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唯一 上——怜惜凝眸
怜惜凝眸  发于:2015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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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一站在院子外,探头向里面看了看,警告地盯着凌唯傲,问道:“你老缠着我爸妈到底想干什么?”

凌唯傲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确定要在这儿谈?”

家门口就是大路,经常有村里的人来来往往。容一一想,也觉得不合适,就转身往前走。

两人走着走着,又进了菜园。凌唯傲一头黑线,为什么他们俩不管说什么话都是在菜园里?不过菜园四周比较开阔,任何人靠近都能立即被发现,也确实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容一用质问的口气道。

凌唯傲轻轻一笑,平静地直视他的双眼,淡声道:“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必瞒你。我很肯定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容一的心猛然一跳,张口欲言。

凌唯傲抬起手,说道:“不必急着否认。但你却拒绝了我。我只能推测其中的原因。最可能的原因是,你怕你的家人无法接受我们的关系。对不对?既然是这样,我决定先想办法争取你父母的接纳,然后再征求你姐姐的同意。”

容一猛然转过头看着他,双眼充满不可置信。这个男人居然是这样的打算吗?一阵浓烈的酸涩感充斥在他的胸口,让他久久无法言语。

“猪儿,如果没有了这些后顾之忧,你是不是就会接受我?”凌唯傲漆黑的双眼里涌出一抹渴求,很快被隐藏。他盯着容一看了许久,才又继续道:“只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不接受我只是因为害怕别人看你时的异样目光,又或者是觉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很恶心。如果是这样,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缠着你不放。”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容一的心上划下一刀,望着他平静的脸,容一心口的疼痛更甚。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这样的矛盾,这样的痛苦,原本不只有他一个人在承受;这几天的失落,这几天的压抑,不只是他一个人在经历;这几天的强颜欢笑,也不只有他一个人在假装。你这样的男人,让我怎么舍得……

“记得上次我父亲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处理手头的事,让我一个月后务必回北京。自从海啸之后,他们还没见过我。到时候,我肯定是要回趟北京的。”

容一浑身一僵,一个月吗?

凌唯傲笑叹一声,双眼凝视他,淡声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多能多拖半个月。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是无法说服你的父母接受我,那我只有……”说到这里,他却说不下去。这些话,是他早就想和容一说清楚的。原本他想说‘那我只有死心’,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说不出口。他不甘心,只要想到无法和这猪在一起,他就痛彻心扉。想到容一将来会和别人在一起,他甚至想过干脆带着容一一走了之。可容一在乎他的的父母,在乎他的姐姐,他不愿做任何可能伤了容一的事。他活了二十七年,没有像在乎容一这样在乎过谁。这二十七年,他得到了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但现在,他只求一个人。他可以舍去一切,唯独不想舍弃容一。爱,这种感情很可怕,让他想毁灭一切;但爱这种感情又很可爱,既然他有幸得到,就一定会紧紧地抓在手中。

凌唯傲的话没有说完,容一却有一种感觉:自己知道他要说什么。

“容一,小凌,回来吃饭!”容母在院子门口喊。

凌唯傲招了招手,表示听到了。他没有再对容一说什么,向园门走了两步又停下,口气似乎是在开玩笑。

“猪儿,其实你要赶我走也不难。只要你对我说一句你害怕别人看你时的异样目光,或者干脆说,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恶心,我一定掉头就走。”

容一紧握着双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挺直的背逐渐佝偻,慢慢地蹲在地上。

容父和容母看凌唯傲进来时一副有心事的样子,疑惑地对视一眼。

容母问道:“小凌,你和容一吵架了?”

“没有,”凌唯傲心念一动,“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北京,我问他是不是要赶我走。他就生气了。”

“这个臭小子!”容父气得一拍桌子,“翅膀硬了!不得了了!”

凌唯傲忙道:“伯父,他和我闹着玩呢。我们吃饭吧,我把他最喜欢的菜都吃完。”

容父顿时又被他逗笑了。

容母好笑地道:“小凌,你千万莫把容一的话放在心上,安心地住,你不嫌弃我们家我们就很高兴了,哪儿能赶你走?吃饭吧,多吃点儿。”

“吃完饭我们去后面岗上种芝麻,你们就在屋里呆着。中午饭让容一早点做。”容父道。

凌唯傲不解地问:“种芝麻?这一直干旱着还种?”

容父善意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哪儿能因为现在干着就什么都不种了?说不定过两天还要下雨呢?”

“我对种田挺感兴趣的,我也去帮忙吧。”凌唯傲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说道。

容父和容母当他好奇,没拒绝。今天的早饭特意做得很早,再晚些气温就又高了,三人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容一怕父母起疑,不敢在外面多待,很快回来了。进了门却看见另外三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也没等他,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容父板着脸道:“还不过来吃饭?还让人请?”

容一莫名其妙地被凶了,一头雾水,但也不敢顶嘴,闷不吭声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自己盛饭,自己夹菜。另外三人都对他爱理不理的,让他更加无语。

凌唯傲看他垂着脑袋安静吃饭的小模样中带着几分委屈,突然觉得受伤的心被稍稍治愈了,嘴角悄悄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容父和容母吃完饭,把筷子碗一推,准备出门。

“你在屋里莫忘记喂狗子、猪,还有三只鹦鹉,鸡子和鸭子我已经喂了。”容父对容一道。

容一莫名地问:“你们干什么去?”

“种芝麻,”容母道:“中午饭作早点儿。”

容父去小仓库拿需要用到的农具,凌唯傲拿起一把镰刀翻来覆去地看,琢磨这是干什么用的。

容一看那镰刀刃上反着寒光,背心一凉,连忙也跟着站起来。

“我也去,提前一个小时回来做饭就行了。”

容父想着凌唯傲失去新鲜感就会觉得无聊了,容一一起去也是个伴,就点了下头。

“你吃完饭再来,就在村后那块田里。”

“知道了,”容一走过去从凌唯傲手里把镰刀拿走,“这是镰刀,割麦子和谷子用的,种芝麻用不上这个。”

凌唯傲看着他,一言不发。

容一不敢迎上火热的目光,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容父和容母,把镰刀放回小仓库里,回到堂屋继续吃饭。

像镰刀、锄头、条锄这些小农具,农民家一般最多准备两套够夫妻两人用。凌唯傲说去帮忙也是一片心意,容母便去西边隔壁蒋大伟家借了一把条锄。东边邻居出了远门还没回来。

凌唯傲看容父和容母把条锄抗在肩上,有样学样。

容一看得心里发酸,饭菜吃到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凌唯傲三人刚出门没走出十米远,碰到王彩凤胳膊上挽着个菜蓝子往这边走。

王彩凤一看凌唯傲头戴草帽、肩抗条锄,就和容父开玩笑。

“老容,你们屋里来个客人还叫人家帮忙下地?你们不会是把小凌当儿子使用吧?反而没看见你们的亲儿子?”

凌唯傲心道,这话说得好啊,这真是刚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当即笑道:“王婶,您刚从菜园里回来?容伯父和容伯母人和气又亲切,我倒是想做他们的儿子,还怕他们看不上。”他一边说,暗自注意容父和容母的表情。

容父被王彩凤的话刺激到,又听凌唯傲这么给面子,只觉面上有光,哈哈地笑起来,一瞪眼,对王彩凤道:“我就是把小凌当儿子了,怎么,你嫉妒?我中午回去就正式认小凌当干儿子!”

061章:那片玉米地哟

容一把洗完的碗整齐地码在碗柜里,擦了擦手,从空间里找出三个保鲜盒,将三个保鲜盒装满空间里的溪水后放进冰箱里镇凉。空间里的水有灵气,能有效地缓解疲劳,增强免疫力。接着,他拿出几个粉红诱人的大桃子洗干净削皮切块。鲜红的果肉散发出香甜的气息,十分诱人。做完这些,水也足够冰了,他将水灌进水壶,然后将切好的桃肉装进三个保鲜盒里盖上盖子,每个保鲜盒里不忘放上一根牙签。之后他戴上草帽,锁了大门,左胳膊抱着三个保鲜盒,右手提着水壶,不紧不慢地往村口走去。

空中一丝风也没有,地面被太阳晒得滚烫,水壶外表沾的水珠滴落在地上,瞬间就被蒸发。

容家在村北一共有两块田,都紧挨沙石路,要种芝麻的那块不大,只有半亩,离村口不过三四十米远,容一还没走到跟前就看见凌唯傲拿着条锄真的在干活。田早就犁好并且用耙子爬过,土壤细碎,但还是会有一些漏掉的比较大的土疙瘩。正式种芝麻前,需要用条锄的钝头将土疙瘩碾碎。土壤越细碎,整地越精细,越利于保持水分。

“小凌,差不多就行了,不用磨得像面粉一样。”容父笑呵呵地对凌唯傲喊道。

凌唯傲走到容父和容母旁边,道:“爸,您和妈先种着,我先学学再帮忙。”

一个“爸”和一个“妈”如同两道晴天霹雳砸在容一头顶,将他整个人都砸懵了,呆立原地,胳膊里抱着的三个保鲜盒摔了一个在地上,盖子被撞开,里面的挑肉撒得到处都是。

“凌,凌,凌唯傲,你叫他们什么?”容一放下水壶,站在沙石路埂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唯傲,结结巴巴地问。

凌唯傲戏谑地对容父和容母道:“爸,妈,你们看,你们的亲儿子还吃醋了!”

容父和容母乐不可支。

容母嗔怪地瞅了容一一眼,道:“我和你爸本来就喜欢小凌,早就有意思认他做干儿子了。现在小凌也愿意给我们这个面子,我们就正式认下他了。”

容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根本配不上凌唯傲的付出。凌唯傲在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负责,在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努力,而他呢?

“爸,妈,先吃点水果再忙。水果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凌唯傲无视呆愣的容一,从他杯中取了保鲜盒递给容父和容母。

容母把其中一盒递给了,道:“这碗你吃,我和你爸吃一碗就够了。”凌唯傲的“爸”和“妈”叫得越来越顺口,她听着也越来越顺耳,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

吃完水果,容父和容母开始撒种,芝麻撒种需要丰富的经验,不仅要将种子撒得均匀,还要注意密度,不能太过密集,否则会导致出苗拥挤;也不能太稀疏,会浪费空间,降低产量。容一和凌唯傲没有经验,暂时帮不上忙,就站在一边看着。

容父左手提着装芝麻种子的袋子,右手抓出一把种子,让种子从指缝里缓缓漏出,撒在地上,直行向前。容母用条锄拨土将种子盖上,同时做垄。种芝麻是精细活,种子上面盖的土不能太厚,因为芝麻种子小,顶土力也弱,如果盖得太厚,出苗困难。至于做垄,是为了将地分成一畦一畦,保证中间高,两边低。因为芝麻不耐渍,必须做好排渍工作。有民谚说‘地里有沟,芝麻增收’,就是这个道理。有沟才能及时排水,防止雨涝渍害。

凌唯傲暗自感叹种地也有大学问,观察容父和容母弄了两行,他提出自己试试。容父和容母既然认了他当干儿子,就真把他当儿子对待,自然愿意教。容父让他抓一把芝麻,先在袋子口上方试试让芝麻缓慢漏下,觉得差不多合格才让他真正往地里撒。

事实证明凌唯傲在这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第一次就能让芝麻种子几颗几颗地掉落,而不是一次性漏出几十几百粒。那样既浪费种子,还影响成活率。

播完一行后,凌唯傲对容母道:“妈,您歇着,让容一试试。”

容一正坐在田埂上想事情,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字,只好走过去。

容母把条锄塞他手里,揶揄道:“你试下,农民的儿子可不能丢农民的脸!”

容一老老实实地跟在凌唯傲后面拢土盖种。他以前毕竟曾见容父和容母做过多次,上手比凌唯傲更快。容母和容父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表扬了两人几句,看他们配合得不错,索性走到田边坐到树荫下休息聊天。

凌唯傲眼角余光不时从容一身上扫过,心里一直在暗笑。这猪肯定没有意识到他们俩的位置。

容一几次想对凌唯傲说点什么,但看他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怎么也开不了口。但他心里明白,他和凌唯傲之间的事,他是该好好地想想了,给凌唯傲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时,从路那头走过来一个人。

“容老哥,你们也是今天种芝麻?”

是繁荣村的村长金国隆,五十多岁,常年戴着一副黑框的旧眼镜。他看着田里忙碌的两人,又看了看田边悠闲坐着的容家老两口,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看这四人挺像一家四口。他两个女儿都嫁在外地,唯一的一个儿子在外面打工时倒是能赚钱,但田里的活儿一点儿也不懂,现在在家也只会吃干饭(只吃饭不干活的意思)。

“哟,是村长。你也是今天种芝麻?”容父听见金国隆出声才发现他,起身给他递了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火。

金国隆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烟盒,看是没见过的牌子,估计是容家儿子或者凌唯傲从外地带回来的。

“不种也不行啊,”金国隆走到树荫下,叹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都不下雨,实在愁人。”

“愁也没办法啊,”容父的个性一向比较乐观,“走一步看一步吧。”

容母关心地问道:“国昌和延秀他们还不回来,怪让人担心的,你们有没有收到什么信儿?”

“没有,”金国隆皱了皱眉,又是一声叹,“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想找也没法找啊。”

容父看金国隆胳膊里夹着一个包,问道:“你去开会了?”

金国隆蹲在田埂上长吐了一口气,摇摇头:“去了,上面么指示也没有,不知道是么情况。以后不好办啊……”

容母有些震惊,看了一眼容父,没吱声。

“呵呵,有什么不好办的?”容父掸了下烟灰,不以为然地道:“只要有田,该咋弄还是咋弄。”

金国隆闻言也笑了,点头符合道:“是啊,对我们刨地的来说,一田在手,么事都好办!”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金国隆才好奇地道:“小凌打算在你们屋里一直住下去?”

容父道:“这我们没问,不管他住多久都行。容一能顺利从广州回来,多亏了他。我们已经决定认他做干儿子了。”客人来家里做客,是不兴问对方什么时候走的,听起来就像是在催人离开,不愿意继续招待。这也是容父之前听凌唯傲‘污蔑’容一时那么生气的原因。

“那要恭喜你们啊!”金国隆笑呵呵地道:“我看他这个城里娃子一点儿都不娇气。”

金国隆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容母对田里的两人喊了声:“小儿,小凌,你们过来喝点水休息会儿,剩下的我和老容来弄。”

凌唯傲此时确实有点儿累了,别的还好,关键是撒种的时候得弯着腰,总重复一个动作腰酸得厉害,直起身时忍不住扶着腰‘嘶’的一声。容一也差不多,拢土也得弯腰。容父和容母看他们那副狼狈的样子直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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