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重登仙途(包子)上——绍兴十一
绍兴十一  发于:2015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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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顺着那武将身后的侍卫看去,当看到他们盔甲上的符文时,便当即了然。

那大将和侍卫,盔甲上都有着虎贲兽的符文,身上兵器亦是制式,不是别人,正是北国帝王,轩辕义的家臣。

北边的轩辕家族,既是仙界修士,又是人间帝王,轩辕帝国在整个中土大陆占地最广,拥有人口也最多,非但如此,因为常年和更北边的蛮族交战,还有一支在凡间所讲披靡的铁军。

轩辕氏因不肯舍弃尘世繁华和权势,很少有人能够修炼到长生不老的境地,不过是比凡人多了两三百年的寿命罢了。

本来,轩辕氏虽然在凡尘位尊,但在仙家还排不上什么名号,但三百年前,轩辕家出了一个奇才轩辕义,非但治国有方,而且天赋极佳,修炼仙法也是一日千里,在仙界占据重要的一席地位。

墨言从未见过轩辕义,但他前世参加过一次仙界大会,还是能够认得轩辕国的旗号。

记得上一次仙家大会,轩辕义也因为俗务缠身脱不开身,派本国宰相前来参加。看来这一次,也是一样了。

那位威风凛凛的大将,估计是轩辕义的爱将,大概是收到请柬的时候正好在昆山附近,所以便派他前来了。

墨言的目光一一在台下那些人的面上扫过,还有远处东海边境蓬莱三仙,凌云峰的双修夫妻,以及西边大漠,和落日崖当邻居的斩月四兄弟等,都不足轻重。在所有散仙中,若说功夫最高,能够和金家、青云门、昆山、轩辕帝国四大派并驾齐驱的,只有两人了。

一个是已经死去了的墨升邪,另外一人,则是同处中海之上,奇峰城的城主汪奇峰了。

墨言之前从未见过汪奇峰,上辈子只是听说,但就算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想破脑袋,也万万料想不到,汪奇峰竟然和魔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直接称呼苍冥为主人。

也怪不得汪奇峰很少和中土其他门派来往,估计是害怕被戳穿身份,引起众人讨伐吧。

墨言心中默默的想着,他扫了一眼下面,果不其然,没有见到汪奇峰的身影,甚至连奇峰城的人,也来半个。

就在墨言观察前来的众多仙人的时候,洪通天也看着墨升邪的棺材,在众人面前感概万分。

洪通天抚摸着墨升邪的棺材,几乎是要声泪俱下:“都说太上之忘情,我等修道之人,本不该有凡尘感情。但……但无奈洪某实在是……”

“当年洪某不过是凡尘一个货郎,上有官吏逼迫,下有强盗土匪骚扰。更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记得那年,我带着货物,在雪地里行走,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快要死去的时候,遇到神仙一般的墨仙长。是他给我一口饭吃,救了我姓名,又指点我去拜师学艺,从此踏上修仙之路。”

“天下之恩,恩师最大,无奈恩师已经仙逝,便只剩下墨仙长了。若非他当日指点我,我早就饿死了,受苦受累,如凡人一般挣扎,也不过几十年寿命就此湮灭,哪里有今日?想到此事,终身难忘。此刻见到墨仙长如此人物,竟然仙去,真是……让人如何不伤感!”

洪通天的声音逐渐哽咽,他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但眼角干涩,没半分眼泪,当真是道心稳固,无凡情之干扰。

“一百年前,我修习仙法有所小成,奉师命出海,遭遇巨龙侵袭,所有师兄弟尽数葬于巨龙之腹,也就是我命大,遇到了墨仙长,救我一命不说,还曾经指导我道法三日。墨仙长道法何等深厚?我本是昆山碌碌无名的小辈,仙法普通,若非墨仙长的指点,恐怕终我一生,也难得有半点长进,更加不要说得恩师青睐,传授衣钵,执掌昆山了。墨仙长实乃洪某再生父母,洪某本日夜不忘,想要报答,但墨仙长样样拔尖,根本不需要我这等庸碌之辈相帮……直到三个月前,收到了墨恩公的来信,才得知……如此噩耗!”

“莫说恩公将独子托付给我抚养,便是他不说,洪某也决不敢忘此大恩!洪某命犬子儒文前去昆山,将恩公和其幼子墨言接到昆山,拟定好好安葬恩公,抚养其幼子!”说到这里,洪通天转头,看向墨言,声音显得尤为慈爱:“言儿,你父亲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父亲!今天,就当着众位仙家道长之面,收你为义子,必将好好教导你成才。诸位正好做个见证,就在墨仙长的尸首前,行了收养大礼吧!”

洪通天说完这番话,自觉得体,想来墨言一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都是自己义子了,那落日崖的财宝,该自己拿的,当然是自己的,不该自己拿的,父子之间还客气什么?

想到只需将来好好哄骗这个十岁的孩子,落日崖那些尚未收入库中的宝物都是自己的,洪通天的笑容更加的温和,满是爱心。

墨言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来这么一出。

上一世,他还未抵达昆山,便已经和洪儒文定好婚约,岂料这一世婚约没了,“义父”横空出世!

他朝着洪通天深深鞠躬:“洪世伯恕罪,小子不敢当。”

12.收徒风波

墨言道:“洪世伯恕罪,小子不敢当。”其实墨言心中所想的是——将来找洪通天报仇之时,弑师之名就已经够重了,不想再背上一个杀父的恶名。

洪通天一愣,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但随即调整过来,笑道:“不用客气,我昆山虽然弟子众多,但决没有人敢欺负你。你父亲是我的恩公,我当好好抚养他的孩子。言儿,你我以后都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墨言朝着洪通天深深鞠躬,尽管心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也明白,这件事情,尚且不需要自己出手料理,自有人会按捺不住的。自己只需要谦逊推辞就足够,他声音平静却坚定,礼数周到:“我心中思念亡父,听到父亲二字,便觉得难过,虽然心中十分感激洪山主厚爱,但无奈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还请洪山主见谅。”

洪通天心中颇为不悦,他伸手去拉墨言,口中笑道:“孩子,你心地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一边说,一边扭头朝着墨升邪的尸体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他义父,恩公放心……”

一句话尚未说完,忽听得台下一声怒吼,那位代表轩辕帝前来观礼的大将拍案而起,指着洪通天喝到:“你给我闭嘴!他娘的什么昆山仙界,真是乌烟瘴气!”

尽管墨言已经料到轩辕帝的手下会最先沉不住气反对,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大将军脾气居然这样火爆,会破口大骂。

洪通天也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敢骂自己,想他昆山颇有名望,即便是有人不满,也最多私底下议论,何人敢当面骂自己?待他回过头来,才恍然原来是个不懂仙界规矩的凡人。

洪通天沉下脸来,道:“我们仙家之事,岂容凡夫俗子插嘴?即便是轩辕义……”

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那名武将再次打断怒斥:“混账!我陛下的威名,岂是旁人能够直呼的?”

这武将是轩辕帝的心腹爱将,对轩辕帝敬若神明,平常在轩辕国内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根本不容许任何人对自家皇帝不敬,本来听说洪通天收墨言为义子,就已经很不高兴,此刻洪通天竟然出口就叫皇帝名字,更是惹得此人大怒。

洪通天涵养非常,饶是面上不露声色,但心中却已经恼恨透顶。

只是……

如果此人是修仙人士,他大可对其挑战,无奈这个人就是一凡夫俗子,就是杀了他也不光彩。但这个凡夫俗子却偏偏是轩辕帝的手下,真和他起了冲突,轩辕帝也不好交代。

洪通天笑道:“这位将军,敢为贵姓?”

那武将道:“我叫魏存忠!”

洪通天道:“魏将军有所不知,我仙家礼节和凡尘不太一样,刚刚不是故意冒犯。言儿这孩子我一见就喜欢,不知道魏将军为何如此大怒?莫不是贵国皇帝想要跟我抢人?”

其余仙者有和轩辕帝有交情的,也纷纷拦住魏存忠,都说他不该在这种场合大呼小叫,辱骂昆山山主,有失体统。

魏存忠哼了一声,上前一步,跳上高台,对众人拱手,道:“不是我魏某不知仙家礼节,实在是这件事情,关系我皇帝陛下威名,不得不说话!”

说毕,他指着墨升邪的尸体,道:“我来的时候,陛下曾经对我说过,墨仙长早年遨游四海,曾经去过轩辕国,教过一个孩子三招,那孩子当时拜了墨仙长为师,虽然墨仙长只是兴之所至,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过,恐怕到死都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但那个孩子却一直记得,尊其为师。后来那孩子长大,得入仙道,成为皇帝陛下,墨仙长便是他恩师!”

说完这句话,魏存忠转头看向洪通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按照辈份算起来,墨仙长的孩子当和我家陛下是平辈!你收墨言为义子,岂不凭空比我家陛下高出一辈?这是何道理?”

洪通天陪笑道:“我仙家不讲究这些,你看我们这些人,有的出身便是仙骨,有的却是凡人修成。有老有少,有大有小,还有孙子当爷爷师傅的,若都论起凡间辈份来,岂不糟糕?”

魏存忠拔出腰间铁剑,横于胸前,大声道:“请恕我愚钝,我是凡尘俗子,我陛下也是人间帝王!仙家不讲辈份,凡间可是要紧的很!我陛下和你们本来都是平辈相交,若因为我办事不力,弄成了晚辈,仙家结交处处矮人一头,我也没脸回去面圣,就死在此处好了!”

说毕,他将铁剑倒转,对准胸口:“若真不计较,便上来将魏某剖腹剔骨,也算全了魏某忠君之名!”

魏存忠这样一闹,倒使得洪通天不好说什么了,其余散仙也纷纷开口:“洪山主本是一片好意,不过墨仙长尸骨未寒,就强收义子,也有些太过了。”

“什么啊!我看他是别有用心吧?”

“洪山主道心稳固,仙法高深,只是一时思虑不周,何必将他看作小人?”

洪通天朝着墨言看去,墨言仿佛已经被这个场面震得呆若木鸡了;魏存忠横剑胸前,做出一副凡尘间武战死的忠君爱国模样;其他几人,金老爷子不发一言看热闹,剑仙任逍遥事不关己还在拨弄自己的佩剑,当真是不好收场。只得退一步道:“本来是一番好心,既然言儿思念亡父,我便收他为徒……”

一句话未了,魏存忠喝到:“收徒弟也比你低了一辈,还要天天向你磕头,不行!”

洪通天不跟凡人计较,道:“今日是墨仙长葬礼,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魏存忠怒瞪着洪通天:“以后也不要想!若是我听闻此事,必将带兵百万前来,护卫我皇帝陛下威名!”

洪通天只得哂笑两声,待魏存忠下去之后,才大声道:“不管如何,我都将尽力抚养墨言,教他仙法,不负当日墨恩公对我的恩义。”

他本以为这句话一说,便可以揭过去此事,开始安葬墨升邪。

岂料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天天,我就很奇怪了,你一不收墨家小子当义子,二不收他当徒弟,你打算怎么教他?昆山还有这个可以教外人规矩?糊弄谁呢?”

洪通天朝着那声音看去,只见剑仙任逍遥翘着个二郎腿,拿着酒葫芦荡着玩儿,没半分正经样子。

洪通天被剑仙问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含混道:“这是我昆山的事情,不劳青云门费心。”

任逍遥嘿嘿一笑,手中葫芦一甩,在半空中放大数倍,他跃起坐在仙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洪通天,笑道:“我看你不是真心对这个孩子好!”

洪通天快要郁闷而死了,他早就听说任逍遥行事诡异,不问正邪,做事只凭心情。如今看来,是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要找自己的茬了。找茬也就罢了,居然称呼自己“小天天”,简直是一张老脸都被这个家伙丢尽了!

洪通天怒斥:“任逍遥!我看在你师弟青云老祖的面子上,称呼你一声剑仙,你在青云门中独大就是了。这是我昆山自己的事情,我自会做主,轮不到你来说话!”

任逍遥眉毛一挑,道:“墨言还不是昆山的人呢,我想插手就能插手。怎么想打架?就凭你?你昆山所有人一起上,也不是我对手!”

洪通天当即就要发作,被金家老爷子赶上一步拦住,道:“都是自家人,别伤了和气。剑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较真?”

洪通天也就借坡下驴,哼了一声,白衫长袖在空中一甩,再次换上了一副温婉笑容。

他刚准备说话,却不料一旁的墨言忽然满脸怒容,朝着半空中的任逍遥愤然道:“我自上山以来,洪世伯处处照顾,关爱有加,不曾短了吃喝,也没亏待我半点,你却凭空污蔑洪世伯,说他对我不是真心,想要挑拨离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逍遥哼了一声,颇为鄙夷地看着墨言,道:“白痴一个!辜负了墨升邪的英明!”说毕转头看着洪通天,道:“小天天,我问你,你若当真感激墨升邪对你的恩情,会让他儿子每天给你磕头?刚刚逼这个孩子认干爹,一会儿又说收徒弟逼他每天给你磕头,说不定现在肚子里还打算做他公公也未可知呢!现在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尚且如此,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依我看,不如让他跟我青云门走,我替师祖收他当徒弟,以后我们青云门所有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上一句师叔祖,岂不比给你当徒弟强多了!”

洪通天被任逍遥气得差点毁掉百年道行!偏偏剑仙行事最为放荡不羁,想到一出是一出,他说要拜墨言当师叔祖,心情好的话还真有可能把墨言抢走!

任逍遥鄙夷的看着墨言,翘着二郎腿坐在葫芦上:“白痴,像我这般把你供成师叔祖,早请示晚汇报,什么好的都先给你用,见了你就磕头跪安,才是真心对你好呢!我看你不如跟我走,就你父亲那些财宝,到了我青云门,别说师叔祖,就算是让我叫你师祖爷爷,我也乐意啊!”

任逍遥一面说,一面从葫芦上跳下来,慢慢走到墨言面前,朝他伸手做邀。

眼看得墨言要被任逍遥抢走,洪通天终于忍不住怒斥道:“放肆!你当我昆山,是什么地方?若今天你敢撒野,我昆山弟子不惜血染中海!言儿,过来!”

墨言迟疑片刻,慢慢的站到了洪通天身边。

青云门有青云老祖,任逍遥行事不靠谱,还不如呆在昆山,至少……父亲要安葬在昆山。

洪通天一把拉住墨言,神色郑重:“你莫要被旁门迷了心窍,墨仙长把你托付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墨言低头:“是,我也只愿和世伯在一起。”

洪通天见墨言天真软弱,便于掌控,任逍遥又步步紧逼,台下的魏存忠虎视眈眈,其余众仙都用着玩味的眼光看着自己,就一咬牙横下心来。既然要做出感恩戴德的仁义模样,那就做到底!免得出了力,还不落个好名声。最重要的是小孩子不懂事,万一投奔青云门,那自己已经到手的财宝岂不是还要吐出去?

他站定台中央,朗声道:“我曾经得墨仙长指点迷津,心中感激,无以为报,愿替我已经仙逝的恩师收徒!墨言,你对着我恩师灵位跪拜八次,就当是拜师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教导你!我昆山虽比不上青云门,但做我洪通天的师弟,也不比青云门的傀儡师叔祖差!”

墨言万万想不到,今天居然还会有这种收获,在众人的挤兑下,居然能够做洪通天的师弟!当年昆山众弟子出海,遭遇巨龙,唯有洪通天一人返回,留在山上的弟子寥寥无几,使得昆山元气大伤。后来洪通天执掌昆山后,他的师兄弟也相续死去,现在所剩的昆山弟子,都是洪通天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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