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子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起身去点歌，随着伴奏的响起，转头含笑凝视着苏染，开始唱了起来：“我对你这一生哪个可比，我与你差一些永远一起……”

苏染愣愣地看着戌子舟，并非是因为声音与戌时多么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设备的关系，戌子舟的声音虽然低沉磁性沉稳大气，却仍然与戌时有一点点差别。他惊讶的是戌子舟的歌声，绝对是那种一开口就能惊艳全场的唱功，不知不觉就能让人沉沦。

“还满意吗？”唱完整首歌，戌子舟笑看着呆愣的苏染，俯身凝视着苏染，沉声问道。

苏染猛然回过神来，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倒映在对方的眼睛里，脸上尽是错愕，夹杂着丝丝不知所措。戌子舟此时的笑容非常温柔，满含宠溺，苏染脸上的温度急剧升温。

气氛逐渐暧昧，这一刻，如果戌子舟突然亲吻他，苏染都觉得不会惊讶。可惜戌子舟只是抬手拧了拧他的脸，起身离开，继续去点歌，苏染竟然觉得有点淡淡的失望。

两个人唱歌非常尽兴，尤其两人都是拥有优越的唱功，哪怕是安静地坐着听彼此唱歌，都是一种愉悦的享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戌子舟故意为之，苏染觉得好几首歌曲，戌子舟的声音简直和戌时一模一样，尤其是在唱古风歌曲时，那就是戌时特有的强大霸气攻音。

苏染是不知道戌子舟以前会不会唱古风歌，他只知道戌子舟唱得非常好听，拿戌子舟自己的解释讲，是因为他喜欢，所以才跟着去学习了这些歌曲，方便与他合唱。

吃完夜宵回到戌子舟的公寓，已经接近午夜了，明天还要上班，两人匆匆洗完澡就回房间睡觉了。苏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都是戌子舟近在咫尺的笑脸，以及回荡在耳边的歌声，懊恼地蒙住脑袋，中毒太深了的节奏。

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还是刷会儿微博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晚饭时发的微博底下已经堆起了无数评论，苏染选择忽视，先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八卦和新闻。最后才回到自己的微博看留言，看完留言，想了想又编辑了一条新微博，还附加了一张在KTV嬉闹时拍下的照片，只有背影没有正面。

弦外之音—未时：听他唱歌真是一种享受，愉快的平安夜，晚安！【照片】

戌时V：幸福的平安夜，圣诞节快乐，晚安！^_^

31：酷帅狂霸屌炸天

二次元八卦所V：（ˉ﹃ˉ）戌时大大的背影，目测185以上高大挺拔的身姿，酷帅狂霸屌炸天的气质，卧槽，谁都阻止不了小编了，小编控制不住自己舔屏的行为了，就算是戌时大大家的夫人小未时都阻止不了小编疯狂的行为，舔屏舔屏！【转发未时微博】

粉丝1：（ˉ﹃ˉ）脑补高大挺拔的戌时大大压倒小未时，小未时可性|福了，喔不，搜狗输入法太不纯洁了，是性|福，咦？我的输入法里没有另外那个xing fu 啊！

粉丝2：噗，枕湿够了，小未时会羞射的。

粉丝3：o（*////▽////*）q浪漫的烛光晚餐，浪漫的二人KTV，浪漫的平安夜。

粉丝4：浪漫的晚安之后更加激情澎湃，次奥，老子要去戌时大大家里装高清摄像头。

粉丝5：（╯‵□′）╯╧╧小未时敢不敢爆戌时大大正面照，高清无|码正面照，敢不敢？赌一把，要是你不敢就被戌时大大压倒一夜七次。弦外之音—未时

粉丝6：回复粉丝5：疯狂点赞！

粉丝7：╭（╯^╰）╮敢不敢把激情相拥的么么照给爆出来，木有正面和小未时，差评！

粉丝8：戌时大大实在太帅了，背影就如此吊，小未时好幸福。╭（╯3╰）╮

粉丝9：小未时请不要大意地来一发，墙裂要求正面无|码！

粉丝10：【抠鼻】还等什么，结婚去吧。

戌子舟无奈地轻笑摇头，关掉微博，打开任务栏上最小化的公司内部邮箱，苏染那家伙要是看到二次元八卦所的这条微博，说不定又要抽风抓狂了。他确实心存私心，无论柳离究竟抱着什么心态，蹭人气还是真的想跟他发展，他都不想被人一直这么误会下去。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不希望苏染被黑，苏染是他喜欢的人，喜欢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容不下一点点的杂质，哪怕是开玩笑也不希望发生。无论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他只想和苏染在一起，喜欢逗弄苏染，只是觉得傲娇别扭的苏染很可爱。

略带邪恶地登入戌时的QQ，等着苏染待会儿一脸傲娇地来敲他质问，不过这会儿苏染恐怕正忙，刚才听说分公司的系统大批量登入不上，资讯部正在检查和维护服务器。

刷新着邮箱，将新邮件的附件下载下来，打开其中一份助理发来的数据统计。刚看了几分钟，电脑右下角一个陌生的头像跳动起来，戌子舟微微皱眉。是二次元戌时的QQ，这个QQ里加了余音绕梁的不少人，平时都是隐身状态，只对苏染一人隐身可见。

表情淡漠地点开跳动的头像，竟然是柳离，他和柳离很少交流，刚开始合作时，柳离也会时不时就来私聊他，就如在粉丝面前那般，很会打滚卖萌制造话题。只是他习惯了冷漠，时间久了，柳离私聊他的次数渐渐减少，他也没放在心上，上次是什么时候私聊，戌子舟完全不记得了。

柳离：在？

戌时：嗯。

柳离：戌时大大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呢，还以为谈恋爱的戌时大大会被爱情融化，不是都说谈恋爱的人就会像春天一样温柔么？o（*≧▽≦）ツ┏━┓

戌时：……

柳离：开玩笑开玩笑，别介意，策划大人让我来跟大神您报告一下，干音已经收齐，后期大人已经在制作了，可是戌时大大你的ED呢？戌时大大绝壁谈恋爱忘记了ED，策划大人不敢来私聊，只能让我来撞冰山。╭（╯^╰）╮

戌时：抱歉，我今天就去录。

柳离：截图，发给策划大人，搞定，策划大人这下放心了，她都快疯魔了，大神造咩？

戌时：前段时间因为出差，把干音录了，以为没那么快，抱歉。

柳离：哎，戌时大神一定要这么生疏吗？好歹我们也是合作了那么多部剧的CP啊。

柳离：不理我了？开玩笑的啦，知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只是觉得有时候吧，你真的挺伤人。我能问问，你和未时是真的吗？还是为了辟谣？

戌时：就如你们看到的那样。

柳离：我以为你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不会混淆二三次元，所以连玩笑似的CP都无法接受，一直独来独往，冷漠得可怕。原来粉丝们的猜测都是真的，是因为心里有人，所以才无法接受别人，没想到戌时大大是个这么痴情的人，可以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你在网配圈待到现在，只是为了未时吗？

戌时：嗯。

柳离：那如果未时一直不出现呢？如果当初在弦外之音的人不是你要等的未时呢？

戌时：没有如果，因为他出现了。

柳离：我是说如果，万一你等不到未时呢？你会怎么样？

戌时：退圈。

柳离：我还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当年你不过是和未时合作了一部剧，并未见过他的人，更加不了解这个人，因为一道声音就能让你喜欢这么多年，你就那么确定他一定会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的人？有时候声音和人天差地别。

戌时：无论未时怎样，都是我喜欢的人。

柳离：戌时大大真是痴情，我想未时一定很幸福，真是让人羡慕呐。

戌时：我喜欢他就是想要他幸福。

柳离：戌时大大绝壁在拉仇恨，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真的好咩？╭（╯^╰）╮

戌时：……

柳离：等我找到了，天天在你们面前秀恩爱，闪瞎你们的钛合金眼。╭（╯^╰）╮

戌时：好，祝福。

柳离：你已经跟家里出柜了？会带未时回家吗？

戌时：我家人很喜欢他，相处过了。

柳离：羡慕嫉妒恨，跟家人坦白需要很大的勇气，未时真的很幸福，有你这样的爱人。

戌时：我也这么想。

柳离：噗，戌时大神自我满足感爆棚了，行了，不打扰大神处理公事了，挥挥。

戌时：再见。

戌子舟不在意地关掉柳离的聊天框，他并不担心柳离会把他的话宣扬出去，虽然不了解柳离这个人，但是多少知道一点他的为人，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素来非常在意大家的眼光，绝对不允许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被人践踏。

不管柳离之前的微博出于何意，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未时抢了，才会发那些意有所指的微博博眼球，还是他真实的心情。

戌子舟只知道他承认和未时的关系，对柳离的打击一定不小，柳离是个聪明的人，希望他能一直这么聪明下去。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该表态的事情也已经表态清楚，未时是他很重要的人，不是谁都可以替代或者抹黑。

突然很想念那个让他这么用尽心思的人，不知道忙乎完了没有，戌子舟含笑点开IMO，苏染的ID还是处于忙碌状态。轻轻叹息，看来这次系统的问题很严重，都忙了一上午了，还没有维护完，起身离开办公室，决定去资讯部看看。

戌子舟刚走到资讯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以及各种诅咒爆粗口的声音，倒是没有听到苏染的抱怨声。这家伙有时候挺淡定，无论怎么烦躁都不会暴跳如雷，这点也是戌子舟非常欣赏的地方。

办公室里的人的行为更加不忍直视，腾空拿着键盘，一脚踩在椅子上，呲牙咧嘴猛然敲击的，坐在办公桌上握着键盘一边咒骂一边敲击的，还有抱着键盘上蹿下跳的，各种奇葩行为层出不穷，只有一两个人跟苏染一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眉头紧锁。

“高高高……戌戌戌总监！”第一个发现戌子舟的钱盛杰咋舌，差点交出了高富帅这个绰号，赶紧改口，同时将架在椅子上的脚收了回来，迅速放下键盘坐回椅子。

其余姿势豪放的人听到钱盛杰的惊呼，彻底石化，好半响才回过神，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回椅子，故作镇定地敲着键盘，连声音都小了很多。

戌子舟并不在意，这群人平时不务正业了点，浑水摸鱼最严重的就属资讯部了，不过到底是技术人员，公司庞大的系统全靠这群人在维护，在这个领域，他们绝对是精英。比如一天到晚喜欢窃取工资表和各种费用表单的苏染，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背后的小动作，他清楚地很。

径直走到苏染身边，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定，压低声音问道：“无法维护？”

背后一双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们，戌子舟冷漠威严地扫视一眼，众人立刻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苏染紧紧皱着眉头，电脑上的资讯系统开了一层又一层，任务栏上密密麻麻叠起了一大堆：“一些系统的终端连不上服务器，导致这个档期的数据包传输不到分卖场的系统，价格无法生成，已经让分公司在卖场挂出公告，顾客要是购买促销和惊爆商品，遇到价格无法生成的商品，就去收银服务中心退差价。”

帐管课的收银服务中心疯了，分卖场的资讯人员疯了，他们也疯了，IMO群里吼声一大片。一开始的半个小时，办公室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他们还会耐心地接电话跟分卖场解释，最后资讯主管火了，直接拔掉电话线，于是大家照做，不是隔空电话就是拔电话线，办公室里总算安静了。

苏染他们也没办法，人这么灵活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何况系统本身是死的，全靠服务器在和他们在支撑，总有当机的时候。他们也在努力维护，不过总需要点时间，资讯办公室的低气压已经持续了一个上午，什么难听的诅咒都爆出口，连苏染都快撑不住暴躁地想要掀桌了。

戌子舟轻轻拍拍他的头：“别急，相信你。”

苏染怨念地瞥了他一眼，立刻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系统上：“其他人去机房检查服务器了，这次系统崩得厉害，不是一两个系统打不开，而是所有的系统都打不开，不然让采购开放权限，让分卖场自己变价，不过系统都登不上，完全无法变价，还有金库和财务的系统，连报表都没法做。”

“辛苦了，中午请你吃饭。”戌子舟瞧着他哀怨的模样，轻笑着摸摸他的头。

“系统绝壁是报复我们，大概看我们平时太闲，这次彻底崩一次让我们忙个天翻地覆。”

“你也知道你平时很闲？”戌子舟挑眉。

“总监大大饶命，小的知错了。”有戌子舟的安抚和调侃，苏染浮躁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笑容满面地讨饶，“总监大大看我遭到报复和认错及时的份上，记得好好安慰我啊。”

戌子舟忍不住掐住他的脸拧了拧：“知道就好，过年给你红包。”

“喔？”苏染眼睛发亮，随即又是一脸哀怨，“工作那么久，总算收到年终奖励了。”

“我要是记得没错，去年过年时，你还在学校里？”戌子舟好笑地看着立刻装得一本正经的苏染，使劲揉揉他的头，安慰几句就起身离开资讯办公室，再待下去，四周那群人都快把脖子撑长了，也没法专心工作，只顾围观他和苏染了。

戌子舟一走，钱盛杰立刻蹿到苏染身边：“你小子，老实交代，我刚才听到两个关键字——红包，高富帅要包红包给你？擦，记得请客。”

苏染皱眉瞥了他一眼：“你耳鸣，戌总监干嘛包红包给我？只有经副理和他助理才有拿红包的资格，我们要拿红包，也该让主管发给我们。”

“擦，劳资都自身难保了，养车养游戏，连房子和老婆都没资格养，还让劳资包红包，劳资没找你们救济已经善待你们了。”资讯主管看到戌子舟一走，又开始抱着键盘上蹿下跳。

“没出息！”苏染毫不客气地翻翻白眼，“指望你，我还真不如去指望戌总监，过年那会儿找个机会去给戌大BOSS修理电脑，戌大BOSS一高兴说不定就奖赏一个红包给我。”

“亲，你太阴险了。”资讯主管呲牙咧嘴，“次奥，这破系统，再维护不好，劳资罢工。”

“你等着被群里那帮怒红着眼的家伙跨省分尸吧，当然，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分尸，我会闭上眼睛，债贱！”苏染一脸淡定地撇开头，躲过了资讯主管砸过来的破烂记事本。

“总觉得你跟高富帅相亲相爱后，变得越来越阴险了，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口水吃多了，也会传染？哇卡哒，你绝壁是传染了高富帅的阴险狡诈……擦，砸我，小心劳资爆你菊花。”

“钱盛杰，你胆子得了肥胖症，连高富帅的老婆都敢肖想，小心高富帅诛你九族。”

“我好怕怕，主管救命！”

“……”苏染觉得这个办公室已经待不下去了，这群家伙越来越口没遮拦了，节操彻底被305吃光了，恰巧手机微信铃声一响，收到了戌子舟的消息，让他先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再忙，赶紧起身收拾东西走人。

“戌夫人这是要赶往哪儿呀？莫非是要去跟戌先森嘤嘤嘤哭诉？”钱盛杰煞有其事地掩面。

“滚！”苏染彻底词穷，恶狠狠地丢下一个字，迅速奔出办公室。

“走了，兄弟们，不要再调戏戌夫人了，小心戌BOSS真的冒火诛你们九族，咱们也吃饭去了，回来再搞这些破玩意儿。”

苏染：“……”

32：谁的“阴谋”

12月份一过就迎来了新的一年，月初又逢元旦，节假日上来后，各个部门和分公司都忙得天翻地覆，各种工作总结、工作计划以及会议。当然这些事情跟资讯部毫无关系，除了资讯主管需要上报资讯耗材费用外，苏染他们这群小课员依旧浑水摸鱼无所事事。