来继续找妻儿他们。

“粒儿!你们没事吧!”林东接过小儿子,警惕的目光盯着魏园子,“这位公子是?”

魏园子不以为意,“既然大嫂的家人来了,那我便放心告辞了。”

林粒儿赶紧说:“谢谢公子。阿东,刚才多亏这位好心的公子帮忙,莹莹才没走丢,莹莹,快说谢谢叔叔。”

小丫头皱着眉头不情愿地说:“谢谢叔叔。”

林东一听是对方帮了妻女,立刻把方才的戒备丢到一边,诚恳道:“感谢公子大恩,敢问公子贵姓,家住何方,改日林某必定携礼登门道谢。”

“区区小事,不必惦记。”魏园子摆摆手,“我免贵姓魏,谢礼就免了,眼下还是赶紧带小丫头回去治一下,延误留疤就不好了,可惜今晚没带药箱出来,不然现在就能给小丫头上药。”

“原来是魏大夫。”林东肃然起敬,问出魏园子的住处又再三道谢才带着妻儿匆匆回家。

段简和阿泓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识墨竟然早早回来了,蹲坐在房前的台阶上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连自家少爷的脚步声走到近前都没听见,直到面前出现两双鞋子才意识到有人,顿时惊跳起来:“少爷好,管家好!”

段简一挑眉,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该不会去找哪个叫阿佳的被拒了吧?

不得不说,段简还是相当了解自己的书童的。

本来,好不容易得了管家允许出门,识墨首先想到的就是在林东家里做事的阿佳,但去到林东家时才知道,林东夫妇俩带着孩子上街去了,唯独留下阿佳一人看家,这种情况下,阿佳当然不可能跟他外出,而且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直接把人跟推出去关了门。识墨的兴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最后只能蔫蔫地一个人回来了。

阿泓使劲握了握段简的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没见到人家已经很难过了么?段简反握住阿泓的手,咳了一声说:“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今天买了三盛斋的鲜肉月饼,放在厨房你自己去找来吃。”

识墨勉强打起笑脸,“谢谢少爷!”

回了卧房,段简边伸手让阿泓给自己脱掉外衣,边说:“识墨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再过四个月就该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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